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初到內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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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提前聯絡過,徐子寧入宮時金盡忠已經在等著他了。
跟著金盡忠走了另一條路,徐子寧終於來到了大明帝國的真正心髒中樞。
“請您稍等。”
金盡忠將他帶進一個院子內暫歇,便拱手離去。
找了個石凳子坐下,環顧四周,似乎這裏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就是宮中隨處可見的規整院子,完全按照模板造出來的,甚至有些古板乏味。
畢竟宮中造房子都是有嚴格規定的。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尤其是在宮中,禮部在這方麵抓得很死,負責幹活的工部自然也不敢跳出圈子胡搞。
但就是這個套模板造出來的乏味院子,正是內閣,或者說皇室內閣的所在地。
此內閣非彼內閣,能夠冠以皇室之名也算是跟以往的內閣劃清界限。
但雖說冠以皇室之名,皇室之人在內閣中的占比卻是最少的。
內閣七席,這七個席位幾乎是固定的,文武各占三席,最後一個席位留給皇家。
正所謂小事開大會,大事開小會。隻有七個人組成的內閣幾乎決定了大明帝國這個龐然大物的一舉一動,至少是動靜最大的一舉一動。
當然,席位固定,席位上的人可不會固定。畢竟現在還沒有人能長生不老的,所以總會有閣臣會因為年紀大或者生病了需要退出,之後自然由其所屬的派係安排人頂上。
至少據徐子寧所知,目前皇家的代表是朱心沂,武將這邊有個英國公,其餘五個人他就暫時還不知道了。
而英國公是明確偏向皇家的,也就是說朱心沂在內閣裏至少有兩票。
“二比五啊,就是不懂那五個裏麵都是什麽風向了。”
徐子寧枯坐院中等待,終於是看見了金盡忠那醒目的金毛。
不出所料,是朱心沂要見他。
跟著金盡忠往院子深處走去,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掛刀配槍的侍衛,甚至連北司的千戶官在這裏都是隻能帶人巡邏的存在。
時不時還有些吏員捧著文件堆匆忙路過,但並不吵鬧,腳步聲都很小。
而且他們遇見徐子寧兩人都會立刻扭頭悄無聲息地避開,仿佛連看見兩人都是不行的。
這種疑似是被冷暴力的怪異感倒是沒有引起徐子寧的不滿,畢竟身在這種地方,每個人的舉動肯定都有他們的理由和規矩所在。
就好比大佬主動給你倒茶,直接倒滿就說明你要滾蛋了,不然就是不識抬舉。
誰知道這種塔尖的地方有沒有類似的規矩呢?比如看了不該看的就直接滾蛋?
兩人七拐八繞的在院內走著,被各種明麵上的侍衛和不知道有多少的暗衛,警惕地盯了無數次過後,終於是找到了一間並不起眼的屋子。
“殿下在裏麵。”
金盡忠拱手退下,他的身份不能在這裏多待,連幫徐子寧開門都不行。
徐子寧便自己走上前,伸手推開那朱紅色的木門。
跟過於偏僻的位置不一樣,屋內十分敞亮,七個木椅配長桌擺在中間,沒點亮的紗燈柱在四方角落裏,期間還擺著修剪得當的盆景和小魚缸。
或者說偏僻在這兒反而不是去缺點,而是讓這份敞亮中增添幾分寧靜祥和。
朱心沂依然是坐在主位上,靜靜地看著手中的文件,恬靜優雅且不失迷人之色。
在她下首右側還坐著兩個紅袍大臣,其中一個徐子寧還認識。
或者說是這人認識徐子寧,見他推門進來便微笑道:“多日未見,徐指揮使還真的是步步高升啊!之前倒是老夫著相了,還望徐指揮使莫要見怪。”
這紅袍老頭便是當日在琉球時說要調徐子寧去水師科,結果後麵沒了下文的兵部水師科郎中趙鐩。
沒了下文也可以理解,畢竟徐子寧這進步速度忒快了,當時還說拉他一把,但現在看來調到水師科那都屬於是在妨礙他進步了!
搞得老頭子怪不好意思的,這會兒見了麵剛好略表歉意。
正所謂長者為尊,人家那麽大年紀了,道歉徐子寧可受不起,連忙拱手道:“趙大人言重了,怪我沒有說清楚,而且您當時也是為我好,無須如此。”
見徐子寧那麽老實,趙鐩一副我看中的小家夥真棒的表情,肘了肘身旁的同事。
那同事皺了皺眉頭,眯著眼看向徐子寧,沉聲道:“老夫戶部尚書劉炳棠。”
說完就恢複原樣,貓在太師椅裏頭跟個雕像似的,仿佛呼吸都嫌浪費力氣。
徐子寧也朝他拱拱手,笑道:“見過劉尚書。”
眼見他跟人都認識過了,朱心沂才放下手中文件,指了指自己左側的首位。
除主位之外以左為尊,左側首位就是僅次於她的位置。
這個行為讓劉炳棠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麽。
徐子寧倒是沒有誠惶誠恐,畢竟他覺得自己再怎麽說也算有功之臣,現在隻是坐個好位置而已,也沒有什麽大逆不道吧?
於是直接走過去,朝著朱心沂拱了拱手,端端正正拜見過後才老實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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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人齊了,都說說吧。這阿米人是何意思?”
朱心沂指了指擺在自己麵前的文件。
趙鐩作為海軍的人率先發言:“臣以為無非就是阿米海軍想擴充了,但是它們造船廠的產能跟不上,所以隻能向我大明訂購。
畢竟米人跟嚶人是有大仇的,昔年嚶兵鎮壓,行事何其暴戾,為人所不齒。
如此深仇大恨,米人國王怎麽好意思向嚶人購船?而向來是泰西最會造艦的嚶人,又怎會允許,怎會願意為將其視作仇敵的米人造軍艦呢?”
他話音剛落,身旁的劉炳棠也開口道:“臣附議。”
就三個字,氣得趙鐩趕緊肘了他幾下,逼得他隻能繼續道:“米人報價已是極高,僅僅一艘的報價,都遠高於昔年海軍為大食人所造兩艘的報價。
雖說如今時代不同,各項技術已有進步,但臣以為這筆買賣還是絕對不虧的。”
說完他又不吭聲了,仿佛他就是個錄音機,你得摁一下他才會“說話”。
朱心沂認真聽了兩人的說辭,也沒有給出什麽評價,而是看向徐子寧。
那雙大眼睛仿佛有在發光,看得徐子寧有些想跑。
真就是來之前無比期待,見到後卻總想轉身就跑。
麵對那雙眼睛,他實在沒辦法,隻能拱手道:“臣以為此乃敲門磚,米人肯定還有更多更大的籌碼在後麵。
所以現在談其實意義不大,且等它們拋出全部籌碼再談更為妥當。”
這其實很好判斷,畢竟周成澤的首要目的是要能麵見朱心沂,但隻要他還沒笨到家就不會一次性拋出全部籌碼。
因為這樣他就沒有加碼的餘地了,萬一徐子寧是個愣頭青直接搖頭呢?
人還沒見到,他的全部籌碼就已經被拒絕了,這波跟白來了有什麽區別?
所以正常來說就是要先拋出個大的當敲門磚,然後看情況逐步加碼,總歸是要把朱心沂這扇門砸開,屆時剩下的東西才能有用。
這邊朱心沂也認可了他的說辭,點點頭無奈道:“米人就是這樣麻煩,像是在跟生意人討價還價,我向來是不喜這種東西的。
不過他要見便見吧,正好也給自己換換心情。”
她伸手捏了捏瓊鼻,似乎這樣做可以舒緩疲憊。
“徐指揮使留下,兩位老大人都可以回去了。”
劉炳棠率先起身:“臣告退。”
趙鐩朝徐子寧擠眉弄眼了幾下,還用口型說著:“你小子可以啊!”
說完才衝著朱心沂嚴肅道:“臣告退。”
等兩位老大人都走了,徐子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完全就是已老實的狀態。因為那神奇的第六感正在向他發出警告:某位公主殿下留他下來,可能並不是要嘉獎他啊。
“你把尚思儀怎麽了?”
“......”
很不幸的,第六感警告對了。
更加不幸的,他現在才想起來自己把尚思儀忘記了。
超級無敵不幸的,尚思儀直接跳過他跟閨蜜告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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