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梟骨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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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髓礦核心的熾光撕裂祖地幽暗,
>梟骨殘破的身影撞碎因果律矛影。
>“替我跟熵璃……”嘶吼淹沒在湮滅白光中,
>暮湮染晶的指尖插進自己左眼眶——
>當那枚纏繞吞噬漩渦的湮瞳被生生剜出,
>梟骨自爆的餘燼裏,
>一滴滾燙的晶淚灼穿了熵獸的烙印!
死亡的幽影,裹挾著改寫現實的法則之矛,刺破星璿洪流的殘響,直抵暮湮毫無防備的頭顱、心脈與右臂!炁無涯陰影中那無聲的鼓掌與嘲弄,如同最冰冷的枷鎖,與這索命之擊重疊,將暮湮殘存的意識釘死在絕望與焚天恨意的冰火兩極!
躲不開!擋不住!通幽深淵枯竭如荒漠,燼脈死寂如寒冰,星髓裂空刺黯淡欲碎,心脈晶簇在熵璃之淚黯淡後正瘋狂反撲!他隻剩下一股被炁無涯徹底點燃的、欲與天地同焚的恨意!
“炁!無!涯——!!!” 嘶啞的咆哮混合著血沫,暮湮左眼赤紅如血,右眼晶壁下的視野一片混亂的暗銀狂潮,他竟不閃不避,殘破的身體爆發出最後一絲凶性,那布滿裂痕的右臂抬起,黯淡的星髓裂空刺直指刺向頭顱的因果律矛尖,竟是抱著同歸於盡的瘋狂,要將這最後的鋒芒刺向那冥冥中注視的幽暗巨眸!
就在這千鈞一發、毀滅降臨的瞬間——
“嗡——!!!”
一聲截然不同的、帶著浩瀚星髓本源之力的震鳴,猛地從祖地之門深處、那噴湧星璿洪流的源頭方向炸響!這震鳴並非攻擊,卻帶著一種穿透萬法、撫平混亂的奇異韻律!
一道純粹到極致、凝聚到極致的星髓輝光,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縷晨曦,驟然撕裂了祖地之門內永恒的幽暗與混亂的星璿!光芒並不刺眼,卻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穿透力,瞬間照亮了暮湮頭頂那片被因果律衛幽影籠罩的死亡區域!
光芒的核心,並非死物,而是一個……人!
他渾身浴血,殘破的衣袍幾乎被撕成布條,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深可見骨的恐怖傷痕,新舊疊加,有的還在汩汩淌著暗紅色的血液,有的則覆蓋著一層不祥的暗紫色炁魘腐蝕痕跡,滋滋作響。一條手臂不自然地扭曲著,顯然已經折斷。然而,他僅存的、未被血汙完全覆蓋的左眼,卻燃燒著一種近乎癲狂的、不顧一切的決絕!正是本該在千骨穹頂外阻敵的——梟骨!
他並非憑空出現,而是以一種近乎自毀的方式,抱著一塊頭顱大小、通體流淌著液態星河般璀璨光輝的奇異礦石!礦石的核心,一點凝聚到極致的星芒如同跳動的心髒,每一次搏動,都釋放出淨化混亂、撫平法則的浩瀚星髓之力!正是星髓礦核心!這核心的光芒,正是剛才撕裂幽暗、幹擾了因果律衛必殺鎖定的源頭!
“暮湮——!!!” 梟骨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帶著血沫和極致的痛苦,卻穿透了空間!他看到了暮湮的絕境,看到了那三道索命的因果律矛尖!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沒有去看暮湮的臉,他僅存的左眼死死鎖定那三道幽影,身體如同燃燒了最後生命本源的流星,抱著那塊熾熱滾燙的星髓礦核心,狠狠撞向暮湮頭頂那片致命的死亡區域!
轟——!!!
星髓礦核心的輝光與炁魘因果律的幽影狠狠碰撞!
預想中的湮滅並未瞬間發生。核心釋放出的純淨星髓之力,如同滾燙的烙鐵投入冰水,與炁魘衛周身纏繞的、強行定義現實的因果律絲線發生了激烈的湮滅反應!嗤嗤作響!構成幽影的暗紫色絲線劇烈扭曲、崩解、汽化!
三名因果律衛的動作猛地一滯!刺向暮湮的因果律長矛尖端,那跳動的炁魘之火劇烈搖曳,鎖定空間的法則之力出現了瞬間的紊亂!
就是這一瞬!
梟骨的身影,如同破敗的沙袋,狠狠撞進了三道幽影的中心!巨大的衝擊力讓他本就殘破的身體發出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鮮血如同噴泉般從口中、從傷口中狂湧而出!但他抱著星髓礦核心的雙臂,如同焊死的鐵鉗,紋絲不動!
“呃啊啊啊——!!!” 梟骨發出非人的痛苦咆哮,僅存的左眼眼球因巨大的壓力和痛苦而布滿血絲,幾乎要爆裂開來!他死死盯著近在咫尺、因法則紊亂而暫時凝滯的幽影,臉上肌肉因劇痛和決絕而扭曲成猙獰的圖騰!
“替我跟熵璃……”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嘶吼,聲音破碎不堪,後麵的話語被巨大的能量波動徹底淹沒。
下一刻,他眼中所有的痛苦、掙紮、留戀,盡數化為一片純粹到極致的毀滅之光!
“爆——!!!”
一個意念,如同點燃火藥桶的最後火星!
他懷中那塊頭顱大小、流淌著液態星河的星髓礦核心,在主人意誌的徹底引爆下,那核心處跳動的星芒心髒——猛地膨脹!
沒有聲音。
或者說,聲音被絕對的湮滅所吞噬!
一點純白,純粹到不含任何雜質的白,以梟骨和他懷中核心為中心,驟然亮起!這白光瞬間吞噬了梟骨殘破的身影,吞噬了那三道因法則紊亂而短暫凝滯的炁魘衛幽影!
時間、空間、法則……在白光爆發的核心區域,仿佛都失去了意義!
隻有湮滅!
絕對的、將一切存在形式還原為最原始虛無的湮滅!
那三名強大的因果律衛,連一聲哀鳴都未能發出,由純粹因果律絲線構成的“身體”,在白光的照耀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瞬間消融、汽化、徹底歸於虛無!連一絲塵埃都未曾留下!它們手中那扭曲法則的長矛,如同脆弱的冰棱,寸寸碎裂、消散!
白光急速擴張,形成一個直徑數十丈的恐怖湮滅光球!光球所過之處,混亂的星璿洪流被撫平、湮滅,祖地之門噴湧的古老氣息被強行截斷、消散!連構成祖地之門本體的部分古老骸骨,被白光邊緣掃過,都無聲無息地化為齏粉!
悲壯:湮瞳剜心
湮滅的白光,如同死亡本身張開的巨口,瞬間吞噬了梟骨和炁魘衛,並帶著無可阻擋的毀滅之勢,朝著下方背靠石門的暮湮——狠狠壓下!
死亡的冰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直接、更純粹!
暮湮的左眼瞳孔,倒映著那急速放大的、吞噬一切的純白!梟骨那破碎的嘶吼——“替我跟熵璃”——如同最後的喪鍾,狠狠敲擊在他被恨意和絕望填滿的心髒上!不是援手,是……終結!是同歸於盡的最終章!
梟骨用命換來的,隻是炁魘衛的毀滅,卻也將他自己……連同暮湮,一起送入了這絕對湮滅的深淵!
絕望嗎?不!
就在那湮滅白光即將觸及他身體的刹那,暮湮被晶化覆蓋大半的右臉猛地扭曲!左眼之中,那被炁無涯心魔幻象和滔天恨意點燃的瘋狂赤紅,驟然被一種更冰冷、更決絕、更非人的光芒取代!
他看到了!在那湮滅白光爆發的核心,在梟骨身影徹底消散的瞬間,一點極其微弱的、屬於梟骨生命本源最後的印記,如同風中殘燭,正被那源自星髓礦核心的、無差別的湮滅之力瘋狂撕扯、吞噬!
帶話?替他跟熵璃說什麽?懺悔?歉意?還是……未盡的守護?
不!暮湮的靈魂在咆哮!他不要聽!他不要這用命換來的、毫無意義的遺言!熵璃已經消散,消散在他無法觸及的燼火裏!梟骨的死,除了讓他背負更深的罪孽,毫無意義!
炁無涯!都是炁無涯!
這恨意,如同淬毒的冰錐,瞬間刺穿了所有情緒!
活下去!用盡一切手段活下去!哪怕化身惡鬼,也要撕碎那陰影中的鼓掌者!
一個瘋狂到極致、卻又是在這絕境中唯一閃爍著扭曲生機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暮湮的意識!
通幽深淵枯竭?那就獻祭它最後的存在!
左眼!那枯竭瀕臨潰散、甚至邊緣開始晶化的湮瞳漩渦!
它源自炁魘,是炁無涯力量體係的延伸!是此刻他身上,唯一可能“吸引”或者“幹擾”那無差別湮滅白光的東西!是……唯一的“盾”!
“啊啊啊——!!!”
一聲混合著無盡痛苦、決絕與自我毀滅的嘶吼,從暮湮喉嚨裏炸裂!他枯骨化、僅餘幾縷灰白碎屑粘連的左手,在湮滅白光即將吞噬他的前一刻,猛地抬起!
那被熵璃晶化侵蝕、覆蓋著冰冷暗銀晶體的指尖,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精準與狠厲,狠狠插向自己的——左眼眼眶!
噗嗤——!
指尖刺破皮肉,深入眼眶的劇痛,瞬間淹沒了心脈晶化的折磨!溫熱的液體鮮血混合著晶屑)順著臉頰瘋狂湧下!
但他動作沒有絲毫停滯!染晶的指尖,如同最冷酷的手術刀,在眼眶內猛地一剜!一勾!一扯!
“呃——!!!”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非人的悶哼!暮湮的身體因這自殘的劇痛而劇烈痙攣!
他的左手,猛地從鮮血淋漓的眼眶中抽了出來!
指尖,緊緊捏著一枚……眼球!
但這眼球,絕非人類之物!它通體呈現出一種深邃的、仿佛能吞噬光線的幽暗,表麵並非光滑的鞏膜,而是布滿了無數細小的、緩緩旋轉的黑色漩渦!這些漩渦如同活物,散發著冰冷、貪婪、吞噬萬物的本源氣息!正是他枯竭瀕死的——九幽湮瞳的核心本體!
此刻,這枚被強行剜出的湮瞳,脫離了暮湮的身體,表麵的黑色漩渦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旋轉速度陡然加快!一股微弱卻異常精純的炁魘吞噬氣息,從中彌漫開來!
就在湮瞳被剜出的刹那!
那即將吞噬暮湮的湮滅白光,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其無差別毀滅的軌跡,竟然出現了極其細微、卻足以致命的——偏轉!
白光核心那純粹至極的湮滅之力,仿佛被這枚脫離本體、散發著炁魘本源氣息的湮瞳所吸引!絕大部分恐怖的湮滅能量,如同找到了更“美味”的目標,瞬間調轉方向,朝著暮湮左手捏著的那枚幽暗湮瞳——瘋狂匯聚、吞噬而去!
嗤——!!!
湮瞳在左手指尖劇烈震顫!表麵的黑色漩渦瘋狂旋轉、膨脹,試圖對抗、吞噬這湧來的白光,但杯水車薪!僅僅支撐了不到一息的時間,這枚源自炁無涯體係的強大湮瞳,便在絕對湮滅的白光中,發出一聲無聲的哀鳴,表麵漩渦瞬間崩解、黯淡,最終連同暮湮左手沾染的晶屑和血肉一起,被白光徹底吞噬、湮滅成虛無!
而暮湮殘破的身體,僅僅被湮滅白光擴張的邊緣掃中!
轟!
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他背靠的巨大祖地石門發出沉悶的巨響,無數古老的星紋瞬間黯淡、崩裂!暮湮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被狠狠砸在冰冷堅硬的門扉之上,又重重彈落在地!
“噗——!” 一大口混合著內髒碎片、晶屑、甚至還有一絲暗紫色炁魘氣息的汙血,如同噴泉般從他口中狂湧而出!身體表麵,被白光掃過的部位,皮膚、肌肉瞬間碳化、剝落,露出下方同樣布滿裂痕、閃爍著黯淡星輝的骨骼!心脈處的熵璃晶簇,因這巨大的衝擊和湮滅之力的侵蝕,蔓延之勢再次被強行打斷,表麵爬滿了更細密的裂痕,核心那滴熵璃之淚的星芒,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卻依舊頑強地亮著。
劇痛!剜眼之痛!身體碳化之痛!心脈晶化反噬之痛!靈魂被恨意灼燒之痛!多重痛苦如同海嘯般瞬間將暮湮殘存的意識淹沒!
他重重摔落在冰冷堅硬的祖地之門前,身體蜷縮,僅存的右眼幾乎被晶壁完全覆蓋)視野一片模糊的暗紅與晶光交錯,左眼的位置,隻剩下一個血肉模糊、流淌著混合血液與晶屑的恐怖窟窿!劇烈的疼痛讓身體不受控製地痙攣。
然而,就在這瀕死的劇痛與黑暗之中——
一滴滾燙的液體,毫無征兆地,從他那被晶化覆蓋了大半的右眼眼角——強行擠了出來!
那不是淚!在擠出眼眶的瞬間,它就凝固了!
一滴晶瑩剔透、內部卻燃燒著一點微弱卻無比純淨星芒的——晶淚!
這滴晶淚,在形成、滴落的瞬間,仿佛受到了某種感召,並未墜地,而是劃出一道微弱的星芒軌跡,精準地滴落在暮湮血肉模糊、正瘋狂蔓延熵璃晶化的——心口!
嗤——!
如同滾燙的烙鐵落入寒冰!
晶淚接觸心口晶簇的刹那,那滴沉寂在晶簇核心的熵璃之淚,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烈星芒!兩滴淚,一滴來自暮湮被幻象與剜眼劇痛激發的至痛至悔,一滴來自熵璃生命本源的悲憫守護,在這一刻,跨越了時空與晶化的阻隔,產生了不可思議的共鳴!
滾燙的星芒瞬間炸開!
梟骨自爆形成的湮滅白光正在緩緩消散,殘餘的毀滅能量在祖地之門附近肆虐。而在那白光消散的核心、梟骨徹底湮滅的虛無之處——
一點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暗銀色的秩序烙印,如同被投入滾油的水滴,發出了一聲極其輕微、卻讓暮湮靈魂都為之顫栗的——“滋”的灼燒聲!
那烙印,隱約是炁無涯留下的某種印記輪廓!此刻,竟被這雙淚共鳴引發的滾燙星芒……灼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