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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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信封裏裝的是五十萬日元,正好是她向地下錢莊借的錢數。
“你就用這些錢去把債還了吧。”
和夫說道。
真奈美連忙擺手拒絕:“這怎麽可以!和夫老師!我怎麽能讓你為我出這筆錢……!”
和夫笑著豎起大拇指,故作輕鬆地耍帥道:“別客氣,拿去用吧。隻要你能擺脫這些麻煩,重新自由自在的,我就開心了。”
真奈美感動得熱淚盈眶,她深深地向和夫鞠了一躬,隨後拿著信封,轉身跑了出去。
看著真奈美的背影,和夫心裏默默想著:“跑吧,盡情地跑吧!你終於自由了……!”
然而,從那之後,真奈美卻突然消失了,再也沒有在和夫的生活中出現過。
在真奈美消失之前,每個星期二她都會按時來上健身課,可如今,俱樂部裏再也不見她的身影。
和夫心裏不禁犯起嘀咕,該不會是她去找地下錢莊還錢時,跟那些人起了衝突,被他們欺負了吧?
一想到這兒,和夫滿心懊悔,當初怎麽就沒陪著她一起去呢。
和夫偷偷找出真奈美加入健身俱樂部時填寫的會員申請資料,照著上麵的號碼撥打她的手機,然而電話那頭始終無人接聽。
他又按照資料上的住址找過去,可到了地方才發現,那兒根本就沒有什麽公寓。
真奈美究竟去了哪裏?
和夫整日憂心忡忡,沒過多久,整個人就顯出了疲態。
“喂,和夫,你怎麽回事?最近做事老是慢半拍!”
同事們察覺到了和夫的異樣,紛紛表示關心。
這一天,和夫獨自站在空蕩蕩的韻律教室單人鏡前發呆,早乙女看到後,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關切地說道:“要是有什麽煩心事,就跟我們說說吧!”
“就是啊,和夫老師,再這麽下去,你的體脂肪率都要降到0%了!”
其他同事也圍了過來,臉上滿是擔憂,輕聲勸道:“我們都是好夥伴,有問題別一個人扛著,盡管說出來!”
和夫心裏清楚,自己確實快撐不住了。
“其實……”
猶豫再三,他決定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同事們一聽,都認真地聽他講述。
然而,隨著和夫的敘述,同事們的表情一個接一個地變得僵硬起來。
“……事情就是這樣,我擔心真奈美小姐會不會遇到了什麽麻煩。”
和夫終於把事情說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和夫。”
早乙女突然叫了他一聲,雙手抓住和夫的雙肩,表情嚴肅地說道:“我希望你能冷靜下來,聽我講。”
“一個背負著五十萬債務,母親還在住院的女孩子,正常情況下是不會來健身俱樂部的。”
早乙女的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和夫的心坎上。
和夫原本還想扯出個笑容,打趣道“你在胡說什麽呀?”,可早乙女這極具衝擊力的話語,在他腦海中不斷回響,讓他根本笑不出來。
他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四個字——“確實如此!”
“和夫老師,我記得那個女孩子好像在和一個看起來很凶的男人交往……對方燙著卷卷頭,下巴留著胡子……”
一位同事小聲地說道。
和夫這才驚覺,自己從未聽真奈美提起過有戀人這件事。
而同事描述的戀人特征,竟和當初在停車場對真奈美大吼大叫的地下錢莊男人如出一轍。
難道是雙胞胎?
可這念頭剛一閃過,和夫就覺得不太可能。
“再說了,如果她真的在大企業工作,區區五十萬,應該很快就能還清。”
另一位同事接著說道。
“事到如今,她之前說的那些話,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們恐怕永遠都弄不清楚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和夫的心情愈發沉重,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中滿是迷茫與失落,仿佛失去了方向。
同事們聽完和夫的講述,紛紛開始指出其中的疑點。
和夫仔細回想那些之前被自己忽略的細節,事情的真相漸漸浮出水麵。
原來,真奈美從一開始加入健身俱樂部,目的就是為了錢。
她先是在眾多會員中挑選了幾個看起來經濟條件不錯的男人,最後盯上了老實巴交、看著就好騙的和夫。
“和夫!你一定得報警!就算是沒女人緣、長相抱歉的男人,也有人權!”
早乙女情緒激動,握緊拳頭大聲喊道。
然而,和夫卻緩緩搖了搖頭。
他何嚐不想報警,讓真奈美和那個男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但他心裏清楚,一旦警方介入調查,自己“喰種”的身份極有可能在不經意間暴露。
到那時,等待他的,恐怕隻有被人類捕殺的悲慘下場。
這麽一想,和夫滿心無奈,隻能暗自苦笑,看來自己也隻能躲在被子裏偷偷哭泣了。
世人總是把所有的過錯都歸咎於“喰種”,似乎一切壞事都是“喰種”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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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類呢?人類就真的幹淨無辜嗎?
和夫捫心自問,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
雖然身為“喰種”吃人不假,但他也希望大家能拋開這一點,看看他善良的一麵。
如今遭受這樣的打擊,和夫像隻受傷的蝸牛,蜷縮成一團,一動也不動。
“和夫。”
早乙女輕輕拍了拍和夫的肩膀,說道,“來跳舞吧!”
和夫正以額頭緊貼地板,雙手放在膝蓋兩側,呈現出類似瑜伽中“嬰兒式”的姿勢。
聽到早乙女的話,他緩緩轉過頭,看向早乙女。
“你忘了嗎?我們健身俱樂部的座右銘……‘不管遇到多麽痛苦悲傷的事’!”
早乙女猛地站起身來,向和夫伸出手。
周圍的同事們也紛紛起身,齊聲呐喊:“‘隻要大力喘息,揮灑汗水’!”
和夫抬起頭,目光深邃地看著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鼓勵的笑容。
和夫緊抿雙唇,伸手拉住早乙女的手,緩緩站了起來。“……‘討厭的事就會隨著汗水一起流掉’—!”
和夫大聲喊道。早乙女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興奮地朝天空豎起食指,喊道:“ok!為了和夫!放音樂!站在中間的當然是你,和夫!讓我們見識一下,什麽叫有靈魂的有氧舞蹈!”
和夫用力點了點頭,走到隊伍中間。
緊接著,輕快的音樂響起。
“……好,各位!將雙手平舉,以不碰到旁邊的人為原則散開!”
“ok!”
“大口吸氣!然後吐氣!再重複一次!”
“ok!!”
“那麽要開始囉!一、二、一、二、一、二、三、四—!”
和夫跟著節奏,盡情地舞動起來。
他拚盡全力,每一個動作都充滿力量。
淚水不自覺地奪眶而出,與揮灑的汗水混在一起。
同事們心照不宣,誰都沒有提及和夫的眼淚,隻是持續高聲喊著節拍:“一、二、一、二!”
和夫雖然受到了傷害,但此刻,這些似乎都不再重要。
或許明天他依然會感到消沉,但至少現在,和夫感受到了來自同事們的溫暖,他覺得很幸福。
第二天,和夫頂著哭得紅腫的雙眼來到“安定區”喝咖啡。
一想到那失去的五十萬日元,他心裏就像被刀割一樣,難受得想死。
在心裏,和夫不斷默念著:“宰了你、總有一天要宰了你”,以此來讓自己的情緒稍稍平複。
“聽說店長又察覺到可疑人物的氣息了。”
“又出現了嗎?”
這時,一段不太尋常的對話傳入和夫耳中。
他轉過頭,看到“安定區”的店員們表情嚴肅,正在討論著什麽。
發生什麽事了?
恰在此時,店長芳村從他身邊走過。
“發生什麽事了嗎?我剛才好像聽到有可疑人物之類的。”
和夫忍不住問道。
芳村停下腳步,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溫和微笑,說道:“不用擔心,可疑人物不會出現在和夫先生麵前。”
不會出現在自己麵前?這是什麽意思?
芳村隻是微笑著,沒有再多說一個字,似乎在暗示和夫不要再追問下去。
和夫幹笑了幾聲,“哈哈哈哈”,將目光投向窗外。
他心想,自己不也剛遭遇了真奈美這麽個可疑人物嗎?可就算說出來,又有誰會在意呢?
在這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和夫坐在“安定區”的窗邊,心裏默默想著:我明明也在努力地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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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夫回想起了那件難以忘懷的事情。
“我也好久都沒有吃了,所以不能分給你太多。”
他一邊說著,一邊費力地從屍體上扯下一隻手,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顫抖,隨後伸出手,試圖將那隻手遞給金木,聲音帶著喟歎:“給,你吃吧。”
然而,就在下一秒,一陣劇痛如洶湧的黑色潮水,瞬間將他徹底淹沒,他不受控製地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緊接著,和夫竟感覺自己的意識如斷了線的風箏,悠悠地飄向了空中。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又逐漸變得清晰,入目的,是一具無頭屍體。
那具軀體以一種詭異的姿態跪坐在地上,身著的正是他平日裏最常穿的那件健身俱樂部工作服。
熟悉的深藍底色與標誌性的白色條紋,如今卻被大片幹涸的血跡所覆蓋,暗沉的黑紅色宛如惡魔用鮮血肆意塗抹的恐怖畫作,散發著令人靈魂震顫的陰森氣息。
頭顱斷裂處,斷裂的血管像扭曲的蚯蚓,氣管如殘破的管道,肌肉組織則是一片淩亂的血肉模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味。
“這…… 這是我?”
和夫的意識在崩潰邊緣徘徊,這成了他心底最後一絲想要呐喊出的話語。
“真是的。”
一道冷漠至極的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這片死寂。
發聲的是個青年,他並攏食指和中指,漫不經心地推了推眼鏡中間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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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光線昏暗,他眼鏡後的眼神隱匿在陰影裏,看不清其中情緒,唯有那冰冷的語氣,似裹挾著無盡寒意,在這血腥彌漫的空間中肆意蔓延。
“喂,別在我的‘喰場’裏隨便開吃!”
青年的聲音冰冷刺骨,透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他抬起頭,目光掃到金木時,微微一怔,語氣中滿是不屑:“喲?沒見過你這號人啊。”
說罷,他邁著緩慢卻沉穩的步伐,一步步朝金木逼近,每一步都似踏在金木的心跳之上。
“話說,為什麽你隻有一隻眼睛是紅色的。真惡心。”
青年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後方,慢悠悠地撓了撓癢,看似隨意的動作,卻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就在下一秒,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金木的脖子,順勢將其狠狠拍到牆上。
“砰”的一聲巨響。
金木的身體重重地撞在牆上,牆麵的灰塵簌簌落下。
青年用那雙散發著猩紅色光芒的赫眼,惡狠狠地盯著金木的臉,眼中的殺意如同實質化的火焰,熊熊燃燒。
“你擅自闖進別人的地盤,應該清楚會有什麽下場吧?”
他的聲音低沉而陰森,仿佛來自地獄的審判。
“不……不是……”
金木艱難地掙紮著,喉嚨被死死掐住,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撕扯著他的咽喉。
他的臉因呼吸困難而漲得通紅,五官緊緊皺在一起,盡顯痛苦之色,“……我不知道,我隻是……偶然路過這裏的……”
“哼,你這理由可真夠爛的。”
青年嘴角勾起一抹惡意的笑容,猶如惡魔的冷笑。
他瞥了一眼地上人類的屍體,那具屍體宛如破碎的玩偶,靜靜地躺在那裏,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青年再次開口,聲音中帶著嘲諷與決絕:“你想想,要是你女朋友全裸倒在一個地方,旁邊有個下半身全裸的家夥卻嚷嚷著‘我什麽都沒做,隻是偶然路過而已’,你會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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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公開情報:
【赫眼】:赫眼為日本漫畫《東京喰種》中的一種術語。赫眼為喰種獨有的眼睛,外形與普通眼睛無太大差異,眼白會變為黑色,瞳孔會呈現出血紅色如果控製力強,眼白可不變為黑色)。是喰種變成喰種形態後所呈現出來的一種現象,是喰種的一種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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