第149章 八百萬,連個響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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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圓圓拉著雲昭又朝著人多的地方走去。
    此時,賭石場的中央區域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人,似乎有什麽重頭戲。
    宋圓圓好奇心起,拉著雲昭費力地擠到了前排。
    隻見場地中央,擺放著一台大型的切割機。
    旁邊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麵色紅潤,正唾沫橫飛地介紹著一塊擺在托盤裏的龐然大物。
    那石頭足有半人高,表皮呈黃褐色,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裂紋,看起來像一塊巨大的頑石。
    “各位!看好了!”
    中年男人拍了拍石頭,聲音洪亮。
    “這是我剛從緬甸運回來的莫灣基場口的大料子!看看這皮殼,看看這裂!”
    “很多人都說這石頭廢了,但我告訴你們,這叫大裂不進!裏麵絕對有好東西!”
    “今天我就切開給大家看看,到底是漲是垮!”
    人群中響起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莫灣基場口以出高色料聞名,但風險也極大。
    尤其是這種裂多的料子,十有八九裏麵也是裂,很容易垮掉。
    “張老板,這料子你花了多少錢買的啊?”有人大聲問道。
    “不多不多,也就八百萬!”
    張老板哈哈一笑,語氣輕鬆,但額角的一絲汗珠卻暴露了他的緊張。
    “八百萬?!”
    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
    這麽一大筆錢押在一塊裂成這樣的石頭上,簡直是豪賭!
    “張老板魄力真大!”
    “要是切垮了,八百萬可就打水漂了!”
    “不好說,莫灣基有時候就是這麽神奇,裂外麵,肉裏麵!”
    議論聲中,切割機啟動了,發出“嗡嗡”的轟鳴聲。
    張老板深吸一口氣,示意師傅開始切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塊巨大的石頭上,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雲昭站在人群中,神色依舊平靜,隻是眸光微不可察地凝了凝。
    她能看到張老板緊握的拳頭,能聽到周圍人屏住呼吸的聲音,也能感受到那種孤注一擲的瘋狂。
    刀片緩緩切入石頭,石粉飛濺。
    當第一刀切開,露出裏麵的肉質時,人群中先是一陣寂靜,隨即爆發出一陣失望的歎息。
    “哎,白肉,一點色都沒有。”
    “裂還這麽深,看來是垮了。”
    “實在是太可惜了,這塊石頭的表現還是很好的!”
    張老板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發白,但他強作鎮定,揮了揮手。
    “別急,才第一刀,切另一邊!”
    切割機調整方向,再次落下。
    第二刀切開,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裏麵的肉質不僅發白,還夾雜著不少棉絮狀的雜質,裂紋更是深入其中。
    “垮了垮了,徹底垮了!”
    “八百萬啊,就這麽沒了!”
    “八百萬啊!連個響都沒有啊!”
    人群中議論紛紛,有人惋惜,有人幸災樂禍,也有人搖頭感慨賭石的風險。
    張老板的臉色已經從發白變成了鐵青,額頭上的汗珠滾滾而下。
    他顫抖著嘴唇,似乎想說什麽,最終卻隻是擺了擺手,無力地揮退了師傅。
    一場驚心動魄的賭石大戲,以垮告終。
    人群漸漸散去,留下張老板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塊被切開的石頭旁,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宋圓圓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拉了拉雲昭的袖子,低聲道。
    “我的天,八百萬就這麽沒了?也太慘了吧!這賭石也太刺激了,跟跳樓機似的!”
    雲昭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張老板的背影。
    她想起了師父曾經說過的話。
    “人心不足蛇吞象,越是想一夜暴富,往往越容易傾家蕩產。”
    賭石如此,人生亦然。
    不過切剩下的那塊小石頭裏,還是有成色不錯的小翡翠的,就看能撿漏的人是誰了。
    “走吧,這裏沒什麽好看的了。”雲昭淡淡道。
    “嗯。”
    宋圓圓還有些驚魂未定,跟著雲昭擠出了人群。
    遠離了中央區域的喧囂,兩人在一條相對安靜的通道上走著。
    通道兩側的攤位大多是賣一些玉石成品或邊角料的,人不算太多。
    “昭昭,你說真的有人能靠賭石發財嗎?”宋圓圓心有餘悸地問。
    “有。”
    雲昭點頭。
    “但更多的是血本無歸。”
    “那你剛才看的那塊十萬的小石頭,會不會就是個寶貝?”
    宋圓圓又想起了那個老者的攤位。
    雲昭沉默了一下。
    “有可能吧。”
    雲昭牽著還有些恍惚的宋圓圓剛走近,便被那尖銳的女聲刺得眉峰微蹙。
    那聲音刻薄、尖利,帶著一種刻意拔高的優越感。
    像指甲刮過玻璃,在略顯嘈雜的環境裏格外刺耳。
    “你這人怎麽回事?走路不長眼睛啊!”
    雲楚楚雙手叉腰,修身的連衣裙勾勒出她自認窈窕的身段,妝容精致的臉上滿是嫌惡。
    她腳下,幾塊玉石掛件碎成了幾瓣,邊緣參差不齊,散落的玉粉混著灰塵,在燈光下顯得有些黯淡。
    對麵的年輕男人穿著洗得發白的帆布外套,背著一個同樣陳舊的帆布包。
    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身材不算高大,皮膚是長期在戶外或勞作留下的健康麥色,臉上還帶著未脫盡的青澀。
    聽到斥責,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像熟透的番茄。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拐角沒看清……”
    “不是故意的?”
    雲楚楚冷笑一聲,腳尖嫌棄地踢了踢地上的碎片,高跟鞋的細跟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又尖銳的聲響。
    “你知道我這幾塊掛件多少錢嗎?一塊五千,三塊一萬五!你個窮鬼賠得起嗎?”
    她的聲音刻意放大,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輕蔑,引得周圍剛散去又聚攏的看客們紛紛側目。
    年輕男人的頭埋得更低,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順著鬢角滑落,滴在洗得發白的衣領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他手足無措地看著地上的碎片,嘴唇哆嗦著。
    想說什麽,卻又被那一萬五的數字堵得啞口無言。
    年輕男人臉色漲得通紅,聲音帶著哀求。
    “這位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剛才沒看清路……您看能不能少賠點,我身上沒那麽多錢……”
    “少賠?”
    雲楚楚冷笑一聲。
    “少一分都不行!沒錢?沒錢你逛什麽賭石場?我看你就是個窮鬼,想來這裏撿便宜吧!”
    周圍漸漸圍攏了一些看熱鬧的人,對著年輕男人指指點點。
    年輕男人急得快要哭出來,額頭上全是汗水。
    “這位小姐……”
    有人看不下去,從人群裏冒出一句。
    “看他也不像故意的,出門在外,差不多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