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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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窗緊閉的房間內,死寂一片。
金木端坐在床上,雙手緊緊交握,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整個人呈現出一副凝重的沉思模樣。
他的目光緊鎖在旁邊的桌子上,那兒擺放著一個信封。
信封通體潔白,在這略顯昏暗的房間裏,散發著微弱的光。
其封口處嚴絲合縫,膠帶平整地貼在開口,仿佛在無聲守護著裏頭的秘密。
金木的視線膠著在信封上,眼神逐漸迷離。他的思緒飄遠,先前的畫麵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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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香將那顆人頭狠狠拋向金木,他驚恐地發出一聲驚叫,像是觸碰到了世上最恐怖的東西,雙手猛地一甩,人頭“砰”地砸落在地,骨碌碌滾出老遠。
董香滿心的怒火尚未平息,看到金木這副狼狽模樣,心中的煩躁愈發濃烈,幾步衝上前,隻想狠狠揍這個讓她心情糟透的家夥一頓。
金木見狀,忙不迭起身想逃,可還沒跑出兩步,就被董香一把揪住頭發,像丟破布一般狠狠甩了出去。
“好痛……”
金木趴在地上,悶哼一聲,艱難地撐起身子。
可剛一抬頭,就見董香已然近在咫尺。
他以為董香又要動手,條件反射般雙手交叉,緊緊擋在臉上,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然而,董香卻並未如他所想那般揮拳。
她隻是抬起右腳,重重一腳踩在金木身旁的牆上,整個人形成一種類似壁咚的架勢。
董香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金木,麵無表情,眼神冰冷得如同寒潭:“你的確不是純粹的喰種,但你也不再是人類了。半吊子的你,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容身之處了。”
“我,我是……”
金木囁嚅著,試圖辯駁,卻被董香打斷。
“如果你那麽想守住人類的身份,那就試試餓到極限吧。”
董香說著,忍不住閉上了眼睛,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仿佛為了讓金木更直觀地感受,她緩緩睜開雙眼,赫眼瞬間顯現,血紅色的光芒在昏暗的環境中閃爍,透著詭異與危險,“醜話說在前頭,喰種餓到極限的滋味,真的如同身處地獄。”
“董香,差不多就行了。”
就在這時,一個慈祥卻又帶著威嚴的聲音驟然響起。
金木嚇得渾身一顫,原本連動都不敢動的他,忙不迭轉頭看去。
隻見一位頭發花白的大叔站在那裏,頭發整齊地向後梳著,眼睛眯成一條縫,身姿挺拔如鬆。
大叔身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整個人散發著慈祥莊重又威嚴的氣質。
金木瞪大了眼睛,心中滿是震驚。
這不是自己之前常去的“古董咖啡店”的店長嗎?
此時,他的大腦就像卡頓許久的網絡突然暢通,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剛剛把自己暴揍一頓的女孩,正是當初被好友英嚇跑,顯得十分害羞的女服務員——霧島董香。
在此之前,盡管他將董香的模樣看得清清楚楚,可潛意識裏竟一直沒把兩者聯係起來。
“你很難受吧。”
店長溫和地看向金木,目光中滿是關切,“那跟我來吧。”
說罷,他轉身,邁開步子準備帶路。
董香放下踩在金木旁邊牆壁的腿,滿臉疑惑,忍不住問道:“店長,為什麽?”
“董香,喰種之間互相幫助,這才是我們的原則。”
店長停下腳步,轉過頭,目光堅定地看著董香,語重心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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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咖啡店。
店長一如既往地站在咖啡機前,緩慢地倒著水,水流如絲般細緩,在咖啡粉的中心衝出一個洞。
那洞恰似深邃的眼眸,無聲地凝視著店內的一切。
水汽氤氳升騰,模糊了店長的麵容,卻無法掩蓋他周身沉穩的氣息。
他的目光專注於咖啡機,修長的手指穩穩地握住水壺,像是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
隨著水流的注入,咖啡粉逐漸浸濕,散發出濃鬱醇厚的香氣,迅速彌漫在整個空間,與店內柔和的燈光、木質家具的質樸氣息相互交融。
董香和金木各自獨坐一隅,沉默如同厚重的幕布,將他們籠罩其中。
董香手肘撐在桌上,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擺弄著勺子,眼神遊離,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金木則微微弓著背,雙手局促地交疊在腿上,低垂的腦袋仿佛承載著千鈞重負。
“讓你久等了。”
店長那溫和且沉穩的聲音悠悠響起。
金木像是被這聲音從沉思的深淵中猛地拽了出來,下意識地抬起頭,目光中帶著一絲迷茫與惶然。
“請喝吧。”
店長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將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輕輕放在金木麵前。
那咖啡杯精致古樸,就和往日用的杯子一樣,杯壁上氤氳著一層薄薄的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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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木望著這杯咖啡,往昔在店裏讀書時,愜意地享受咖啡香醇的畫麵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
那時的他,從未想過生活會陷入如今這般絕境。
可此刻,他的手卻像是被釘在了腿上,絲毫沒有要去觸碰咖啡杯的意思。
“你討厭咖啡嗎?”
店長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滿是關切,聲音輕柔得如同春日微風。
“不,但是……”
金木囁嚅著,聲音小得如同蚊蠅,欲言又止,眉頭緊緊擰在一起,臉上寫滿了掙紮與顧忌。
“金木,你仔細看看這杯咖啡。”
店長已然洞悉了金木內心的糾結,循循善誘道,“你覺得怎麽樣?”
金木緩緩挪動視線,重新聚焦在咖啡杯上。
咖啡表麵那細膩的泡沫,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仿佛是一片靜謐的湖麵。
他微微湊近,盯著咖啡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臉,那麵容憔悴,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無助。
“看起來……很好喝的樣子。”
金木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他的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之前麵對麵包和牛奶時,那種從心底湧起的強烈惡心感。
僅僅是回想,胃部都開始隱隱抽搐,仿佛在抗拒著曾經再普通不過的食物。
可眼前這杯咖啡,卻莫名地散發著一種別樣的吸引力,讓他在恐懼與渴望之間搖擺不定 。
“這是一般的咖啡哦。”
店長的聲音溫和而篤定,如同平靜湖麵上的微風,輕輕拂過。
金木聽著,身體卻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起來,像是在麵對某種未知而又極具衝擊力的事物。
他的眼神中滿是掙紮,死死地盯著那杯咖啡,仿佛在與它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
三十秒的僵持,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終於,金木動了。
他緩緩伸出雙手,那雙手像是承載著千斤重擔,微微顫抖著握住了咖啡杯。
他緊緊攥著杯子,仿佛要用掌心的溫度將它融化,又好似試圖從這小小的咖啡杯中汲取力量。
突然,金木像是下定了赴死的決心,猛地端起杯子,將咖啡一股腦地往嘴裏灌。
他的表情緊繃,牙關緊咬,喉結快速滾動,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決絕的氣息,仿佛在進行一場與命運的豪賭。
然而,當第一口咖啡滑過舌尖的瞬間,金木的神情陡然一變,此刻寫滿了驚訝。
“為什麽……”
他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味覺。
他的眼睛瞪得滾圓,直直地盯著手中的咖啡杯。
緊接著,他再次端起杯子,“咕嚕咕嚕”地大口吞咽著,杯中的咖啡迅速減少,直至一滴不剩。
“好喝,好好喝啊!”
金木大聲喊道,聲音在咖啡店內回蕩。
喊完這句,他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差點奪眶而出。
這是自那個改變他命運的夜晚之後,他第一次品嚐到正常食物的滋味。
沒有了以往麵對食物時那種排山倒海般的惡心,沒有了內心深處本能的抗拒,唯有純粹的美好在舌尖跳躍、綻放。
金木的雙手劇烈地顫抖著,他緊緊握著已經空了的咖啡杯,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隻空杯子是他在這混沌、絕望的世界裏抓住的最後一絲溫暖與希望。
“明明,吃什麽都隻會令人作嘔。”
金木的聲音帶著哭腔,終於,他還是沒能忍住淚水,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手中的咖啡杯上。
“喰種從之前開始,隻有喝咖啡的時候才能好好品嚐。”
店長走到金木身旁,目光柔和地看著他,耐心地講解著,隨後又補充了一句,“像人類一樣。”
在咖啡店的陰暗角落,董香靜靜地站在那裏,看似平靜的臉上,隱隱透著一絲不爽。
她雙手抱胸,眼神複雜地盯著金木。
她的嘴唇微微抿起,眉頭輕皺,似乎對眼前這一幕有著別樣的情緒。
她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半吊子喰種的遭遇,會讓自己的內心泛起一絲漣漪。
她看著金木哭泣的模樣,心中既有對他軟弱的不屑,又莫名地生出一絲難以言說的同情。
但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那看似冷漠的外表之下,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
“但是,隻靠這點程度是不能填飽肚子的。所以說……”
店長微微俯下身,從褲兜裏掏出一個密封得嚴嚴實實的信封,動作輕柔地將其放在金木身旁的桌麵上。
隨後,他雙手優雅地背到身後,身姿挺拔,目光溫和地注視著金木。
“這個是……”
金木的目光緊緊鎖住那個信封。
“如果還需要的時候,再過來拿吧。不用客氣。”
店長的話語簡潔而溫暖。
這下,即便店長未作明言,金木也瞬間明白了信封裏裝的是什麽。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當金木懷揣著這個信封,腳步略顯沉重地離開後,咖啡店門前那盞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燈,也緩緩熄滅,仿佛在為這一天的故事畫上一個靜謐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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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
董香一邊有條不紊地清理著金木用過的餐具,動作嫻熟而利落,一邊抬起頭,目光中帶著一絲不解,向店長問道,“為什麽要給那種家夥……”
“董香啊。”
店長的聲音沉穩而溫和,他手中拿著一塊幹淨的抹布,正輕輕擦拭著桌子,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一種從容不迫的優雅,“還記得前段時間播出的髒器移植新聞嗎?”
說著,他停下了手中擦桌子的動作,微微抬起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追憶,“兩個學生被從高空中墜落的鋼筋壓在下麵,醫生果斷下令把死去的女學生髒器移植給了幸存下來的少年。”
“但是,在這場事故裏死掉的是……”
董香的動作微微一頓,臉上浮現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神情。
“是利世喲。”
店長接過董香的話,補充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歎息。
“那,難道說……”
董香的臉上瞬間閃過一陣驚訝,她的眼睛瞪得滾圓,手中的餐具差點滑落,“他就是那個少年?他被移植了喰種的髒器?”
“怎麽會有這種事情?”
董香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目光下意識地看向金木離去的方向。
裝著咖啡豆的瓶瓶罐罐上,隱隱映出店長的臉,他微微點頭,神情凝重,“對的,他就是那個少年。他的身體很可能非常接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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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公開情報:
【1】喰場:喰種捕食人類的場所,大部分地方都是人煙稀少的巷道。不少喰種會憑借自己的實力,劃定專屬於自己的喰場;若有其它喰種擅自闖入自己的地盤獵食,甚至可能與之展開紛爭和廝殺。
【2】安定區:安定區,日本漫畫《東京喰種》及其衍生作品中的咖啡店,由喰種開設經營。
表麵上為咖啡廳,實際上是以芳村店長為中心組織的喰種互助組織與社交場所,致力於讓喰種群體更自然、安定的融入社會。從業者全是喰種,客人也以喰種為主;偶爾會有毫不知情的人類顧客上門。不過,人類客人也往往容易被店內的喰種客人所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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