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俞家縞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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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所當然的,鄂圖曼撤走了。
    因為大明真的同意了堪稱“新·渭水之盟”的停戰協定,將運河以東給了鄂圖曼。
    而作為實際受害者的密斯兒,則是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多少是有點可悲了。
    隻不過相比起大明的怒火中燒,密斯兒自己反而不是很在乎,甚至還在噻嘚港城的廢墟中,大張旗鼓地舉辦哀悼逝去之人悼念儀式,然後就是慶祝戰爭結束的盛會歡宴。
    給大明的人都看呆了,心想這幫人是不知道羞恥的嗎?
    反正感覺丟人丟大發了的明軍將士們,大多都窩在自己的軍營裏喝悶酒買醉,連躺在床上的傷員都時不時在夜裏哭得泣不成聲。
    這簡直是不敗而敗啊!還又丟掉了那麽多土地!作為實際指揮者的海軍陸戰隊千戶官,都想找個房梁把自己掛上去拉倒,他是真的丟不起這個人啊!
    而堤中海水師方麵,也是如鬥敗的公雞般垂頭喪氣。
    損失的艦船且不說,關鍵是俞智彬這個主將陣亡了!
    不說天下縞素,但城中那些水師將士家眷暫居的地方,都已經掛滿了白色。
    尤其是俞家,這種封疆大吏,全家都在這兒。
    現在一大家子人沒了頂梁柱,哭得那叫一個慘。
    堂堂國公殉難,帝京自然得有所表示。
    朱心沂寫好聖旨,轉到撒馬爾罕行營,讓皇帝簽字用印後發出。
    追封俞智彬為壽春郡王,諡忠信。
    其子俞富貴,襲爵霍國公,京中還另有恩賞。
    對,俞少爺全名就叫俞富貴,也難怪他不喜歡別人叫他的名字了。
    而俞智彬的喪儀,人在噻嘚港的晉王、密斯兒國王還有徐子寧,都來了。
    “參見殿下千歲。”
    晉王走進俞府別院,一眾喪服在身的俞家人,在俞富貴或者說新任霍國公的帶領下行禮迎接。
    此時的晉王,跟平日裏的畫風迥然不同,頂著一張寫滿了哀傷的臉,親自扶起俞富貴,又溫聲請其他人都起來,自己則握著俞富貴的手輕聲安慰。
    身後的密斯兒國王更是戲很足,不停的拿衣袖擦眼淚,也不知道他在那衣袖上到底是塗了多少辣椒水還是芥末水什麽的,不然怎麽能讓眼淚越擦越多呢?
    徐子寧倒是不屑於演得太過,畢竟他確實有點悲傷,也確實寫在臉上了。
    額......可能還有點劫後餘生的後怕?
    畢竟就差一點!真的就差一點啊!
    自己差一點就成了威逼故壽春郡王家眷的大奸臣了!
    有這樣的爹,別說俞富貴把日子過得奢靡點,或手腳再不幹淨點。
    他就算是騎在徐子寧頭上,都完全可以沒罪!
    把這狀告到胖子那裏,那家夥都會說:“哎呀~老徐你就忍忍啦,大不了我讓你騎?”
    嗯,徐子寧大概猜到胖子會怎麽說了,畢竟這貨向來就是有這麽逆天的思維邏輯。
    一行人跟著晉王進去,先後給俞智彬上了香,就算大功告成了,沒有先帝那會兒那麽多的繁瑣規矩還要天下縞素那麽久。
    雖然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這邊參加這種事,但上一次畢竟是先帝,差別自然很大。
    但之後確實還有頓飯要吃,所以徐子寧沒有離開,而是獨自在俞府別院裏逛逛。
    俞家這處別院很幸運,沒有被鄂圖曼的炮火轟炸波及太多,甚至可以說近乎完好。
    還是說俞家在這裏的房子實在太多了,就算被炸平了也還是有替代品?
    徐子寧有些不懷好意的想著,畢竟像俞家這種遠離帝京太遠太遠的封疆大吏,說是一方諸侯都已經不為過了,跟當年的沐家比起來都不遑多讓。
    而沐家能把黔中經營成什麽樣,俞家也能把噻嘚港經營成什麽樣。
    從北司匯報上來的抓捕細則上就能看出,像俞富貴那般極其猖狂、口不擇言的表現,很明顯就是在這裏當慣了土皇帝啊!
    能養出這種人的俞家,在這裏有多幾座別院很奇怪嗎?
    “咳咳,徐指揮使?”
    正漫步在小花園裏的徐子寧,悚然一驚。
    扭頭看去,站在石板路盡頭的俞富貴正看著他。
    “拜見霍國公。”徐子寧走上去,禮儀周全,不見任何有壞心思被發現的窘迫,拱手作揖道:“壽春郡王仙逝,在下也深感悲痛,還請您節哀。”
    俞富貴擺了擺手,臉上確實還帶著淚痕,但也沒打算跟他表達什麽傷悲。
    隻是請他去附近的涼亭坐坐,似乎有話要說。
    徐子寧看看身後,似乎沒人能解圍,便知已不好拒絕,隻能跟著去了。
    兩人行至院中涼亭,周圍沒人,但石桌上卻有一壺沏好的茶水和擺好的兩個杯子,旁邊還擺著一個木製的食盒,裏麵應該是裝著配茶喝的點心。
    “有人提前來過,並布置好了。”
    徐子寧心中暗戳戳的想著,哪怕是坐下之後也在悄悄觀察四周。
    雖然他不認為俞富貴敢對自己出手,但這種事誰能打包票呢?
    自從上回差點被兩個抽象鄂圖曼諜子給秒了,他就一直有點警惕性過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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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那兩個家夥都距離成功隻差一步了啊!他再不警惕點能行嗎?!
    可惜今日是來參加人家的喪儀,帶著太多護衛來屬實不像話,所以他隻帶了阿忠。
    但現在阿忠不見了,他真就剩自己了!
    “徐指揮使不必緊張。”
    俞富貴看出了他的不安,便喝了茶、吃了點心,以此表示這些東西沒問題。
    但這並沒有讓徐子寧放鬆多少,他甚至有點先發製人,拿下眼前這個紈絝。
    畢竟俞富貴一看就是被酒澀掏空了的狀態,不可能鬥得過自己這個......改過自新的前輩吧?
    “咳咳,您別這樣看著我。”
    俞富貴有些被他的眼神嚇到,攤攤手道:“其實我是奉命來的,我其實也不想看見你,畢竟你可是差點讓北司把我給吞了啊!”
    這種疑似坦誠相告的風格,讓徐子寧一怔,忙問道:“奉命?奉誰的命?”
    俞富貴臉上一紅,無奈道:“是我小姨,她覺得我應該和你化解矛盾。”
    “說實話,我不認為我和你有什麽矛盾。”
    “你想整我,其實不是因為討厭我,而是因為我確實做錯了吧?”
    “我雖然喜歡玩,但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嗯,所以你也別再追究了,我以後會改的。”
    他臉色似乎更紅了,撓撓頭道:“我真的會改的,畢竟你也沒見過去女票的國公吧?”
    “......”
    徐子寧沉默了。
    因為最後一個問題。
    去女票的國公什麽的,他是真的見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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