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一力降十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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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想想和真的付諸行動是兩回事。
    徐子寧自然是沒有打的,老老實實的和北司提督胡扯了幾句便告辭離開。
    這個地方給他的感覺總是很不妙,雖然稱不上龍潭虎穴吧,但待在裏麵就是不太舒服。
    而在他告辭後沒多久,仍然坐在原位的北司提督,隨手打出了一個電話。
    這個號碼在他這裏,甚至不用撥號,一個緊急摁鍵就可以直接撥通。
    “喂?”
    剛接通,對麵的人就大罵:“你用你辦公室的電話打給我?!你瘋了嗎?!”
    “還是說你就是要監聽?我就知道你從來都沒安好心!但別以為我會怕你!”
    他沒有反駁,而是冷聲道:“事發了。”
    對麵的罵聲一滯,旋即換成了驚恐:“什麽意思?!什麽事發了?”
    “順合船行。”
    “你給我說清楚!順合的事兒太多了,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哪件事發了?”
    “我隻是提醒你一句:要麽全部舍掉,要麽就等著我派人上門吧。”
    對麵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緊跟著便是壓製著怒氣的質問:“你威脅我?!”
    “我說了,是提醒。”
    “混蛋!別以為你就幹淨!”
    “我不幹淨,但我是可以抓你的人。”
    北司提督最後補充道:“到明天正午之前,你還有機會。”
    說完,他不顧對麵的追問和謾罵,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端坐在椅子上,伸手摁了桌上的某個電鈴。
    沒等多久,大門外傳來的敲門聲。
    “進。”
    他正提筆寫著什麽,頭都不抬。
    “卑職鄭國成,拜見提督大人。”
    軍裝穿戴整齊的鄭國成,低頭屈膝抱拳,態度嚴肅,一絲不苟。
    “讓你見了徐家那個,你覺得如何?”
    鄭國成沒有起身,迅速回道:“是個很簡單的人。”
    北司提督停了筆,抬頭看向他,被麵具阻隔的麵容看不出任何喜怒。
    “越簡單,越麻煩。”
    “尤其是他牽扯太多了,皇帝和鎮國公主,還有晉王。”
    “兵部跟徐家太近了,還有先帝給的四衛京營。”
    “若是光看明麵上的力量,這徐家要反的話,我們甚至無法反抗。”
    “這就是一力降十會啊。”
    鄭國成啞然,他知道提督大人讓自己來接待徐子寧是為了什麽。
    就是想讓他跟對方拉近一下關係。
    畢竟按照目前北司的推測,這個人以後的權勢將不可限量。
    或者說,徐家現在的勢頭就已經不可阻擋了。
    北司不能與之為敵,主要是嚐試過但都莫名其妙的失敗了。
    所以隻能與之交好。
    而徐家的風格太怪了,雖說正常的勳貴麵對北司遞過去的橄欖枝,都會很小心謹慎。
    但徐家不太一樣,因為那都不是謹慎,而是直接無視!
    整個徐家,幾乎都是水潑不進、針紮不透,簡直像是個梆硬的臭石頭!
    在這件事上,北司是真的憋屈。
    我都低頭想要交好了,你居然不理我?我不要麵子的嗎?!
    這回好不容易等來個徐家人親自登門,那北司自然得抓住。
    對於這種“求人”的情況,知情人自然是有不爽的,也包括鄭國成。
    他覺得都怪先帝......大行之前怕不是已經老糊塗了?
    徐家這樣明擺著就是要當權臣的啊!
    “你在想什麽?”
    還跪著的鄭國成,被提督大人嚇了一跳。
    他可不敢把自己誹謗先帝的想法說出來,隻能轉移話題道:“大人,我們真的需要怕嗎?徐家再怎麽說也不過是過了氣的武勳,就一個鄉寧侯撐場麵。”
    “咱們連柳家那樣的都能拿下,方閣老愣是一個字不敢說。”
    “難道徐家還能比方閣老牛氣?”
    就這話題轉的,多少有點像是那些都市文裏的係統降智光環在發揮作用了。
    氣得北司提督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勉強控製住沒抽他。
    “是你喝多了還是我幻聽了?!聽聽你剛剛在說什麽p話?!”
    “調查報告你是一個字沒看嗎?那個‘簡單’的小子已經是半公開的駙馬爺了,鎮國公主從來沒有掩飾過給他待遇,就差當場嫁給他了!”
    “剛剛他擱我麵前丟出來的牌子,那是當年冊封時跟著冊寶一起給公主的!禦賜的!”
    “他就算是拿那個東西砸我,我都得誇一句砸得好!”
    北司提督似乎是真的被氣到了,但不是因為徐子寧簡單直接的囂張、逼迫,而是因為自己手下問出來這般不經思考的nt問題。
    他一拍桌子,拿起手邊的硯台就砸了過去,吼道:“徐家那位老侯爺配享太廟!”
    “那可是配享太廟啊!你讀的書都被腦子裏的水衝走了嗎?!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差點被硯台狙擊爆頭的鄭國成,嚇得直哆嗦,隻能磕頭瘋狂認錯。
    提督大人對他向來都很好,而且話裏話外都有將他培養成接班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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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剛才問出來那樣的話,確實是讓提督大人失望了。
    “大人!是卑職糊塗了!您就當我喝醉了胡說的!”
    他腦瓜子磕得生疼,趕緊停下緩口氣,又琢磨道:“大人,既然徐家已經成勢,那咱們何不按照老一套的辦法,從弱點下手,一點點磨呢?”
    “反正徐家老二、老三都不幹淨,這兩個在咱們的檔案裏都是榜上有名的。”
    “尤其是那位‘駙馬爺’啊,他的賬麵上什麽都有,裏裏外外進的全都不幹淨。”
    鄭國成陰笑,看上去像是恢複了本性似的。
    然而他隻是習慣了,所謂的老一套一直都是這麽幹的。
    他堅決認為,這世上不存在什麽完美的人,每個人都會有弱點。
    而找出並掌控那些弱點,就是他們北司手中最強大的武器。
    其實北司裏的人都這樣,他並不是個例。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幹這行幹久了,是真的會影響心智的,再好的人也會變得邪性、陰損。
    也許不是真的壞,但都會下意識的想要選這種解決方法。
    整得跟亞空間腐壞似的,反正包括鄭國成在內的許多人,都已經“屈服”了。
    隻不過跟手下的人比起來,北司提督或許屈服得更早、更深。
    但他的表現卻和手下不太一樣。
    “幹淨或者不幹淨,其實並不重要。”
    “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幹我們這行的,眼中不能存在‘幹淨’的人!”
    “隻有能動和不能動的區別。”
    北司提督摩擦著桌子,語氣逐漸恢複到那種近乎凝聚成實體的冷:“等下你帶隊去吳淞,封掉那邊順合船行的碼頭和辦事處,控製所有在港登記貨船,之後入港的也不要放過。”
    他看上去很平靜,仿佛早就已經決定好要這麽幹了。
    全然不在意,就在剛剛自己還跟電話那頭的人,許諾了明天正午這個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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