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大明的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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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閣臣兼兵部尚書,老趙的號召力還真不是蓋的,次日下午就搞定了,還提前讓徐子寧準備好就去開會。
    隻不過同一時間,皇帝要去檢閱東寧府的駐軍,這就讓徐子寧有些糾結。
    畢竟徐金的話他還記著呢,再加上又對胖子的行事風格實在不放心,兩邊行程衝突這種事自然讓他犯了難。
    思來想去,他還是選擇去開會。
    畢竟胖子都能信任他了,難道他就不能反過來信任一下胖子嗎?
    嗯……好像還真的不行。
    於是他找到胖子,千叮嚀萬囑咐,什麽在將士們麵前要表現得親切一點,千萬不要把你昨晚辦事的樣子露出來。也不要表現得太過親切了,人家把你當皇帝,你卻表現得像人家親爹似的算怎麽回事?
    君父君父,君在前麵啊!你可不要演得太過火了!
    總之就是跟個老媽子似的嘮叨,生怕這貨掉鏈子。
    給胖子都煩悶了,總覺得老徐像是被皇爺爺給奪舍了似的。
    隻不過長得還是老徐的樣子,讓他提不起精神,隻想打瞌睡。
    畢竟昨兒個晚上太累了,老徐又不肯幫他分擔一半的壓力,隻能他自己上,結果就是差不多忙到天亮了才睡。
    他這個樣讓徐子寧更不放心了,但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也不好反悔什麽的。
    隻能再去找到萊爾囑咐一遍,叮囑他要替自己來提醒胖子。
    整得萊爾一頭霧水,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去“提醒”皇帝?
    然而急著開會的徐子寧已經顧不上這些破事兒了,讓萊爾自己琢磨去吧!
    老趙定下的開會地點在行宮裏,而因為要接駕的緣故,整個奴爾甘地區的大員基本上都在東寧府,隨叫隨到。
    畢竟皇帝出門了,現在老趙這個閣臣就是真·老大,他們誰敢不來呢?
    不過當他們來了之後,發現坐在主位上的居然是徐子寧,而老趙這個閣臣甚至還不是同席列坐,而是坐在左側首席。
    也就是說,老趙此時已經默認自己級別比徐子寧低了。
    搞得一眾不知情的本地大員,倒是有被狠狠驚到。
    隻有恰阿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主動跟徐子寧打招呼,整得好像很熟。
    雖然是金豆子級別的交情,徐子寧也不好說無視他,隻能笑著點點頭。
    這給恰阿圖整得地位都不一樣了。
    其他人都疑惑、震驚的看向他,心想他什麽時候跟這位徐三爺混熟了?
    昨天大家不都忙著哄皇帝高興嗎?按規矩是今天才應該來找其他大佬交流啊?
    好啊!恰阿圖你這濃眉大眼的,居然還敢搶跑!
    一群人各有各的想法,之後他們要怎麽整治恰阿圖,那就不是現在的事情了。
    “諸位,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想必趙尚書跟你們也說了個大概。”
    徐子寧指了指老趙,在場的人都微微點頭表示讚同。
    畢竟這種臨時拉人召開的會議,肯定得提前說好,不然等人來了都沒幾個知道開的是什麽會。
    徐子寧掃視了一圈,流官都是正兒八經的大明人,是需要定期輪換的。
    土官則是羈縻製度下的產物,都是本地或者其他地方挪過來的部族族長。
    前者為了自己的進步,基本會選擇對各種問題都視而不見,除非是嚴重到會影響吏部考評的問題,才會主動去處置。
    後者也差不多,他們帶著族人世世代代為大明出兵出力,髒活累活幹了不少,尤其在跟羅刹人“打交道”的過程中,也常有族人傷亡的事情發生。
    不管再怎麽忠誠,那也總得要有個宣泄口和回本的路數,不然是不能長久的。
    於是,使用成本低到離譜,同時還可以隨意處置的各種夷虜子,就成了他們宣泄和回本的不二之選。
    那些牙行商人自然也知道這點,所以把就這裏當成了主要傾銷地之一。
    再加上極北鎮守府時不時又會捉到一些新的送過來。
    所以這些土官基本不缺“玩具”。
    視而不見和為己私利,大概就是當地情況會惡化到如此地步的主要原因之一。
    也不能說他們不對,畢竟前者在吏部的考評基本都不差,如果說他們不對,那就是在打吏部的臉了。
    徐子寧想起當初吏部述職的經曆,隻能說最好還是別繼續得罪人家了。
    前者不好動,那就隻能抓後者。
    將鈴木寫好的本子放到桌上打開,他看向土官們,沉聲道:“諸位,我想說,我在來之前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當看到你們的行為後,我就覺得我做的心理準備還不夠。”
    “你們在把大明的奴爾甘都司,經營成閻王爺在地上開的分號嗎?”
    “在這裏時不時有人盯著,你們尚且能做到如此地步,我都不敢想在極北鎮守府那邊都得是怎樣的魔窟!”
    “折騰俘虜我就不說什麽了,那些夷虜婦孺何辜?你們到底從它們身上能得到多大的好處,才值得你們連大明的臉麵還有自己做人的底線都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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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的且不說,關鍵是提到大明的臉麵這就非常嚴重了。
    一幫套馬滴漢子全都繃著臉,愣是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辯解。
    因為這就沒法辯解。
    因為說丟了大明的臉,那就是丟了天可汗的臉。
    天可汗在帝京是皇帝的頭銜,一代代都保留繼承的,沒啥特別。
    但在他們這裏,那可是要真真切切放在自家供桌上經常參拜的“天”啊!
    丟了天可汗的臉,還被戳破了,這就跟扯下他們的遮羞布沒啥區別。
    真·丟人啊!
    這不辯解真不行,要是坐實了,那他們回去也沒臉見族人,似後也沒臉見祖宗。
    於是一幫人都紛紛看向恰阿圖,那些坐在他旁邊的更是猛戳他。
    剛剛讓你那麽威風,那現在就到了你出場的時候啦!
    仿佛被架在火上烤的恰阿圖,隻能硬著頭皮起身拱手道:“徐將軍,您怎麽能這樣說我們呢?”
    他很努力的擠出兩滴淚水,扭頭指著在場輩分最高的族長:“這位,他祖上可是哲宗皇帝禦筆親賜踏雪雄鷹的遼國公!”
    “是那位戎馬一生,三征羅刹均大勝而還的遼國公!”
    “您說他不顧大明的臉麵,那遼國公難道也不顧大明的臉麵嗎?!”
    恰阿圖一臉悲戚,看著徐子寧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陷害忠良之後的賊子”。
    演得他自己都信了。
    隻不過徐子寧沒信。
    因為這就是很典型的偷換概念,你丟臉關你那光輝四射的祖宗什麽事?
    而且你遼國公很厲害嗎?
    那老徐我祖上還是中山王呢,若是照你這麽個說法,那我現在上大街撇條,別人是不是還要罵到中山王那裏去?
    這事兒能這麽論嗎?!
    當然,事兒是這麽個事兒,徐子寧卻不能真的就這樣反嗆回去。
    因為是時候借坡下驢了,他說得那麽重本來就是為了警告,不是要趕盡刹絕。
    雖然他也沒料到,這幫套馬滴漢子祖上居然真有這麽闊的,看來大明的z融合搞得還算不錯?
    那現在這樣又是咋回事?以前融合太多導致產生奇怪的變異了嗎?
    無法理解的徐子寧,抬頭看向還在很努力擠眼淚的恰阿圖,歎道:“何必呢?我對那位遼國公還是很敬重的,但這跟你們的行為並沒有直接關係。”
    “不要把鍋推到祖宗那裏去,這樣隻會讓我覺得你們自己都不敬重祖宗!”
    言罷,他看著被逼退的恰阿圖,又看了看臉色各異的土官們,緩和道:“我不會也不打算強逼你們立刻改變。”
    “但有些話得說清楚。”
    “你們都是軍人,祖上曾經闊過的也不在少數。作為軍人最基本的榮譽感總該都要具備的吧?”
    “幹出那些事,或許一時爽了,但到了前線該怎麽辦?你們想過嗎?”
    “是敢投敢降的敵人好,還是負隅頑抗的敵人好,這還用我教你們嗎?”
    “自己想想吧!”
    說完,徐子寧看向老趙。
    一直不吭聲的老趙,也在此時主動開口支持他:“老夫也是這個意思,大明不需要靠行惡事來彰顯強大。”
    “強大,是在戰場上打出來的。”
    “吾雖為文官,但忝為兵部尚書,所以這兵事也算份內之事。”
    “故此也知道,在大後方對著弱者逞凶千百遍,也比不上在前線斬一個虜兵。”
    “此為正理,需聽之,需改之。”
    “若是你們執意繼續如此行事……”
    老趙怒目圓睜,沉聲道:“那老夫隻能以兵部尚書的身份說一句。”
    “我兵部,不需要這種人。”
    來自閣臣和尚書的威脅,直接讓還有心想要辯解的人徹底閉嘴了。
    見他們基本都“服氣”了,徐子寧才定下最後的調子:“該看該聽的,都要做,不要再裝聾作啞。”
    “要改要變的,也要做,不要我和趙尚書說了半天,你們左耳進右耳出。”
    “至於說那些覺得自己無辜的。”
    “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散會!”
    言罷,他率先起身往外走,隻是那一個起身的動作就嚇得眾人一抖。
    隨後趙尚書默默看了一圈,又若有若無的輕歎了一聲後,也起身離去。
    隻留下兩撥人擱那大眼瞪小眼,一時半會兒都沒一個人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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