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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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啊啊!”
    高中生們看著在地上打滾、發出痛苦怪聲的金木研,一個個嚇得臉色慘白。
    其中一個人戰戰兢兢地開口說道:“這情況好像不太對啊?”
    這句話如同一個導火索,瞬間引發了連鎖反應。其他人也紛紛叫嚷起來:“不關我的事!”
    “別管他了!”
    說罷,這群人如同驚弓之鳥,一哄而散,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比我預想的還要順利。”
    金木研咽下湧上喉嚨的鮮血,緩緩站起身來。
    盡管他的傷勢看上去十分嚴重,嘴角還殘留著血跡,衣服上也沾染了大片殷紅,但好在經過董香和四方蓮示先生的嚴格訓練,他的身體素質已經有了極大的提升,此時倒也不覺得有多疼痛。
    “……你這做法也太離譜了吧。”
    金木研剛鬆了一口氣,董香就滿臉難以置信地走了回來。
    “哥哥,對不起……”
    雛實眼眶中蓄滿了淚水,聲音帶著哭腔,向金木研道歉。
    金木研見狀,立刻露出溫和的笑容,輕聲安慰道:“沒事了。”
    “是這孩子跑來給我們通風報信的。”
    金木研一邊說著,一邊將視線投向少年。
    少年站在不遠處,身體不自然地微微顫抖著,眼神中還帶著一絲驚恐和不安。
    “多虧了他,我們才能找到你。”
    “不、不是這樣的!”
    少年聽到金木研的話,急忙出聲否定。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臉上露出一絲痛苦和自責的神情。
    “我、我……”
    少年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不知該如何表達。
    金木研微微傾首,帶著一絲疑惑看著他。
    雛實也淚眼汪汪地看向少年,眼神中充滿了不解。
    少年見金木研和雛實都看著自己,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似的,突然大聲喊道:“爸爸明明教導我,遇到壞人的時候必須挺身而出,我心裏雖然想著要救她,可是卻害怕得什麽都不敢做!我……我逃走了……”
    少年的聲音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他的肩膀微微顫抖著,頭也深深地低了下去。
    “不是這樣的。”
    金木研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眼神中滿是真誠。
    “你用最正確的方式拯救了雛實。”
    金木研說完,轉頭望向董香,像是在尋求她的認同。
    董香撇了撇嘴,擺出一副“別問我”的神情,但還是不情不願地說道:“因為有你,我們才能找到雛實。”
    金木研聽了,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他再次看向少年,真誠地說道:“所以,謝謝你。”
    也許是金木研的話起到了作用,緊張的氣氛瞬間緩和了許多。
    少年聽了這話,一直強忍著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他覺得在眾人麵前哭泣很丟臉,想要努力忍住,可淚水卻像決堤的洪水,怎麽也止不住。
    金木研看著少年拚命壓抑哭聲的模樣,眼中滿是理解,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雛實仿佛受到少年情緒的感染,原本已經止住的眼淚又再次流了下來。
    還好事情平安結束了,金木研在心裏暗自想著。
    就在這時,雛實突然雙手捂住肚子,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緩緩蹲在了地上。
    “……唔!?”
    雛實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雛實?”
    董香見狀,頓時慌了神,急忙跑到雛實身邊,蹲下身子,焦急地看著她的臉。
    但從董香那同樣困惑的神情可以看出,她也不清楚雛實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不、不要緊吧?”
    少年見雛實遲遲沒有站起來,心中滿是擔憂。
    他用袖口匆匆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溫柔地關心雛實。
    雛實雙手緊緊抱著肚子,緩緩站起身來。她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然後突然轉身,朝著遠處跑去。
    “雛實!”
    “雛實?”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董香和金木研心中充滿了疑惑。
    董香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金木研猶豫了一下,先轉頭對少年說道:“真的非常感謝你!”
    隨後,也朝著雛實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雛實一口氣跑了一段距離後,突然停下了腳步。
    她依舊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肚子,身體微微顫抖著 。
    “雛實!”
    金木研滿心擔憂,不假思索地抬腳就想上前查看雛實的狀況。
    然而,董香卻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突然伸出手臂,攔住了他的動作。
    隨後,董香快步走到雛實身旁,腳步輕盈而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雛實……”
    董香微微俯下身,湊近雛實的耳邊。
    雛實依舊背對著他們,身體微微顫抖,過了好一會兒,才用帶著些許顫抖的聲音說道:“……我的……肚子叫了。”
    聽到這句話,金木研仿佛被一道無形的電流擊中,整個人瞬間僵在原地。
    他隻覺得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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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簡單來說……就是這麽一回事?”
    他在心裏反複咀嚼著這句話,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滿心的擔憂瞬間被這意想不到的答案衝擊得七零八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肚子……為什麽……我……為什麽會……”
    雛實的聲音愈發慌亂,她顯然被自己身體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暈頭轉向,完全搞不清狀況。
    此刻的她,就像一隻迷失方向的羔羊,滿心的困惑與無助。
    她或許是害怕自己作為喰種的“欲望”傷害了那個少年吧。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雛實。”
    董香輕輕地伸出雙臂,將雛實緊緊地擁入懷中,仿佛要用自己的懷抱為她築起一道溫暖的屏障,隔絕外界所有的紛擾。
    雛實靠在董香的懷裏,漸漸停止了話語,隻是身體還偶爾輕輕顫抖一下。
    而站在一旁的金木研和少年,此時也都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在人類與“喰種”之間,仿佛橫亙著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一條深不見底、無法跨越的界線。
    人們對彼此了解得越多,這條界線就越發清晰、越發刺眼,仿佛在無情地嘲笑他們想要跨越它的天真想法。
    從那之後,雛實便再也沒有去過圖書館。
    曾經少年送給她的那枚書簽,似乎也被她悄悄地藏到了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這個世界是錯誤的。”
    這是以前,一位與金木研對峙過的年輕喰種搜查官說過的話。
    金木研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心想,那個搜查官的內心深處,是否曾描繪過一個沒有任何瑕疵、完美無缺的世界?
    而對於金木研自己而言,盡管一直以來都在努力尋找,可到現在,他依舊無法看到那個所謂完美世界的一絲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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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木研陷入沉思,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著人類與“喰種”之間那複雜難解的關係;董香滿臉擔憂,目光始終緊緊追隨著雛實,滿心都牽掛著她的狀況;雛實則低垂著頭,安靜地站在一旁,心緒漸漸沉澱下來。
    他們各自懷揣的心事,在這看似平靜的氛圍中,都清晰地寫在了臉上。
    在“安定區”二樓的某個房間內,芳村店長聽完四方蓮示的報告後,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果然一鬆懈下來,就會冒出小麻煩。”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無奈與感慨。
    回想起之前,芳村曾警告大家,周邊有可疑人物徘徊,那時眾人還保持著高度警惕,絕不會輕易讓雛實落單。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可疑人物的氣息逐漸消失,大家的神經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但話說回來,可疑人物也不能頻繁出現。
    一旦人們習慣了這種威脅,警戒心便會陡然降低,這樣一來,最初的警示也就失去了意義。
    實際上,芳村口中的“可疑人物”根本就不存在,它不過是在芳村期望時,由四方蓮示稍加渲染,虛構出來的一個影子。
    這個影子的出現,源於芳村對大家的關心與擔憂。
    它時而守護著眾人,讓大家有所警覺,從而避免危險;時而又限製著大家的行動,迫使大家謹慎行事。
    “……有時候我也分不清,你到底是溫柔,還是嚴厲……”
    四方蓮示低聲喃喃自語道,片刻後,又像是怕被誤會,趕忙補充了一句:“……我這是在自言自語。”
    芳村店長微微抬起頭,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輕聲說道:“要是這麽容易就被人看穿心思,我又怎能在這複雜的世界裏活到現在呢。”
    說罷,他也像四方蓮示一樣,輕輕補上一句:“隻是在自言自語罷了。”
    頓了頓,他又緩緩開口:“畢竟,我還有許多想看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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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來了。”
    一位中年男子推開家門,臉上帶著些許疲憊,但聲音裏仍透著回家的喜悅。
    “歡迎回來,今天回來得挺早呢。”
    男子的妻子聽到聲音,立刻從屋內迎了出來,臉上洋溢著溫柔的笑容,快步走向丈夫。
    男子將脫下的西裝外套遞給妻子,一邊換鞋,一邊朝走廊走去,說道:“再過不久,可能又要四處奔波了。”
    “哎呀,好不容易才分配到20區的工作……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妻子微微皺眉,眼中滿是理解與心疼。
    “老是這樣。不過東條那家夥倒是高興得很。他還說,自從我被分到20區工作,總是早早回家,都不陪他去喝酒了。”
    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
    “真是的,嗬嗬嗬。”
    妻子被丈夫的話逗笑了,臉上的笑容如春日暖陽般溫暖。
    男子走進客廳,看到兒子正坐在沙發上專心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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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氣,你今天看的是什麽書?”
    他輕聲詢問,語氣中滿是慈愛。
    兒子勇氣抬起頭,將書的封麵展示給父親看。
    “《小倉久誌的喰種解體書》?”
    男子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啊,你在看這種書嗎?是不是被爸爸的工作給影響了?”
    妻子也走進客廳,看到書的封麵後,笑著說道。
    “喂喂,可別這麽說。我這份工作,可是要跟攻擊人類的邪惡生物戰鬥,危險得很呢!20區之前也出現過喰種,是我們……”
    父親皺著眉頭,正打算詳細解釋,妻子連忙伸出手,輕輕拍著他的背,說道:“好好……我就是開個玩笑,好了,大家準備吃飯吧。”
    父親和母親說著,便一起走進了廚房。
    勇氣輕輕吐出一口氣,將書簽小心翼翼地夾進書裏。
    那是一張銀色的書簽,前端刻著四葉幸運草的符號,在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勇氣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雙紅色的眼瞳。
    他想起,當“姐姐”找到雛實時,她的眼睛瞬間染上了那樣的紅色,跟父親常說的“喰種”特征——赫眼極為相似。
    現在仔細回想起來,那三個人,也就是董香、金木研和雛實,他們身上有許多特征,都與父親描述的“喰種”不謀而合。
    “邪惡的生物”,父親總是這樣形容“喰種”。
    “……他們真的都是壞人嗎?”
    勇氣不禁在心裏自問。
    那個對雛實十分溫柔的姐姐,遇上麻煩時帥氣無比的哥哥,還有雖然性格畏畏縮縮,但笑起來卻格外可愛的她。
    勇氣的腦海中浮現出雛實的模樣。
    “其實……”
    勇氣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在心裏默默想著,“應該也有好的‘喰種’吧?”
    “啪”的一聲,勇氣合上了書本。
    他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心。
    忘了吧。
    畢竟現在的他,什麽都做不了。
    不管這樣做顯得多麽怯懦,在自己找到更好的辦法之前,也隻能如此了。
    “對了,勇氣,你之前提過的那個在圖書館遇到的女孩子,現在怎麽樣了?”
    父親回到客廳,突然想起什麽,向勇氣問道。
    勇氣愣了一下,隨即回答道:“咦,啊,好像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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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月掛酒:勇氣真是個天生當主角的料子。
    接下來,又要開始“主線劇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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