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穀中寧日 異客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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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龍蛻下的第一片幽藍鱗片落在龍須草葉上時,影無痕正在打磨玄鐵臂的新護環。
    隕鐵與主龍鱗片混合鍛造的護環泛著奇異的光澤,符文在陽光下流轉,像極了第九巢深處的幽藍龍息。他的獨眼中映著護環的倒影,突然想起周毛盛臨走時的話 —— 欽天監的餘黨雖被肅清,但那些參與過 “縛龍術” 的術士下落不明,或許正躲在暗處,等待著卷土重來的時機。
    “影叔叔,快來看!” 周元舉著片巨大的龍鱗衝過來,鱗片的弧度正好能當盾牌,邊緣還留著淨龍的齒痕 —— 顯然是小家夥軟磨硬泡,才讓淨龍 “心甘情願” 地褪下來的,“墨爺爺說這個能擋弓箭!”
    影無痕的玄鐵臂輕輕接過龍鱗,護環的符文與鱗片產生共鳴,發出細微的嗡鳴。鱗片內側的紋路在陽光下展開,竟與護龍衛地圖上的防禦陣完全吻合:“這不是普通的鱗片,是淨龍特意留給你的防禦符。” 他用隕鐵碎末在鱗片背麵刻上周元的名字,“以後遇到危險,就把它擋在身前。”
    阿蕎的藥田已經擴展到穀口,新種下的 “鎮魂草” 開著淡紫色的花,據說能安撫躁動的靈體。她正將淨龍的鱗片碎屑混入磁石粉,準備重新布置穀口的防禦陣,指尖的光點偶爾閃過幽藍的光 —— 那是主龍力量殘留的印記,與淨龍的光芒交織,形成奇特的防護層。
    “墨爺爺的信上說,周大人在京城受了不少委屈。” 阿蕎的聲音帶著擔憂,將封好的藥包遞給影無痕,“這些龍須草煉的藥丸能安神,你讓信使帶給周大人吧。”
    影無痕接過藥包時,玄鐵臂的護環突然亮起。穀外傳來馬蹄聲,不是周毛盛派來的信使,而是匹從未見過的黑馬,馬背上的人穿著洗得發白的青布長衫,腰間懸著個青銅酒葫蘆,葫蘆上刻著半片殘缺的龍鱗,與淨龍的鱗片氣息相似。
    “請問這裏是黑風穀嗎?” 青衫人翻身下馬,動作輕盈得不像尋常旅人,他的目光在穀口的鎮魂草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長的笑,“在下雲遊子,聽聞此處有位能淨化龍息的異人,特來拜訪。”
    影無痕的玄鐵臂下意識擋在阿蕎身前,護環的符文在接觸到對方氣息的瞬間驟亮 —— 這人身上有極淡的龍息,卻被種奇異的香氣掩蓋,若非護環的感應,根本無法察覺。“閣下找錯地方了。”
    雲遊子卻不離開,摘下酒葫蘆抿了口,酒液滴落的瞬間,穀口的鎮魂草突然劇烈搖晃,淡紫色的花瓣紛紛凋零:“是嗎?可我聞到了淨龍的氣息,還有…… 蝕骨龍的餘韻。” 他的指尖輕撫過青銅葫蘆上的龍鱗,“十年前火字營的大火,閣下也在場吧?”
    周元抱著龍鱗盾牌擋在影無痕身前,小家夥的臉上滿是警惕:“你是誰?怎麽知道火字營?”
    雲遊子的目光落在周元的盾牌上,突然大笑起來:“護龍衛的小娃娃,膽子倒是不小。” 他從袖中掏出張泛黃的紙,上麵畫著隻純白的龍形生物,旁邊題著 “淨世者,出則天下寧”,落款處蓋著枚朱紅色的印章,圖案是半輪彎月,與柳家的徽記有七分相似,卻更顯古樸,“我是來找它的。”
    阿蕎的光點突然組成利刃,眉心的彎月印記在看到印章的瞬間浮現:“你是柳家的人!”
    “算是,也不算。” 雲遊子將紙收回袖中,酒葫蘆在掌心轉動,“柳家先祖曾是護龍衛的占星師,這枚‘殘月印’能感應龍氣,十年前就是它指引我找到火字營的幸存者 —— 也就是你。” 他的目光落在阿蕎身上,“引龍蠱雖除,但你體內的龍氣與淨龍相連,已是半個‘龍語者’。”
    影無痕的玄鐵臂突然彈出破陣爪,護環的符文亮得刺眼:“你想幹什麽?”
    “不幹什麽。” 雲遊子的酒葫蘆突然指向黑風崖頂,那裏的雲層不知何時變成了青灰色,“隻是來提醒你們,蝕骨龍的蘇醒並非偶然,第九巢的封印下,還壓著更古老的東西,淨龍的光芒能暫時壓製,卻瞞不過‘守墓人’的眼睛。”
    “守墓人?” 影無痕的獨眼中閃過疑惑,護龍衛的典籍裏從未提到過這個名號。
    “比護龍衛更古老的組織,” 雲遊子的聲音低沉下來,酒葫蘆上的龍鱗突然發燙,“他們認為龍是天地的病灶,必須徹底消滅,包括淨龍。三天前,我在黑風崖底看到了他們的標記 —— 三枚交叉的骨針,插在幼龍的頭骨上。”
    淨龍突然從藥田竄出,純白的鱗片豎起如尖刺,對著黑風崖的方向發出警告的龍吟。它的幽藍光芒在陽光下組成道屏障,將穀口籠罩其中,鎮魂草凋零的地方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新芽,葉片上還沾著細微的龍鱗碎屑。
    “它也感覺到了。” 雲遊子的酒葫蘆突然懸浮在空中,青銅表麵映出黑風崖底的景象 —— 三枚白骨針插在塊巨大的龍頭骨上,針尾纏著銀白色的絲線,正源源不斷地吸收著龍息,“守墓人在用幼龍的頭骨煉製‘屠龍箭’,箭頭用的是蝕骨龍的逆鱗,專門克製淨龍的淨化之力。”
    影無痕的玄鐵臂突然抓住雲遊子的手腕,護環的符文與對方的青銅葫蘆產生共鳴,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告訴我們這些?”
    “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雲遊子掙脫他的手,酒葫蘆落在地上,滾出幾粒黑色的種子,落地即生根,迅速長成株奇異的植物,葉片上的紋路與守墓人的骨針標記完全相同,“這是‘骨針草’,守墓人的蹤跡會吸引它生長,三天後,它會指向他們的藏身地。” 他翻身上馬,青布長衫在風中飄動,“三日後辰時,黑風崖底見,遲到的話,淨龍可就危險了。”
    黑馬嘶鳴著衝向穀外,雲遊子的聲音在風中回蕩:“對了,墨山的真正死因是龍息反噬,並非銀甲衛所殺,他的藥箱裏藏著守墓人的骨針,你們自己查吧!”
    影無痕的玄鐵臂撿起骨針草,護環的符文在接觸到草葉的瞬間,突然映出段模糊的畫麵 —— 墨山倒在護龍衛據點的藥爐前,胸口插著枚白骨針,針尖泛著青灰色的光,與守墓人的標記一模一樣。
    “他說的是真的。” 阿蕎的光點顫抖著,“墨山爺爺的藥箱我收拾過,最底層的暗格裏確實有個黑色的布包,當時以為是普通的針,沒敢打開。”
    周元突然指著骨針草的根部,那裏的土壤正在變黑,像是被某種毒素侵蝕:“它在吸收地裏的龍息!”
    影無痕的玄鐵臂按住草莖,護環的符文將黑色毒素緩緩吸走,骨針草的葉片重新變得翠綠:“守墓人用龍息喂養它,就是為了定位淨龍的位置。” 他望著黑風崖頂的青灰色雲層,“雲遊子或許沒說謊,我們必須在三天內找到守墓人的藏身地。”
    墨老的竹屋裏,藥箱被翻倒在地,各種瓶罐散落一地。老人顫抖著打開最底層的暗格,裏麵的黑色布包果然裝著三枚白骨針,針尖的青灰色毒素與影無痕在畫麵中看到的完全一致,旁邊還壓著半張字條,是墨山的筆跡:“骨針淬有‘噬龍毒’,非淨龍血不能解,守墓人已滲透護龍衛,勿信他人。”
    “難怪他要隱瞞!” 墨老的聲音帶著悲痛,骨針草的葉片在他掌心劇烈抖動,“他發現了守墓人的陰謀,卻不敢聲張,隻能偷偷留下線索。”
    影無痕的玄鐵臂輕輕按在骨針上,護環的符文將毒素吸得幹幹淨淨,露出底下細密的刻痕 —— 那是守墓人的暗號,與雲遊子描述的骨針標記完全吻合:“三天後,我們去黑風崖底。”
    “我也去!” 周元舉起龍鱗盾牌,鱗片上的幽藍光芒與淨龍的氣息產生共鳴,“影叔叔教我的機關術能派上用場!”
    阿蕎的光點組成地圖,將黑風崖底的溶洞結構清晰地展現出來:“守墓人若想煉製屠龍箭,必然需要大量的龍息,第九巢附近的龍息最濃,他們肯定在那附近。”
    淨龍突然從藥田竄進來,純白的鱗片蹭了蹭影無痕的玄鐵臂,嘴裏叼著片剛蛻下的幽藍鱗片,鱗片的紋路在陽光下展開,竟與守墓人的暗號形成互補,組成幅完整的龍形圖案 —— 那是蝕骨龍的原始形態,卻長著淨龍的翅膀。
    “它在告訴我們,守墓人要找的不是蝕骨龍,也不是淨龍,而是這種‘混種龍’!” 阿蕎的光點與鱗片產生共鳴,“他們想利用屠龍箭的毒素,強行融合兩種龍的力量,製造出可控的武器!”
    影無痕的玄鐵臂將幽藍鱗片與骨針草放在一起,兩者接觸的瞬間,骨針草的葉片突然指向黑風崖底的某個位置 —— 那裏是第九巢封印最薄弱的地方,也是當年主龍蘇醒時,龍息泄露最嚴重的裂縫。
    “就在那。” 影無痕的獨眼中閃過堅定,護環的符文與淨龍的鱗片完全同步,“三天後,讓他們看看淨龍和護龍衛的厲害。”
    接下來的三天,山穀裏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影無痕將玄鐵臂的護環再次加固,融入更多的淨龍鱗片,破陣爪的刃口淬了淨龍血,能輕易斬斷骨針;阿蕎的光點在穀中布下層層防護,鎮魂草與磁石粉混合,形成道肉眼難見的屏障;周元則用淨龍的鱗片和隕鐵碎末,造出十多個小型機關獸,每個都能噴射磁石粉,專門克製守墓人的骨針。
    淨龍似乎也感覺到了危機,每天都會褪下片幽藍鱗片,將其嵌在穀口的隕鐵屏障上,讓符文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黑風崖頂的青灰色雲層越來越厚,卻始終無法穿透屏障的光芒,隻能在崖頂徘徊,像群焦躁的困獸。
    第三天清晨,骨針草的葉片突然指向黑風崖底的裂縫,根部的土壤不再變黑,而是滲出淡淡的金光 —— 那是淨龍的氣息與守墓人的毒素中和後的反應,預示著時機已到。
    影無痕的玄鐵臂最後檢查了遍裝備,護環的符文在淨龍的光芒中流轉,發出低沉的嗡鳴。阿蕎將裝著淨龍血的瓷瓶係在腰間,光點在她周身組成護罩,與周元的龍鱗盾牌形成呼應。
    “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傷害守墓人,” 影無痕的獨眼中映著穀中的炊煙,“墨山的字條說他們滲透了護龍衛,或許裏麵有被脅迫的人。”
    周元的機關獸在他腳邊列隊,每個都舉著迷你版的龍鱗盾牌:“影叔叔放心,我會看清楚再動手!”
    淨龍突然發出悠長的龍吟,幽藍的光芒衝天而起,將黑風崖頂的青灰色雲層撕開道缺口。陽光透過缺口灑下,在崖底的裂縫處形成道金色的光柱,像是在為他們指引方向。
    雲遊子的黑馬早已等在穀口,青衫人這次沒有喝酒,青銅葫蘆上的龍鱗亮得刺眼:“守墓人的‘屠龍門’已經開啟,裏麵的‘骨龍傀儡’是用蝕骨龍的骸骨和活人煉製的,怕磁石和淨龍血。” 他遞給影無痕枚玉佩,上麵刻著殘月印,“拿著這個,能讓被脅迫的護龍衛認出你們。”
    影無痕接過玉佩,玄鐵臂與雲遊子的青銅葫蘆短暫接觸,護環的符文顯示對方沒有說謊:“為什麽幫我們?”
    “因為柳家欠護龍衛條命,” 雲遊子的黑馬突然人立而起,“十年前我沒能救下火君老祖,這次不能再讓悲劇重演。”
    黑風崖底的裂縫比記憶中更寬,青灰色的霧氣從裂縫中湧出,帶著濃鬱的血腥味。影無痕的玄鐵臂護環亮起,將霧氣逼退,露出裏麵陰森的通道,兩側的岩壁上插滿了白骨針,針尾的絲線在風中飄動,像無數隻等待獵物的蜘蛛腿。
    “屠龍門就在前麵。” 阿蕎的光點組成探照燈,照亮通道盡頭的石門,上麵刻著守墓人的標記,三枚交叉的骨針中間,嵌著塊巨大的蝕骨龍逆鱗,“他們用逆鱗當鎖,需要淨龍的血才能打開。”
    淨龍的幽藍鱗片在影無痕掌心亮起,他將鱗片貼在逆鱗上,兩種力量碰撞的瞬間,石門發出震耳的轟鳴,緩緩向內開啟。
    門後的景象讓眾人倒吸口涼氣 ——
    巨大的溶洞中央,十二具蝕骨龍的骸骨被鐵鏈懸空吊起,每具骸骨的胸腔裏都嵌著顆跳動的心髒,顯然來自活人。骸骨的眼睛裏燃燒著青灰色的火焰,手中握著骨針煉製的長矛,正是雲遊子所說的 “骨龍傀儡”。
    溶洞的最高處,五個穿黑袍的人影正圍著個青銅祭壇,祭壇上的屠龍箭已初具雛形,箭頭用整塊蝕骨龍逆鱗打造,上麵流淌著青灰色的毒液,十幾個被捆在祭壇周圍的人正不斷向箭身輸送龍息,他們的額頭上都烙著護龍衛的符文,顯然是被俘虜的成員。
    “是守墓人!” 周元的機關獸突然衝出,磁石粉如暴雨般灑向骨龍傀儡,那些骸骨在粉末中劇烈抽搐,青灰色的火焰迅速暗淡。
    影無痕的玄鐵臂同時飛出飛輪,斬斷吊著骸骨的鐵鏈。阿蕎的光點組成利刃,將被俘虜的護龍衛解救出來,淨龍的鱗片碎屑撒在他們身上,額頭上的烙印發出滋滋的聲響,漸漸褪去。
    “你們是誰?” 為首的黑袍人摘下麵罩,露出張布滿皺紋的臉,竟是護龍衛的元老之一,曾親手授予周毛盛 “護龍令” 的馮長老,“竟敢闖入屠龍門,褻瀆聖物!”
    “聖物?” 影無痕的玄鐵臂指向祭壇周圍的心髒,“用活人煉製的凶器也配叫聖物?” 他將墨山的骨針扔在地上,“噬龍毒,非淨龍血不能解,你敢說沒聽過?”
    馮長老的臉色驟變,骨龍傀儡突然再次撲來,這次的青灰色火焰中混著黑色的霧氣,磁石粉竟無法壓製:“冥頑不靈!給我殺了他們!”
    淨龍突然發出震耳的龍吟,幽藍的光芒如潮水般湧向祭壇。屠龍箭上的青灰色毒液在光芒中痛苦扭曲,化作縷縷青煙,那些跳動的心髒漸漸恢複平靜,不再向箭身輸送龍息。
    “不可能!” 馮長老的黑袍突然鼓起,裏麵露出件青灰色的甲胄,材質竟與蝕骨龍的鱗片相同,“守墓人守護了千年的使命,絕不能毀在你們手裏!”
    雲遊子的青銅葫蘆突然擲出,在半空中炸開,無數枚殘月印化作光刃,將骨龍傀儡的骸骨盡數斬斷:“錯的不是龍,是你們的執念!” 他的青布長衫在風中獵獵作響,“十年前火君老祖就說過,龍是天地的平衡,而非病灶!”
    馮長老的甲胄突然裂開,青灰色的血液從裂縫中滲出,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掌,那些皮膚正在變黑,顯然中了自己煉製的噬龍毒:“怎麽會……”
    “骨龍傀儡的毒液會反噬,” 影無痕的玄鐵臂護環將淨龍血灑在他身上,黑色迅速褪去,“這就是你執著的‘聖物’給你的回報。”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溶洞頂部的裂縫照進來時,屠龍門的石門已經關閉,骨龍傀儡的殘骸被淨龍的光芒淨化,化作肥沃的土壤,種上了從穀中帶來的鎮魂草。被解救的護龍衛在馮長老的帶領下,開始修複第九巢的封印,他們額頭上的烙印已被淨龍血消除,露出底下原本的護龍衛符文。
    影無痕站在溶洞出口,玄鐵臂的護環與淨龍的光芒產生共鳴。他看著雲遊子翻身上馬,青布長衫在晨光中泛著金光:“接下來去哪?”
    “去找其他守墓人,” 雲遊子的黑馬踏著晨光,“告訴他們真相,或許還能挽回些什麽。” 他最後看了眼淨龍,“它的光芒能照亮黑風崖,也該讓天下人知道,龍不是洪水猛獸。”
    周元抱著龍鱗盾牌,突然想起什麽:“你的殘月印還能再給我枚嗎?我想送給周大人!”
    雲遊子大笑起來,枚小巧的殘月印落在周元手中:“告訴他,護龍衛的未來在山穀,不在京城。”
    回到穀中時,骨針草已經枯萎,化作堆銀白色的粉末,被風吹散在龍須草田裏。墨老正在藥田邊忙碌,新種下的鎮魂草開得格外茂盛,淡紫色的花瓣上沾著淨龍的鱗片碎屑,在陽光下閃著微光。
    影無痕的玄鐵臂輕輕搭在阿蕎的肩上,護環的符文與她眉心的彎月印記溫柔地共鳴。遠處的黑風崖頂,青灰色的雲層已經散去,露出湛藍的天空,幾隻雄鷹在崖頂盤旋,翅膀的影子落在山穀裏,像在守護著這片來之不易的安寧。
    淨龍蜷縮在藥田邊,幽藍的鱗片在陽光下漸漸變回純白,隻有偶爾閃過的微光,證明它曾承載過主龍的力量。周元的機關獸在它周圍列隊,小家夥正用隕鐵碎末給淨龍畫 “保護圈”,嘴裏念念有詞,都是影無痕教他的防禦口訣。
    影無痕的獨眼中映著這一切,玄鐵臂的護環輕輕轉動,符文在陽光下流轉,像在記錄著穀中的每一個安寧瞬間。他知道,守墓人的威脅或許並未完全消除,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執念仍會伺機而動,但隻要淨龍的光芒還在,隻要他們守護彼此的心意不變,這片山穀就永遠是最溫暖的港灣,如同龍須草葉上的露珠,永遠藏著整個世界的溫柔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