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毒發危機 深秋的晨霧籠罩著王府，蘇璃月剛將新製的安神香點燃，便聽見前院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叫。小翠跌跌撞撞地衝進來，臉色煞白如紙：“王妃！不好了！太子殿下和側妃娘娘突然口吐白沫，昏迷不醒，府裏亂成一團了！” 蘇璃月手中的青瓷香爐險些落地。她猛地起身，廣袖掃落案頭的醫書，心中警鈴大作。這場景太過熟悉——前世她正是在這個時候被誣陷下毒，背上謀害皇室的罪名。如今重生歸來，該來的還是來了。 “備馬車，去請太醫院張院判！”她一邊吩咐，一邊抓起藥箱衝出門。穿過九曲回廊時，迎麵撞上匆匆趕來的柳如煙貼身丫鬟，那丫鬟懷裏抱著個食盒，見到她便尖叫著後退：“是你！一定是你下的毒！娘娘平日裏待你不薄，你竟如此狠心！” 周圍的仆役們瞬間圍攏過來，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如潮水般湧來。蘇璃月死死盯著那丫鬟慌亂的眼神，注意到她袖角沾著的褐色藥漬——那分明是斷腸草的痕跡。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讓開！救人要緊！” 踏入太子寢殿，濃烈的腥甜氣息撲麵而來。太子麵色青紫，嘴角還掛著白沫，柳如煙則蜷縮在榻上，雙手死死抓著錦被，指甲縫裏滲出鮮血。蘇璃月立刻上前，翻開兩人眼皮查看瞳孔，又探了探脈搏。脈象虛浮雜亂，卻隱隱帶著一絲詭異的滑膩感。 “快！取冷水、生薑，再找七根銀針！”她頭也不回地吩咐。就在這時，墨寒淵大步踏入殿中，玄色錦袍上還帶著晨露，目光掃過榻上兩人後，落在蘇璃月身上：“太子妃打算如何解釋？” 蘇璃月手中的銀針在燭火上灼燒，冷笑出聲：“王爺覺得我該如何解釋？若是我下毒，為何又要施救？”她突然轉身，將銀針精準刺入太子的人中、湧泉等穴位，“再者，這毒並非尋常毒藥，而是……” “是鶴頂紅混著朱砂！”門外傳來蒼老的聲音。太醫院張院判拄著拐杖匆匆趕來，白須微微顫抖，“此毒遇熱則化，遇冷則凝，中毒者表麵看似無救，實則……” “實則需用冰魄草以毒攻毒！”蘇璃月接口，從藥箱底層取出一個小玉瓶，“還好我昨日剛從噬月……從民間尋得此物。”她眼尖地瞥見墨寒淵瞬間銳利的眼神，心中暗叫不妙，卻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諸位請看——” 玉瓶中的藍色粉末倒入藥碗，清水立刻泛起詭異的紫色泡沫。蘇璃月扶起太子，強行將藥汁灌入他口中。片刻後，太子突然劇烈咳嗽，吐出一大灘黑血，氣息卻漸漸平穩下來。柳如煙的症狀也隨之緩解，隻是仍未轉醒。 “好個以毒攻毒。”墨寒淵緩步上前，目光如鷹隼般盯著她，“太子妃怎會如此清楚此毒解法？又怎會剛好備有解毒藥材？” 蘇璃月將藥碗重重放在案上，瓷碗與桌麵相撞發出清脆聲響：“王爺若不信，大可派人搜查我的院落！不過在此之前，有件事恐怕更值得關注——”她突然抓起柳如煙的手腕，扯開衣袖，隻見雪白的皮膚上赫然印著一個齒痕，“側妃娘娘分明是被人強行灌毒！” 殿內頓時一片死寂。墨寒淵俯身查看齒痕，眉頭越皺越緊：“這齒痕新鮮，最多不超過半個時辰。而太子妃……”他突然逼近，身上冷冽的氣息撲麵而來，“半個時辰前，你在何處？” “在我的藥廬！”蘇璃月毫不退縮地迎上他的目光，“小翠可以作證！而且——”她突然轉身，指向躲在人群後的柳如煙貼身丫鬟，“方才我在回廊撞見她，她懷裏抱著食盒，袖角沾著斷腸草的痕跡！” 那丫鬟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連連後退：“不……不是我！是王妃誣陷我！”她突然轉身想要逃跑，卻被墨寒淵的暗衛一把擒住。從她懷中搜出的食盒裏，赫然裝著半塊發黴的點心，以及一包褐色藥粉。 “將她押下去審問。”墨寒淵冷冷下令，轉頭看向蘇璃月時，眼神中多了幾分探究，“太子妃如何斷定這是嫁禍？” “很簡單。”蘇璃月舉起銀針，針尖泛著詭異的黑色，“鶴頂紅與朱砂混合後，銀針試毒會呈現紫黑色，而非尋常的黑色。方才張院判也說了，此毒遇熱則化，若是我下毒，為何不直接用見效更快的毒藥？”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眾人，“還有，側妃娘娘昏迷前緊抓錦被，指甲縫裏有血跡，而太子殿下並無反抗痕跡——這說明兩人並非同時中毒！” 張院判撫須點頭：“太子妃所言極是。依老夫看，有人先對側妃下手，再趁亂給太子下毒，意圖嫁禍太子妃！” 墨寒淵的眼神愈發冰冷：“查！把王府所有人的動向都查清楚！”他突然看向蘇璃月，“太子妃既如此精通毒理，不如也協助調查？” 蘇璃月福了福身，心中卻在冷笑。她當然知道幕後黑手是誰——蘇婉柔！前世這招她就用過，先讓柳如煙中毒，再誣陷她謀害太子，好借皇室之手除掉她這個眼中釘。 “王爺放心，妾身定當盡力。”她轉身走向柳如煙，指尖在她腕間的穴位輕輕按壓。片刻後，柳如煙緩緩轉醒，見到蘇璃月便尖叫著要撲過來：“是你！是你下的毒！你這個毒婦！” “側妃娘娘慎言。”蘇璃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銀針閃電般刺入她掌心的勞宮穴，“若我真是凶手，何必救你？倒是娘娘，為何昏迷前緊抓錦被，指甲縫裏還有血跡？” 柳如煙臉色驟變，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我……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蘇璃月冷笑，從袖中取出一塊帶血的帕子，“這是從你指縫裏取出的布料碎片，與方才那丫鬟懷中食盒的內襯一模一樣！” 柳如煙癱倒在榻上，麵如死灰。墨寒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冷得像冰：“將柳如煙也押下去。太子妃，接下來該如何？” 蘇璃月轉身，正對上他探究的目光。她知道，這隻是開始。真正的幕後黑手還藏在暗處，而墨寒淵對她的懷疑也並未完全消除。但她不怕，因為她早已不是前世那個任人宰割的蘇璃月。 “王爺，此毒配方複雜，尋常人絕難知曉。”她緩緩說道，“不如從熟悉毒理的人查起……比如……”她故意拖長尾音，目光掃過眾人，“相府二小姐？” 墨寒淵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太子妃的意思是，蘇婉柔才是幕後黑手？” “妾身不敢斷言。”蘇璃月福了福身，“但據妾身所知，蘇二小姐曾與西域毒醫來往密切，對各種毒藥了如指掌。而且……”她突然壓低聲音，“三日前，有人看見她悄悄潛入王府。” 殿內一片嘩然。墨寒淵盯著她看了許久，突然笑了：“太子妃果然聰慧過人。來人，傳本王命令，即刻查封相府，將蘇婉柔帶來問話！” 看著眾人匆匆離去，蘇璃月終於鬆了口氣。她知道，這隻是複仇路上的一個小插曲。但她已經成功自證清白，還順勢扳倒了柳如煙，離最終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王妃，您太厲害了！”小翠崇拜地看著她。蘇璃月摸了摸她的頭，望向窗外漸漸放晴的天空。陽光穿透雲層灑下，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這場毒發危機，不過是她重生後掀起的第一場風暴，而真正的驚濤駭浪，還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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