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稅銀濟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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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2 章稅銀濟貧(至元二十八年春?草原貧戶帳)
克魯倫河的冰融水滋養著初萌的牧草,鎮北司衙署的銅爐燃著驅寒的艾草,三司官員圍坐議事。鎮北司郎中帖木兒(非叛黨)展開《草原貧戶冊》,蒙古文記錄著赤貧牧戶三百二十戶“去年冬雪災凍死牛羊過半,” 他用骨製算籌比劃,“需從稅銀中撥十取一設濟貧庫,” 按《元史?食貨誌》“邊民賑濟例” 執行。蕭虎指尖輕叩案幾“稅銀既養炮陣,亦需養民,” 民不安則炮陣難固,這是長治久安的根本。
決策經 “三司聯審” 通過鎮南司核稅銀額度(確保不影響軍器開支),通西司調運羊種(從商隊抽分中劃撥),鎮北司負責發放。耶律鑄在《濟貧冊》序言寫道“稅銀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這是堵住叛黨拉攏貧戶的關鍵。銅鍾響後,濟貧令沿驛站傳向各草原部落,桑皮紙文書蓋 “三司濟貧” 朱印,宣告賑濟正式啟動。
鎮北司的牧場上,獸醫們正逐頭檢查待發的羊種,每隻羊耳係紅綢標記,“需年滿二歲,” 獸醫頭目孛兒隻斤道,“齒齊毛亮,” 確保能繁衍生息。這些羊來自通西司商隊抽分與官牧場盈餘,按 “每戶三隻” 標準篩選,公羊占三成(配種用),母羊占七成(產羔用),與《牧民要術》“繁養配比” 嚴合。
羊種分裝在木欄車,每車十隻,由虎衛營甲士護送,“沿克魯倫河牧道分發,” 車轍旁插木牌標注 “濟貧羊”,防沿途盜換。孛兒隻斤帶著藥箱隨行,箱中備著驅蟲藥與傷藥“春季易生癬病,” 需提前預防。籌備過程全程記錄,《羊種冊》詳細登記每隻羊的特征,“發放後需定期回訪,” 確保存活 —— 這是區別於單純施舍的製度性濟貧。
阿勒壇的氈帳外,濟貧點已排起長隊,貧戶們攥著戶籍文書,羊皮襖上還沾著越冬的塵土。鎮北司吏員按戶籍核對“阿勒壇,戶三丁,” 符合赤貧標準,他在《發放冊》上用蒙古文登記,旁注漢文翻譯,“領羊三隻母羊二、公羊一,” 每隻羊的耳標編號與冊中對應。
領羊需經 “三驗”戶籍驗身份,鄉老驗貧困程度,獸醫驗羊種健康。阿勒壇顫抖著撫摸母羊的脖頸,這比去年越冬時全家啃的幹硬奶餅珍貴百倍,他按要求在冊上按指印,指節因常年勞作變形,印泥在紙上暈開淺紅。吏員教他“羊欄需墊高三尺,” 防狼患,“秋收後可剪毛換糧,” 這些生計指導比羊種本身更長遠。
阿勒壇抱著小羊羔回家時,氈帳的破洞被他用新剪的羊毛臨時堵住。他的妻子巴特瑪掀開帳簾,見三隻活羊頓時紅了眼眶 —— 去年冬雪埋了羊群,全家靠挖野菜度日,如今羊蹄踏地的聲響讓帳內有了生氣。阿勒壇將公羊拴在帳柱,母羊趕入臨時搭的羊圈(用枯枝與氈布圍成),“這是稅銀換來的活命羊,” 他對巴特瑪道,指腹摩挲羊耳的紅綢,“官府說三年後還一隻,” 剩下的就是自家的。
鄉老帖木兒(非叛黨)帶著桑皮紙隨訪,見阿勒壇正給羊喂幹草,“需每日添料三次,” 他在《濟貧回訪冊》記錄,“羊肥則戶安,” 這是他見證的第三十戶領羊家庭。阿勒壇突然跪下磕頭,額頭觸地有聲“往年稅吏催逼,” 如今稅銀濟貧,“我部再不會聽叛黨蠱惑,” 這番話讓帖木兒在冊上畫了個紅圈 —— 這是 “民心歸附” 的標記。
濟貧發放全程由各村鄉老監督,他們手持《監督冊》,記錄每筆羊種的去向,“不得優親厚友,” 張三爺用煙袋鍋指著發放點的木牌,上麵刻著 “平心濟貧” 四字。另一位鄉老核對《貧戶底冊》,確保 “無漏發、無冒領”,發現有戶虛報人口,立即取消資格,“濟貧銀來自稅戶,” 不容舞弊。
監督冊需鄉老、吏員、領戶三方簽字,張三爺不會寫字,便用食指蘸印泥按指印,他的指印因常年握鞭而有裂痕,“這印就是良心,” 若日後羊種出問題,“冊上的字不會假。” 這種公開監督讓貧戶們放下心來,排在隊尾的少年巴特爾喊道“我家也符合條件,” 他的底氣來自製度的透明。
蕭虎的馬隊出現在濟貧點時,正遇阿勒壇領羊回家。他翻身下馬,氈靴踩在融雪的草地上,彎腰查看羊圈“欄不夠結實,” 命隨行甲士取來木板加固,“春季狼多,” 需防獸患。阿勒壇激動得語無倫次,蕭虎卻問“往年稅重,” 如今濟貧,“可知稅銀去處?” 阿勒壇點頭“養炮護草原,養羊活家人,” 這是他從鄉老那裏聽來的道理。
巡查中,蕭虎抽查《發放冊》,見雙語記錄清晰,羊種編號與耳標吻合,滿意頷首。他對鎮北司官員道“濟貧不是恩賜,” 是稅政應有的回饋,“民知稅有用,” 才會真心繳稅。路過另一戶貧戶時,見羊欄空置,細問才知領羊者因病未歸,他立即命吏員送羊上門,“不可漏一戶,” 漏一戶就失一分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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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貧約定》用雙語書寫,明確 “領羊三隻,三年後還一隻”,還羊可抵部分稅銀,“若羊繁衍生息超五隻,” 多還一隻獎勵鹽引半張。阿勒壇在約定上按指印時,蕭虎特意叮囑“還羊不是負擔,” 是讓濟貧庫能幫更多人,“循環往複,” 草原就不會有餓死的人家。
約定由鄉老保管,副本存入村祠堂的石匣,“三年後開啟核驗,” 張三爺用煙袋鍋敲石匣,“石匣比人可靠。” 鎮北司吏員教貧戶記賬“每隻羊產羔需記錄,” 用刻木記事或畫符號,“還羊時按數核,” 這是培養信用意識的開始。阿勒壇在氈帳內壁劃下三道刻痕,代表領羊數,這是他與官府的無聲約定。
半月後,鎮北司的《民心冊》記錄著顯著變化貧戶繳稅積極性提高,“主動詢問繳稅時間” 的記錄達七十條;對炮陣的態度從畏懼轉為認同,“願為炮陣送草料” 的有三十戶。阿勒壇帶著兒子給炮陣送鮮奶,“這是謝禮,” 他對炮手道,“你們護草原,” 我們養牛羊,這種互動在往年不可想象。
草原上開始傳唱新歌謠“稅銀換羊羔,炮聲護氈包,三年還一隻,歲歲有依靠。” 鄉老帖木兒對蕭虎說“往年叛黨來誘,” 貧戶易動搖,“如今有羊有盼頭,” 誰願跟著叛軍挨餓?這番話點出濟貧的深層權謀 —— 用生計斷絕叛黨根基,比單純軍事鎮壓更有效。
耶律鑄在《稅政考》中分析“濟貧庫取稅銀十之一,” 看似減少軍餉,實則通過穩民心省軍費,“一羊可安一戶,十羊可安一村,” 這是最經濟的防務投資。他對比乃馬真後時期 “隻征不養” 的稅政,“那時貧戶多叛,” 如今濟貧後,“西境三個月無叛逃記錄,” 數據印證製度的優劣。
濟貧機製與炮陣防禦形成閉環稅銀養炮防外患,稅銀濟貧防內叛,“威與恩並重,” 蕭虎在《北境策》中總結,這是草原治理的 “雙輪”。三司將濟貧納入常規稅政,《至元新格》增補條款“邊地稅銀必留十之一濟貧,” 讓臨時舉措成為長效製度。
《元史?食貨誌》載“至元二十八年春,鎮北司設濟貧庫,稅銀濟草原貧戶,發羊種三百二十戶,民怨大減。” 阿勒壇領羊的《發放冊》殘頁現存於內蒙古檔案館,蒙古文與漢文並列的記錄,見證著這場跨越族群的稅政實踐。蕭虎的《北境紀要》寫道“炮可懾敵,羊可安內,” 稅銀的雙重價值在此彰顯。
春風吹綠克魯倫河穀,阿勒壇的母羊產下第一隻羊羔,他在氈帳外插起新木牌,一麵刻羊形,一麵刻稅銀符號 —— 這是草原貧戶對稅政的樸素認同。稅銀濟貧的種子已在凍土中發芽,正如炮陣守護的疆土,在製度的滋養下,終將迎來豐饒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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