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揮爪拍向江初陽，卻被周野淩空撲來撞開，兩人滾在地上打得塵土飛揚。
    祁淮笙趁機召回水刃，冰藍色光芒在昏暗樓道裏驟然亮起，卻在觸及那黑發怪物的本體時“啵”地碎裂成水花。
    “沒用的！”黑發怪物懸浮在空中，露出腐爛的半張人臉，“你們以為那液體真的能傷到我？”
    它話音未落，整麵牆轟然炸裂，裹挾著銀絲的黑霧如潮水般湧來，假葉薇、假安煙、假天道的虛影在霧中時隱時現，同時發出尖嘯：“都去死吧！！”·
    江初陽瞳孔驟縮，反手將周野猛地拽到身後。
    黑霧瞬間吞沒了樓道，假葉薇的虛影突然從霧中衝出，銀絲直取周野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江初陽操控著精神瑣鏈凝成一把巨斧直直劈在銀絲上濺起火星，震得他虎口發麻。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祁淮笙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扯開戰術背心的暗袋，摸出兩枚震顫彈。
    他朝著黑霧最濃的方向狠狠擲去，“轟！”兩聲巨響震得牆麵簌簌掉灰，銀絲卻隻是短暫停滯，轉眼又重新纏了上來。
    祁淮笙的水刃已經黯淡無光，他盯著幻象裏安煙伸出的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安煙才不會這麽看著我……”話未說完，銀絲纏住他的腳踝猛地一拽，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
    黑發怪物在空中發出尖銳的嘲笑：“心有牽掛的人，都是待宰的羔羊！”
    它腐爛的臉上裂開詭異的笑容，突然化作萬千黑霧鑽進眾人鼻腔。
    “屏住呼吸！”江初陽嘶吼著將防毒麵罩扣在臉上，同時拽過祁淮笙和周野。
    [天道！滾出來！氣運共享？老子賭了！]
    江初陽感覺體內有股熱流奔湧而出。
    金光突然從江初陽周身迸發，被掐住的黑發怪物發出刺耳尖叫。
    天道的虛影從江初陽後背竄出，兩股能量相撞的刹那，整棟大樓劇烈搖晃，牆皮如雪花般簌簌掉落。
    “你們先走！”江初陽扭頭掃向周野他們。
    “老大！”
    “快走，我有辦法脫身。”江初陽咬著牙，這兩人在這裏，他不好施工！
    周野被氣浪掀翻在地。
    “快！”
    祁淮笙見此，眉頭緊蹙，但在觸及江初陽的目光時，莫名覺得是他倆在這裏妨礙他施展了。
    隨即又甩甩頭，試圖把這個想法從自己腦子裏晃出去。
    他是瘋了嗎！
    你當江初陽是救世主嗎！他可沒這麽大能耐。
    “周野，我們先撤！”祁淮笙扯住周野，頭也不回的往外麵撤去。
    祁淮笙拽著周野跌出樓道時，整棟大樓的承重柱已轟然斷裂。
    周野回頭，一眼就看到濃煙中江初陽被金光包裹的身影，喉結滾動著震驚的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被祁淮笙按在地上。
    無數鋼筋混凝土塊從天而降，砸在離他們鼻尖不到半米的位置。
    “發什麽呆！”祁淮笙抹了把臉上的灰，戰術耳機裏突然傳來葉薇的咆哮：“你們怎麽樣！聽到回答我！老大！祁淮笙！周野！老大你聽得到嗎！”
    話音未落，武裝直升機的導彈精準命中大樓頂層，火光衝天而起的瞬間，周野看見一道黑影裹挾著金光從廢墟中竄出，如利箭般射向天際。
    是他眼花了嗎？
    與此同時，高空之中的江初陽死死攥著天道的翅膀。
    怪物的分裂體在他視網膜上投下密密麻麻的黑影，卻在觸碰到他掌心鱗片時發出“滋滋”聲響。
    一分鍾後——
    天道虛弱地蜷縮成光團：【你早就知道…那液體對那怪物作用不大？】
    “猜的。”江初陽看著下方逐漸縮小的城市輪廓，鱗片從手背蔓延至脖頸，“但也不是毫無收獲不是嗎？”
    怪物的能力被他吸收，堅固不可摧的黑發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化作鱗片成了他的皮膚。
    地麵廢墟中，葉薇瘋狂扒開碎石，指甲縫裏滲滿鮮血。
    “周野…周野！！”
    “老大！你們不要有事啊！千萬不要有事。”手上扒著碎石的手沒有停，這時，對講機裏傳來祁淮笙的喘息：“我們在東側安全區…”
    話音未落，遠處天際突現金光炸裂，如流星般的身影劃破雲層，墜落在離直升機不到百米的空地。
    但所有人就像看不見一樣，沒有一個人有反應。
    葉薇的指甲在碎石上刮出刺耳的聲響，直到聽見祁淮笙的聲音才猛然抬頭。
    她抓起對講機時，指節因用力過度泛出青白：“立刻安排人去東側安全區！小瑞！小瑞！跟顧崇他們快去！”
    話音未落，直升機的探照燈掃過廢墟。
    江初陽衣角微髒一臉淡然的從煙塵中走出，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鱗片上的血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直至消失變成正常的皮膚顏色。
    “老大！”葉薇盯著江初陽的瞳孔，“你的臉…”
    “不用管我。”江初陽的聲音像是砂紙磨過金屬。
    猛地聽到江初陽這樣的聲音，葉薇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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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薇的手指懸在對講機按鍵上，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江初陽緩步走近，月光掠過他肩頭時，她看見鱗片如碎玻璃般簌簌剝落，露出底下新生的皮膚，那些被怪物侵蝕的痕跡，正以違背常理的速度愈合。
    “你——”葉薇看著這一幕，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怕?”江初陽半眯著眼眸，冷漠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葉薇。
    “不，不管老大有什麽秘秘，你都是我們的老大。”葉薇直視著江初陽的眼睛，從她跟周野答應做江初陽奴仆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選擇了效忠。
    對於葉薇的回答，江初陽很滿意。
    其實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在葉薇麵前展露出這常人的一幕，他想看看葉薇會怎麽做。
    是把他當成怪物把他的情況報告給上麵的人，還是迫於害怕繼續選擇留在他身邊，再找機會聯合外人弄死他。
    出乎意料的是，這些表現她都沒有…
    如果她剛剛膽敢露出一絲害怕，江初陽抬手就能讓葉薇人首分離！
    江初陽的目光在葉薇臉上停留片刻，忽然伸手拍了拍她肩膀。
    鱗片剝落的指尖擦過她作戰服時，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卻未留下任何痕跡。
    葉薇聞到一股焦糊味。
    “去跟顧崇他們匯合。”江初陽轉身走向直升機，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葉薇注意到他走路的姿態有些僵硬，像是關節處生了鏽的機械，每一步都伴隨著骨骼摩擦的輕響。
    但不過三十秒，那種僵硬感就消失不見，江初陽行走起來已經跟平常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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