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天山尋藥救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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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膝蓋重重砸在血泊裏,鐵臂王胸前汩汩湧出的鮮血順著他顫抖的指縫往下淌,把幽冥封魔戟的戟柄都浸成了暗紅色。“都怪我...... 明明發過誓要護著你們。” 他喉嚨像被玄冥殿的鎖鏈死死勒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想起鐵臂王鐵塔般擋在自己身前,用血肉之軀硬抗血月使者咒術的模樣,眼眶瞬間燒得生疼。
蘇九兒的銀針 “叮叮當當” 滾了一地,她扒開鐵臂王衣襟的手突然劇烈顫抖。“經脈...... 全斷成了碎麻!” 藥箱裏的止血散灑出來,和著血水在青磚上暈開詭異的曼陀羅圖案。葉清雪長劍出鞘,寒芒映得她蒼白的臉泛著冷霜:“天山雪參王能吊命!現在就出發,遲一刻他就多一分危險!”
陳三卻突然背過身去,粗糲的手指在棉襖內襯裏摸索半天,掏出枚雕著歪嘴虎頭的玉佩。那是他娘咽氣前塞在他懷裏的,此刻被他狠狠按進鐵臂王掌心:“老小子,這玉跟著我闖過十八座匪寨,比閻王爺的生死簿還硬氣,給我攥緊咯!” 他轉回來時眼眶通紅,卻咧嘴露出兩排熏黃的牙:“說走就走!鐵臂王那砂鍋大的拳頭,能把閻王爺揍得找不著北,怎麽可能死在這!”
天山的風雪像玄冥殿刺客淬了毒的鋼刀,陳三裹著補丁摞補丁的棉襖,每走一步都帶起半人高的雪霧。“這鬼地方冷得能把石頭凍成齏粉!” 他哈出的白氣瞬間凝成冰碴,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栽進雪坑。等他灰頭土臉爬起來,短刀上結的冰甲厚得能擋箭矢:“等找到雪參王,老子非得用這刀把天山劈成糖葫蘆串!”
蘇九兒翻著白眼撒引路燈粉,手腕突然猛地一抖。淡金色粉末在半空凝滯成詭異的黑色紋路,像極了玄冥殿祭壇上的詛咒符文。“小心!有......” 她話音未落,十二道白影撕裂雪幕,幽藍長槍槍尖凝結的冰霜泛著鬼火般的幽光,槍杆上纏繞的人皮還在隨風飄動。
“玄冥殿「雪魔衛」!” 陸遠的心髒幾乎要撞碎肋骨。為首的雪魔衛掀開兜帽,半邊臉凍成青灰色,咧嘴一笑,牙齒上還掛著半截凍僵的鳥雀:“小雜碎們,天山的雪還缺人血來染!”
暴風雪瞬間狂暴如幽冥殿的修羅場,陸遠運起幽冥焚天訣,黑焰卻被狂風壓得隻剩寸許。陳三揮舞短刀在身前亂劈,刀刃與風雪相撞迸出火星:“龜孫子!有本事別借老天爺的手!敢不敢和爺爺肉搏三百回合?” 他突然被雪浪掀翻,在地上滾出十丈遠,爬起來時棉襖扯開個大口子,露出胸口猙獰的舊傷疤 —— 那是去年為救蘇九兒,替她擋下十二枚透骨釘留下的。
陸遠看著陳三像隻炸毛的公雞般罵罵咧咧,突然想起初見時,這漢子餓得眼冒金星,卻把最後一個饅頭掰碎了分給流民小孩。“結陣!” 他握緊戟柄,指節泛出青白,“鐵臂王還在等我們!要是救不回他,老子把這天山的雪都染成紅色!”
葉清雪突然閉上雙眼,長發無風自動。她周身寒氣凝成冰晶蓮花,與漫天風雪共鳴。“破!” 隨著嬌喝,一道百米長的冰廊在風雪中撕開,可她嘴角也溢出鮮血 —— 強行引動天地之力,經脈已經寸寸龜裂。
冰洞內,「冰焰蛛皇」八隻複眼亮起幽藍光芒,蛛絲裹著冰焰射來,所過之處岩石寸寸成冰。陳三突然把蘇九兒拽到身後,短刀舞得密不透風:“躲我後麵!上次你用金針護住我心脈,這次換我當你的盾牌!” 他的鐵布衫被冰焰燎出焦痕,皮膚傳來被萬根冰針刺入的劇痛,卻仍咬牙大笑:“來啊!爺爺這皮肉比天山的玄鐵還硬!”
陸遠的幽冥封魔戟燃起丈高黑焰,卻在觸到冰焰的瞬間 “嗤” 地熄滅。刺骨寒意順著戟身爬進經脈,他感覺心髒都要被凍成冰坨。“不能...... 停下!” 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得瞳孔驟縮,突然想起幽冥焚天訣最凶險的一式 —— 以血為引,焚盡生機。
黑焰再次暴漲,這次裹著刺目的猩紅。陸遠的頭發根根倒豎,整個人像團燃燒的血球撞向蛛皇。陳三瞅準時機,短刀直刺蛛皇腹部軟甲,卻被蛛絲纏住手腕。“陸兄弟!別管我!帶著雪參王走!” 他怒吼著用盡全力扯斷蛛絲,手腕上的皮肉生生被撕下大塊,露出森白的骨頭。
當陸遠攥著「千年雪參王」踉蹌後退時,陳三已經癱坐在地,懷裏還死死護著昏迷的蘇九兒。雪參王散發的瑩白光芒中,陸遠突然看到父親臨終前的畫麵 —— 那個總說 “別學武,平安就好” 的男人,最後也是這樣渾身浴血倒在自己懷裏。而此刻雪參王根莖處,隱隱浮現出和神秘女子信件上相同的紋路。
返程途中,神秘女子留下的信箋在風中獵獵作響。“玄冥殿之主,與你血脈相連......” 陸遠的手指深深陷進雪參王的根莖,汁液混著血珠滴落在地,竟腐蝕出和血月使者彎刀上一模一樣的圖騰。遠處傳來的號角聲像是從幽冥深處傳來,陳三突然翻身而起,短刀直指天空:“又有雜碎來了!這次老子非得把他們的骨頭都敲碎當冰碴子撒!” 可他話音未落,雪山突然劇烈震顫,一道巨大的黑影從雲層中緩緩顯現,那黑影輪廓竟與陸遠玉佩中偶爾浮現的虛影重合,而蘇九兒昏迷前,悄悄在陳三掌心畫下的符號,正是天機閣用來標記玄冥殿秘窟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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