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禿鷲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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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1 章:禿鷲啄星回曆 634 年夏?帕米爾高原隘口)
回曆 634 年夏,帕米爾高原的積雪在烈日下泛著冷光,蕭虎的玄鐵甲胄被山風刮得作響,火銃柄上的 “速決” 刻痕貼著掌心,仿佛在提醒他三日前的慘敗。隘口處的巨石上,用朱砂畫著巨大的月相符號,與花剌子模的星象咒文截然不同 —— 這是新崛起的 “月氏遺民” 留下的標記。
“大人,前鋒軍在‘鷹巢峽’折損兩員千戶。” 忽都的狼首皮鞭纏著帶血的符節皮套,熊首紋銀鈴已換成月氏人的犛牛角雕,“那些騎犛牛的蠻子會從山崖投擲火油罐,我們的‘神火飛鴉’還未起飛,就被他們的投石索擊落。”
蕭虎舉起單筒望遠鏡,鏡中映出隘口兩側的峭壁。月氏人的碉樓嵌在山岩中,形如展翅的禿鷲,每個箭垛都對準蒙古軍的必經之路。他忽然注意到碉樓頂端的青銅圓盤 —— 那是波斯占星院的 “月相儀” 變種,此刻正隨著日影轉動,將強光反射到蒙古軍陣中。
“帕麗薩,這是什麽星象陣?” 蕭虎轉身問道。占星女官的白色長袍沾滿塵土,星象儀的孔雀石轉盤在山風中發出異響:“大人,月氏人在推演‘禿鷲啄星陣’,借帕米爾的地脈之力,將月相變化轉化為攻擊。” 她的銀針刺破指尖,血珠在轉盤上凝成月牙狀,“他們的首領自稱‘月氏王子’,據說掌握著亞曆山大東征時遺留的星象兵器。”
暮色降臨時,蕭虎在中軍帳召見降卒。被俘的月氏士兵頸間掛著骨製月相符,用生澀的粟特語道:“我們據守‘月氏堡’三百年,連花剌子模的蘇丹都不敢輕犯。你們的狼虎紋章能破星象咒文,卻破不了帕米爾的山魂!”
忽都的皮鞭正要落下,蕭虎抬手製止。他發現降卒的皮靴底部刻著細密的山岩紋路 —— 那是用月氏特有的 “地脈感應術”,能讓士兵在懸崖行走如履平地。更令他心驚的是,對方的弓箭弓弦,竟是用犛牛筋混合星象儀齒輪油製成,射程比蒙古弓遠三成。
“傳令下去,明日暫停進攻。” 蕭虎的火銃輕點地圖上的 “月氏堡”,“阿裏木帶波斯工匠勘探地脈,穆罕默德研究他們的火油罐配方,帕麗薩負責破解‘禿鷲啄星陣’的星象軌跡。” 他望向帳外的犛牛群,這些被月氏人馴化的高原生靈,此刻正成為阻擋蒙古軍的活城牆。
三日後的清晨,蕭虎登上隘口高處,看見月氏人的犛牛騎兵正在山坳集結。每頭犛牛都披著生牛皮甲,角上綁著塗滿瀝青的火把,騎兵手中的投石索長達兩丈,石彈表麵刻著月相咒文 —— 這是專門克製蒙古騎兵的 “山崩投石”。
“大人,帕麗薩姑娘發現,他們的星象陣依賴正午的日影角度。” 孛兒帖的狐皮鬥篷換成了輕便的羊皮甲,腰間懸著用月氏犛牛皮縫製的符節袋,“我讓弘吉剌的繡娘在符節皮套上繡了‘日輪紋’,或許能幹擾他們的月相感應。”
蕭虎點頭,目光落在虎仆營新製的 “山鷹弩” 上。這種改良的蹶張弩增加了滑輪裝置,能將箭矢射到碉樓頂端,弩臂上刻著帕麗薩測算的 “破月星位”。當第一聲號角響起,他的火銃指向太陽方位,三十架 “山鷹弩” 同時發射,弩箭帶著漢地的響箭,在隘口炸響驚雷般的巨響。
月氏人的犛牛群受驚狂奔,卻被虎仆營提前埋設的 “地釘陣” 阻擋。穆罕默德的工匠們將 “震天雷” 偽裝成犛牛喜愛的鹽塊,當犛牛低頭舔舐,引發的爆炸在牛群中掀起腥風血雨。蕭虎趁機揮動虎符,狼首紋指向月氏人碉樓的 “命門星位”—— 那是帕麗薩從星象儀中找到的三處薄弱點。
然而,月氏王子的令旗揮動時,碉樓頂端的青銅圓盤突然發出刺耳的共鳴。蕭虎的火銃準星中,看見對方手持的權杖頂端,嵌著半塊黑色隕石 —— 那是與帕麗薩星象儀同源的 “天外來石”。“不好!” 他大喊,“是亞曆山大的‘星隕權杖’!”
話音未落,蒙古軍陣中突然發生異變。戰馬不受控製地尥蹶子,火銃的鉛彈偏離準星,就連虎符的 “星火驗證” 也失去效力。帕麗薩的星象儀指針瘋狂旋轉,孔雀石轉盤上的裂紋中滲出黑血:“大人,他們用隕石幹擾地脈,我們的星象戰術失效了!”
月氏人的投石索趁機發動,刻著月相咒文的石彈如暴雨般落下。蕭虎的火銃連續擊發,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身邊的親衛被石彈砸中,狼虎紋甲胄在咒文攻擊下迸裂。關鍵時刻,孛兒帖帶著弘吉剌的侍女衝上前,將浸過羔羊血的哈達拋向空中 —— 這是草原巫祝的 “祭山儀式”,竟暫時穩住了躁動的地脈。
“退兵!” 蕭虎的火銃托砸在一塊月相符號上,石屑飛濺中,他看見符號內部刻著亞曆山大東征的馬其頓徽記。原來這支月氏遺民,竟是古希臘殖民者的後裔,三百年間將星象術與高原戰術融合,形成了獨特的防禦體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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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回營地後,蕭虎在星象台見到滿臉淚痕的帕麗薩。少女的星象儀已殘破不堪,孔雀石轉盤上的裂紋形如禿鷲展翅:“大人,月氏人的‘星隕權杖’能壓製所有星象力量,我們的虎符……”
“虎符的力量不止於星象。” 蕭虎握緊妻子遞來的銀盞,馬奶酒中混著月氏人喜愛的藏紅花,“當年在居庸關,我們用漢地的弩機破了西夏的鐵鷂子;在訛答剌城,用波斯的拋石機毀了花剌子模的星象塔。” 他指向帳外正在研究犛牛習性的蒙古勇士,“這次,我們就用帕米爾的風雪,鍛造新的戰術。”
是夜,蕭虎與孛兒帖在羊皮地圖上畫下新的部署。他們發現月氏人的碉樓依賴山岩間的十二處地脈節點,而這些節點的位置,恰好對應著波斯星象中的 “黃道十二宮”。孛兒帖忽然想起從月氏降卒處繳獲的骨符,上麵的月相變化與蒙古的 “天狼曆法” 存在微妙對應。
“如果我們在每個節點設置‘地聽陶甕’,” 孛兒帖的銀簪輕點地圖,“用漢地的‘共鳴術’擾亂他們的地脈感應,再讓欽察騎兵從側後攀登 —— 他們的套馬索在高原山地,比月氏人的投石索更靈活。”
蕭虎的火銃在 “黃道十二宮” 節點上依次敲擊,忽然露出笑容:“帕麗薩說過,月氏人的星象陣是‘禿鷲啄星’,但再凶猛的禿鷲,也怕藏在星雲中的天狼。” 他望向夜空,天狼星正在月氏堡的方位格外明亮,“傳令下去,明日子時,按天狼星的方位發動總攻。這次,我們不用星象破星象,而用人心破地脈。”
帕米爾的夜風卷起蕭虎的披風,火銃柄上的 “平安” 刻痕貼著他的掌心。他知道,麵對這個融合了古希臘星象、波斯咒文與高原戰術的新勢力,虎符製度將迎來真正的考驗。但正如虎仆營的工匠們總能在廢墟中改良器械,蒙古軍的智慧,本就是在不斷的挑戰中淬火成鋼。而月氏堡的巨石上,那巨大的月相符號,終將在狼虎紋章的陰影下,成為西征路上又一塊被征服的裏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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