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內憂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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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暗影閣青瓦上,炸出連綿不絕的轟鳴,瓦片縫隙間的積水順著飛簷傾瀉而下,形成一道道水幕。陸遠握著逆世劍的手還殘留著昨夜戰鬥的餘溫,指腹無意識摩挲著劍柄上古樸的雲紋。案頭那卷泛黃的古籍殘頁在燭火下微微顫動,上麵模糊的劍仙圖騰與他體內的殘魂碎片隱隱共鳴,泛起絲絲溫熱。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且雜亂的馬蹄聲撕裂雨幕,由遠及近。透過被雨水模糊的窗欞,隻見一名渾身浴血的信使騎著一匹口吐白沫的馬,瘋狂地朝著暗影閣大門衝來。馬還未停穩,信使便連滾帶爬地摔下,蓑衣上滴落的不知是雨水還是血水,在青石板上暈開暗紅的痕跡。他強撐著身體,跌跌撞撞地撞開廳門,喉嚨裏發出嘶啞的呼喊:“武當…… 武當遭劫!”
    信使踉蹌著摸出浸透暗紅的密信,喉間湧上大量血沫,說話斷斷續續:“血影盟內應蠱惑半數弟子,掌門被困金頂大殿!他們…… 他們還在各處要道設伏,屠殺武當弟子……” 信末半枚帶齒痕的血玉滾落桌麵,正是武當派遇滅門之危才會祭出的 “血詔”。
    楚無痕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毫無血色,腰間未愈的繃帶滲出點點猩紅,洇濕了白色的衣衫。他猛然衝上前,抓住信使手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聲音顫抖卻透著焦急:“何時發生的?可還有其他門派收到消息?沿途的暗樁,難道都沒有傳回訊息?”
    “三日前……” 信使瞳孔逐漸渙散,氣息微弱,“沿途驛站全被血影盟截斷,小人拚死殺出重圍,一路上…… 一路上全是兄弟的屍體……” 話音未落,身體重重栽倒在地,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鐵臂王怒目圓睜,掄起玄鐵斧,斧刃劈開雨簾時帶起凜冽勁風,周圍的雨滴都被震得四散飛濺。他背上未結痂的鞭痕隨著動作裂開,血珠混著雨水順脊梁滑落,在地上匯成一條細細的血溪:“狗娘養的血影盟!上次讓他們逃了,這次非把他們狗頭砸成爛西瓜!武當對老子有恩,這幫雜碎竟敢欺到頭上,老子定要他們血債血償!”
    陸遠橫劍攔住二人去路,劍脊抵住楚無痕胸口,眼神堅定且擔憂:“你們傷骨未愈,去了隻是送死!如今血影盟早有準備,貿然前往,不僅救不了武當,還會白白送命!”
    “讓開!” 楚無痕眼中血絲暴起,嘴角溢出鮮血,卻仍死死盯著陸遠,聲音裏滿是決絕,“武當山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命!就算爬,我也要爬回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師門被血影盟屠戮,看著師父和師兄弟們受難!” 他猛然發力,牽動傷口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陸遠的衣襟,卻依然掙紮著要往前衝。
    鐵臂王悶哼一聲,運起鐵布衫內力,周身泛起淡淡金光,手臂肌肉隆起,將陸遠震退半步,甕聲甕氣地說道:“小陸,武當於我也有救命之恩。這趟渾水,老子蹚定了!大不了跟那幫狗賊拚個魚死網破!你別攔我們!” 說罷,二人轉身衝進雨幕,身影很快被黑暗和雨幕吞噬。
    陸遠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心中湧起強烈的不祥預感,眉頭緊緊皺起。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尖銳的哨響,劃破雨幕的喧囂,緊接著,無數幽藍色火焰刺破夜幕 —— 血影盟的 “幽冥箭”!箭尾的火焰在雨中搖曳,卻絲毫不減其威勢,如點點鬼火,朝著暗影閣射來。
    暗影閣四周的銅鈴突然瘋狂作響,聲音刺耳且急促。閣中弟子們神色緊張,迅速拿起武器,如臨大敵。楚雲飛手持染血長劍,月白長袍獵獵作響,衣擺處暗紅刺青若隱若現,他掠至陸遠身側,神色凝重:“血影盟來者不善,他們竟破解了‘驚龍陣’!看來是有備而來,此番恐怕不好應付!”
    話音未落,漫天箭雨已至。陸遠逆世劍舞出金紅劍幕,劍氣縱橫,將箭矢紛紛震落,劍刃與箭矢相撞,火星四濺。卻見為首的 “血手修羅” 臉上的鬼麵透著邪氣,獰笑一聲,手中淬毒匕首劃過一名暗影閣弟子咽喉,鮮血噴濺在牆上的玄鳥圖騰上,在幽藍火焰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猙獰:“暗影閣勾結逆賊,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一個都別想逃!”
    楚雲飛施展 “幽影九變” 身法,身影如鬼魅般在敵群中穿梭,劍光閃爍,不斷有人倒下。可對方明顯有備而來,數十名殺手結陣圍攻,配合默契。一枚透骨釘趁機射中他右臂,楚雲飛悶哼一聲,身形微微一頓,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袖。“閣主!” 陸遠揮劍逼退敵人,眼疾手快地扶住搖搖欲墜的楚雲飛。
    “陸兄弟,他們……” 楚雲飛咬牙撕下衣襟纏住傷口,額頭上布滿汗珠,眼神卻依舊銳利,“目標恐怕不是我們!你看他們的行動,有一部分人一直在朝著閣樓方向移動!” 他指向暗影閣深處那座終年被迷霧籠罩的閣樓,那裏正隱隱透出詭異的符文光芒,光芒時明時暗,仿佛在呼吸一般。
    陸遠目光一凜。戰鬥中,他早已注意到數名血影盟精英避開主戰場,貼著牆根,小心翼翼地朝著閣樓摸去。其中一人腰間掛著的青銅令牌,竟與趙三的一模一樣!他心中警鈴大作,暗自思忖:難道趙三的死,真的與這座閣樓有關?血影盟究竟在圖謀什麽?
    “想跑?” 陸遠暴喝一聲,金紅色劍氣暴漲三丈,氣勢如虹,將三名殺手逼退。他轉身正要追擊,卻見閣樓方向突然炸開一團刺目藍光。符文光芒與血影盟武器的幽藍交織,在夜空中勾勒出一幅古老的劍形圖騰。圖騰周圍環繞著神秘的紋路,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楚雲飛臉色驟變,瞳孔猛地收縮,聲音中帶著驚恐:“不好!他們要強行開啟‘劍塚’!一旦讓他們得逞,江湖必將大亂!” 話未說完,地麵突然劇烈震顫,一道裂縫從閣樓延伸至陸遠腳下,裂縫中傳出陣陣龍吟,混著血影盟的獰笑,仿佛來自地獄的召喚。而此時,楚無痕和鐵臂王正冒雨疾馳在前往武當的山路上,全然不知身後的暗影閣即將揭開一個足以顛覆江湖的驚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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