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仁王妊娠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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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字血滴組成的“金書媛”虛影崩潰前的尖銳警告——“豢養新神胚胎”、“我們都是飼料!”——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間注入歸墟號所有幸存者的骨髓!巨大的青銅太陽殘骸如同一隻冰冷的巨眼,在強行閉合的蟲洞缺口外鎖定著他們,其中心深淵中縮回的神經索斷口處,殘留的暗紅色能量如同粘稠的血汙,正瘋狂侵蝕著諸葛青陽《魯班書》所構築的魯班鎖閉合結構,發出令人牙酸的能量湮滅嘶響。墨離的警報刺破死寂:“高維汙染指數飆升!魯班鎖閉合度跌至78!青銅太陽引力井形成,牽引係數幾何倍數增長!引擎超載功率不足!逃離可能性……急劇下降!”
“最大功率!所有冗餘能量注入推進器!”金書媛的聲音尖銳如刀鋒,但在這宇宙尺度的恐怖偉力麵前,透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徒勞感。歸墟號龐大的艦體發出不堪重負的金屬悲鳴,引擎噴口的光芒熾烈得如同即將超新星爆發,卻依舊在青銅太陽無形的巨手下,一寸寸被拖向深淵巨眼的方向!
絕望如同冰冷的海水,淹沒了主控艙。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絕境中,那根被諸葛青陽《魯班書》光刃斬斷、最後縮回卻並未完全消失的神經索斷口,發生了新的異變!
“嘎嘣…哢嚓嚓…”
一串清脆得令人心悸的破裂聲,突兀地在主控艙的某個角落響起!並非是艦體結構,聲音來源——正是那截掉落在舵輪基座旁、從神經索斷口處脫落下來、僅有拇指大小、通體布滿細密甲骨文符的青銅膠囊!
它之前被混亂的能量場遮蔽,無人注意。此刻,這枚膠囊表麵的甲骨文如同活物般蠕動、剝離,青銅外殼由內而外,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痕!
“未知高能生物反應!來源…那截斷掉的神經索殘骸!”沈墨白的儀器最先捕捉到異常,聲音帶著驚駭的變調。
所有目光瞬間聚焦!
“噗!”
輕響聲中,青銅膠囊徹底碎裂!沒有爆炸,沒有強光,隻有一股粘稠如膠狀血漿的暗紅色物質從中迸射出來,濺灑在冰冷的合金甲板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緊接著,一隻扭曲的、比例異乎尋常的巨大“手爪”,從破碎的膠囊中猛地探出!
那爪並非血肉,也不是純粹的金屬。它的主體骨架像是陳舊的青銅,表麵卻覆蓋著一層如同活體樹皮般粗糙、又如同胎兒皮膚般半透明的薄膜!薄膜之下,是暗金色如同熔融金屬般的粘稠流體在不規則脈動。尖銳的指甲部分,赫然是慘白色、如同千年桑木化石般的質地!這隻爪瘋狂地抓撓著甲板,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如同一個急於掙脫束縛的怪物!
“快!毀掉它!”金書媛厲喝,“裁決”匕首寒光一閃而出!
然而,匕首尚在半空,那隻扭曲怪異的巨爪猛地用力,將一個沉重的東西從破碎膠囊的血汙中——徹底拖拽了出來!
時間仿佛凝固了。
那是一個蜷縮的人形胚胎!
但這胚胎的體積,遠超人類新生兒!它通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非自然的青銅色角質化皮膚,上麵密布著桑木年輪般的天然紋理。本該是胎盤組織的地方,被一團虯結盤繞、散發出微弱綠光的桑木根係所替代,那些根係如同無數條細小的血管,深深紮進船艙甲板,汲取著歸墟號本身的物質和能量!最令人頭皮發麻的是它的頭顱——比例巨大得如同怪胎,五官輪廓初具雛形,但那雙尚未睜開的眼瞼下方,皮膚卻如同鼓麵般被強行撐開,凸現出兩個巨大而深邃、微微搏動的暗點輪廓!一股原始、暴戾、卻又帶著一絲令人作嘔的神聖感的氣息,彌漫開來。
“桑木根係……青銅甲化皮膚……還有這……這眼睛的胚胎形態……”沈墨白的臉色瞬間褪盡所有血色,聲音因極致的恐懼而顫抖,“不……不可能!這是‘仁王’!觀測者豢養的‘新神’胚胎?!可……可為什麽結構裏混入了這麽高純度的……桑木基因特征?!”
更驚悚的遠不止於此!
那巨大胚胎被完全拖出後,它並未立刻攻擊,反而微微扭動了一下布滿紋理的頭顱,竟似鎖定了主控艙內一個特定的方向——癱倒在不遠處、意識已經陷入半混沌、身體卻無意識痙攣著的樸正宇!它那尚未發育完全、卻異常寬闊的胸腔起伏了一下,喉嚨裏發出一串低沉、如同古老編鍾被濕布捂住的共鳴,繼而是一個更加清晰、如同生鏽金屬摩擦般,卻帶著嬰兒般困惑與哀求語調的嘶鳴:
“父親…… 為何……棄我?”
聲波帶著奇特的穿透力,瞬間掃過主控艙!
“父親?!”諸葛青陽瞳孔猛地收縮,猛地看向樸正宇!樸正宇被這蘊含著詭異力量的一聲呼喚刺激得身體劇烈抽搐了一下,喉嚨裏發出意義不明的咕嚕聲。
這稱呼如同炸雷!樸正宇品嚐過桑葚,經曆了七十億絕望記憶的精神灌注,其基因信息甚至精神烙印早已被桑葚、被那承載人類文明火種的桑木……深度汙染!難道“仁王”胚胎將其認作精神或基因層麵上的“源頭”?但觀測者、徐福契約、青銅太陽……這盤棋局下,“父”的定義,究竟指向誰?
然而,真正的災難,並非僅僅來自這詭異胚胎的一聲呼喚!
就在那蘊含著古老意誌與基因指令的嘶鳴聲波擴散開的刹那——
“啊——!”
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嚎猛地從艦橋角落響起!是之前嚐試連接青銅桑葚、雖未承受完整痛苦但也接受過部分信息流衝擊的一位女性醫療兵!她原本隻是麵色蒼白地靠在控製台旁,此刻卻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腹部,整個人猛地弓成一隻蝦米,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小腹,栽倒在地,身體因難以想象的劇痛而劇烈抽搐翻滾!
“我的……肚子!好痛……像有東西……在……在裏麵……撕……!”她語無倫次,涕淚橫流,指縫間甚至滲出點點猩紅!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唔!”金書媛悶哼一聲,一直挺直的脊背猛地一僵!一股從未體驗過的、源自生命最底層的、如同內髒被強行撕裂攪碎般的劇痛,毫無征兆地從她下腹部驟然爆發!那痛楚是如此尖銳、如此深入骨髓,帶著一種冰冷的、強製性的異化感,瞬間擊穿了她冰封般的意誌堡壘!豆大的冷汗瞬間從她蒼白的額角滑落,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最深處、那些代表生命繁衍源頭的細胞——她的卵細胞——此刻正被一股無形的、源自基因層麵的恐怖力量……強製修改!重構!
“艦長!”沈墨白驚呼,正欲上前,身體卻猛地一僵!一股同樣的、極其陰寒尖銳的絞痛同樣出現在他體內某個根本不可能的位置男性無對應器官),雖然強度遠不如金書媛等女性慘烈,但也讓他瞬間捂住小腹彎下了腰,臉色煞白!痛楚的源頭,似乎並非器官本身受損,而是身體深處某種至關重要的基因指令被強行改寫!
如同瘟疫般蔓延!
主控艙內,所有曾經以不同形式連接、接觸過青銅桑葚的船員——尤其是女性——同時爆發出壓抑不住的痛苦呻吟或慘叫!無論是參與過“品嚐”儀式的樸正宇守護者,還是僅僅接觸過桑葚能量波動的研究員,甚至包括因為接觸過藤原浩介身上的桑木能量而間接汙染的幾名日裔船員!無一幸免!
她們一個個捂住小腹或蜷縮倒地,或痛苦地倚靠著艙壁滑下,臉色煞白,冷汗浸透製服。一股強烈的、生理性的厭惡與恐懼伴隨著撕裂般的劇痛在體內翻騰!那不是疾病,不是外傷,而是生命藍圖被強行扭曲、被強行征用為某種培養皿的恐怖現實!
“目標體細胞:雌性生殖細胞!基因強製編輯程序啟動!”
“編輯藍圖來源:艙內檢測樣本‘仁王胚胎’生物特征信息!”
“生理反饋:宿主卵細胞基質正在被強行改造為‘生命能量傳導通道’與‘遺傳物質承載結構’!”
“初步結論:所有曾暴露於桑葚信息體的女性個體,其未成熟的卵細胞……正在被強製改造成適合‘仁王胚胎’寄生的……生物妊娠容器囊)!”
墨離的分析聲冰冷而絕望,如同一把手術刀解剖著殘酷的真相!
“妊娠……容器?!”諸葛青陽捂著自己的小腹盡管男性受體感較弱但基因層麵的痛楚依舊存在),雙眼因為極致的暴怒和恥辱而布滿血絲,死死盯住那個在桑木根係滋養下微微搏動、發出呼喚的“仁王”胚胎!那些痛苦的、蜷縮在地的女船員們,她們不僅是戰士、科學家,是歸墟號的一份子,更是承載著人類文明繁衍未來的種子!此刻,她們最根本的、孕育生命的權利,卻被如此殘忍地扭曲!如同被強行裝上定位器和改造槽的家畜!
金書媛咬破了嘴唇,一絲猩紅順著她緊繃的下頜滑落。那無法形容的、來自身體最深處的強製改造之痛,以及由此帶來的、被徹底剝奪身體自主權、淪為孵化工具的滔天屈辱和憤怒,衝垮了她一直以來的冰封表象!她的眼眸深處,如同被打破的萬年玄冰,燃起焚盡一切的狂怒火焰!她握緊“裁決”匕首的指節因用力而發出爆響,周身散發出冰冷刺骨的殺意,第一次毫無保留地鎖定了艙內的那個怪物胚胎!
“它……在……改造我們……當……暖床?!”藤原浩介蜷縮在控製台角落,身體同樣因基因層麵的痛楚而抽搐,但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卻死死盯著那個胚胎下腹處虯結盤繞的桑木根係,又望向甲板上流淌的、還未完全凝結的青銅膠囊“血漿”,一個瘋狂的、褻瀆的念頭如同毒藤般纏繞上他的腦海:“神……神之子……桑木……青銅……真正的力量……”
就在這痛苦、混亂、驚悚至極點的時刻!
主控艙與輪機艙之間的緊急氣密門指示燈突然由綠變紅!代表著連接中斷!
“輪機長報告!b7區生命維持管道……被未知生物根係入侵!”
“大量……粘稠的……青銅色的……類似血漿的物質……在湧出來!”
“警告!輪機艙……艙內檢測到複數高能生物反應!和……和艦橋那個胚胎一樣!!”
新的警報如同喪鍾,宣告著絕望的擴散!
“噗!噗噗噗噗——!”
仿佛在印證著輪機艙的報告,主控艙甲板的各個角落——通風口、儀表盤縫隙、甚至一些結構焊接的薄弱處——無數細微的破裂聲密集響起!一根根細小、如同新生血管般的、覆蓋著半透明薄膜的青銅色樹枝刺破了甲板!同時,粘稠的暗紅色“血漿”帶著刺鼻的金屬鏽蝕氣味,如同地底湧泉般從裂縫中汩汩滲出,其中混雜著更多細碎的、如同蟲卵般的青銅碎片!
整個歸墟號,如同一個巨大的培養皿,在那聲“父親”的呼喚與活字血的警示之後,其核心結構正在被強行改造成孵化“仁王”的溫床!而那些曾“食用”過桑葚的女人,包括金書媛,她們的身體,正被改造成怪物胚胎的生命臍帶!這場豢養的終極目標,已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