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看到您平安真是令人開心。”
    “看到你們沒事我也很開心。凱爾希呢？”
    “凱爾希醫生在處理病人，隨行的隊伍中有很多人病倒。”
    “我知道了。鐧你負責把這些人轉移到移動城市，我們不能在這裏逗留。”
    未來博士帶領的移動城市隊伍在天災影響下艱難前行，迷失了方向。幸運的是他們迷失的路線不算太糟，在天災穩定下來後找到了薩米部落活動的痕跡。
    這說明他們已經進入薩米地界。
    懸掛烏薩斯帝國旗幟的移動城市闖入，自然引起薩米人的警覺。即使薩米人也因為天災影響進行了一些收縮，依然對進入薩米的烏薩斯人充滿警惕。
    薩米和烏薩斯的關係可以簡單地形容為‘爛完了’。雙方因為邊界問題吵了數百年，也沒個結果。多次大打出手，最終還是回到談判桌上繼續吵。
    當然這件事的起因比較簡單，單純是烏薩斯企圖往薩米地區擴張，沒事就要找點事。
    未來博士自然清楚薩米和烏薩斯之間的問題。曾經他帶領聯合科考隊從薩米進入因非冰原深處探索時，就從當地薩米人那了解了很多。
    他主動前往附近的部落，表達了己方是脫離烏薩斯帝國的難民。不會停留太久。
    嗯，此乃謊言。
    未來博士打算在薩米紮根，利用這裏天然的惡劣環境來隱藏一些動靜。而且薩米這裏距離因非冰原上的星門比較近，是個合適的基地。
    在未來博士的記憶中，萊茵生命在薩米有科考基地。
    這不是現成的基地，他隻需要想點辦法把萊茵生命的人處理掉，基地就是他的了。
    至於跟薩米人合作這個選項，未來博士有想過、但很快就排除。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形勢下未來博士沒有足夠籌碼打動萊茵生命的人跟自己合作。
    所以他思考的是直接把科考基地搶過來。
    未來鐧等人帶著未來凱爾希聚集起來的各國流民跟博士匯合，讓他手頭有了可用的戰力。
    隻是讓人不安的地方也有，未來邏各斯等人似乎有些不對勁。
    入夜，未來博士手下的移動城市庫斯科隻有微弱的燈光在閃爍。這座城市夜間會進行能源限製，節省源石燃料。有限的燈光自然都是辦公場所和必要的工廠。
    “博士，您找我？”
    “邏各斯啊，先坐。我還有些工作要處理。”
    使用克隆幹員白金身體的未來博士伏案工作，專注於工作之中。讓進門的邏各斯先等一會。這倒不是他擺架子，單純是他手頭這幾份失蹤報告還需要審批。
    未來邏各斯安靜的坐著，看著博士工作。
    一些零碎的記憶碎片因為這幅場景牽引到一起，重新拚湊完整。曾經在新羅德島上，博士也是這樣不休息的工作。幾乎入魔。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未來博士就變了。
    他不再是那個有時候不太靠譜，會關注幹員生活的羅德島博士。變成了另外一種可怕的東西，傳聞中的惡靈。甚至比惡靈時期還要可怕。
    也許是因為奧爾德姆的出現？也許是因為世界末日的威脅？未來邏各斯有很多想法，他不太拿得準哪個是對的。
    “邏各斯，你跟奧爾德姆接觸過吧。感覺怎麽樣？”
    “是個危險人物。”
    “不像真心話。真是危險人物你肯定會動手的，那麽好的機會你不會放棄。你沒動手那就說明，你覺得他不是必須被處理的威脅。”
    也許是未來博士突然的話語有些尖銳，未來邏各斯沒有立刻回答。他在思考要怎麽回答才能顯得自己沒問題。
    遺憾的是，他不太擅長撒謊。
    記憶中曾經每次的定期檢查，他想裝作沒事都會被凱爾希醫生狠狠抓住，訓斥一番。
    可惜，這些美好的記憶並不屬於他。
    “克隆阿爾圖羅完成了她的任務。你明白嗎，她一直在看著你。”
    “我不懂你的意思，博士。”
    “你意識到自己不是邏各斯了，對嗎？也許是從克隆阿爾圖羅配合我暴露的時候，你就起了疑心。我勸你最好別亂動。”
    “是心髒中的炸彈嗎？那種東西我已經拆除了，博士。”
    險惡的氣氛進一步升級，未來邏各斯後知後覺的感覺到有兩股殺意鎖定自己。很近，就在這辦公室中。肉眼看不到大概是使用了隱匿術式，在光學上隱身了。
    意識到自己事發了，未來邏各斯反而鬆了口氣。
    維持一無所知的偽裝非常累。
    “博士，我們所有人都是克隆體。從一開始這個計劃裏隻有您和凱爾希醫生是本人。”
    “奧爾德姆揭穿的？”
    “是的。那個人似乎對您非常了解。他認為像這種穿梭時空的危險任務，您不會允許幹員本人冒險。肯定會使用消耗品。”
    “說的我像壞人一樣。隻是合理的規避風險。另外邏各斯你說錯了一點，克隆你們的另外一個原因是你們對我的計劃並不是百分之百相信。”
    未來博士對於未來邏各斯意識到自己和其它未來幹員都是克隆人這件事沒有太大反應。在得知未來邏各斯接觸奧爾德姆後，他就猜到了要暴露。
    奧爾德姆非常了解他，這不是假話。
    自己會做什麽決定，采取什麽樣的策略。奧爾德姆隻需要摸到一點線索就能猜到。要不怎麽說奧爾德姆難搞。
    好在奧爾德姆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找樂子。哪怕發現了他的布置，也懶得做太多。將未來邏各斯放走了。
    在未來的泰拉，未來博士可能是唯一能猜到奧爾德姆為啥到處搞事的人。凱爾希對她名義上的哥哥都沒有未來博士了解的深。
    對奧爾德姆這種存在來說，在泰拉做的一切都是他找樂子的一部分。是他頂著血肉軀殼，跟血肉生物們混在一起的遊戲。
    當然這裏麵也夾雜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原因。比如說奧爾德姆是個相當狂熱的人類主義者。讓人類再次出現，甚至重新踏足宇宙是他肯定會去做的事。
    未來博士覺得這不好，已經消亡的東西就應該消亡。
    “其實心髒裏的炸彈什麽的隻是個障眼法。我給你們上的保險並不是那種表麵上的東西。”
    “什……麽？”
    “不用擔心。痛苦隻是暫時的，基因崩潰很快就會帶走你的生命。克隆人的基因缺陷可以被我掌握的設備引發，加重。這是我留下的安全手段。”
    未來邏各斯已經聽不到博士說的話，他的生命消散了。
    在博士看不到的角落，撲倒在地的邏各斯慢慢合上的雙眼帶著一絲慶幸，帶著一絲解脫。
    克隆人一生都會困擾於我是誰這個哲學難題，找不到正確答案。直到死亡降臨，才會在永恒的安寧中得到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