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十九:塵封已久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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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車的紅藍燈光在雨幕中交錯閃爍,洛保躲在藥店的陰影裏,借著暖黃的燈光仔細處理傷口。方才在天台上的纏鬥,讓她左側腹部留下一道猙獰的劃傷,傷口雖不深,但因動作幅度過大不斷滲血,
    她咬著牙用酒精棉球擦拭傷口,刺痛感讓她不禁皺起眉頭,腦海中卻不斷回放著與新星對峙的畫麵。
    處理好傷口,換上幹淨的衣物,洛保望著鏡中略顯疲憊的自己,
    深吸一口氣。她知道,醫院那邊還有許多事等著她,她不能倒下。夜色深沉,雨勢漸小,洛保裹緊外套,朝著醫院的方向走去。
    當她回到醫院時,時間已接近十點半。醫院的走廊寂靜無聲,隻有偶爾傳來的腳步聲和儀器的滴答聲。洛保輕手輕腳地走進更衣室,換下被雨水和血水浸透的白大褂,又重新穿上一件嶄新的,純白的大褂讓她瞬間找回了身為醫生的那份從容與堅定。
    她整理了一下頭發,正準備去查房,卻在更衣室門口撞見了毛利蘭。毛利蘭手裏拿著一杯溫熱的牛奶,看到洛保平安歸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誌保,你可算回來了,擔心死我了。”
    洛保心中一暖,伸手接過牛奶,輕抿一口,暖意順著喉嚨流淌到心底:
    “沒事了,蘭,讓你擔心了。就是遇到點小麻煩,已經解決了。”
    毛利蘭心疼地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色,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你臉色這麽差,真的沒事嗎?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洛保笑著點點頭,將毛利蘭的手握住:“真的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而且,我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兩人並肩朝著病房走去,開始查房。洛保強打起精神,仔細詢問每一位病人的情況,認真查看各項檢查報告,時不時地在病曆本上記錄著什麽,
    毛利蘭則在一旁幫忙,遞上需要的物品,偶爾和病人聊上幾句,緩解他們的緊張情緒。
    查完房,已經快十一點了,
    林小滿、宋陽等實習生還在辦公室裏整理資料,看到洛保和毛利蘭進來,紛紛圍了上來。
    “洛醫生,剛才警車都來了,出什麽事了呀?”林小滿一臉好奇地問道。
    洛保看著他們充滿求知欲的眼神,笑了笑:“沒什麽大事,
    就是醫院裏發現了一些可疑的監控設備,已經通知警方來處理了。大家不用擔心,好好休息,明天早上還要跟著查房呢。”
    實習生們聽後,雖然還有些疑惑,但也沒再多問,
    宋陽推了推眼鏡,說道:“洛醫生,那我們先回去了,您也早點休息。”
    洛保點點頭:“路上注意安全,明天早上八點,準時在科室門口集合。”
    等實習生們離開後,洛保和毛利蘭癱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疲憊感瞬間襲來。毛利蘭看著洛保,輕聲說道:“誌保,你今天肯定累壞了,趕緊回家休息吧。”
    洛保搖搖頭:“我再整理一下今天的資料,你先回去吧,我處理完就回。”
    毛利蘭知道勸不動她,隻好說道:“那好吧,我等你一起走,我幫你一起整理。”
    兩人默契地分工合作,洛保負責查看病曆,毛利蘭則幫忙將資料分類整理。辦公室裏安靜極了,隻有翻頁和寫字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所有資料都整理完畢時,已經快淩晨一點了。洛保揉了揉發酸的肩膀,看著整齊擺放的文件,露出欣慰的笑容。
    回家的路上,月光灑在兩人身上,營造出一種寧靜而溫馨的氛圍。毛利蘭緊緊地挽著洛保的胳膊,輕聲說道:“誌保,不管遇到什麽事,都不要一個人扛著,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洛保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毛利蘭的眼睛:“蘭,謝謝你。有你在,我就什麽都不怕了。”說完,她輕輕在毛利蘭額頭上落下一吻。
    第二天早上八點,實習生們準時在科室門口集合。他們一個個精神飽滿,對新一天的查房充滿期待。洛保換上幹淨整潔的白大褂,走到他們麵前,眼神堅定而溫和:
    “今天的查房,大家要認真觀察,有什麽問題隨時問,
    作為醫生,我們要對每一位病人負責,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實習生們紛紛點頭,跟著洛保走進病房。洛保一邊仔細詢問病人的恢複情況,一邊給實習生們講解相關的醫學知識和注意事項。她的聲音沉穩有力,
    講解通俗易懂,實習生們都聽得十分認真,時不時地在本子上記錄著重點。
    在查房過程中,洛保的傷口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但她強忍著不適,
    沒有露出任何異樣。她知道,身為醫生,在病人麵前必須保持專業和鎮定。
    查房結束後,洛保將實習生們召集到辦公室,開始總結今天的情況:
    “今天大家表現都不錯,能夠主動提問,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但是,我們不能滿足於此,醫學是一門不斷發展的學科,我們要保持學習的熱情和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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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滿舉起手,問道:“洛醫生,我發現有些病人的症狀很相似,但治療方案卻不一樣,這是為什麽呀?”
    洛保微笑著解答:“其實以後你們可以叫我師姐,
    你說的,這就是醫學的複雜性和個體差異性,雖然症狀相似,但每個病人的身體狀況、病史都不同,我們要綜合考慮各種因素,製定最適合病人的治療方案,
    所以,大家在以後的工作中,一定要全麵了解病人的情況,剩下的話你們跟你們的師姐,我回一趟休息室。
    洛保拖著疲憊的身軀推開休息室的門,消毒水混合著淡淡檀香的氣息撲麵而來
    她輕輕合上雙眼,靠在冰涼的金屬門框上,腹部的傷口隨著呼吸隱隱作痛,
    才查房時強撐著的專業與鎮定,此刻在無人的休息室裏終於有了潰散的縫隙。
    "保保?"
    蒼老而顫抖的聲音突然從角落傳來,驚得洛保猛然睜眼。隻見外公洛寧城和外婆蘇緣清正坐在沙發上,茶幾上還擺著兩個已經涼透的保溫桶。蘇緣清眼角還掛著未幹的淚痕,布滿皺紋的手緊緊攥著一方藍白格子手帕。
    "阿公、阿婆......"洛保的聲音卡在喉嚨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能維持住表麵的平靜。她怎麽也沒想到,半年來二叔嚴防死守的局麵,竟會在今夜被二老突破。
    洛寧城顫巍巍地站起身,金絲眼鏡後的眼睛泛紅:"你這孩子,出了車禍也不告訴我們?要不是你二叔說漏嘴......"
    他的聲音突然哽住,伸手想觸碰洛保,又在半空僵住,"聽說還被人捅傷了?在洛杉磯救人受了傷?怎麽不回家養傷?"
    蘇緣清已經快步上前,布滿老年斑的手小心翼翼地在洛保身上摸索:
    "哪裏疼?讓外婆看看......我的乖孫女,怎麽瘦成這樣了?"她突然摸到洛保腰間纏著的紗布,眼淚瞬間決堤,"都傷成這樣了還在醫院守著,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倔?"
    洛保感覺眼眶發燙,強笑著握住外婆的手:"小傷而已,不礙事的
    醫院離不開人,我是醫生......"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看著老人眼中的擔憂與心疼,
    那些用變聲器偽裝的父母聲音、用工作當借口的視頻通話,此刻都像鋒利的刀刃,一下下割著她的心。
    "你媽和你爸呢?這麽多人不回家,每次都是電話,不然就發信息都沒打過視頻"洛寧城突然開口,渾濁的眼底泛起疑惑,"還有你姐姐洛溪,怎麽這麽久都不接視頻?你二叔說他們也在忙學術交流?"
    休息室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洛保感覺腹部的傷口突然抽痛起來,14歲那年父母為了送她回中國,在金三角和組織的雙重絞殺下犧牲;18歲姐姐為了讓她脫離組織,倒在琴酒的槍口下......這些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卻被她死死按在心底。
    "他們......"洛保的指甲幾乎要刺破掌心,餘光瞥見牆上的時鍾正指向1017,
    "最近項目到了關鍵期,等結束就一起回家,而且的話他們不是老是發信息給你們嗎?工作原因嘛,不方便打視頻,回家,你也知道他們忙
    她突然想起什麽,從白大褂口袋裏掏出手機, "阿爸阿媽還讓我給你們帶話呢,昨天晚上,發了語音給我"
    顫抖著點開變聲器軟件,工藤新一的聲音經過處理後化作父親溫和的語調從手機裏傳出:"爸、媽,最近在做跨國課題,實在抽不開身,而且這麽多年,實在是工作原因,沒辦法視頻
    保保受傷的事我們也急壞了,但她性子倔,非要留在醫院。你們別太擔心,等任務,我們全家好好聚聚。"
    蘇緣清盯著手機,渾濁的眼睛裏泛起淚光:"阿宮?真的是你?怎麽聲音聽著......"她突然捂住嘴,"是不是生病了?怎麽聲音這麽啞?"
    洛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強作鎮定道:"爸最近嗓子發炎,吃了藥還沒好透。"她又切換到母親的聲音,
    用變聲器模仿著記憶裏溫柔的語調,"媽,您和爸別操心,保保有小蘭他們照顧,好著呢。
    洛寧城歎了口氣,重新坐下:"我們老兩口就是掛念你們,
    明修說保保在醫院忙得腳不沾地,我們想來幫忙打打下手,
    也不知道能做點什麽......"他從包裏掏出個布包,展開來是幾雙繡著荷花的棉拖鞋,
    "你姐姐之前帶你8歲的,總說你怕冷,
    你外婆納了幾雙厚底鞋,還有你愛吃的桂花糕......"
    看著茶幾上保溫桶裏凝結的糖霜,
    洛保突然想起小時候3歲,記憶比較模糊,但隱約還記得,
    每當生病發燒,母親阿雲總會熬一碗加了桂花蜜的雪梨湯,
    那時她還叫宮野誌保,在組織的陰影下,那是為數不多的溫暖記憶。
    "阿公阿婆,我過段時間一定回家。"洛保蹲下身,握住老人布滿老繭的手,
    "等我把手頭的病人安排好,就回去陪你們住一陣子。"她突然想起什麽,從白大褂口袋裏摸出幾顆水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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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進外婆手裏,"上次去兒科查房,小朋友給的,可甜了。"
    蘇緣清破涕為笑,把糖放進嘴裏:"還是我們保保貼心。"
    她摸著洛保的頭發,"在醫院要按時吃飯,別總吃外賣,
    你媽要是知道你這麽拚命......"老人的聲音突然頓住,洛保感覺心髒猛地一縮。
    "對了!"洛保突然站起身,轉移話題,"蘭在住院部值班,
    我帶你們去見她?她最近學了新的菜式,說要做給你們嚐嚐,
    還有新一,他最近破解了個超難的案子,正想跟阿公下棋炫耀呢。"
    洛寧城笑著搖頭:"我們老兩口大晚上的不折騰了,明天再去見孩子們
    "他從包裏掏出個老式收音機,"這是你爸以前最喜歡的,修好了給你送來,
    醫院值夜班無聊,聽聽評書解悶。"
    看著外公布滿裂口的手指,洛保想起二十年前,也是這雙手抱著小小的她,
    在弄堂口給她買糖葫蘆,那時父親還沒去組織臥底,
    母親也沒踏上禁毒的危險道路,姐姐洛溪會把零花錢攢起來,給她買最愛的漫畫書。
    "阿公阿婆,"洛保突然抱住兩位老人,"我愛你們。
    "她閉上眼,將臉埋進外婆帶著皂角香的衣服裏,
    "等我回家,給你們做紅燒肉,阿婆教我的那種,放好多冰糖的。"
    蘇緣清輕輕拍著她的背:"好,外婆等你。"她突然想起什麽,
    從包裏翻出個紅繩編織的平安符,"這是我和你阿公去廟裏求的,戴上保平安。"
    洛保感覺溫熱的液體滑進嘴角,迅速抹了把臉,將平安符貼身收好,
    休息室的燈光昏黃而柔和,照在老人斑白的發間,恍惚間竟與記憶裏的舊時光重疊。
    "時間不早了,"洛保強笑著站起身,"我送你們去招待所休息?
    明天帶你們去食堂吃早餐,醫院的豆腐腦可好喝了。"
    洛寧城拄著拐杖慢慢起身:
    "不用麻煩 ,等一下你大叔,會過來接我嗎,你好好休息,別再逞強
    "他突然回頭,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銳利,"保保,有事一定要告訴阿公,別自己扛著,知道嗎?"
    洛保的呼吸一滯,隨即重重點頭。看著二老相互攙扶著離開的背影,
    她靠在休息室的門上,終於放任淚水決堤。口袋裏的平安符硌著傷口,卻比任何止痛藥都溫暖。
    走廊裏傳來護士推車的軲轆聲,洛保深吸一口氣,擦幹眼淚,
    白大褂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是毛利蘭發來的消息:"誌保,休息室的燈還亮著,我給你帶了宵夜,下來拿?"
    鎖屏界麵上,是她和毛利蘭在櫻花樹下的合照,那時她剛恢複記憶不久,
    蘭笑著說要帶她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洛保看著照片裏蘭明媚的笑容,手指輕輕撫過屏幕。
    推開休息室的門,消毒水的氣息再次湧入鼻腔。洛保摸了摸貼身藏著的平安符,秘密的重量
    洛保倚在休息室的門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裏的平安符,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
    工藤新一的回複幾乎是秒回:“放心,我爸媽那邊我去說,不過關於伯父伯母和明美姐姐......”
    她苦澀地笑了笑,在對話框裏打下一行字:“謝謝你,老弟!
    不知道瞞不瞞得住,怎麽告訴他們?
    我怎麽把我姐姐、爸媽變出來了?
    聲音還好,我可以借你的變聲器,如果是人的話,我怎麽弄?”發送鍵按下的瞬間,那些被刻意塵封的記憶又開始翻湧
    17歲孤身潛入黑衣組織臥底,18歲因aptx4869變成灰原哀,這些年經曆的槍林彈雨、生離死別,此刻都化作沉甸甸的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
    “說出來他們都瘋掉了,”她繼續打字,指尖在屏幕上微微顫抖,
    “如果我告訴他們我17歲就去臥底,18歲變成了灰原哀,而且還經曆了這麽多,說不出口。”
    工藤新一的回複簡短卻堅定:“先別想太多,走一步看一步,有任何需要,我隨時在。”
    洛保放下手機,緩緩滑坐在地上,
    休息室的牆壁貼著淡藍色的牆紙,上麵印著細碎的小花圖案,
    與此刻她內心的驚濤駭浪形成鮮明對比。她想起外公那雙布滿裂口的手,
    想起外婆眼角未幹的淚痕,他們滿心期待著一家團圓,卻不知早已天人永隔。
    “保保?”毛利蘭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帶著一絲擔憂,“你在裏麵嗎?”
    洛保迅速抹了把臉,強打起精神:“在的,蘭,你進來吧。”
    門被輕輕推開,毛利蘭抱著一個保溫桶走了進來,發梢還沾著些許夜露,
    她一眼就看到洛保通紅的眼眶,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誌保,你哭過了?是不是傷口疼?還是......”
    “沒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洛保擠出一個微笑,伸手接過保溫桶,“你帶了什麽好吃的?我都快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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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利蘭顯然不信,但也沒有追問,隻是挨著她坐下:“是你最喜歡的蝦仁餛飩,我特意加了紫菜和蝦皮,味道可鮮了。”她看著洛保機械地舀起餛飩送進嘴裏,終於忍不住開口,“誌保,如果你心裏難受,就說出來吧。我知道你一直瞞著外公外婆很多事,壓力一定很大。”
    洛保的手猛地一顫,餛飩湯灑在了白大褂上。她盯著碗裏漂浮的紫菜,像是在自言自語:“蘭,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為了不讓他們傷心,一直用謊言騙他們。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他們,我的爸媽、姐姐,都已經不在了......”
    毛利蘭輕輕摟住她的肩膀,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你不是自私,你是太善良,太想保護他們了,
    但謊言總有被戳破的一天,或許我們可以想個辦法,慢慢讓他們接受......”
    “怎麽接受?”洛保苦笑,“告訴他們我17歲就成了臥底,在那個黑暗的組織裏待了那麽久?告訴他們我因為一個藥物變成了小孩,還經曆了無數次生死?這些事聽起來就像天方夜譚,他們怎麽可能相信?”
    休息室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隻有洛保輕微的抽泣聲和遠處傳來的儀器滴答聲。毛利蘭輕輕拍著她的背,思緒卻飄到了很遠。她想起第一次見到灰原哀時那個冷漠的小女孩,想起洛保恢複記憶後眼中偶爾閃過的恐懼與悲傷,此刻終於明白,那些她不曾了解的過去,究竟給這個女孩帶來了多大的傷痛。
    “或許我們可以從一些小事開始。”毛利蘭打破沉默,“比如先讓他們知道你在國外經曆了很多危險,但都平安回來了。慢慢滲透,等他們有了心理準備,再告訴他們真相。至於伯父伯母和明美姐姐......”她頓了頓,“也許可以找演員扮演?雖然不是長久之計,但至少能暫時安撫一下老人。”
    洛保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隨即又黯淡下去:“找演員?就算能模仿外貌,他們的神態、語氣,又怎麽可能一模一樣?而且,這謊言隻會越編越大......”
    “但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好。”毛利蘭認真地看著她,“誌保,你不用一個人扛著這些。我們一起想辦法,新一、赤井先生,還有博士,大家都會幫你的。”
    洛保靠在毛利蘭肩上,感受著她溫暖的體溫,心裏的不安漸漸平息。是啊,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這些年在黑暗中獨自前行,差點忘了自己身邊還有這麽多值得信賴的夥伴。
    手機突然再次震動,是赤井秀一發來的消息:“聽說二老來了?需要幫忙隨時說。關於伯父伯母的事,我認識一些擅長易容的人,或許可以解決。”
    洛保看著屏幕,眼眶再次濕潤。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大家都在默默為她想辦法,
    她深吸一口氣,在對話框裏回複:“謝謝你們,有你們在,我好像沒那麽害怕了。”洛保重新拿起勺子,溫熱的餛飩湯入口,保溫桶裏的餛飩早已涼透,蒸騰的霧氣在冷空氣中凝結成水珠,順著桶壁緩緩滑落,如同她此刻無聲墜落的淚水。
    "你知道嗎?"她突然抓住毛利蘭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我人生中每一個重要的轉折,都浸著親人的血,
    14歲父母用命換我回中國,17歲聽到他們死訊時,我正在實驗室合成組織的毒藥......"話音戛然而止,咳了兩聲。
    毛利蘭慌忙去拿紙巾,卻被洛保反手握住,
    那雙總是冷靜自持的眼睛裏翻湧著驚濤駭浪:"那天在帝丹高中門口,那輛黑色轎車裏的人,用槍指著我的太陽穴,
    他們說"宮野誌保的天賦不該浪費在小兒科實驗"
    "她突然笑出聲,笑聲裏帶著鐵鏽味的苦澀,"從那刻起,我就不再是那個會和你分享草莓蛋糕的女孩了,所以我躲著你"
    洛保鬆開手,緩緩蜷起身體:"在美國的兩年,我每天隻睡三小時,
    14歲的身體裏住著個蒼老的靈魂,拚命學習隻是為了麻痹自己——我不敢停下來,
    毛利蘭輕輕將人摟進懷裏,卻摸到洛保後背細密的冷汗,
    她突然想起灰原哀剛出現時,那個總愛蜷縮在角落的小女孩,此刻終於明白那些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不過是千瘡百孔的靈魂最後的鎧甲。
    "洛溪就是明美。"洛保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18歲生日那天,她帶著彩虹蛋糕衝進實驗室,說"這次真的能帶你回家"
    "回憶如潮水漫過堤壩,她眼前又浮現出姐姐被血色染紅的笑臉,"可琴酒的子彈比承諾更快,
    我抱著她逐漸冰冷的身體,聽著她最後說"保保要好好活著"......"
    淚水砸在毛利蘭的肩頭,洇濕一片深色水痕。洛保突然劇烈顫抖起來:
    "那天我吞下了二枚aptx4869的試驗品,我想和姐姐一起走
    "她抓住毛利蘭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直到在組織數據庫裏看到你和新一的照片,看到他們標注的"清除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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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不知何時爬上了百葉窗,在地麵投下細長的陰影。
    洛保的聲音混著抽噎斷斷續續:"第一次見到你,是在米花小學
    你舉著櫻花發卡追著喊"我們做好朋友吧",
    毛利蘭捧起她的臉,指腹擦去那些滾燙的淚:"所以你才會一次次擋在我麵前?在列車上,在鍾樓裏......"
    "因為我害怕再次失去
    "再次見到你"當你哭著說"沒有小哀我會瘋掉",我突然發現,
    原來我也可以成為別人生命裏的光。"她突然笑了
    "11歲那年在校門口告別時,那輛黑色轎車裏的人......"洛保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磨過生鏽的鐵軌,"他們是組織派來的,
    從那時起,我的人生就偏離了正常的軌道。"她盯著牆壁上某處斑駁的陰影,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櫻花紛飛的春日,穿著水手服的小女孩攥著書包帶,對著小蘭露出最後的笑容。
    毛利蘭的呼吸驟然急促,記憶如拚圖般一塊塊對上:"所以那天你說"忘記宮野誌保",是早就知道......"
    "對,我知道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洛保苦笑,眼眶泛紅卻倔強地不肯眨眼,"那時候我以為自己足夠堅強,
    能在組織的黑暗裏守住本心,
    可當我17歲得知父母犧牲在金三角的消息時,才明白有些代價太過沉重
    她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腹部的傷口,仿佛那裏還殘留著當年父母為她擋下子彈的溫度。
    休息室的空調發出輕微的嗡鳴,混著遠處監護儀的滴答聲,
    在寂靜中織成一張細密的網。洛保突然想起母親阿雲常說的話:"保保要做個勇敢的孩子",此刻卻覺得這句話太過殘忍。
    "姐姐......明美她其實就是洛溪
    "洛保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她為了讓我脫離組織,接下了不可能完成的搶劫任務。那天她牽著我的手說"我們回家",
    可身後突然響起的槍聲......"她猛地捂住嘴,喉間溢出壓抑的嗚咽,"我看著她的血濺在我臉上,溫熱的,然後慢慢變冷。"
    毛利蘭將人緊緊摟進懷裏,感受著懷中人劇烈的顫抖,
    她終於明白為何灰原哀總是獨來獨往,為何洛保在麵對危險時總是義無反顧——那些用生命堆砌的回憶,早已將這個女孩的靈魂灼燒得千瘡百孔。
    "18歲的我本想隨她而去,"洛保抬起頭,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但組織發現了你和新一的照片。他們準備對你們下手,就像當年對我父母那樣......"她的指甲幾乎要刺破掌心,"我不能再讓悲劇重演,所以我吃下了自製的縮小藥,拖著殘破的身體逃到新一家。"
    窗外的天色漸亮,第一縷晨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灑進來,在洛保蒼白的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她突然想起恢複記憶那天,毛利蘭在病房裏守了整整三天三夜,握著她的手說"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從黃泉路上拽回來"。
    "每次看到你,我都能看到姐姐的影子。"洛保的聲音輕得像是歎息,"明明該恨你的,恨你擁有我失去的一切——完整的家庭、溫暖的親情。可我做不到,因為你讓我想起被黑暗吞噬前,那些還帶著溫度的時光。"
    毛利蘭捧起她的臉,指尖輕輕擦去淚痕:"所以你才一直拚命保護我們?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體試藥?"
    "因為我那時候覺得,我欠新一的,也欠你的,
    "洛保別開臉,她睫毛上的淚珠折射出細碎的光,"但現在,我更害怕失去你
    蘭,當你說"沒有我會瘋掉"時,我第1次感到害怕,
    洛保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像是被某種酸澀的情緒哽住了喉嚨,
    她望著保溫桶裏凝結的油花,那些翻湧的回憶如潮水般漫過堤壩
    “每次推開你,我都覺得心髒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塊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白大褂下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我以為你滿心滿眼都是新一,所以我拚命做解藥,想著隻要把他還給你,我就能安心赴死了。”
    毛利蘭的瞳孔猛地收縮,記憶突然閃回到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瞬間——灰原哀總是默默站在角落注視她的背影,在危險來臨的時刻毫不猶豫地擋在她身前,還有那次海邊昏迷時,落在她唇上帶著海水鹹味的
    “所以那天在海邊……”她的聲音有些發顫,喉結不自覺地滾動。
    “那是我最後的放縱”洛保苦笑,睫毛上的淚珠終於墜落,在保溫桶的金屬表麵砸出細小的水花,
    “我想,就這一次,讓我自私地留下一個屬於自己的秘密。醒來後被你罵也好,被柯南發現也好,至少我不再是那個連心動都要藏進陰影裏的宮野誌保。”
    晨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斜斜切進來,在洛保蒼白的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她突然想起18歲那年,姐姐明美倒下時,也是這樣一束光穿過實驗室的玻璃,將滿地的鮮血照得刺眼。此刻這束光卻溫柔地籠罩著毛利蘭,給她發梢鍍上一層金邊,恍若神明垂下的救贖。
    “其實我好害怕”洛保突然抓住毛利蘭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害怕你發現我那些黑暗的過去會厭惡我,害怕你知道我曾經抱著赴死的念頭而覺得被欺騙。所以我隻能一次次推開你,用冷漠築起高牆,可你卻像固執的潮水,總能漫過所有防線。”
    毛利蘭輕輕撫上她的臉,指尖擦過那些帶著溫度的淚痕:
    “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小哀,我就覺得我們之間有種奇妙的羈絆
    你總是用冰冷的外殼保護自己,可眼神裏藏著和我一樣的孤獨
    ”她的聲音漸漸哽咽,“那次列車上,你擋在我身前說‘不要逃避自己的命運’,我就知道,你早就走進我心裏了。”
    休息室的空調發出輕微的嗡鳴,遠處傳來護士站交接班的交談聲,混著監護儀規律的滴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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