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鳥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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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門鋼太郎瞧了眼瀧澤政道,關切地問道:“鼻血……止住了嗎?”
    “止住一點了……”
    瀧澤政道悶悶地回應,聲音還帶著些鼻音,那模樣依舊帶著一絲委屈。
    “……嗯。”
    亞門鋼太郎應了一聲,又看向筱原幸紀,發現筱原幸紀正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著什麽,便開口問道:“您怎麽了,筱原先生?”
    “呀,唔……嗯……”
    筱原幸紀摸了摸腦袋,猶豫片刻後說道,“……關於【大喰】呐,我琢磨著,沒準它已經死了呢。”
    “死了?”
    亞門鋼太郎聞言,不禁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思索。
    他的目光從筱原幸紀臉上移開,望向會議室那略顯斑駁的牆壁,思緒也隨之飄遠。
    “若【大喰】真的死了,那之前兩個月毫無蹤跡倒也說得通。可它究竟是怎麽死的?是被其他喰種所害,還是……”
    亞門鋼太郎心裏泛起諸多猜測,就像一團迷霧,籠罩在他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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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網聚的那天,金木的名字依舊赫然留在三晃那本讓英始終耿耿於懷的手冊上,好似一根刺,紮在英的心頭,令他難以忽視。
    星期五晚上六點,繁華街的居酒屋被超自然研究會包下,一場熱鬧非凡的網聚兼報告會即將在這裏舉行。
    英踏入會場,目光所及,隻見來自各個年齡層的男男女女熙熙攘攘,嘈雜的交談聲交織在一起,讓整個空間都彌漫著熱烈的氛圍。
    “成員不光隻有學生呢。”
    英不禁喃喃自語道。
    他穿梭在人群中,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人,心中暗自驚歎這個社團的多元性。
    參加人數頗為可觀,然而真正進入研究發表環節的僅有五組。
    木山他們被安排在第五組,也就是最後一個發表。
    終於,輪到木山他們上場。
    木山神情略顯緊張又帶著幾分興奮,他先將內容綱要分發給在場眾人,隨後清了清嗓子,開始有條不紊地發表他們的研究成果。
    木山的講述雖未觸及“喰種”這一神秘存在的核心本質,但依據他們這段時間的調查,發現那些從不在人前用餐的人數量多得超乎想象。
    這一現象不禁讓人深思,倘若真有“喰種”隱匿於人類社會之中,怕是極難被察覺。
    最後,木山以一個深刻的提問作為總結:既然如此,如何在日常生活中揪出潛藏的邪惡,考驗的正是人類真正的價值所在。
    隨著木山話音落下,會場中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從這掌聲的熱烈程度判斷,他們這份研究報告應該是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發表結束後,報告會順理成章地轉為交流會。
    刹那間,整個場子的氣氛更加熱鬧起來,服務員穿梭其中,將各類美酒佳肴端上桌。
    仔細想來,或許這熱熱鬧鬧、輕鬆愉快的交流會才是網聚最主要的活動吧。
    英原本緊繃的神經也在這歡快的氛圍中漸漸放鬆下來,他長舒一口氣,“啊~終於結束了~”。
    當下次的主題宣布完畢,“喰種”的話題便暫時告一段落。英徹底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伸手取過一盤小菜,正打算開始探尋“木山和三晃是不是在交往?”這類八卦消息,為這略顯嚴肅的活動增添一些輕鬆的談資時,一個聲音冷不丁地在耳邊響起。
    “嗨,你們的研究真有意思。”
    英循聲望去,隻見一位二十出頭的青年手持一杯啤酒,麵帶微笑,從容地坐到了他們身邊。
    “你是?”
    英一臉疑惑,頭上仿佛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目光緊緊盯著這位陌生青年。
    男人不緊不慢地開口回答:“我在網絡上用的昵稱是‘cain’。叫我‘該隱’就好。”
    “你就是那位該隱先生嗎!”
    木山聽聞,驚訝得差點跳起來,眼中滿是崇敬與興奮。
    “咦?什麽?他是名人嗎?”
    英滿臉茫然,小聲地向木山詢問道。
    木山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連忙解釋道:“他可是如同彗星般出現在超研的超自然研究家!曾經查明戰時使用的防空壕中傳出的神秘哭聲;深入樹海,帶回令人震撼的現場體驗報告;甚至還找出了患者被‘喰種’吞噬的大醫院病房究竟是哪一間。不管是多麽恐怖的靈異地點,還是那些傳聞得繪聲繪色的廢墟,他都毫不畏懼,親自前往實地檢驗傳聞,並將實況詳細報告給大家,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喔!”
    木山說得眉飛色舞,一旁的三晃也用力地點頭,對木山的話表示高度認同。
    “不,我的事不值一提,今天的主角是你們才對。剛才的研究發表很有意思喔!”
    該隱擺了擺手,謙遜地說道,手中拿著木山製作的內容綱要,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微笑。
    “我對這位幾個月前還跟朋友一起吃飯,但是這一個月卻完全不見用餐跡象的青年非常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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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隱接著說道,語氣中透著一絲好奇與探究。
    “咦?”
    該隱的話讓英瞬間瞪大了眼睛,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因為他敏銳地察覺到,該隱所注意到的對象正是金木。
    “不不,那家夥隻是個普通的人類啦。”
    英回過神來,強擠出一絲笑容,連忙擺手否認道 。
    “你為何如此篤定?”
    該隱像是早就等著英的回答,立刻反問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探究的意味。
    “因為他是我鐵得不能再鐵的死黨啊。況且我們從小學起就認識了,這麽多年下來,我還能不了解他?”
    英滿臉焦急,極力為金木辯解,眼神中滿是對摯友的信任。
    “喔!原來提出證言的友人就是你啊。你朋友叫什麽名字?”
    該隱微微點頭,繼續追問道。
    “他叫金木研。”
    英無奈地歎了口氣,還是如實說出了金木的名字。
    “喔……名字聽起來確實普普通通。”
    該隱若有所思地念叨著,然而,他並沒有就此打住。
    “可是啊,你們不妨想想……說不定他是後天變成的【喰種】呢。”
    該隱拋出這個觀點時,語氣輕鬆得如同在談論天氣,可這話卻像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英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英的心猛地一緊,一陣忐忑不安湧上心頭。
    他怎麽也沒想到,該隱會提出如此荒誕的想法。
    “後天性的【喰種】?這想法可真夠新穎的!”
    木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興奮地附和著該隱的話題,眼睛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個極具價值的研究課題。
    英見狀,更加用力地擺手,一邊搖著頭,一邊大聲說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試圖用這種方式驅散心中的不安,平複紊亂的心情,仿佛隻要自己堅決否認,該隱的說法就會不攻自破。
    該隱看著英的反應,慵懶地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說道:“你這人可真沒趣。發揮想象力,提出各種假設,這不正是超自然研究的魅力之一嗎?不過我也能理解,朋友被懷疑是【喰種】,你心裏肯定不好受。但在這種時候,難道不更應該深入調查,幫你朋友洗清【喰種】的嫌疑嗎……前提是你還把自己當成【超研】的一員。”
    該隱說這話時,目光緊緊盯著英,眼神中帶著一絲挑戰的意味,似乎在逼迫英做出選擇。
    “你說,徹底調查?”
    英皺著眉頭,重複著該隱的話,心中有些猶豫。
    “對!大家一起對他進行全麵監視。”
    該隱加重了語氣,斬釘截鐵地說道。
    話題陡然朝著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木山和三晃大概是覺得能有機會與大名鼎鼎的該隱一同行動,是件求之不得的事,所以還沒等英反應過來,他們便不由分說地高聲應和:“就這麽辦吧!”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英已經無法置身事外了。
    他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說道:“知道了啦!我一定會洗清金木的‘喰種’嫌疑,讓你們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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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董咖啡店,本應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時段,可店內卻冷冷清清,不見一個客人的蹤影。
    店員們百無聊賴,各自尋了地方安閑地坐著,店內安靜得隻能聽到偶爾傳來的輕微響動。
    “……好像……來店裏的喰種也變少了啊。”
    金木手裏拿著一塊潔白的抹布,正仔細地擦拭著盤子,他輕聲說出心中的疑惑。
    “是因為對白鴿比較戒備吧。”
    古間圓兒站著,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本局的白鴿和支部的那幫家夥,完全不是一個等級。這些白鴿可是驅逐喰種的專家,手段厲害著呢,喰種們自然是怕了,不敢輕易露麵。”
    “不過,11區的情況真的惡化到這種地步了嗎?”
    西尾錦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雙手抱在胸前,臉上帶著一絲懷疑,開口問道。
    “嗯,聽四方先生說,喰種好像開始聯合起來狩獵搜查官了哦。”
    “‘巢’裏的家夥不會把11區的主要戰力給分散了吧。”
    “好像很危險的樣子哦,普通人也開始察覺到異樣了呢。”
    古間圓兒微微搖頭,“就連芳村先生也出差去了,這恐怕預示著要出大事情了哦。”
    “……大事?”
    金木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一臉疑惑地看向古間圓兒,眼中滿是不解。
    “比如,戰爭。”
    古間圓兒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他閉上眼睛,自我陶醉地喃喃自語道:“這下,我又要回到那一段被稱作‘魔猿’的日子了嗎,嘿嘿嘿……”
    “……【魔猿】……”
    西尾錦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一副無語的神情,小聲嘀咕道,“啊啊,確實很像猴子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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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對了,今天該誰去喂【膽小鬼】了呢?”
    古間圓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猛地睜開眼睛,看向西尾錦問道。
    “是董香。”
    西尾錦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她上了二樓之後,就一直沒下來。”
    “是啊,我去看看吧。”
    金木說著,輕輕放下手中的盤子,起身朝著樓梯走去。
    他一步一步走上樓。
    來到房間門口,他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輕聲說道:“膽小鬼,吃鳥食了嗎?”
    “……啊?”
    董香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反應有些遲鈍,愣了一下才說道,“啊啊,唔嗯。”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恍惚,像是剛剛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
    自從親手終結了真戶吳緒的生命後,董香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陰霾籠罩,時常陷入恍惚之中,思緒總是不由自主地飄遠,整個人顯得心不在焉。
    此刻,她正站在那隻關著鳥兒的籠子前,目光怔怔地落在籠中撲騰著翅膀的小家夥身上。
    “這家夥真可憐……”
    董香的聲音輕如蚊蠅,像是怕驚擾了什麽,又像是在對自己訴說,那語調裏滿是憐憫,仿佛她看到的不是一隻鳥,而是另一個自己。
    “誒?”
    金木聽到董香的低語,不禁微微一愣,他順著董香的視線望去,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它被飼養在籠子中,失去了自由翱翔天空的權利。”
    “在籠子裏,空間確實狹窄,可在外麵的世界,對於一隻鳥兒而言,生存之路布滿荊棘,艱難萬分啊。”
    金木說道。
    “那就是它的不幸,對吧……”
    董香輕輕歎了口氣,目光始終沒有從鳥兒身上移開,喃喃自語道。
    她的眼神裏,有對鳥兒的同情,也隱隱透露出一些對自身境遇的感懷。
    金木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董香的側顏。
    她微微低垂的眼眸、輕抿的嘴唇,無不透露出內心的糾結與掙紮。
    金木心中不禁一動,思緒也隨之飄回到過去。他暗自思忖:董香她……肯定已經動搖了。回想起教會的那次經曆,董香果斷地摘除任何可能會威脅到依子的危險因素,那方法看似簡單又安全。
    當時的她,或許天真地期望,隻要能一直維持這種狀態,像現在這樣平靜度日就好,直到永遠。
    然而,西尾和貴未的遭遇,像一道閃電,劃破了她內心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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