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冰牢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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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冰牢驚變金大安三年二月?野狐嶺海東青堡冰牢)
金大安三年二月晦日,海東青堡地下冰牢的鐵柵在燭火下泛著青幽冷光,十二根狼頭骨柱呈北鬥狀排列,每根柱身都刻著女真文詛咒。蕭虎握著虎形磁符的手早已凍僵,卻在看見鐵木真的瞬間熱血上湧 —— 蒙古乞顏部的首領被鐵鏈鎖在中央冰柱,唇色泛著霜狼毒特有的靛藍,額間汗血痕在冰光中如凝固的火焰。
“汗中了‘霜狼散’。” 蕭氏的搗藥杵 “當啷” 落地,藥箱裏的虎骨粉與狼心草在寒氣中微微震顫。她掀開鐵木真的眼皮,瞳孔邊緣的黑環正是此毒的征兆:“金狗用狼心草熬毒,卻不知這草在漢地《千金方》裏,正是以毒攻毒的藥引。”
蕭虎忽然想起七年前在濟世堂見過的病案,中毒者症狀與此相同,父親曾用虎骨膠混著人參皂苷吊命。他摸向鐵木真的手腕,脈搏如冰河下的暗流,時斷時續:“娘,趙統領說霜狼散無解,可您當年……”
“當年你父中箭時,我在藥裏摻了半錢雪山頂的冰蠶蛹。” 蕭氏從藥箱底層取出玉匣,裏麵躺著七隻凍僵的冰蠶,正是她在亂葬崗雪窟中尋得,“金狗以為毒發必死,卻不知咱們弘吉剌的狼,早和漢地的虎學會了藏鋒。”
冰牢深處傳來機括輕響,巴特爾在鐵柵外低聲警示:“金人巡崗換防,還有三息時間!” 蕭虎握緊火銃,虎紋槍管映著鐵木真的狼首紋,忽然聽見頭頂傳來海東青的尖嘯 —— 那是金人發現密道的信號。
“虎兒,用磁符鎮住冰柱!” 蕭氏將冰蠶蛹研成粉,混著虎骨膠敷在鐵木真頸側的狼首穴,“霜狼散鎖的是心脈,得用冰蠶的寒性逼出狼心草的燥毒。” 她忽然望向冰柱刻字,“金人在柱身刻‘狼心狗肺’,卻不知狼心草遇虎骨,反成救命藥。”
鐵木真忽然睜眼,目光如刀:“帖木兒的女人,你比薩滿還懂騰格裏的心意。” 他扯斷鐵鏈,狼首紋在冰光中舒展,“七年前野狐嶺,我看見帖木兒的箭射穿金將咽喉,箭頭塗的正是你調的金瘡藥。”
蕭氏的手頓在半空,七年前的雪突然漫上心頭:“汗還記得?那時您帶著殘部突圍,我在斷後時……”
“我記得每支箭上的虎紋,” 鐵木真望向蕭虎手中的火銃,“就像現在記得,你兒子的火銃準星,比當年的箭簇還利。” 他忽然咳嗽,靛藍唇色褪去三分,“金狗的毒,還差一味藥引。”
冰牢頂部的鐵柵突然落下,金軍的呼喝聲清晰可聞:“鐵木真在冰牢!放箭!” 蕭虎用火銃擊碎來襲的弩箭,發現箭頭塗著與霜狼散同源的毒藥。蕭氏忽然撕開衣襟,露出左臂的虎紋刺青 —— 那是用鐵木真舊部的狼血所刻,此刻正滲出鮮血。
“娘!” 蕭虎驚呼,卻見蕭氏將血滴入解藥:“當年您父說,胡漢的血能破金人的毒咒。” 她將藥汁灌進鐵木真口中,“現在信了吧?狼心草遇狼血隻會毒發,遇虎血卻能生金。”
鐵木真的瞳孔驟然收縮,喉間發出狼嚎般的低吟,頸側的冰蠶粉遇血融化,竟在皮膚上烙出虎狼交纏的印記。蕭虎看見冰柱上的女真文詛咒開始崩裂,碎冰中露出舊遼契丹文:“狼虎共主,冰牢自破”—— 原來金人刻下的詛咒,早在百年前便被契丹人埋下破解之法。
“少主人,地道被封了!” 巴特爾的吼聲傳來,冰牢另一側的石壁開始滲水,“金人引了冰河之水,要把咱們凍成冰雕!”
蕭虎望向鐵木真,對方已能起身,狼首刀不知何時握在手中:“帖木兒的兒子,帶你的火銃先走。騰格裏讓我死在冰牢,卻沒說死在金狗手裏。” 他忽然指向冰柱裂縫,“那裏有舊遼獵人的逃生洞,當年耶律大石用過。”
冰河水轟然灌入冰牢,蕭氏忽然想起《水經注》裏的記載:“野狐嶺冰牢,必通水脈。” 她將剩餘的冰蠶粉撒入水中,寒性藥粉竟讓水流轉向,露出石壁上的虎形凹痕 —— 正是磁符的榫口。
“虎兒,用磁符!” 蕭氏的聲音被水聲吞沒,蕭虎立刻將虎形磁符按入凹痕,石壁應聲而開,冷風帶著雪粒灌進冰牢。鐵木真率先衝進密道,狼首刀砍斷攔路的冰棱,刀刃上的虎紋與冰麵反光,竟似火獸破冰。
“娘,您看!” 蕭虎在密道石壁發現契丹文刻字,“‘虎噬冰,狼嘯水,胡漢合,萬難摧’—— 舊遼人早為咱們留了路。” 他忽然聽見身後傳來金人的慘叫,冰河之水與霜狼散毒藥在鐵柵處交匯,竟騰起青色毒煙,正是蕭氏解藥的反噬。
密道盡頭是狼首峰的背陰麵,月光下可見三十裏外的蒙古大營,九旃白旗的影子在雪地上若隱若現。鐵木真摸著蕭虎的護腕,忽然笑道:“當年我與你父結拜,他說‘若我死了,弘吉剌的狼就去漢地借火’,如今火借來了,還帶著破冰的磁石與救命的藥。”
蕭氏望著兒子與鐵木真的背影,忽然發現冰牢方向的毒煙已散,取而代之的是青色火光 —— 那是虎紋火銃與狼首刀共同點燃的信號。她摸了摸鬢角的狼首銀鈴,鈴聲混著冰河的碎裂聲,竟與七年前野狐嶺的雪,與丈夫臨終前的話,在天地間形成了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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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解藥成了!” 蕭虎的歡呼傳來,鐵木真已能騎馬,額間的汗血痕化作虎紋形狀,“霜狼散的毒,被您的血和冰蠶逼出來了!”
蕭氏看著鐵木真腰間重新係上的狼頭旗,旗角的虎紋邊飾在風中揚起:“金人以為毒計天衣無縫,卻不知他們的霜狼散,用的是咱們弘吉剌的狼心草,解藥用的是漢地的冰蠶與虎血 —— 胡漢的骨血,本就是最好的解藥。”
野狐嶺的冰河在黎明前發出轟鳴,那是春天即將到來的訊號。蕭虎望著冰牢方向,那裏的海東青堡正在毒煙中扭曲,鐵柵上的女真文詛咒已被冰水衝刷,露出底下舊遼人刻的 “共生” 二字,蒙漢雙文在晨光中交相輝映。
他忽然明白,這場冰牢驚變,從來不是單純的營救 —— 當蕭氏用胡漢的血與藥解開盤踞在鐵木真體內的毒,當磁石與火銃共同劈開金人的鐵幕,胡漢共生的種子,早已在霜狼散的毒霧中,在冰河的裂縫裏,在舊遼人的預言中,埋下了茁壯成長的根苗。
“少主人,大軍來了!” 巴特爾的呼喊傳來,蒙古鐵騎的馬蹄聲如滾雷,九旃白旗上的狼頭與蕭虎火銃的虎紋,在天地間織成一張大網 —— 一張由胡漢的智慧、勇氣與骨血共同編織的大網,任何毒計與鐵柵,都無法阻擋它籠罩整個草原與山地。
冰牢深處,最後一塊刻著 “擒狼” 的冰棱融化,水珠落在蕭氏遺留的虎骨粉上,蒸騰出細微的青煙。那青煙直升天際,與蒙古大營的烽火、漢地商隊的炊煙,在野狐嶺的上空,共同繪就了一幅胡漢共生的圖景 —— 而這幅圖景,終將在霜狼散的餘毒中,在冰牢的驚變後,成為一個新時代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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