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金鑾夜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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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5 章:金鑾夜改回曆 627 年夏?六盤山金頂大帳文書房)
回曆 627 年夏,六盤山的夜霧滲進文書房的氈簾,將牛油燈的光揉成碎銀。蕭虎的狼毫筆懸在羊皮卷上方,筆尖的墨汁即將落在 "窩闊台繼位" 四字右側,帳外傳來更夫敲梆聲,梆子聲裏混著帕麗薩星象儀的輕響 —— 這是約定的 "土星入垣" 信號。
"大人,墨汁兌了克烈部的鬆煙。" 穆罕默德的波斯語混著高原口音,手中琉璃瓶裏的墨汁泛著金箔光澤,"這種墨三個月後會氧化出熊首紋,正合察合台部的監視。" 他指向羊皮卷邊緣的畏兀兒文,"末將在 " 監國 " 二字旁刻了星象密符,隻有術赤的占星師能看懂。"
蕭虎點頭,筆尖在 "窩闊台" 三字下方劃出連筆,看似蒙古文的 "協理",實則暗藏漢文 "托" 字的起筆。三日前在祭天台埋下的伏筆,此刻化作筆尖的飛白 —— 他故意將 "托雷監國" 的 "托" 字,用畏兀兒文的顫筆寫成狼首甩尾的形狀。
"墨爾根," 帕麗薩的聲音從密道傳來,星象儀的孔雀石轉盤映著月光,"拜答兒的親衛在左帳巡邏,靴底沾著西夏紅土 —— 那是察合台部的標記。" 她展示袖中染血的符節,"術赤的豹紋符節已按您的吩咐,蓋在 " 協理漢地 " 四字上。"
蕭虎忽然聽見氈簾外的碎石響動,狼毫筆在 "監國" 二字間點出墨團,恰好遮住羊皮卷的接縫。當帳門被夜風掀開一角,他看見察合台長子拜答兒的熊首紋皮甲閃過,月光在其腰間的金印盒上投下陰影 —— 那是隻有宗王才能佩戴的 "黃金家族" 印信。
"穆罕默德,去把波斯的熏香換成漢地沉水香。" 蕭虎的聲音混著磨墨聲,掌心按在羊皮卷的接縫處,那裏藏著用月氏 "蝕石術" 篡改的痕跡,"帕麗薩,把星象儀搬到祭天台,就說在測 " 熊星犯主 " 的凶兆。"
密道傳來靴底蹭地的輕響,拜答兒的身影在氈帳上投下熊首陰影。蕭虎趁機將 "托雷監國" 的 "雷" 字,用波斯星象符寫成豹尾形狀,與術赤的豹紋印信形成呼應。當拜答兒的彎刀挑開氈簾,他正將金印按在羊皮卷末端,狼首紋金印的邊角,恰好遮住 "墨爾根協理" 的漢文小楷。
"墨爾根大人," 拜答兒的熊首刀指向案頭的金印,"父汗說遺詔需用 " 黃金家族 " 的印泥。" 他的目光掃過羊皮卷上的狼虎紋徽記,"您這印泥裏,為何混著漢地朱砂?"
蕭虎的火銃柄輕磕硯台,濺起的墨點在拜答兒的皮甲上形成狼首輪廓:"王子明鑒," 他展開帕麗薩的星象圖,"昨夜星象顯示,熊星與狼星相衝,唯有漢地朱砂能鎮住血光。" 星象圖上,拜答兒的封地被標為 "地脈煞穴","末將正在為王子測算護符方位。"
拜答兒的熊首刀突然壓在羊皮卷上,刀刃劃過 "托雷監國" 四字:"墨爾根,你這 " 監國 " 二字的尾筆,為何朝著我部的雪山?" 他看見墨跡未幹處,竟隱隱透出豹紋與熊紋的疊影 —— 那是穆罕默德用波斯 "疊影墨" 做的手腳。
蕭虎的狼毫筆在拜答兒刀刃旁添了兩筆,竟形成熊首護山的圖騰:"王子請看," 他的銀簪劃過墨痕,"這是長生天讓熊神守護監國令,就像您父親的熊首刀,曾為蒙古劈開西夏的鐵壁。" 羊皮卷背麵,用漢文寫著 "熊首向西,狼首向東" 的密語。
拜答兒的臉色稍霽,熊首刀卻仍抵著羊皮卷:"父汗說,漢地的墨會浸軟蒙古的羊皮。" 他盯著蕭虎腕間的白虎刺青,"你腕上的刺青,為何在月光下泛著熊毛的影子?"
蕭虎忽然按住拜答兒的刀柄,掌心的汗漬滲進熊首刀的紋路:"那是三日前祭天台的柏木煙," 他指向帳外的狼虎雙旗,"王子可曾注意,您的熊首旗與我的虎紋旗,在火光中會形成蒼狼的影子?"
拜答兒的瞳孔驟縮,他想起祭天台上狼虎雙旗交疊的奇景。當蕭虎鬆開手,他的熊首刀已在羊皮卷上留下淺痕,恰好劃過 "墨爾根協理" 的波斯文注腳。"也罷," 他的金印盒輕磕案頭,"明日隨我去見父汗,讓大薩滿看看這遺詔是否沾了邪氣。"
待拜答兒離開,蕭虎掀開羊皮卷,露出底下用月氏 "隱字術" 寫的真跡:"托雷監國,墨爾根協理漢地 —— 兼掌符節、糧草、星象三印。" 穆罕默德的波斯密語在旁標注:"熊首印壓狼首印,豹紋印護虎紋印。"
"大人,拜答兒的刀劃破了第三道防偽線。" 帕麗薩的星象儀指針瘋狂旋轉,"他靴底的紅土,正是察合台部用來標記密道的 " 血土 "。"
蕭虎的火銃指向密道入口,那裏的熊首紋標記已被他用狼虎紋符節覆蓋:"讓巴特爾在密道裏設 " 震天雷 ",用熊毛做引信。" 他展開新製的符節樣件,熊首眼睛處嵌著拜答兒的金印碎紋,"明日頒布遺詔時,讓闊闊出大薩滿親自蓋印 —— 就說這是長生天對熊神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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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當蕭虎將金印按在遺詔末端,狼首紋金印與虎紋符節在羊皮卷上投下重疊陰影。他忽然想起父親在中都城牆刻下的 "胡漢合璧",此刻手中的遺詔,正將蒙古的狼首、克烈的熊神、欽察的豹紋、漢地的白虎,統統納入長生天的視野。
帕麗薩的星象儀在角落輕響,孔雀石轉盤上的 "熊星犯主" 已被 "狼虎共守" 取代:"大人,拜答兒的密信已送出,說遺詔被漢地墨汁汙染。" 她的銀針刺破掌心,血珠在轉盤上凝成符節形狀,"但他不知道,術赤的豹紋印,早已蓋在密信封口。"
蕭虎摸著火銃柄上的新刻痕 —— 那是用拜答兒的熊首刀刻的狼首印記,與托雷的狼首刻痕形成呼應。他知道,這場金鑾殿的夜改,終將成為蒙古汗國權力更迭的關鍵轉折。當察合台的熊首刀、術赤的豹紋印、托雷的狼首旗,都被編織進遺詔的墨痕,他手中的符節,已不再是簡單的調兵憑證,而是讓不同宗王勢力相互製衡的神器。
帳外傳來更夫的梆子聲,蕭虎望向金頂大帳方向,那裏的狼首權杖在夜色中若隱若現。他忽然明白,所謂遺詔篡改,不過是用文字為刀,在蒙古的羊皮卷上雕刻新的權力圖騰。而他蕭虎,正用漢地的筆墨、波斯的星象、蒙古的金印,書寫著屬於自己的秘史 —— 在這部秘史裏,沒有單純的胡漢之分,隻有讓不同的圖騰在同一張羊皮卷上共存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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