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你也不想皇上被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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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因為被朱心沂震懾到了,也有反思過,早飯後的會議倒是平淡了不少。
    雖然還是有大量意義不明的分歧和爭執,讓徐子寧感覺這文武雙方單純的就是為了反對而反對,畢竟不管你說得再有理有據,也不能連一個共識都達不成吧!
    首先舊港鎮守府上書說當地土著多有不尊大明之部族,羈糜州、府各行其是,稅賦貢品拖延甚至拒繳者甚多。
    鎮守府遣大兵剿滅之,但班師後又會迅速再起烽煙。
    如此反複,府內已經是疲於奔命,耗費兵糧軍械無以計數,死傷兵士日漸增多。
    上書來的意思就是希望朝中拿個主意,這樣消耗下去不是個辦法。
    軍方的想法簡單明了,無非就是犁地罷了,他們以前都是這樣幹的。
    當地隻要敢搞事,等大軍開過去,連地裏的蚯蚓都給你挖出來攪爛撒海裏。
    然而問就是野火燒不盡,以前這樣幹了那麽多次,效果隻能說乏善可陳,跟鎮守府現在幹的也沒什麽實際區別。
    大軍開過去,確實是寸草不生。
    但等大軍走了以後,那些土著就從雨林裏跑出來,玩春風吹又生了!
    有個暴跳如雷的主將用當地的林子實驗燃燒彈,結果就是徹底失控的大火給鎮守府造成的損失甚至超過了出兵軍費!
    那麽多錢砸進去了,換來的隻不過是一群刹爽了溜回來的丘八,戶部甚至還要為此給他們算軍功、發賞錢!天知道欺負那些爬上爬下的土著到底算什麽軍功了?!
    所以方克己帶著戶部表示不能再這樣搞了,必須以安撫、招降為主,征討為輔。
    至於說到底要怎麽安撫和招降,那就是軍方的事情了,畢竟現在舊港行營治下還是處於軍管的狀態,不歸宣慰司管轄。
    反正不管怎麽搞,戶部不會再出一分錢!
    然而這話說得更是搞笑,軍方表示:“你們文人說話就是好聽,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讓那些最原始的夷虜子投降大明?”
    “它們連槍炮都不怕!會聽你的磨嘴皮子?!”
    “要做夢請等晚上睡覺,不要在開會的時候說夢話!”
    之後自然就是吵起來,又因為不能打,於是吵到累了就話不投機半句多,雙方跟小孩兒似的慪氣不吭聲。
    最終要麽直接擱置,開始下個議題。要麽朱心沂下場,強行逼迫某一方先退讓。
    整場會議就是這樣轉圈似的進行著,大明帝國的核心圈用並不高端的方式,商討著一些貌似也不算太高端的問題。
    舊港那邊是個普遍性問題,本質上就是大明的治理不行,或者說還不夠狠?
    畢竟同樣的日不落,帶嚶那些又壞又狠的幾番操作下去,哪還有什麽土著跳腳?
    那可是連卷鋪蓋跑路之前,都能在後頭留下一大堆暗雷的屑帶嚶啊!大明寧怎麽就不能學習學習呢?
    嘶~好像在這個世界線壓根兒就沒有學習的機會?那沒事了。
    之後的議題其實都有些大同小異。
    海軍要造新船,戶部沒錢不讓,還指責海軍在油料問題上欠戶部一個解釋,說海軍存儲有額外的油料,準備拿出去賣。
    陸軍要整編擴軍,戶部沒錢不讓。
    方克己還接話斥責陸軍這是喝多了酒在瞎叫喚,足足幾百萬常備都不夠,還要擴軍?咋滴?你要打上天庭啊?!
    空軍倒是沒這麽些事兒,不過方克己也沒放過,陰陽怪氣說空軍的運輸機都快成某些人的私人飛機了,運送的東西還都見不得光!
    最後英國公被懟到失了智,竟然說皇家在各地的行宮也需要修繕了。
    戶部......噢,戶部這回允許了。
    允許用內帑的錢修繕,戶部還是一毛不拔。
    徐子寧在這樣的氛圍裏麵,聽著各種大明高層的“小秘密”。仿佛下一秒就會有戴兜帽的綠罐頭衝進來大叫著:“你懺悔罷!”然後把他當場抓走。
    他簡直是無法呼吸,好不容易才熬到中午散會。
    而某位皇帝陛下,已經練成了可以端坐著睡覺並且不會被人發現的技能。
    然後就被姑奶奶不著邊際的揪了一下耳朵,驟然醒來時嘴角還流了口水。
    這樣的場麵自然不是為人臣者應該看的,於是徐子寧隻能假裝沒看到,自然也就沒辦法去從大魔王的纖纖玉手底下“救駕”了。
    有一說一,他還挺羨慕胖子的呢!
    當然不能是羨慕被揪耳朵,而是羨慕這種自然的相處模式。
    “徐指揮使!”
    徐子寧正準備出宮,身後一陣腳步聲,扭頭就看見軍方三劍客朝她走來。
    為首的英國公大步流星走到麵前,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哈哈哈!我家那個臭小子之前跟我提起過你!說你在設計軍械上頗有建樹啊?”
    這話一說,徐子寧終於想起來自己跟這位大叔的兒子張韋荀算是便宜兄弟,便宜到幾乎可以算是同事關係的那種。
    上回雖說有一起去耍,那也是朋友帶朋友的那種,同一個圈子湊著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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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國公見他還愣著,豪放道:“你同我兒交好,就叫世伯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徐子寧隻能借坡下驢,拱手道:“見過張世伯。”
    見這小年輕還挺上道,英國公非常滿意,又給他介紹另外兩位。
    “這位是雲中侯曹光鍺。”
    “還有定國公就不用我介紹了吧?按輩分你該叫他叔父才是。”
    理論上確實是叔父,初代鄉寧侯本就是從定國公府分出來的,族譜上還記著呢。
    雖然至今也有些年頭了,但再怎麽樣都比幾百年前就分家的魏國公一係更親近。
    徐子寧先跟雲中侯見禮,一聽後頭那個趕忙轉身拱手道:“侄兒見過叔父。”
    不像雲中侯生得煞氣十足,站那兒沒表情的樣子都猛得能貼門上當門神了。
    定國公卻是個國字臉的帥大叔,看著有幾分一身正氣的樣子。
    見他行禮,也隻是擺擺手道:“自家人無需多禮。”
    說完又審視著他,點頭道:“你如今也是長進了,沒給你父兄丟人。”
    這可是很高的評價,且不說上一代鄉寧侯那個配享太廟的地位,就說大哥徐哲言當年也是一代年輕翹楚,帝京誰見了都得誇一聲好兒郎。
    徐子寧也不敢翹尾巴,謙恭道:“叔父謬讚了,侄兒還多有不足。”
    幾人又隨意寒暄了幾句,期間那位張世伯表現得比徐叔父還要親切,搞得讓徐子寧有些渾身不自在。
    雲中侯則完全是個木頭人,基本不吭聲。
    但徐子寧感覺這人恐怕比大島正賓還敢拚,放到早些年高低也得是個萬軍之中斬將奪旗的超級猛人。
    且聊了一會兒,徐子寧有些繃不住了,直接問道:“不知三位找我所為何事?”
    聽他這麽說,本來還笑著的英國公忽然變了臉色,看著竟然有些委屈?
    然後整了整衣領,一抖袖袍看著他說道:“賢侄你剛才也看到了,那些酸書生簡直是可惡至極啊!我大明就是被它們搞成了今天這副樣子!”
    “這些年開疆拓土、萬國來朝,還不是全靠我們當兵的?”
    “結果現在沒什麽仗打了,它們就處處卡我們脖子!真是忘恩負義的酸貨!”
    “唉~若是任由它們這樣固步自封下去,我大明今後該何去何從呢?”
    說著,英國公悄悄觀察徐子寧的表情,想從上麵找到點共情的意思。
    然而什麽都沒有,徐子寧麵無表情的聽他擱這兒胡扯。
    這就讓他有些不爽了,心想我跟你套近乎這麽久,進入正題了你還無視我?
    嗬嗬!要不是知道你有能力影響到皇上,本國公才懶得和你在這兒胡扯呢!
    不識時務的小p孩兒!你也就靠著皇上了!
    心裏罵得很賣力,明麵上他卻笑道:“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希望賢侄平日裏能多跟皇上提幾句,咱們總不能讓皇上被那些酸貨給騙了不是?”
    徐子寧看著他,半晌後也笑道:“那是自然,小侄會和皇上說的。”
    同時心裏大罵這些無恥的老油子,一個個好像自己多幹淨,其實並不比道貌岸然的酸書生好多少。
    說到底,擺在明麵上的腐壞貪嗔癡,又能比腐朽不作為好多少呢?
    雖然雙方臉上還帶著笑容,但在心裏頭都已經是臧話滿天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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