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得悶哼一聲，皮膚上密密麻麻爬滿紫黑色血痕。
    時空亂流像沸騰的火山岩漿，灼燒著他的每一寸肌膚，頭發根根豎起，被無形的力量撕扯著，幾縷發絲直接被扯斷，在空中漂浮片刻就被亂流絞成齏粉。
    他想抬手護住要害，卻聽見“哢嚓”一聲脆響，右臂在亂流衝擊下直接扭曲成詭異的角度。
    江初陽額頭上青筋暴起，牙齒咬得幾乎滲血，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腰部又傳來鑽心劇痛，一道時空裂隙擦著腰側劃過，瞬間削掉大片皮肉。
    “呃啊——”江初陽再也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若不是體內那縷微弱的金色光芒時不時亮起，江初陽怕是早已被撕成碎片。
    每當金色光芒亮起，環繞在他身邊的亂流就會稍稍停滯，給了他喘息的機會。
    江初陽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不斷閃過過去的畫麵。
    和宋衍並肩作戰時的默契，和他夜夜激戰到天明的契合…
    還有和戰友們插科打諢的場景……
    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時，心底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甘。
    他猛地咬緊牙關，調動起體內最後一絲力量，然而時空亂流太過強大，他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樹。
    下一秒，又一道強勁的亂流襲來，直接將他的左腿生生扯斷。
    江初陽眼前一黑，險些昏厥過去，但求生的意誌讓他死死撐著。
    斷腿處的鮮血噴湧如注，染紅了周圍的亂流，可他已經感受不到疼痛，麻木的神經隻傳遞著一個信號。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回到宋衍身邊！！
    宋衍的膝蓋重重砸在碎石堆裏，發出悶響。
    他死死盯著全息投影，眼眶幾乎要瞪裂，“放開他！放開他！”
    沙啞的嘶吼裏帶著哭腔，喉結劇烈滾動，卻連吞咽口水的力氣都沒有。
    他想撲向投影，卻被顧崇和葉薇死死架住，指甲在地麵劃出五道血痕。
    “放開我！！”宋衍瘋狂掙紮，眼淚不受控製地砸在地麵，“江初陽！你撐住！我這就來救你！”
    他的聲音已經完全變調，帶著嘶啞的哭腔和絕望的怒吼。
    大領導的臉色比城牆的混凝土還要陰沉，右手死死按住腰間配槍，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顫。
    他緊抿著嘴唇，下頜繃得幾乎要裂開，眼底翻湧著從未有過的滔天怒火。
    當看到江初陽左腿被生生扯斷時，這位向來沉穩的領導者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畜生！”葉薇氣得渾身發抖，繃帶下的傷口崩裂滲血也渾然不覺。
    “主係統！我要把你千刀萬剮！”說著就想掏出腰間的火銃射擊投影，卻被顧崇死死攔住。
    顧崇的臉色煞白如紙，治愈異能不受控製地在指尖閃爍。
    他顫抖著嘴唇，聲音哽咽：“嫂子…別衝動…”
    話沒說完，自己的眼淚先砸在地上。
    整個場麵陷入死寂，隻有主係統刺耳的電子笑聲在回蕩。
    角落裏跟隨而來的研究員醫護員們個個臉色慘白，有人嚇得癱坐在地，有人捂住嘴不敢發出聲音。
    大領導突然轉身，抓起桌上的戰術平板狠狠砸向牆麵：“啟動所有衛星武器！不管付出什麽代價，給我把這個地方找出來，藍星不能有事，江初陽也不能有事！”
    宋衍終於掙脫束縛，跪在地上對著投影嘶喊：“江初陽！你給我記住——我宋衍就算挖穿整個藍星，踏碎所有時空，也要把你救回來！”
    “主係統，你等著，我要你血債血償！”
    “嗬，不自量力…”
    全息投影在這時驟然炸開刺目的白光。
    宋衍本能地抬手遮擋，指縫間漏出的光斑在眼底炸開，等他再睜眼時，屏幕已黑得像江初陽最後望向他的那雙眼睛。
    \"不——！！\"
    宋衍踉蹌著撲向冰冷的麵板，額頭重重撞在金屬框架上，鮮血順著眉骨蜿蜒而下，卻似感覺不到疼痛。
    他瘋狂拍打早已熄滅的屏幕，指甲在上麵劃出刺耳聲響。
    \"嫂子！\"葉薇聲音發顫，\"你冷靜點！老大他......\"
    \"閉嘴！\"宋衍猛然轉頭，沾血的碎發掃過臉頰，\"誰都不許說他會死！誰都不許！\"
    他突然像想起什麽，踉蹌著衝向武器庫方向，\"我要去找他，現在就去！就算時空亂流把我撕成碎片......\"
    顧崇再也忍不住，衝上去死死拉住他。
    宋衍瘋狂掙紮，肘部狠狠砸在顧崇腹部，卻被對方用盡全力箍住：\"嫂子！你清醒點！現在去就是送死！\"
    宋衍突然安靜下來，脖頸肌肉卻繃得像是隨時會斷裂。
    他緩緩低頭，盯著顧崇抓住自己的手，喉間發出壓抑的嗚咽，下一秒直接張口咬了下去。
    顧崇吃痛悶哼，卻始終沒有鬆手，任由鮮血順著手臂流下。
    \"放開我......\"宋衍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又絕望，身體逐漸癱軟，\"讓我去救他......我不能沒有他......\"
    顧崇鬆開手，葉薇想要上前拉住他，突然被顧崇死死按住。
    顧崇顫抖著指向宋衍。
    宋衍突然僵在原地，周身毫無征兆地騰起一團柔和卻不容忽視的光暈。
    大領導瞳孔驟縮，抬手示意所有人別動。
    那光暈如同活物般纏繞著宋衍，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起初眾人還能看到他憤怒扭曲的麵容，可隨著光暈愈發濃鬱，他的身影逐漸變得模糊。
    “你是誰？”宋衍沒有反抗，他沒有在這團光暈裏感受到惡意，甚至他還感受到了一絲難以抑製的舒適。
    “宋衍，你聽著，這些話我隻說一次。”一道空靈又急切的聲音在宋衍耳邊炸響，驚得他猛然抬頭，卻什麽都看不到。
    光暈裏的宋衍眼神警惕又帶著瘋狂，嘶啞著嗓子吼道：“你想幹什麽？江初陽在哪！別跟我玩這些把戲！”
    那聲音並未理會他的質問，而是自顧自說道：【我是天道，這個世界，不過是一本小說罷了，祁淮笙本書裏設定的男主，他本該和女主相遇、相知、相愛，帶領人類走向所謂的‘光明未來’。】
    【而你原本應該是女主，但…】說到這裏，天道都想爆粗口了，特麽點它也沒想到女主居然是個男的！
    這可一點都不好玩。
    也不知道寫這本小說的狗作者當時在想什麽，男扮女裝把一個男人打造成另一個主角，不僅蒙騙了所有人，連它這個天道都被蒙騙過去了，嗚嗚嗚…
    不想了，很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