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然，你很快就會明白。我們不是招了個學生，我們是……請來了一尊神！”
    神？
    孫伊然被這話說得渾身一激靈，荒謬感直衝頭頂。
    就那個把所有頂級名校當猴耍的徐子航？神經病吧！
    江城職業技術學院，校門口。
    那扇破舊的鐵門，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門邊的牆壁上，紅油漆噴塗的“欠債還錢，否則拆校！”八個大字，囂張又刺眼。
    幾個吊兒郎當的壯漢，嘴裏叼著煙，斜靠在保安亭邊，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凶悍氣息，打量著每一個進出的人。
    徐子航和江雨燕並肩走來。
    對於那刺眼的紅字和門口的凶神惡煞，徐子航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江雨燕則微微蹙眉，她能察覺到那些壯漢身上毫不掩飾的惡意。
    一個黃毛混混，賊溜溜的眼睛在江雨燕身上來回掃蕩，吹了個流氓哨。
    “喲，這破學校還有這麽水靈的妞兒？妹妹，跟哥哥們玩玩兒怎麽樣？保管比上這破學有意思！”
    江雨燕俏臉一寒，周身空氣似乎都冷了幾分。
    她還沒動作，徐子航淡淡地掃了那黃毛一眼，聲音不高，卻清晰地鑽進每個人的耳朵。
    “你話太多了。”
    那聲音平淡無奇，卻有一股無形的壓力。
    黃毛臉上的猥瑣笑容瞬間凝固，後麵的髒話硬生生卡在喉嚨裏，竟是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額角滲出幾顆冷汗。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卻透著焦急的聲音響起。
    “徐同學！徐同學是你嗎？”
    隻見老校長錢學海，頭發淩亂，氣喘籲籲地從校內一路小跑出來，額頭上全是汗珠，臉上卻堆滿了難以抑製的狂喜。
    他直接無視了門口那幾個虎視眈眈的催債大漢，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徐子航麵前，一把抓住徐子航的手，激動得眼圈泛紅，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太好了！你真的來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食言！”
    那樣子，真真切切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徐子航任由他抓著，神色依舊平靜。
    錢學海緊緊攥著徐子航的手，激動的情緒稍稍平複，他警惕地掃了一眼周圍，然後壓低了嗓門，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和顫栗。
    “徐同學，你千萬要小心！徐天……徐天他也來我們學校了！”
    徐子航對錢學海的擔憂置若罔聞。
    “徐天？”他念叨了一遍這個名字，聲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他來做什麽。”
    “他說，他是來‘勸’你回去的！”錢學海聲音發緊，帶著壓不住的慌亂，“還說，如果你非要留下，他會讓你知道，選我們學院有多錯！”
    江雨燕秀眉蹙起，往前站了半步，護在徐子航身旁，空氣都冷了幾分。
    徐子航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讓她放寬心。
    “校長，不用管他。”他聲音沒什麽起伏，“跳梁小醜而已。”
    錢學海張了張嘴，看著徐子航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心裏的浪頭卻怎麽也壓不下去。
    那可是徐天！
    覺醒了s級戰鬥職業的徐家真真正正的天驕！
    他徐子航拿什麽跟人家鬥！
    第二天。
    江城職業技術學院，那片坑窪不平、雜草比人還高的操場上，破天荒地聚集了全校師生。
    太陽毒辣得很，學生們被勒令頂著烈日站隊，一個個無精打采，怨氣衝天。
    “搞什麽飛機？大清早的把我們都喊過來，就為了歡迎一個腦子瓦特了的所謂天才？”
    “可不是！他徐子航把我們學校當什麽了？廢品回收站？還是他炒作自己的背景板？”
    “聽說教育局那邊肺都快氣炸了，那些名校校長更是跳腳罵娘，他倒好，跑我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這不是存心惡心我們嗎？”
    “我看他就是個大騙子！什麽s級天才，我看是s級神經病還差不多！”
    嘰嘰喳喳的議論聲，抱怨聲，壓都壓不住。
    孫伊然站在隊伍裏，穿著洗得有些發白的運動服，漂亮的眉眼間全是藏不住的厭煩和鄙夷。她冷冷看著主席台上那個晃晃悠悠的破木頭台子，還有台子上激動得滿臉放光，跟煥發了第二春似的爺爺錢學海，以及那個站在爺爺旁邊，從頭到尾麵無表情，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跟他沒半毛錢關係的徐子航。
    這場麵，在她看來，簡直就是一場滑稽可笑的爛戲。
    “同學們！老師們！”錢學海抓著吱吱嘎嘎響的麥克風，聲音因為激動有些發顫，卻努力想裝出莊重和喜悅，“今天，是我們江城職業技術學院，一個絕對會被載入史冊的日子！”
    他使勁吸了口氣，指向身邊的徐子航，嗓門拔高：“因為，我們迎來了一位真正的天驕！徐子航同學！以s級戰鬥職業的逆天天賦，毅然決然選擇了我們學院！這是對我們學院天大的認可！是我們的榮光！”
    老校長唾沫星子橫飛，說得那叫一個慷慨激昂，把徐子航怎麽“慧眼識珠”，怎麽“不圖名利”吹得天花亂墜，好像徐子航選他們這破學校，是學院祖墳冒了青煙。
    台下，卻是一片詭異的安靜。
    太陽曬得人頭昏腦漲，學生們的臉上明晃晃寫著不耐煩和看笑話。偶爾，從隊伍的某個犄角旮旯，會漏出幾聲憋不住的嗤笑。
    錢學海的演講在尷尬到腳趾摳地的氣氛裏繼續著，他腦門上的汗珠子越來越多。
    就在這時，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跟刀子似的劃破了這古怪的平靜。
    “榮光？我看是丟人現眼吧！”
    人群裏，一個瘦高個，滿臉青春痘，眼神卻挺橫的男生擠了出來，他指著台上的徐子航，聲音裏全是挑釁的味兒。
    “一個連自己是什麽職業都不敢說出來的所謂天才，一個把所有名校耍得團團轉的大騙子，也配讓我們全校師生頂著大日頭在這兒列隊歡迎？”
    “想來我們這兒當老大？問過我們這些學長學姐沒有！”
    這話跟點了炮仗似的，台下“嗡”的一下就炸了鍋，不少學生都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
    孫伊然眉梢一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倒要瞧瞧，這個徐子航，還有她那個被豬油蒙了心的爺爺，打算怎麽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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