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跟蹤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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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到了深夜跟蹤行動的當天。
    英在大學課程結束之後,暫時回到家中休息。
    可是躺在床上的他,卻怎麽也睡不著,翻來覆去,思緒萬千。
    心中的不安隨著集合時間的逐漸逼近,變得越來越強烈,一個人待在家裏,那種難受的感覺愈發明顯。
    “……還是出門吧!”
    英實在忍受不了這種煎熬,索性早早地離開了家門。
    夜晚的寒風撲麵而來,刮過他的肌膚,帶著絲絲涼意,仿佛要將他的不安一同吹散。
    英呆呆地眺望著西方的天空,那裏還殘留著幾抹晚霞,絢麗的色彩在夜空中逐漸黯淡。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以前的時光。
    那些美好的回憶如同電影般在他腦海中一一浮現:自認非常成功的學藝會,大家一起忙碌、一起歡笑;發射衝天炮的夏夜,他們玩得不亦樂乎,卻被附近的大嬸大罵吵死人;還有為了慶祝考上大學,他們在big gir大快朵頤地吃著漢堡排,那濃鬱的肉香和快樂的氛圍,至今仍讓英難以忘懷。
    他的每一個回憶裏,幾乎都有金木的身影。
    英心想,想必金木也是如此吧,他們一起度過了那麽多美好的時光,那些回憶早已深深地刻在了彼此的生命裏。
    又一陣寒風吹來,英忍不住摩挲著冷得微微發抖的身體,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一旁的自動販賣機上。
    他緩緩走到自動販賣機前,目光定格在hot的字段上。
    那裏擺放著金木最近很愛買的罐裝咖啡,無糖的黑咖啡。
    英知道,那種苦澀的滋味並不適合自己,可金木卻格外喜歡。
    英掏出錢,買下了一罐咖啡,雙手緊緊地握著,試圖用咖啡的溫度溫暖自己冷冰冰的肌膚。
    握了一會兒後,他把咖啡塞進夾克的口袋裏,權當是一個臨時的暖暖包。
    “……嗯?”
    英漫無目的地朝著人潮擁擠的方向走去。
    就在經過車站的時候,一陣十分有朝氣的歌聲傳入他的耳中,英頓時停下了腳步。
    他放眼望去,隻見廣場上有個街頭音樂人正在唱歌。
    那是一首很不錯的歌,可奇怪的是,周圍卻連一個聽眾都沒有。
    英下意識地確認了一下手表,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於是,他走到音樂人的正前方,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英打量著眼前的音樂人,覺得對方的年紀大概比自己大一點。
    音樂人看到英之後,臉上立刻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唱歌的聲量也提高了許多,仿佛是因為有人願意傾聽而受到了鼓舞。
    “……神明就在眼前,千萬不要錯過了。”
    在曲子達到最高潮的時候,音樂人這樣唱道。
    “神明嗎?”
    英喃喃低語著。
    他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像是在迷茫中尋找著某種答案。
    “你有什麽煩惱嗎?”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驚醒了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英。
    看來對方似乎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
    一曲唱畢,音樂人關切地詢問道。
    英趕忙抬起頭,有些慌亂地說道:“啊、對、對不起!沒有啦……我隻是覺得這首歌真棒。”
    說著,他慌慌張張地拍起手來,試圖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
    但他心裏清楚,對方僅僅聽到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就能察覺到自己的心情,在這樣敏銳的人麵前,掩飾大概也是徒勞的。
    於是,英終於將這陣子獨自承受的不安,一股腦地向他傾訴了出來。
    “該怎麽說才好,我的死黨現在遇上難關,我很想幫他,卻感覺什麽忙都幫不上。總覺得所有事情都不順利。如果真的有神明,我還真希望祂能幫幫忙呢!”
    英一邊說著,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在瞎忙活,超研的事情也是如此,就因為自己沒能處理好,才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
    “原來如此。”
    音樂人聽後,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又再度開口說道:“不過,我覺得這樣沒什麽不好啊?你也不一定非要幫上什麽忙。”
    “咦?”
    英有些驚訝地看著對方,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朋友之間能夠互相幫助,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但這可不是交朋友的目的呀。其實道理很簡單,不就是因為大家相處的時候很快樂,所以才會常常在一起嗎?”
    音樂人微笑著解釋道,他說話的腔調帶著一點口音,聽起來有一種別樣的親切感。
    “我覺得隻要身邊有朋友陪著,心裏就會很踏實,沒有什麽比這更棒的了。”
    音樂人繼續說道。
    英聽了,心中像是被什麽東西觸動了一下。
    他沒想到,這個素不相識的人,竟然能說出這麽一番讓他感同身受的話。他像是被鼓勵了一般,心中的陰霾漸漸散去。
    “你說得對。”
    英像是在確認似的,用力地點了點頭,“總覺得打起精神來了!我的想法也許有點天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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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慨地說道。
    英受到鼓舞,一鼓作氣站了起來。
    “啊!謝禮!”
    他突然想到,自己還沒給對方報酬呢。
    於是,他望向自己的錢包。但對方卻客氣地擺擺手,表示“不用給錢了”。
    英實在過意不去,急著想找點什麽東西出來感謝對方。
    這時,他突然察覺到自己口袋裏還有一罐咖啡。
    “不好意思,我身上隻有這個東西而已!”
    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隻是一罐已經變溫的罐裝咖啡,他覺得有點拿不出手。
    但是音樂人看到咖啡後,眼睛卻一下子亮了起來。
    “哇!真的假的!雖然我剛剛說不用給錢,但我這幾天都沒吃到一頓像樣的東西,你真的幫了我一個大忙!”
    音樂人開心地接過咖啡,還打趣道:“你是我的神明啊!”
    說著,他對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英也被他的樂觀所感染,笑著回應道:“一點小東西哪有這麽誇張!”
    隨後,英深深低下頭,向對方道謝。
    之後,他挺起胸膛,充滿自信地朝前方邁出步伐。
    “我想想,那個東西……要去哪裏買……”
    跟街頭音樂人道別之後,英走進大賣場。
    他的腦袋裏不停地轉著過去和金木一起放煙火的回憶。
    在大賣場裏,英買了與季節不符的衝天炮和打火機,然後又朝著便利商店走去。
    “咦?這不是永近嗎?”
    剛走進便利商店,英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原來是木山,他正站在店裏看著漫畫書。
    “喔,你在打發時間嗎?”
    英走上前去打招呼。
    “我實在是興奮得等不下去!永近,你也一樣嗎?”
    木山放下手上的書,一臉興奮地問道。
    “算是吧。”
    英淡淡地回答。
    說完,他大步走進便利商店,先是拿了一個飯團,然後又走向其他貨架挑選東西。
    “咦?你為什麽要買那種東西?”
    木山看到英手中的物品,放下書,走到在收銀櫃排隊的英身邊,歪著頭,一臉好奇地打量著。
    英緊緊握著手上的商品,平靜地回答:“突然覺得很想買。”
    兩人買完東西後,一同前往約定的地點“安定區”。
    此時,該隱和三晃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該隱看到他們兩個,輕輕地揮了揮手,然後眯著眼睛,仔細觀察著店裏的動靜。
    “金木的工作好像還沒做完。我們要不要先探索一下這附近的地形?如果對地形不夠熟悉,跟蹤的時候很有可能會跟丟。”
    該隱提議道。
    “安定區”周遭有許多人煙稀少的巷道。
    一到夜晚,這裏就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讓人感覺有些陰森,有點像鬼屋。
    三人跟在該隱後麵,小心翼翼地開始往夜路前進。
    “該隱先生,總、總覺得好像會有什麽東西跑出來呢。”
    木山明顯有些害怕,聲音都微微顫抖著,他緊張兮兮地四下張望,眼睛裏透露出一絲恐懼。
    三晃的眼神也遊移不定,時不時地看向周圍,身體微微緊繃著。
    “嗯……雖然我也常常去探索廢墟之類的地方,不過今天也覺得有點心驚膽戰。”
    該隱低聲喃喃著,
    “也許還是別繼續往裏頭走比較好。”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喀沙、喀沙”的聲音伴隨著該隱的說話聲傳來。
    “哇!什、什麽東西!?”
    木山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渾身僵直,他驚恐地回頭一看,發現原來是英在撕破飯團包裝。
    “啊,不好意思,我肚子餓了。”
    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搞什麽嘛,你還真悠哉啊。”
    木山鬆了一口氣,沒好氣地說道。
    英笑了笑,咬了一大口飯團 。
    “哈哈哈,你還真有膽量。”
    該隱看著淡定吃著飯團的英,不禁笑著調侃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讚賞。
    “畢竟肚子餓了可就沒力氣應對狀況了,對吧!對了,該隱先生,我覺得咱們還是別再往裏頭走了。這裏這麽陰森,說不定真會碰上貨真價實的【喰種】……”
    英一邊嚼著飯團,一邊認真地說道,臉上閃過一絲擔憂。
    “原來你也害怕呀?”
    該隱微微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英。
    “我當然怕啦!這一帶複雜得很,連當地居民都容易迷路……”
    英無奈地聳聳肩,苦笑著回應。
    “啊,這樣啊。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往回走吧?”
    該隱思索片刻,終於點頭同意返回“安定區”。
    一聽到這話,木山和三晃頓時如釋重負,臉上露出安心的表情。
    然而,他們在巷道裏深入得太久,不出所料,真的迷路了。
    “啊啊啊!又走到死路了,該隱先生……”
    木山滿臉焦急,聲音裏帶著一絲絕望。
    當他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身處一條死胡同,四周高牆聳立,沒有任何出路。
    眾人無奈地停下腳步,紛紛仰天長歎,滿心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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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糟糕……看來是迷路了……抱歉,大家稍等,我查看下路線。”
    該隱一邊說著,一邊迅速掏出智能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試圖找出回去的路。
    這個地方離路燈很遠,光線昏暗,四周的大樓黑漆漆的,沒有一絲燈光透出,寂靜得可怕,完全感受不到人的氣息,仿佛被整個世界遺忘。
    木山緊張地推了推眼鏡,在這壓抑的氛圍下,不禁脫口而出:“這氣氛,感覺真會冒出【喰種】來。”
    誰也沒想到,這句話竟成了一切災禍的開端。
    刹那間,英隻覺寒毛直豎,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如洶湧潮水般鋪天蓋地襲來。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情況便急轉直下,陷入了極度危險之中。
    “沒錯,這裏可是絕佳的【獵場】喔!”
    一個詭異的聲音在狹窄的死胡同裏回蕩,那聲音尖銳而冰冷,仿佛來自地獄深處。
    話音剛落,原本站在英身旁的木山竟瞬間消失了。
    “呀!”
    三晃驚恐地尖叫起來。
    其實,木山並非真的消失。
    隻見他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猛地向後飛去,強大的衝擊力將他重重地甩在牆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英急忙回頭,就看見木山從牆上緩緩滑落,重重地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動不動。
    “木山!”
    三晃驚呼一聲,立刻衝向木山,蹲在他身邊,雙手用力搖晃著他的身體,聲音帶著哭腔,滿是焦急與擔憂:“木山,你醒醒!快醒醒啊!”
    英用眼角餘光瞥見他們的舉動,與此同時,他看到了一雙如鮮血般鮮紅的赤色眼瞳。
    在那昏暗的角落裏,這雙眼睛散發著詭異的光芒,令人毛骨悚然。
    擁有這雙眼睛的,顯然已不能稱之為人。
    “這就是將殘塊一片一片拚湊起來所產生的結果,現在……我的晚餐已經完成了!”
    該隱臉上露出恍惚而扭曲的笑容,那笑容透著瘋狂與貪婪。
    他雙手舞動著一條形似尾巴的物體,那物體在黑暗中閃爍著寒光,仿佛來自深淵的惡魔之鞭。
    “英,我也是喔!其實我也是喔!我也是【喰種】喔!來吧,用你的眼睛仔細看清楚!這就是你最後看見的世界!”
    該隱一邊瘋狂地叫嚷著,一邊揮舞著尾巴,一步步向英逼近,眼神中滿是殺戮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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