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虎首叩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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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34 章:虎首叩關回曆 661 年冬?汴梁城下)
    太行雪嶺的烽煙尚未消散,蒙古大軍已如鐵流般壓向汴梁。九丈高的城牆矗立如鐵鑄屏風,女牆間翻飛的狼首旗幡,在暮色中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 —— 那是金軍刮取大相國寺佛像鎏金所製,旗麵暗紋繡著女真狼神,二十年前正是這等旗幟,曾在靖康之變中撕裂北宋的都城。
    蕭虎的中軍帳紮在護城河西岸,牛皮地圖上用朱砂標出的 "仁和門" 格外醒目。他握著從雪嶺戰場帶回的鐵浮屠殘甲,指尖劃過甲胄上的狼首刻紋,忽然問身旁的鐵穆爾:"金人在城防上用了多少磁石?"
    "回都統," 鐵穆爾的狼首護心鏡映著城頭火把,拇指摩挲著刀柄虎紋護手,"城樓望火樓嵌著十二塊遼東磁礦,按北鬥方位排列," 他壓低聲音,"當年宋人所築的甕城暗門,被金人灌了磁石熔漿,尋常鐵器一觸即鳴。"
    帳外傳來叮叮當當的鍛造聲,二十架鐵浮屠殘甲正在熔鑄為 "虎首攻城錘"。蕭虎掀開氈帳,隻見三丈高的虎頭鐵首初具雛形,虎口處嵌著從雪嶺回收的女真精鐵,虎目位置的漠北磁礦泛著幽藍:"《武經總要》雲 " 攻城之法,器械為先 "," 他對正在校準重心的趙元道,"但此錘不止破城,更要破膽 —— 你瞧金人的望火樓,當年可是咱們漢人所建。"
    趙元抹去額頭汗水,手中磁石測重儀的指針指向正北:"都點檢明鑒," 他的河西口音混著炭火氣息,從袖中取出半幅《汴京城防圖》,"卑職按圖索驥,發現金人在甕城暗門埋了 " 狼牙礌 "," 指腹輕叩虎目磁礦,"此石能亂其磁脈,讓礌石誤砸自家城頭。" 又晃了晃手中算籌,"按《九章算術》算定重心,錘頭落點正在宋人舊製的 " 弱點穴 "。"
    黃昏時分,完顏雪踏碎薄冰歸來,衣襟上的琉璃碎屑沾著城內密報:"金人在城頭懸七十二麵狼首旗," 她將繪有城防圖的羊皮鋪在案上,旗角朱砂標記格外醒目,"每麵旗底塗著磁州窯磁粉,能引咱們的箭簇撞向女牆," 指尖劃過密密麻麻的弩台標記,"但護城河北岸的漢族簽軍,每日隻分得半升粟米," 忽然冷笑,"當年宋人神臂弓的射程是二百四十步,如今卻用來對付宋人後裔。"
    蕭虎的虎頭符節重重落在地圖上,震得磁石沙盤輕顫:"明日辰時," 他指向初具規模的虎首錘,"先以虎首試閘。" 又對完顏雪道,"你帶二十名密探,用浸油麻繩係 " 免死牌 " 射入城內 —— 牌麵繪虎紋,四角綴磁石,讓金人拾到便知降者不殺。" 目光掃過正在縫製的素白虎旗,"當年韓信入鹹陽約法三章,咱們入汴梁,便以虎旗為憑 —— 尤其要讓那些被金人充作肉盾的漢族弟兄知道,咱們是來吊民伐罪。"
    辰時三刻,仁和門前的護城河冰麵傳來戰象的低鳴。二十頭戰象披著浸油牛皮,拉著虎首攻城錘緩緩逼近,錘頭磁礦與城門鐵閘的精鐵產生共振,未及撞擊便發出悶雷般的嗡鳴。金軍守將完顏鐵樹扶著女牆的手驟然收緊,眼前的虎頭鐵首,竟與雪嶺之戰中焚燒他部的火虎一般無二 —— 更令他心驚的是,城下漢族簽軍的隊列正在悄悄蠕動,有人頻頻回望虎紋白旗。
    "撞!" 蕭虎的令旗劃破晨霧。戰象的鐵蹄踏碎冰麵,虎首錘在號子聲中揚起,磁礦與鐵閘的吸力讓錘頭自帶千斤之勢。第一次撞擊震得城頭礌石滾落,虎口處的女真精鐵碎末飛濺,在陽光下如同猛虎拔牙,恰好崩飛了金人新築的 "虎蹲礌"—— 這種裹著磁石粉的巨石,本擬借磁力增強殺傷力,此刻卻因磁礦相斥滾向己方陣營。
    "放沸油!" 完顏鐵樹的命令讓城頭沸油鍋傾斜,卻見虎首錘的麻繩虎須因磁石碎末的斥力,將沸油導向兩側。趙元的工匠隊趁機推出磁石盾車,盾麵波斯磁石吸住城上射來的鐵箭,竟將箭簇反向射回,當場射殺三名神臂弓手 —— 那正是當年隨嶽飛抗金的舊部,弓弦上還纏著 "盡忠報國" 的紅綢。
    正午時分,完顏雪的密探在箭杆綁上牛皮免死牌。磁石讓木箭避開狼首旗的磁粉幹擾,精準落入城內街巷。七十二歲的李老漢撿起牌麵,渾濁的眼睛認出虎紋下方的女真文和漢文:"舉虎旗者全活,獻門者官升三級。" 他扯下祖傳的宋錦被麵,在月光下繡起虎紋 —— 靖康年他曾躲在汴河底目睹金軍屠城,此刻卻願意相信,城頭的虎紋能護住孫兒性命。
    金軍陣列開始動搖。漢族簽軍頭目王二順望著城下舉虎旗的百姓被護送出城,想起金軍千戶前日當街斬殺替母乞糧的少年,悄悄踢了踢身旁的兄弟:"當年咱們在嶽家軍,哪受過這等鳥氣?" 他撕開衣襟,用凝血在麻布上畫虎,"跟著狼吃肉,不如跟著虎求生!" 周圍士卒默默解下狼首腰牌,換上臨時趕製的虎紋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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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時分,蕭虎望著城頭漸多的虎紋標誌,對鐵穆爾道:"靖康年金人入城,燒殺搶掠三十日," 他指向正在施粥的炊帳,"咱們的糧草雖緊,也要給城內老弱留三日口糧 —— 尤其那些會修水渠的匠人,金人抓了他們去砌磁石牆,如今該讓他們重操舊業。" 轉頭問趙元,"錘頭磁礦可有損耗?"
    趙元輕撫虎目磁石:"經日光曝曬,磁力更盛," 他指著鐵閘上的蛛網裂縫,"您瞧金人新補的磁石磚,正是咱們在雪嶺繳獲的遼東礦," 忽然壓低聲音,"卑職已讓細作告訴城內百姓,這些磁石磚原是宋徽宗當年鎮城之物,如今不過物歸原主。"
    戌初刻,第三次撞擊如悶雷滾過大地。虎首錘的磁礦與鐵閘精鐵共鳴,竟將金軍釘在閘上的九道狼首符震落。當虎頭破閘而入的瞬間,城內百姓點燃的火把在街巷連成虎形光帶,李老漢領著孫兒舉著燈盞站在巷口,看見蒙古軍士卒護送著糧車入城,車轅上赫然刻著 "惠民倉" 三個宋字 —— 那是金人擄走的北宋官倉舊物。
    完顏鐵樹望著潮水般湧入的元軍,手中狼首刀 "當啷" 墜地。他聽見身後傳來簽軍的歡呼聲,看見自己的親衛正撕下狼首旗換上虎紋臂章,終於明白,蒙古軍的可怕之處,在於將戰場上的繳獲化作破城利器,把敵人的恐懼釀成招降的蜜糖。那些被熔鑄進虎首錘的鐵浮屠甲,那些吸住箭簇的磁石粉,此刻都成了叩開城門的重錘,而更可怕的,是城內百姓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
    入城後,蕭虎立即命人封存金軍府庫,將磁石旗杆熔鑄為犁鏵,分發給城郊百姓。趙元的工匠隊來到惠民河渠,七十八歲的水工陳老頭摸著新砌的磁石磚老淚縱橫:"這是當年李誡大人修城時的 " 磁石固基法 "," 他對蒙古士卒拱手,"沒想到老骨頭還能再見此法重光。"
    蕭虎在給窩闊台的戰報中寫道:"破城者,非錘也,心也。以敵之甲為錘,借敵之磁為引,化敵之懼為心,此乃漢人所謂 " 攻心為上 "。" 這份戰報後來被繪成《汴梁叩關圖》,圖中虎首錘旁特意標注:"取之於敵,用之於敵,敵自潰也"—— 卻未繪出,當李老漢們看見金軍磁石旗杆化作犁鏵耕田,當陳老頭們發現新朝匠人竟懂北宋故技,汴梁百姓心中的城門,早已在虎首錘的餘震中悄然開啟。
    是夜,汴梁城頭的狼首旗悄然換作素白虎旗。護城河水映著月光,將虎首錘的倒影投在城牆上,宛如一隻臥守城門的巨獸。當完顏雪的密探在鍾樓敲響 "安民鍾",當趙元的工匠隊開始丈量修複城牆的磁石用量,七十二歲的李老漢抱著繡好的虎紋旗對孫兒說:"當年太祖皇帝騎虎定天下,如今這虎,怕是來給咱們守城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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