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更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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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嗎?【古董】的白癡。”
    霧島絢都走到金木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輕蔑,“要叫【絢都先生】吧,真是的,誰讓你隨便亂說話了?這樣的話,讓我來教教你吧。”
    霧島絢都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沒有開口說話的權利,也沒有四處走動的自由。如果收到了命令,就默默地去執行;如果讓你去死的話,也給我乖乖去死。剩下的就隻允許你呼吸,像個擺設一樣老實待著,知道了嗎?知道了的話,就回答【知道了】。”
    “……知道……”
    金木的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蠅,話還沒說完,霧島絢都又是一腳踹來,金木再次被踹倒在地,揚起一片塵土。
    “太慢了,聽不到!”
    霧島絢都高聲質問道,臉上的表情扭曲而凶狠,“知道了嗎?”
    那一瞬間,金木心中一片冰涼,他終於清楚地意識到:我看樣子,似乎是被帶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可謂是非常糟糕的地方來了……
    “知道了。”
    金木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了這三個字。
    然後,金木默默跟在霧島絢都身後。
    他低垂著頭,此刻,他的內心正翻湧著無數猜測:“他們的目標是利世小姐嗎?之前他們提過【有利世氣味的家夥】,說的應該就是我。難道他們想要的是利世小姐的……內髒?”
    想到這兒,金木的身體微微一顫,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底蔓延開來。
    “你這家夥啊。”
    走在前麵的霧島絢都猛地停下腳步,身形一轉,斜著身子冷冷地看向金木,“給你這個遲鈍的家夥一個忠告,上頭那些人和我可不一樣,他們沒一個是好惹、通情達理的人,知道了嗎?”
    “上麵的那群人,到底是什麽樣的組織?這麽說,這裏就是青銅樹的藏身之處吧……”
    金木在心裏暗自嘀咕,思緒愈發混亂。
    就在他沉浸在思索之中時,突然,後背遭受一陣劇痛。
    “喂!”
    霧島絢都又一次抬腳,狠狠踢在金木身上,臉上滿是不耐煩,“聽到我問話要說【知道了】,給我回答,白癡!”
    “哪裏通情達理了,董香當初也是這樣的嗎……”
    金木心中滿是無奈與委屈,可又不敢表露分毫,隻能在心底默默吐槽。
    隨後,他趕忙低聲回應:“知道了……”
    兩人繼續前行,一路無言。
    當他們終於來到所謂的樓上時,金木隻覺眼前的景象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頭。
    他震驚得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在這寬敞的空間裏,金木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
    【壁虎】那扭曲猙獰的麵容,【尼克】那詭異而又帶著幾分戲謔的神情,他們和其他一些陌生的身影站在邊上。
    而在人群中間,所有人都戴著一模一樣的麵具,麵具下的眼神冷漠而陰森。
    在最前端,坐著一個戴著醒目的紅色麵具的人,周身散發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氣場,仿佛他就是這片黑暗世界的主宰。
    其身旁,站立著一個身形高大的護衛,護衛臉上隻戴著一張奇特的麵具,麵具上隻有一張咧開的嘴巴,更添幾分詭異之感。
    “這裏……所有人都是喰種嗎?”
    金木心中暗自驚歎,雙腿像是被釘在了地上,無法挪動分毫。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整個空間,粗略估算著人數,“這裏差不多有一百多人左右啊……”
    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向他襲來,讓他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在這個充斥著喰種氣息的地方,他宛如一隻待宰的羔羊,孤立無援,未來一片黑暗 。
    “【更達】先生,我把他帶過來了。”
    霧島絢都聲音沉穩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
    四周,眾多喰種或站或蹲,那一雙雙幽紅的赫眼在黑暗中閃爍,如同一簇簇鬼火,將金木籠罩其中。
    “哼,過來。”
    【更達】靠在寬大的座椅上,身子微微前傾,聲音低沉,從麵具後傳出,仿佛裹挾著黑暗的力量,在空氣中回蕩,震得金木耳膜生疼。
    那語氣,好似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在召喚螻蟻。
    “過去!”
    霧島絢都猛地抬頭,衝著金木厲聲喝道,眼神中滿是不耐煩與威脅。
    金木雙腿微微顫抖,在這如實質般的壓力下,一步一步朝著【更達】挪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
    “……保鏢?真可怕……”
    金木偷瞄了一眼【更達】身旁如鐵塔般矗立的【野呂】,對方身軀龐大,肌肉虯結,那帶著嘴巴麵具的臉雖毫無表情,卻散發著濃烈的血腥氣息。
    金木趕忙收回目光,看向【更達】,心中暗自揣測:“是叫【更達】來著?他難道就是這群瘋狂喰種的首領……”
    金木剛在【更達】麵前站定,【更達】便“唰”地一下從座椅上彈起。
    金木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覺眼前黑影一閃。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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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劇痛瞬間從腹部炸開,仿佛有一把熾熱的鋼刀直直穿透了他的身體。
    金木瞪大了眼睛,嘴巴大張,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金木終於爆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身體不受控製地痙攣起來,雙手緊緊捂住腹部,鮮血從指縫間如泉水般噴湧而出,在地上濺開一朵朵血花。
    他雖然不經意間睜開了赫眼,卻使不上勁來。
    “哈,這裏是左邊啊。”
    【更達】居高臨下地看著金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滿是戲謔,仿佛在欣賞一件失敗的藝術品。
    “確實是【持有者】啊。”
    他一邊慢悠悠地說著,一邊緩緩抽出那隻沾滿鮮血的手,在空中輕輕甩了甩,血滴飛濺,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
    “嘖嘖,也就是說,利世真的已經被消滅了,那群家夥,下手倒是夠快。”
    【更達】目光轉向霧島絢都,厲聲道:“霧島!”
    霧島絢都恭敬回道:“有什麽事情嗎?”
    “這家夥沒用了。”
    【更達】伸出食指,像根冰冷的槍管,直直指向躺在地上的金木,“就交給你處理了。”
    “……呃……”
    霧島絢都微微皺眉,目光在金木身上短暫停留,又迅速移開,似乎在權衡著什麽。
    “當初想著雖然不是利世,但好歹能派上用場,結果呢?你把他活著帶回來,【眼睛】卻不行,根本沒法利用。”
    【更達】向前跨出一步,一腳踩在金木的手臂上,用力碾了碾,金木疼得悶哼出聲。
    “所以,要麽讓他當炮灰,要麽把他當沙包,隨便你們怎麽折騰,別在我眼前礙眼。”
    “明白了。”
    霧島絢都低頭應道,聲音裏帶著一絲無奈。
    此時,【壁虎】不知何時湊了過來,他蹲在一旁,臉上掛著扭曲的笑容,赫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舔了舔嘴唇。
    “但是僅僅派人過去是不夠的啊,關鍵還是那個逃跑的【醫生】。”
    【更達】雙手抱胸,來回踱步,眉頭擰成一個“川”字,“那個該死的【嘉納】。”
    “……【醫生】?”
    金木躺在地上,聽到這話,強忍著劇痛,虛弱地呢喃道,同時努力抬起頭。
    【更達】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猛地停下腳步,低頭看著金木,臉上的厭惡毫不掩飾:“你這蠢貨,連這都不明白?說的就是你!你真以為自己隻是被移植了【肝髒】?動動你那漿糊一樣的腦子,到底是誰把你變成這副【怪物】模樣的?”
    “……他在說什麽……嘉納醫生他……什麽?”
    金木滿臉震驚,原本混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大腦一片空白,無數念頭在腦海中瘋狂碰撞。
    “你覺得醫生會沒察覺到你身體的變化?哼,【芳村】那老家夥也沒把這事告訴你吧,他還真是會藏著掖著。”
    【更達】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與金木四目相對。
    “……店長?”
    金木喃喃自語,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你啊,就是那個老頭兒的消遣,就如同盆栽一樣的東西罷了。如果樹枝伸長了,就會被剪掉。正因為如此,你到現在仍然還能保持著那樣的【溫和的眼睛】。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或許是幸福的呢。”
    【更達】猛地直起身,不屑地啐了一口,轉頭對著身後喊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那邊的夥伴還等著我們,走吧,【艾特】。”
    “嗯。”
    【艾特】輕輕應了一聲,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她裹在紅色袍子下的身體微微晃動,如同鬼魅般飄向【更達】。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野呂】。”
    【更達】對著身邊的高大護衛說了句,“差不多要被【白鴿】他們那邊察覺到了,一切就按照原定計劃進行。”
    隨後帶著眾人,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房間,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裏回蕩,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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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房間內,牆壁斑駁,牆皮大片脫落,露出裏麵腐朽的磚石,散發著一股刺鼻的黴味。
    幾縷微弱的光線艱難地透過布滿灰塵的窗戶,勉強照亮這片狹小的空間,這裏便成了金木臨時的 “牢房”。
    金木獨自蜷縮在角落,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眼神空洞,腦海中不斷回蕩著【更達】之前說過的那些話。
    “嘉納先生他對這件事情究竟了解到什麽程度…… 店長他還瞞著我的事情又是什麽…… 不對,店長他不是曾經救過我的命嗎?不管是食物、住所,還是給予我的教導,多虧了他,我…… 才能像現在這樣活著…… 現在腦子如此混亂,一定隻是因為有【害蟲】在心裏騷動罷了……”
    金木眉頭緊鎖,嘴唇微微顫抖,喃喃自語著,聲音在這寂靜的房間裏回蕩,透著無盡的迷茫與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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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木,你還醒著嗎?”
    一個壓低的聲音驟然響起,瞬間打斷了金木的思緒。
    “萬丈先生?!”
    金木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震驚,他怎麽也想不到,會在此時此地見到萬丈數一。
    隻見萬丈數一右手纏著厚厚的繃帶,那是之前被霧島絢都踢擊後留下的傷,如今還未痊愈。
    “噓!”
    萬丈數一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金木壓低聲音。
    他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確認沒有異常後,才緩緩靠近金木。
    “話說你怎麽會來這裏啊。”
    金木輕聲問道,眼中滿是疑惑。
    “【誓師大會】啊,【反青銅樹】的。”
    萬丈數一一臉嚴肅,聲音雖低卻透著堅定,“我得知了一些消息,覺得必須來告訴你。”
    “啊,但是……”
    金木欲言又止,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
    “沒事的,絢都和【壁虎】那兩個家夥都在其他房子裏待著,一時半會兒不會過來。”
    萬丈數一見狀,連忙解釋道,試圖打消金木的顧慮。
    “你不應該待在這裏啊。”
    金木猶豫了一下,說道。
    “和我們一起逃走吧!”
    萬丈數一誠懇地說道。
    “你叫我…… 逃走?怎麽逃走呢,外麵可都是守衛啊……”
    金木苦笑著,眼中滿是無奈。
    此刻,他的內心十分矛盾,一方麵渴望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另一方麵又對萬丈數一的提議心存疑慮,“而且,現在的情況這麽混亂,我也沒辦法冷靜地判斷你所說的事情……”
    “雖然知道突然和你說這些,你也不會明白我的理由,但是我隻能告訴你,你要相信我。”
    萬丈數一蹲下身子,與金木平視,目光堅定地看著他,“說心裏話,我再也無法忍受那些無辜的人被卷入青銅樹的瘋狂計劃裏了。你也不想在這裏再多待一秒鍾吧。”
    萬丈數一的聲音微微顫抖,話語中滿是對現狀的憤怒與對金木的關切 。
    “話…… 話雖然這麽說……”
    金木的聲音微弱且帶著顫抖,他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內心仍在天人交戰。
    “那麽!我認為你在聽過我們的話之後就明白了,你應該也是這麽想的吧!”
    萬丈數一目光灼灼地盯著金木,聲音雖刻意壓低,但仍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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