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喪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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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冶將董知鹿送到董府門口,正準備和她道別,突然看到自家的小廝從遠處匆匆趕來。小廝看到董知鹿,立即停下了腳步,喘著粗氣行禮,聲音急促而焦慮:“小姐,不好了,夫人讓我來請您,曲太君去世了!”
董知鹿聽到這個消息,臉色瞬間變得沉重。外祖母雖然對她沒有那麽好,但畢竟是她目前唯一的親人之一。她的內心立刻被一股複雜的情緒填滿,有悲傷、有無奈,還有一絲失落。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秦冶見狀,立刻走到她身邊,關切地問道:“知鹿,你沒事吧?”
董知鹿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搖了搖頭:“我沒事,隻是……有些突然。”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但仍然盡力保持著鎮定。
秦冶的目光中充滿了理解和支持。他本想伸出手扶一扶她,但考慮到她的名譽和當前的形勢,最終還是將手收了回去。他輕聲說道:“知鹿,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告訴我。”
董知鹿點了點頭,感激地看著秦冶:“謝謝,秦冶。”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溫暖和堅定。
秦冶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你先去處理好家裏的事,我改天再來看你。”
董知鹿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然後轉向小廝:“帶路吧。”
小廝連忙應聲:“是,小姐。”他轉身在前引路,董知鹿跟隨其後,一步一步向舅父家走去。她的腳步雖然堅定,但內心卻如同波濤洶湧的大海,難以平靜。
秦冶站在原地,目送董知鹿的背影漸漸遠去。他的心中湧起一股擔憂和不舍,他知道董知鹿此刻一定非常需要支持和安慰,但此刻他能做的隻有等待。
董知鹿跟隨著小廝,穿過熟悉的街道和巷弄,最終來到了舅父家。盡管心中充滿悲傷,但她依然保持著表麵的冷靜。她知道,作為一個大家閨秀,必須在家人麵前展現出堅強和理智。
董知鹿站在舅父家的大門口,目光透過敞開的大門,望向院內。那是一片肅穆而悲傷的場景。白色的帷幔在風中輕輕飄動,院子裏已經布滿了白色的喪幡和紙錢,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沉重的哀傷氣息。進門的瞬間,一陣刺耳的嗩呐聲突然響起,聲音尖銳而悲涼,蓋過了所有的話語,仿佛直擊她的心靈。那聲音如同一把鈍器,猛烈地敲擊在她的心頭,咚咚作響,令她胸口發悶,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震得微微一顫,腳步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她穩住了心神,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入院中。嗩呐聲依舊在耳邊回蕩,董知鹿的眉頭微微蹙起,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既有對曲太君離世的悲傷,也有對自己處境的無奈和壓抑。
董知鹿緩緩走進院中,腳步輕盈而穩妥,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沉重的心事上。她的目光從院中忙碌的家仆身上掃過,他們正低著頭整理喪儀用的物品,神情凝重,動作緩慢而有序。白色的紙錢被一張張鋪在地上,隨著微風輕輕翻動,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場喪事的肅穆與哀傷。
院中熱鬧的喧嘩聲與她心中沉重的情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舅父和舅母站在靈堂前,臉上帶著幾分疲憊,但仍強撐著精神,招呼著來來往往的客人。他們的聲音在嗩呐聲的間隙中顯得格外刺耳,仿佛在這悲傷的場合中,他們依然要保持一副體麵的樣子。客人絡繹不絕,有的人低著頭,神情肅穆;有的人則麵帶惋惜,低聲交談。盡管是喪事,但在這權貴之家,迎來送往的場麵卻顯得頗有幾分“熱鬧”。
董知鹿的目光越過這些忙碌的身影,最終落在了母親身上。母親站在靈堂一側,身著素白的喪服,肩膀微微佝僂,麵容憔悴,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她的眼睛紅腫,顯然已經哭過無數次,但此刻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望著靈堂中央的棺木,裹挾疲憊。
董知鹿的心猛地揪緊了。她從未見過母親如此脆弱的模樣,往日那個堅強、沉穩的母親仿佛在這一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無助、矮小的中年婦人。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放慢,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心疼,有焦慮,還有一絲對自己的愧疚。她知道,作為女兒,自己本應陪伴在母親身邊,幫助她分擔痛苦,但此刻她卻感到自己那麽無力。
正當她猶豫著是否要上前時,母親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存在。她的目光緩緩移向董知鹿,眼神中閃過一絲亮光,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微弱的希望。她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隻是露出了一個勉強而欣喜的笑容。
“知鹿……”母親的聲音低低傳來,帶著一絲哽咽和疲憊,卻又夾雜著幾分欣慰。
董知鹿的心微微一顫,她快步走上前去,輕輕握住了母親的手。母親的手冰涼而顫抖,顯然已經被悲傷和疲憊壓得不堪重負。董知鹿的手心溫暖,她用盡全力握緊母親的手,仿佛想要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
“娘,我回來了。”董知鹿的聲音輕柔而堅定,帶著一絲安慰。
母親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但很快又被悲傷所取代。她輕輕拍了拍董知鹿的手背,低聲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董知鹿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默默地陪在母親身邊,目光落在靈堂中央的棺木上。曲太君的遺體靜靜地躺在那裏,麵容枯槁,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她生前的孤獨與落寞。董知鹿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既有對逝者的哀悼,也有對自己未來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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