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硯坐在公寓沙發上，盯著手機屏幕，手指緊緊攥著它，指節泛白。他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刷新社交平台了，每一條評論都像一根刺紮進他的心髒。
    “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條信息發出去很久了，雲傾月沒有回。
    他閉上眼，腦海中全是她站在咖啡廳裏對蘇璃說“我不光能踩人，還能碾碎人”時那冷漠又堅定的眼神。他以為自己足夠了解她，可現在，他連她的一個回應都不敢等。
    門鈴響了。
    他猛地站起來，幾乎是衝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雲傾月。
    她穿著一件黑色風衣，頭發隨意披在肩上，臉上沒什麽表情，但眼神很亮。
    “你……你怎麽來了？”他聲音有些啞。
    她沒說話，直接走進來，把包放在茶幾上，然後轉過身看著他。
    “我查過了。”她說，“那家酒吧沒有你的消費記錄，也沒有監控拍到你進去。”
    時硯愣住：“你……”
    “我沒信那些東西。”她語氣平靜，“但我需要證據。”
    時硯喉嚨動了動，眼眶有點發熱。
    “我不知道怎麽解釋。”他低聲說，“他們說我去了酒吧，還說那個女人是網紅，我根本不認識她。”
    “我知道。”她走近一步，“所以我決定陪你一起找。”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他的手。
    “我相信你。”
    那一刻，他幾乎要哭出來。
    他們從酒吧開始查起。
    調監控、問店員、找附近便利店的攝像頭。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雲傾月做事一向雷厲風行，這次更是毫不含糊。
    她甚至親自去了一趟拍攝現場，找到了當時和時硯一起拍戲的場務，對方回憶說那天晚上時硯根本沒離開片場。
    “我記得很清楚，因為他那天狀態特別好，導演誇了好幾次。”場務說，“而且收工後他就直接回去了，誰都沒跟。”
    這個證詞很重要。
    但他們還需要更直接的證據。
    兩人坐在車裏，翻看從不同地方收集來的錄像片段。
    “你看這裏。”雲傾月指著一段畫麵，“這個角度能看到酒吧門口，時間是當晚十點二十分。”
    “然後呢？”
    “視頻裏那個穿黑衣服的人，身高比你矮至少五公分。”
    時硯湊近看：“你是說……不是我？”
    “不止。”她切換另一個畫麵，“這個鏡頭是從對麵樓拍下來的，那個人走路的時候，右腿有輕微的跛腳。”
    她看向他：“你走路姿勢一直很標準，尤其是拍戲的時候。”
    時硯眼睛亮了：“也就是說……有人故意模仿我？”
    “而且技術還不太高明。”她嘴角微微揚起，“我們得找到這個人是誰。”
    線索最終指向了一個攝影棚附近的快遞站。
    有人曾在那裏寄出過一個包裹，裏麵是一張偽造的身份卡和一張高清照片。
    寄件人信息被抹掉了，但快遞站老板還記得一些細節。
    “是個女的。”他說，“戴著帽子，臉遮得很嚴實，但聲音挺年輕。”
    “她有沒有說什麽？”
    “她說這是‘一場表演’。”老板頓了頓，“我當時還覺得奇怪，演員嘛，有時候確實喜歡這麽說。”
    雲傾月和時硯對視一眼。
    “她留下什麽別的東西嗎？”
    “有一張便簽紙，扔在櫃台上的。”老板從抽屜裏翻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你們要是感興趣就拿走吧。”
    雲傾月接過來看了一眼，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紙上寫著一句話：
    “真正的演技，是讓所有人都相信假的就是真的。”
    他們回到公司，準備把這些證據整理好發布出去。
    但剛進門，楚寒就在會議室等著他們。
    “我已經聽說了。”他靠在椅子上，語氣沉穩，“你們打算怎麽做？”
    “公開證據。”雲傾月毫不猶豫，“讓所有人知道真相。”
    楚寒點點頭：“我支持你們。”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娛樂圈就是這樣，有人想紅，就得踩別人。蘇璃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他回頭看了眼時硯：“你做得不錯，堅持下來了。”
    時硯苦笑：“其實我差點撐不住。”
    “因為你在乎她。”楚寒淡淡地說。
    時硯沒否認。
    雲傾月低頭看了眼手機，忽然收到一條消息。
    她打開一看，是助理發來的：
    【蘇璃剛剛在直播中情緒失控，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她點開視頻。
    畫麵裏，蘇璃坐在直播間，妝容略顯淩亂，眼神閃爍不定。
    “我說的都是真的！”她咬牙切齒，“你們不信也沒關係！反正……反正他就是那種人！”
    彈幕飛快滾動。
    【她是不是瘋了？】
    【證據都出來了，她還在狡辯？】
    【蘇璃真的有問題吧？】
    她突然抬頭，對著鏡頭冷笑：“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嗎？雲傾月從來就沒把她當回事，她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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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還沒說完，直播中斷了。
    畫麵一黑。
    雲傾月看完後，沉默了幾秒。
    “她慌了。”她輕聲說。
    時硯點頭：“她知道自己贏不了了。”
    楚寒笑了笑：“那就別給她翻盤的機會。”
    會議室內一時安靜下來。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照在雲傾月的手背上。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想起昨晚她猶豫要不要接他電話的那一刻。
    如果她沒來，他會怎麽樣？
    如果她信了那些謠言，他們會變成什麽樣？
    她忽然意識到，這段感情遠比她想象的複雜得多。
    也重要得多。
    夜色降臨，城市燈火璀璨。
    他們在辦公室裏整理完所有證據，準備第二天正式發布。
    時硯送她下樓，電梯緩緩下行。
    “謝謝你。”他輕聲說，“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經放棄了。”
    她側頭看他：“你以為我會放棄你？”
    他笑了：“我以為你會懷疑我。”
    “我確實懷疑了。”她坦白，“但最後，我還是選擇了你。”
    電梯門開了。
    外麵吹來一陣涼風。
    她轉身正要走，忽然聽見他開口。
    “你為什麽這麽確定是我？”他問，“而不是……別的選擇？”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
    “因為我了解你。”她說，“也因為我——”
    這時，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低頭看了一眼，是助理的消息。
    【蘇璃剛剛發微博道歉，但內容語焉不詳，疑似炒作。】
    她皺了皺眉，準備回複。
    下一秒，時硯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等等。”
    她疑惑地看向他。
    他目光認真：“你剛才想說什麽？”
    她看著他，嘴唇動了動。
    “你說啊。”
    她沒說話，隻是輕輕一笑。
    他急了：“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她終於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有力。
    “因為我——”
    電梯門“砰”地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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