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王爺心動 暮春的雨絲斜斜掠過王府飛簷，墨寒淵立在書房窗前，手中的狼毫懸在宣紙上遲遲未落。案頭擺著剛送來的密報，字跡工整地記錄著蘇璃月近日行蹤——晨起為王府仆役義診，午後去國公府探望老夫人，晚間在藥廬鑽研醫典。這些瑣碎的日常被暗衛用蠅頭小楷細細羅列，他卻鬼使神差地反複讀了三遍。 "王爺，太子妃今日在街頭救治了個高熱驚厥的孩童，還用自己的披風裹住孩子。"影一的聲音打破寂靜，"百姓們都說她菩薩心腸，連街頭賣糖畫的老漢都送了她兩隻糖蝴蝶。" 墨寒淵指尖微動，一滴墨汁暈染在宣紙上。他想起三日前深夜，蘇璃月冒雨出診歸來，鬥篷上的水珠沿著衣擺蜿蜒而下，卻仍堅持先去藥廬熬製救命湯藥。那時他正巧路過，隔著雨幕看著她專注的側臉，竟鬼使神差地駐足許久。 "去把庫房裏的紫貂裘找出來。"他突然開口，見影一露出疑惑的神色，又生硬地補充道，"太子妃近日操勞，莫要染了風寒。" 第二日清晨，蘇璃月看著擺在案頭的裘衣，指尖輕輕撫過柔軟的貂毛。小翠在旁嘰嘰喳喳："聽說這是王爺庫房裏最珍貴的皮草，連太子殿下求了幾次都沒給呢！"她心中泛起漣漪，想起昨夜在回廊偶遇墨寒淵，他隻是淡淡說了句"當心著涼"，便快步離去，耳尖卻泛起可疑的紅暈。 入夜，蘇璃月正在研讀《青囊秘錄》，突然聽到窗外傳來異響。她警覺地摸出銀針，卻見墨寒淵翻牆而入，玄色勁裝沾滿露水，手中還拎著個油紙包。 "城西新開的桂花糕，據說...據說味道不錯。"他將油紙包放在石桌上，目光卻不敢與她對視，"本王路過，順便買了些。" 蘇璃月看著他不自然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她打開油紙包，熱氣裹挾著香甜的氣息撲麵而來："王爺費心了。"她拈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確實香甜，王爺不嚐嚐？" 墨寒淵喉結微動，卻搖了搖頭。他看著月光下蘇璃月柔和的眉眼，突然想起她救治國公府老夫人時的果敢，拍賣會奪寶時的英姿，還有麵對陷害時冷靜的模樣。那些畫麵不受控製地在腦海中閃現，攪得他心口發燙。 "最近有人在暗中調查你。"他突然開口，神色恢複冷峻，"是朝中一位老臣，與蘇婉柔的父親來往密切。"他從袖中取出一疊密報，"這些你收著，行事小心些。" 蘇璃月接過密報，心中湧起暖意。她知道墨寒淵表麵冷硬，實則早已在暗中為她掃清障礙。那日偽造通敵信件的陰謀被揭穿後，正是他不動聲色地將相關官員調離京城，讓蘇婉柔失去了助力。 "多謝王爺。"她真誠地福了福身，"王爺屢次相助，不知該如何報答？" 墨寒淵的心跳陡然加快，看著她清澈的眼眸，鬼使神差地說："若真想報答...明日陪本王去郊外騎馬吧。"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耳尖迅速泛紅，"本王...本王隻是覺得你整日悶在府裏，對身體不好！" 蘇璃月看著他慌亂的模樣，笑意更濃："那妾身就卻之不恭了。" 次日清晨，蘇璃月換上一身勁裝，在王府馬廄見到了墨寒淵。他騎著一匹通體烏黑的駿馬，手中還牽著一匹溫順的棗紅馬。見她走來，他翻身下馬，親自為她整理韁繩，指尖不經意間觸到她的手背，又觸電般縮回。 郊外的草地上，兩人並轡而行。墨寒淵看著蘇璃月飛揚的發絲和燦爛的笑容，心中泛起從未有過的柔軟。當她策馬飛馳而過，清脆的笑聲回蕩在山間時，他忍不住跟了上去，風在耳邊呼嘯，卻蓋不住擂鼓般的心跳聲。 突然，前方草叢中竄出一隻野兔，驚得蘇璃月的馬匹揚起前蹄。千鈞一發之際，墨寒淵飛身下馬，將她穩穩接住。兩人跌落在柔軟的草地上，他撐著手臂將她護在身下，呼吸交織在一起。 "你...你沒事吧？"墨寒淵的聲音沙啞，低頭看著她泛紅的臉頰，喉結滾動。蘇璃月慌亂地想要起身，卻不小心扯動了他的衣襟。四目相對間，空氣中彌漫著異樣的情愫。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墨寒淵迅速起身，伸手將她拉起來，神色恢複了冷峻："該回去了。"他轉身牽馬，卻沒看到蘇璃月望著他背影時，眼中閃爍的羞澀與欣喜。 回到王府後，墨寒淵獨坐書房，望著窗外的明月，思緒萬千。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女子如此在意。從前關注她，是因為她的神秘與聰慧，而如今，那份關注早已悄然變了質。 "王爺，太子妃送來了醒酒湯。"侍從的通報打斷了他的思緒。看著案頭精致的青瓷碗，他端起一飲而盡，湯裏帶著淡淡的藥香，卻比任何美酒都更讓人心醉。 深夜，墨寒淵悄然來到蘇璃月的院落外。屋內燈火通明，她正在伏案書寫，不時皺眉思索，不時展顏輕笑。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暗處，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心中滿是溫柔與眷戀。 這一刻，他終於承認，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對這個女子動了心。而這份心意，就像春日裏的種子，一旦種下，便在心底生根發芽，再也無法拔除。他暗暗發誓，無論前方有多少風雨，他都會默默守護在她身邊，護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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