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食人族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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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悠然隻知道湖陽縣,從來沒聽說過鄔家堡。他想要問問鄔家堡在哪裏,話到嘴邊又改口說:“不是,我是廂南人。咱們在莽蕩山大營後門見過一次。”
    “你是……”燕南行想起來那時的情景,也知道他是誰了。他說,“對了,你當時一身司工的打扮。換上這身衣服,樣貌跟著變樣了。”
    趙悠然掛念著穀倉海,剛要問問。
    花映紅低聲問:“大兄弟,他們發現咱們了嗎?”
    “沒有。他們仔細搜查了陣亡的隊員,隻找到一些西廂軍的物件,沒有得到咱們活命軍的信息。再說他們現在也顧不上報仇。皇帝已經收到夜行者的追殺令,高地人早已分成幾派,就等著夜行者動手。”
    “追殺令……”趙悠然心裏快速地轉著,他回想紅衣講過的故事,回想那天的情景,他問,“那些仕女都還活著嗎?”
    “有一個年輕的女孩沒死。大將軍嘴裏喊著確保馬夫、樂師沒有活口,自己卻偷偷塞給女孩一顆續命丸,一把短刀。然後又命令所有山林族士兵後退三公裏。”
    趙悠然感覺他口中的女孩是紅衣。也感覺大將軍做了一件好事,雖然他清楚大將軍的目的是取代石恒。
    花信子剛剛得知仕女團的來曆,說:“月姥姥啊,那些仕女都是可憐人。”
    趙悠然問:“穀學士沒受什麽傷害吧?”
    “穀倉海。”剛剛趙悠然說自己是廂南人時,燕南行已經知道他是穀倉海的屬下,他說,“皇帝酒醒之前說你是西廂軍的奸細,酒醒之後又去找穀倉海。他們說了什麽不得而知,在那之後穀倉海去了仕女團,他回來皇帝就放棄幻想,表示一人做事一人當,不但撤走了圍著庭帳的金發族士兵,還給了死衛們自由。”
    花映紅祈禱說:“月姥姥啊!請您赦免我們的罪過,保佑軍營裏的高地人。”
    星海問:“燕大叔,夜行者這麽厲害嗎?幾萬包頭軍做不到的事情,他們能做到。”
    “當然。”燕南行清楚他的身世,也急著去找師父,不想再耽擱下去。他看一眼西方正墜入萬裏河的太陽,說,“你們該回家了。”
    花映紅看一眼自己腳下的影子,說:“是該回家了。走吧!孩子們。”
    趙悠然一直擔心穀倉海的安危,一直感覺自己對不起他,今天聽燕南行說他沒事,紅衣也活著,劍士們還都獲得了自由,心裏大為輕鬆。不過他想一想皇帝石恒,想一想他知道對著金太陽懺悔,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說明他本性不是太壞。一場大戰在所難免,金戈早就開始鋪路,下一任皇帝說不定是他。
    他一邊想著一邊走,抬頭看見一家賣食人族寶貝的店鋪。他說:“咱們進去看看吧?”
    “天馬上就要黑了,肉還沒買,咱們得快點回去。”
    “我知道,進去看看一會就走。”
    花魚兒知道,母親一直想買塊懷表。三胖子給母親和姐姐買過衣服,自己作為親兒子,總不能一毛不拔。他說:“是啊!進去看一眼吧!”
    花映紅拗不過,隻好同意小家夥們進去。
    走進店裏,趙悠然一眼就看見了後牆上懸掛的時鍾。圓月形狀的造型,左上和右下還飄著白雲。
    花魚兒沒看見屋裏有人,感覺今天買不成了。
    三胖子和星海是第一次走進食人族商品店,看見櫃台後邊貨架上擺放的火柴,油燈,雨布等物品,愣在當場。
    趙悠然問:“有人沒有,那個圓形的鍾表多少錢?”
    鍾表下的櫃台後邊,坐著一個正在盤賬的矮人,他抬起頭說:“十個銀幣。”
    趙悠然這才看見他睜不開的眼睛和窄小額頭。他知道他們都是什麽人,也知道自己問了也是白搭。他感覺這鍾表太貴了,心說,一個炸糕不過三個銅幣,你這一個鍾表相當於三千三百個炸糕。他不想買,拿出自己的匕首說:“我想給這把匕首重新裝一個手柄,需要多少錢?”
    矮人離開櫃台,接過匕首對著旁邊的油燈看了看,不說價格卻扭頭看起趙悠然。想說點什麽,張張嘴又忍住了。
    他轉動油燈下邊的旋鈕,油燈從側麵升起一圈燈罩。
    燈罩是由一片一片的玻璃所組成,有些玻璃升得快,有些玻璃升得慢。升得快的玻璃一直升到油燈上方,升得慢的玻璃擋不住火心。
    等燈罩隻剩下一個幾厘米見圓的小洞時,油燈又奇跡般變成了探照燈。矮人拿著匕首仔細看一會問:“這是老莫的匕首?”
    趙悠然心說,我怎麽就這麽蠢?
    矮人再次問:“你想要一個什麽樣的手柄?”
    趙悠然知道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用處,他說:“什麽樣的手柄無所謂,隻要握著舒服就行。”
    “木製手柄二十個銅幣,麒麟骨手柄兩個銀幣,恢複成原來那樣二十個銀幣。”
    “木製的就行。”趙悠然想起曾經的猜測,心說自己真是太蠢了。
    “三天後過來拿。”
    “好的,你有懷表吧?”
    “有。”矮人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木盒,掀開木蓋,轉半圈把盒子裏放置的懷表展示給趙悠然。
    聽說有懷表,花魚兒也湊近了看。他們看見木盒裏一共有四塊懷表,一塊黑色,兩塊金色,一塊紅色。
    趙悠然問:“那個紅色的多少錢?”
    “十個銀幣。”
    花魚兒心裏咯噔一下,心想十個銀幣也太貴了。我可不舍得買。
    趙悠然咬咬牙說:“給我包起來。”
    說完他又想起自己還沒讀的書,問:“這個燈有新的吧?多少錢?”
    “有,帶油九個銀幣?”
    趙悠然心一橫,說:“有錢不花,掉了白搭。”
    花信子在門口問:“你們好了沒有,天都黑了。”
    趙悠然趕緊付錢。來到外邊對花映紅說:“花伯母,我給您買了塊懷表。”
    “這孩子,怎麽一點都不知道節約。”
    “還有一盞油燈。有了這燈,走夜路沒有月亮也能看見。”他打著油燈,順街道照向北方。十幾米外的地麵清晰可見。
    花映紅高興壞了,把懷表放在心口說:“走,咱們看看賣肉的鋪子關門沒有,咱們買肉吃。”
    她笑著往北走。
    花信子知道懷表對母親來說意味著什麽。她看向趙悠然的眼神,比以往又溫柔好幾分。
    花魚兒並不知道父親買過一塊女式懷表,卻沒給母親的往事,隻為自己舍不得給母親買懷表而自責。他還心想,我要那些銀幣有什麽用。他想要回去問問,還有沒有懷表了,想一想桃花要是看不上三胖子,自己再買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