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門派求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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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風裹挾著碎雪,如無數把淬了冰的鋼刀,在武當山道上瘋狂肆虐。楚無痕的玄色披風被吹得獵獵作響,宛如一麵殘破的戰旗,肩頭堆積的雪塊,在狂風中簌簌掉落。鐵臂王緊攥著熟銅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呼出的粗重氣息在冷空氣中迅速凝成白霧,他甕聲甕氣地抱怨道:“這鬼天氣,武當山的守衛怕是比雪還冷三分。老子這一路趕來,身上的熱氣都快被這風給刮沒了。” 話音剛落,山道盡頭那扇朱漆大門轟然洞開,門前兩尊石獅子抖落身上的積雪,仿佛從漫長的沉睡中被驚醒,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武當重地,閑雜人等速速離開!” 兩名玄衣守衛長劍出鞘,寒芒閃爍,映照著楚無痕腰間的玉牌。楚無痕抱拳行禮,袖口不經意間滑落,露出劍塚中沾染的暗褐色血跡,宛如幹涸的淚痕。他提高聲調,試圖讓話語穿透呼嘯的風聲:“在下楚無痕,與鐵臂王有要事求見掌門。血影盟圖謀不軌,正暗中籌劃著顛覆江湖的陰謀,此事關乎江湖存亡,還望通融!”
右側守衛上下打量著鐵臂王那隆起的肌肉,臉上滿是不屑,嗤笑道:“鐵臂王?我看是鐵臂騙子!掌門近日閉門謝客,你們這些江湖騙子別白費力氣了。就你們這副模樣,還說什麽關乎江湖存亡,哄小孩呢?” 話未說完,鐵臂王猛地將熟銅棍重重杵在石階上,震得碎石飛濺,“砰” 的一聲巨響在山道間回蕩:“我鐵臂王在江湖混了二十年,行得正坐得直,何時騙過別人?今日若有半句虛言,甘願自斷雙臂!我這條命雖不值錢,但也容不得你這般汙蔑!” 他脖頸青筋暴起,如虯結的老樹根,眼中怒火熊熊燃燒。
殿內檀香與濃重的藥味交織在一起,撲麵而來。武當掌門盤坐在青玉蒲團上,一襲灰袍補丁層層疊疊,仿佛是被歲月反複啃噬過的樹皮,盡顯滄桑。楚無痕剛小心翼翼地展開殘破密信,掌門便抬手打斷,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信上暗紅印記,聲音中滿是疲憊與警惕:“三個月前叛徒盜走鎮派心法,如今武當上下人心惶惶,元氣大傷。血影盟之事…… 容後再議。現在門派內憂外患,實在沒精力管這些。”
“再議?等血影盟殺上武當山,議的就是如何收屍了!” 鐵臂王猛地起身,蒲團下的青磚在他的力道下應聲而裂,“我這條命雖不值錢,但也願為江湖大義擔保!血影盟若沒陰謀,我這顆人頭,您隨時取!” 他扯開衣襟,露出胸口那猙獰的刀疤,那是十年前獨戰十二盜匪留下的英勇印記,“看看這疤,這就是我鐵臂王的底氣!”
楚無痕按住鐵臂王肩膀,將密信往前推了半寸,語氣懇切而堅定:“掌門請看,這印記與劍塚中發現的凶器如出一轍。血影盟已開始對各大門派下手,武當豈能獨善其身?唇亡齒寒的道理,還望掌門三思。” 此時,燭火突然爆了個燈花,照亮了掌門驟然收緊的瞳孔,也照亮了殿內那凝重的氣氛。
峨眉山麓,晨霧如輕紗般彌漫,未散的霧氣中透著絲絲寒意。數十道素白身影如鬼魅般從竹林中悄無聲息地現身,竹葉上的露珠被驚落,滴在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為首的峨眉弟子眼神銳利,劍尖挑起楚無痕的下巴,冷笑道:“武當與血影盟勾結的傳言滿天飛,你們倒好,送上門來當奸細?我看你們就是沒安好心。” 她腰間的銀鈴隨著動作叮當作響,驚起林間宿鳥,撲棱棱的翅膀聲在寂靜的山林中格外清晰。
鐵臂王頓時暴跳如雷,怒吼聲震落竹梢積雪:“放屁!老子從北邊趕來,鞋底子都磨穿了,風餐露宿,就為了當奸細?你這小丫頭,說話可別血口噴人!” 他揮動熟銅棍,帶起的勁風虎虎生威,將兩名弟子逼退三步,地上留下深深的棍印。楚無痕卻按住他手臂,對那女弟子躬身道:“姑娘若不信,可否請貴派掌門定奪?我們確實是為了江湖安危而來,絕無半句虛言。”
千鈞一發之際,悠揚的玉簫聲如清泉般破空而來。白衣女子踏著晨霧,步伐輕盈地緩步走近,發間銀飾與竹葉上的露珠一同閃爍,宛如仙子降臨。“且慢。” 蘇婉如瞥了眼楚無痕腰間玉佩,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清雪的朋友,總該給個說話的機會。” 她玉簫輕點,周圍弟子雖收起長劍,但仍保持著戒備的陣型,目光緊緊盯著楚無痕二人。
當楚無痕講完暗巷血戰的經過,蘇婉如的眉峰已擰成川字,眼中滿是擔憂與憤怒。她突然甩出玉簫,在地上劃出半丈長的冰痕,寒氣瞬間彌漫開來:“血影盟竟敢對清雪下手…… 峨眉弟子聽令,即刻準備行囊!” 但她轉頭又對楚無痕道:“不過,若無確鑿證據,我峨眉難以服眾。血影盟的作案凶器、核心計劃,能拿到任何一樣,我們立刻出兵。空口無憑,總不能讓弟子們白白去送死。”
暮色如墨,漸漸漫上峨眉金頂。楚無痕與鐵臂王倚著欄杆眺望群山,遠處的山巒在暮色中若隱若現,宛如一幅水墨畫。鐵臂王狠狠咬了口幹糧,碎屑混著雪粒濺在地上,他愁眉苦臉地說道:“上哪兒找這些證據?血影盟的老巢怕是銅牆鐵壁,說不定還有無數高手把守。這下可真是難辦了。” 他望著遠處盤旋的寒鴉,眼中滿是焦慮與迷茫。
楚無痕摩挲著劍塚密信,突然瞳孔驟縮 —— 信角那抹暗紅印記,竟與今日峨眉弟子劍穗上的裝飾花紋隱隱相似。還未及開口,山腳下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如悶雷般轟鳴。七道黑影踏著暮色疾馳而來,為首之人腰間令牌在餘暉中泛著詭異的血光,正是血影盟的標記,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鐵臂王抄起熟銅棍,棍頭已凝出白霜,他摩拳擦掌,大聲吼道:“來得正好,老子正愁沒處撒氣!今天非得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楚無痕卻按住他手腕,聲音低沉如雷,透著一絲謹慎:“先別輕舉妄動。你看他們的馬,馬蹄裹著棉布,分明是不想驚動山上…… 他們此番前來,必定有備而來,我們不能莽撞。” 話未說完,七人已隱入山道旁的密林。暗處,一雙陰冷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嘴角勾起一抹獰笑,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黑暗中悄然醞釀。而那與峨眉劍穗相似的印記,究竟是巧合,還是暗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血影盟此番行動,又會給求援之路帶來怎樣致命的變數?楚無痕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這一切背後,有著一張巨大的陰謀之網,正慢慢向他們籠罩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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