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荒漠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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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不群化作殘影消失後,陸遠單膝跪地,指尖剛觸到滾燙的沙麵,沙粒便如受了驚的蟻群,在他掌心詭異地逆向流動。腰間血刃斜指地麵,先前與詭異兵器交鋒留下的腐蝕痕跡,正發出細微的 “滋滋” 聲,好似無數細小的蟲豸在啃食精鐵。“能在混元劍意的鎖定下遁走,華山劍法中竟藏著天機閣的隱蹤術。” 他瞳孔微縮,盯著遠處扭曲的空氣,那裏方才隱約浮現出半張嶽不群陰冷的笑臉,轉瞬便消散在熱浪之中。
說起這隱蹤術,還得從數月前華山派的一場 “意外” 講起。那時嶽不群在密室中修煉紫霞神功,卻不慎走火入魔,經脈寸斷。就在他以為自己命不久矣時,一名黑袍人悄然現身。黑袍人自稱來自天機閣,拋出一本泛黃的秘籍,稱修煉其中的隱蹤術,不僅能治愈傷勢,還能讓他的武功更上一層樓。嶽不群本就對力量極度渴望,加之生死攸關,便毫不猶豫地接過秘籍。此後,他在密室中閉關修煉,靠著吸食藥人鮮血、掠奪他人內力,終於將隱蹤術與紫霞神功融合,隻是這一切,都被他藏在了道貌岸然的表象之下。
洪七公被沙粒迷了眼,一邊用粗糙的指節用力揉搓,一邊扯著破衣襟往臉上係。動作突然僵住 —— 衣襟裂口處露出的皮膚,不知何時爬滿細密的黑紋,如同無數小蛇在皮下遊走。“這鬼天氣邪門得很!” 他猛地撕下整條衣襟,卻見黑紋已蔓延至脖頸,像是要將他整個人吞噬。洪七公運起降龍十八掌的內力試圖逼出黑紋,可內力一觸及黑紋,便如泥牛入海,消散無蹤,反而引得黑紋愈發活躍。他哪裏知道,這些黑紋乃是歸墟之力的侵蝕印記,一旦黑紋爬滿心口,他便會淪為隻知殺戮的傀儡,成為歸墟陰謀的犧牲品。
葉清雪的冰魄劍突然劇烈震顫,劍身上的黑霜如活物般竄向劍柄。她玉指輕彈劍身,竟彈出一串沙啞的嗚咽,宛如冤魂啼哭。“陸公子,劍中冰魄靈智已亂,方圓十裏的靈氣... 正在凝結成某種獻祭大陣!” 話音未落,遠處海市蜃樓中的廝殺聲驟然放大,一名白衣劍客的身影清晰浮現,他胸口插著的,赫然是嶽不群的紫霞劍!那劍客的麵容與陸遠有幾分相似,隨著海市蜃樓的波動,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仿佛在預示著陸遠的結局。
赤色沙丘下突然傳來指甲抓撓岩石的聲響,陸遠暴喝一聲:“結陣!” 血刃劃出半圓,金色劍意形成的屏障剛一成型,數十道黑影便破土而出。沙匪首領的青銅麵具上,蛇形紋路滲出腥臭的黏液,滴落在沙地上竟腐蝕出深可見骨的孔洞。“歸墟之路,需用人血開道!” 他彎刀橫掃,幽綠刀光所過之處,空氣都泛起油狀波紋,三名丐幫弟子躲避不及,瞬間被腐蝕得隻剩白骨。
洪七公竹棒點地躍起,使出 “纏” 字訣,卻見竹棒剛觸及沙匪兵器,表麵的青竹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碳化。“這毒不對!” 他慌忙回撤,袖口已被腐蝕出大洞,露出的手臂上,黑紋與毒痕交織,疼痛難忍。葉清雪冰劍連揮,冰牆卻在接觸毒霧的瞬間綻放出黑色冰花,冰晶中隱約可見無數扭曲的人臉,仿佛在訴說著他們生前的痛苦。
陸遠運轉混元劍意,試圖淨化經脈中的毒素,丹田卻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他喉間腥甜翻湧,噴出一口黑血,血珠落地化作蠍子大小的毒蛛,張牙舞爪地撲向眾人。“他們的攻擊在激活毒素!葉姑娘,用冰霧凍住毒源!洪老前輩,擾亂他們陣法!” 三人配合間,沙匪陣型突然變換,彎刀組成的毒網將眾人困在中央,空氣中的腐肉氣息愈發濃烈,仿佛有千萬具屍體正在地下腐爛。
混戰中,陸遠抓住沙匪首領收刀的刹那,血刃如毒蛇吐信般刺向其咽喉。麵具碎裂的瞬間,首領額角北鬥狀疤痕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疤痕深處竟隱約浮現出天機閣的徽記。“果然是你們!” 陸遠劍鋒下壓,卻見首領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口中黑血如噴泉般噴出,在空中凝成 “歸墟已醒” 四個大字。
“想知道真相?那就去黃泉路上問吧!” 首領周身爆發出刺目的紫光,陸遠臉色大變,揮劍斬出一道劍意屏障。爆炸產生的氣浪掀飛眾人,毒霧中,天機閣符咒與歸墟令的虛影交替閃現,還有若隱若現的孩童笑聲。洪七公從沙堆裏爬出來,抹了把臉上的血汙:“這沙匪臨死還搞鬼!不過那疤痕,和黑風寨地牢裏的烙印一模一樣!”
葉清雪凝視著消散的毒霧,冰劍突然不受控製地指向地下。劍身上的黑霜褪去,露出一行用血寫的小字:“第七日,子時,歸墟之門開於九幽。” 她瞳孔驟縮:“陸公子,他們的自爆是在傳遞信息,地下... 恐怕有更可怕的東西。”
地麵震動愈發劇烈,裂縫中噴出的黑色煙霧裏夾雜著森森白骨。葉清雪冰劍插入地麵,冰刃卻在接觸裂縫的瞬間布滿裂痕。“下麵有極強的吞噬之力!” 她話音未落,洪七公已被一股吸力拽向裂縫,陸遠飛身上前,血刃刺入岩石,才將老者拉住。
裂縫深處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伴隨著令人牙酸的磨牙聲。洪七公探頭望去,褲腿瞬間被冷汗浸透:“乖乖,這下麵密密麻麻全是眼睛!” 幽藍礦石亮起的刹那,通道內的壁畫展露真容 —— 先民們抬著的鼎爐上,刻滿與沙匪兵器相同的符文;戴麵具者腳下的骸骨堆中,插著的正是陸遠等人見過的 “歸墟令” 殘片。
更詭異的是,壁畫人物的眼睛竟會隨著眾人的移動而轉動。當陸遠靠近最後一幅壁畫時,畫中麵具人的嘴角突然上揚,手中令牌發出刺耳的共鳴聲。葉清雪的冰劍再次震顫,劍指地麵:“陸公子,壁畫下方有機關,這令牌殘片... 能激活它!”
通道深處的寒意凝結成冰晶,眾人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化作骷髏形狀。幽藍礦石熄滅的瞬間,陸遠手中血刃迸發強光,卻見無數黑影如潮水般湧來。洪七公竹棒橫掃,擊中的黑影竟化作黑色霧氣,鑽入他的傷口。“不好!這些東西會附身!” 他運起內力逼出黑霧,卻發現黑霧中竟有自己的臉在獰笑。
葉清雪冰劍劃出冰牆,冰麵卻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 —— 通道兩側的牆壁上,鑲嵌著密密麻麻的活人,他們的胸口都插著 “歸墟令” 殘片,眼神空洞地望著眾人。骷髏從牆壁中爬出時,骨骼摩擦聲如同指甲刮擦黑板,手中毒刃在黑暗中劃出幽綠弧線,與沙匪兵器上的劇毒如出一轍。
與此同時,通道另一頭,嶽不群撫摸著令牌上的北鬥疤痕,陰笑道:“陸遠,你以為找到的是線索,實則是打開地獄的鑰匙。” 黑袍人將半塊令牌按在石壁上,地麵頓時裂開,露出下方沸騰的血池,池中漂浮著無數與沙匪首領相同的麵具:“等他觸發核心機關,九幽冥火鼎將徹底蘇醒,屆時... 整個江湖都將成為歸墟的祭品。”
陸遠握緊血刃,看著壁畫下方若隱若現的機關,心中泛起一絲不安。就在他準備將令牌殘片放入機關時,洪七公身上的黑紋突然發出詭異的紅光,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揮出一掌,直逼陸遠後心。葉清雪驚呼一聲,冰劍急忙擋在陸遠身前,可洪七公的掌力太過霸道,冰劍應聲而碎。在冰劍碎裂的刹那,一道黑影從劍中竄出,沒入通道深處。陸遠轉頭看向洪七公,卻發現他眼中閃過一絲清明,虛弱地說道:“快走... 這是陷阱...” 話未說完,便再次陷入昏迷。而通道深處,傳來一陣震天動地的轟鳴,仿佛有什麽遠古巨獸正在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