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分身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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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在哀嚎。歸墟之口的漆黑漩渦如同貪婪的巨獸,瘋狂撕扯著暮湮殘破的身軀。每一寸血肉、每一縷神魂都承受著被強行剝離、湮滅的劇痛!眉心的控魂灰印在反噬下如同活物般蠕動、擴散,灰黑色的紋路如同蛛網,已爬滿他半張焦黑的臉頰,冰冷的腐朽惡念瘋狂侵蝕著最後的神智。右臂的焚天燼紋徹底崩裂,深可見骨的傷口中,赤金色的燼髓不再奔湧,而是如同瀕死的溪流,艱難地流淌著,每一次流動都帶來撕裂般的灼痛。
頭頂,地脈源龍那如同天柱崩塌般的巨尾,裹挾著碾碎空間的狂暴威壓與失控的赤白熔岩,已近在咫尺!那白熾的龍目漩渦中,隻有被蟲群啃噬後的暴虐與對眼前“擾動者”的毀滅欲望!歸墟反噬、源龍絕殺、控魂侵蝕!三重毀滅如同天傾,要將這渺小的身影徹底抹除!
絕境!必死之局!
“呃啊啊——!”暮湮發出不成人形的嘶吼,瀕臨崩潰的神魂中,隻剩下最原始、最暴戾的求生本能!熵璃的警告、未來的反噬、根基的崩毀…所有顧慮在死亡麵前都化為虛無!
燼魂分身!燼魂分身!燼魂分身!!!
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暮湮榨取著識海深處最後一點未被控魂汙染的神魂之力,不顧一切地、瘋狂地催動著那點來自燼魂鏡界的“分身種子”!不是一次,而是傾盡所有,連續三次的極限壓榨!
嗡!嗡!嗡!
他右側的空間如同被重錘擊中的琉璃鏡麵,連續三次向內劇烈塌陷、破碎!無數棱角鋒利的鏡麵碎片在虛空中迸濺、飛舞!緊接著,三道純粹由赤金色魂火構成的身影,帶著近乎燃燒本源的狂暴氣息,從那三處破碎的鏡麵虛空中,一步踏出!
依舊是暮湮的形貌:玄衣,赤發,左眼湮渦,右臂燼紋。但這一次,三道分身的狀態截然不同:
分身一:魂火凝實,卻帶著暮湮本體此刻的慘烈——半邊臉頰爬滿灰黑控魂紋路,右臂“傷口”處魂火黯淡,如同風中殘燭。
分身二:魂火狂暴,右臂的燼紋如同熔岩般沸騰燃燒,散發出不受控製的毀滅氣息,正是那赤金巨蟒意誌的顯化!
分身三:魂火最為黯淡,近乎透明,但左眼的湮渦卻旋轉得異常深邃冰冷,隱隱倒映著原初熵獸的虛影!
三道分身出現的刹那,暮湮本體與分身之間那三條燃燒的魂火鎖鏈,前所未有地粗壯、明亮!鎖鏈傳遞來的,不僅是力量的連接,更是那瀕死的劇痛、控魂的冰冷、巨蟒的貪婪、熵獸的吞噬本能…以及一股強行透支未來、壓榨潛能的狂暴意誌!
鏡界回響! 一個冰冷的、如同億萬鏡片摩擦的意念,毫無征兆地在暮湮與三道分身的神魂深處同時響起!熵璃留在分身法則中的最後一道機製,在連續極限壓榨、本體瀕死的極端條件下,被強行觸發!
嘩啦啦——!
三道分身周身燃燒的魂火猛地一滯,隨即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竟脫離了暮湮本體的部分控製!它們體表的魂火瘋狂流轉、交織、彼此吞噬融合!無數細小的、映照著暮湮過往戰鬥、痛苦、憤怒、甚至分身崩解瞬間畫麵的鏡麵碎片,從虛空中被強行抽取出來,融入那融合的魂火之中!
融合的過程痛苦而扭曲!分身一身上的控魂灰印試圖蔓延到其他分身,卻被分身二狂暴的燼火強行灼燒抵抗!分身三冰冷的湮渦則貪婪地吞噬著灰印散逸的控魂惡念!赤金巨蟒的咆哮與原初熵獸的嘶鳴在魂火中激烈碰撞!
轟!
最終,所有異象向內坍縮!一道全新的、更加凝練的赤金色魂火身影,在破碎的鏡光與扭曲的魂火中重新凝聚成型!
依舊是暮湮的輪廓,但氣息截然不同!魂火構成的軀體不再是虛幻的火焰,而是呈現出一種近乎赤金琉璃的質感,邊緣流淌著細微的漆黑湮滅電光。左眼的湮渦旋轉得更加深邃、穩定,深處那原初熵獸的烙印清晰了一分。右臂的燼紋不再是浮雕,而是如同熔岩般在琉璃肌膚下緩緩流淌,那赤金巨蟒的意誌蟄伏其中,雖依舊暴戾,卻多了一絲被強行束縛的“秩序”。最驚人的是,連接它與暮湮本體的那條魂火鎖鏈,其燃燒的速度,比之前慢了一倍不止!
存在時間:六十息!
不僅如此,暮湮的神魂中,清晰地烙印下了一道全新的、充滿毀滅氣息的法則符文——一個由內部劇烈坍縮的赤金火球與外部破碎鏡麵紋路構成的奇異印記!燼魂分身·歸墟爆!
“吼——!!!”源龍那毀天滅地的巨尾,已撕裂空間,帶著焚滅萬物的白熾光芒,狠狠砸落!歸墟之口的吸力也攀升到頂點!
新生的分身,那赤金琉璃般的麵孔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純粹的、冰冷的毀滅意誌。它甚至沒有看那砸落的龍尾,而是猛地轉身,張開雙臂,以自身為盾,死死擋在暮湮本體與那恐怖的歸墟之口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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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身自爆!啟動!
轟——!!!!!!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爆炸,在分身與歸墟之口接觸的刹那爆發!那不是能量的宣泄,而是法則層麵的崩解!
分身體內那高度凝練、融合了暮湮本體部分控魂詛咒、赤金巨蟒凶性、原初熵獸吞噬本能、以及被強行壓縮到極致的魂火本源之力,在“歸墟爆”符文的引動下,瞬間化作一個向內極致坍縮、又向外瘋狂爆裂的法則奇點!
奇點爆發的核心,是純粹的、能湮滅萬法的虛無!歸墟之口那恐怖的吸力在接觸到這內部爆發的湮滅奇點時,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失衡、扭曲、繼而徹底崩潰!漆黑的漩渦被強行撕碎、吞噬!反噬之力戛然而止!
而爆炸的外圍,是焚盡諸天的赤金狂潮!這股融合了多種毀滅本源的赤金烈焰,帶著破碎鏡光的鋒銳與湮滅電光的死寂,形成一股毀滅的衝擊波,狠狠撞上了源龍砸落的巨尾!
滋啦——轟隆!!!
刺耳的腐蝕聲與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交織!源龍巨尾上那高度凝聚的白熾靈焰,竟被這奇特的赤金狂潮強行腐蝕、焚穿!堅硬的法則龍鱗大片崩碎、融化!源龍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痛苦咆哮,龐大的身軀被這突如其來的、蘊含著湮滅特性的爆炸狠狠掀飛,重重砸入後方的熔岩河中,激起萬丈熔岩火浪!
爆炸的餘波橫掃整個地脈回廊!棧道崩碎,穹頂塌陷,熔岩逆卷!暮湮本體被分身自爆前凝聚的最後一絲魂火護盾包裹著,如同怒海中的小舟,被狠狠拋飛出去,撞穿了數層熔岩岩壁,最終嵌入一塊相對堅固的暗紅巨岩之中!
“噗——!”他再次狂噴鮮血,眼前陣陣發黑,神魂如同被億萬根鋼針反複穿刺!分身自爆的反噬,尤其是引爆時那法則層麵的崩解感,幾乎將他殘存的神魂也一同撕裂!眉心的控魂灰印在劇烈震蕩下,暫時停止了擴散,卻如同附骨之疽,散發著冰冷的寒意。但…他活下來了!
煙塵與熔岩碎屑緩緩沉降。地脈回廊一片狼藉,但那股令人心悸的噬脈啃噬聲已然消失。被清空的熔岩河區域,赤金色的地脈靈焰雖然依舊虛弱,卻不再被暗紫色蟲影覆蓋,正艱難地重新匯聚、奔流。遠處,源龍那龐大的身軀在熔岩中沉浮,白熾的光芒黯淡了許多,體表的“傷口”處殘留著赤金帶黑的詭異火焰,正在緩慢侵蝕著它的靈焰之軀,發出“滋滋”的聲響。它發出低沉而痛苦的嗚咽,暫時失去了攻擊的欲望。
暮湮掙紮著從岩壁中脫身,渾身浴血,幾乎不成人形。他感受著體內空蕩的經脈和神魂中那六十息倒計時的微弱連接新分身還在,但距離遙遠且重傷,無法召回),以及那枚新生的“歸墟爆”符文,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弧度。代價慘烈,但終究…搏出了一線生機!
然而,就在他心神稍鬆的刹那——
“嘖嘖嘖…真是令人驚歎的垂死掙紮啊,雙生體。”一個冰冷、戲謔、帶著金屬刮擦質感的聲音,如同毒蛇般鑽入暮湮的耳中。
前方的空間如同水波般蕩漾,一道身影緩緩浮現。玄底金紋的聖宗長老袍,慘白的骨麵,麵具下兩點九轉湮瞳的虛影熾亮如獄火星辰,正是不久前在熵燼海引發海底塌陷的炁蝕長老!他周身散發著比之前更加深不可測的腐朽氣息,顯然修為又有精進!
炁蝕的目光掃過狼藉的地脈回廊,在遠處痛苦掙紮的源龍身上停留一瞬,最後落在暮湮眉心那猙獰的控魂灰印和他空蕩萎靡的氣息上,發出刺耳的怪笑:“看來,不用聖主親自動手,你這顆棋子,也快走到盡頭了。這具蘊含雙生奧秘的軀殼,還有那枚新生的分身…老夫就笑納了!”
枯瘦的手掌抬起,高度凝聚的灰白熵霧在掌心翻湧,化作一柄不斷扭曲潰散的熵蝕之矛!矛尖鎖定暮湮,散發出終結一切的腐朽寒意!
暮湮瞳孔驟縮!此刻的他,油盡燈枯,連動一根手指都困難!難道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就在熵蝕之矛即將脫手而出的瞬間!
嗡!
暮湮身後極遠處的虛空中,那因重傷而陷入沉寂的赤金琉璃分身,其眉心處,那枚代表著“歸墟爆”的坍縮火球與破碎鏡麵符文,猛地亮起刺目的光芒!一股狂暴、混亂、充滿自毀氣息的法則波動瞬間跨越空間,狠狠衝擊在炁蝕長老的神魂之上!並非攻擊,而是最直接的、鎖定目標的自爆預告!
炁蝕的動作猛地一滯!麵具下的湮瞳虛影劇烈波動!他清晰地感覺到,一旦那矛射出,遠處那具詭異的分身將立刻發動自爆!那種融合了湮滅與焚燼本源的法則自爆,即便以他如今的修為,也絕不想在毫無防備下硬接!更別提此地空間本就不穩,連鎖爆炸的後果不堪設想!
“哼!喪家之犬的恫嚇!”炁蝕冷哼一聲,手中的熵蝕之矛緩緩消散,但那冰冷的殺意絲毫未減,“分身自爆?不錯的底牌。可惜…你還能爆幾次?又能…逃多遠?”
他身形一晃,如同融入空間褶皺,並未立刻攻擊,而是留下充滿惡意的低語,消失不見:“聖主對你的‘成長’…很感興趣。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時光吧,雙生體。寂燼淵下…我們再見。”
壓力驟消。暮湮緊繃的神經一鬆,再也支撐不住,眼前徹底陷入黑暗,身體軟軟地向前栽倒。在意識沉淪的最後一瞬,他模糊地看到,遠處那道赤金琉璃分身的身影,在發出自爆預警後,魂火也迅速黯淡下去,六十息的時限飛速流逝,最終化作點點星火,消散於狂暴的地脈能量亂流之中。寂燼淵…那吞噬一切的黑暗,仿佛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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