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硯在廚房裏煎蛋的聲音還在繼續，油鍋劈啪作響，他哼著歌，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雲傾月站在陽台上，望著遠處的山巒發呆。風有些涼，但她沒有進屋，隻是將外套拉緊了些。楚寒的電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湖心，激起一圈圈漣漪。她知道蘇璃已經沒落，但背後是否還有人在推動，她不敢確定。
    “你在想什麽？”時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暖意。
    “沒什麽。”她回過頭，看見他手裏端著一杯熱牛奶，“你不是讓我休息嗎？怎麽還做這麽多事？”
    “我閑不住。”他笑了笑，把牛奶遞給她，“而且，我想讓你喝點熱的。”
    她接過杯子，溫度透過玻璃杯傳到掌心，讓她心裏微微一顫。他總是這樣，不聲不響地照顧她，哪怕是在自己身體還未完全恢複的時候。
    “你不該太累。”她說。
    “可我願意。”他靠近她，輕輕抱住她，“隻要是你喜歡的事，我都願意去做。”
    她靠在他懷裏，聽著他平穩的心跳，忽然覺得這一刻很真實，卻又有些虛幻。他們終於逃離了娛樂圈的喧囂，過上了平凡的生活，可她始終有種不安的感覺，仿佛這一切太過美好，反而不真實。
    “今天……是什麽日子嗎？”她忽然問。
    “你覺得呢？”他低頭看她，眼裏藏著笑意。
    她皺眉，“你是不是又在準備什麽？”
    “我隻是覺得，我們應該好好慶祝一下。”他鬆開她，牽起她的手，“走吧，我做了早餐。”
    她被他拉著走進屋內，桌上擺著煎蛋、吐司和水果沙拉，看起來簡單卻用心。她坐下後，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他們剛搬進這棟房子時的日子。
    那時候，他們也常常一起做飯，一起看電影，一起坐在院子裏曬太陽。那時的她，還不習慣放下影後的光環，總覺得生活不該這麽平淡。可如今，她卻無比珍惜這樣的時光。
    “你今天心情很好。”她看著他一邊切水果一邊哼歌，忍不住說道。
    “因為有你在。”他抬頭衝她笑，“而且，我覺得我們該做點不一樣的事。”
    “比如？”她挑眉。
    “比如……”他賣了個關子，“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她沒再追問，隻是低頭吃著早餐，心裏卻莫名有些期待。
    整個上午，她都在整理屋子，而他在書房裏翻找著什麽東西。偶爾她會聽見他低聲哼著歌，或者打電話說什麽布置的事情。她沒有多問，隻是默默觀察著他的舉動。
    下午三點，他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說要出門一趟。
    “去哪兒？”她問。
    “有點事。”他笑著吻了下她的額頭，“你在家等我，別亂跑。”
    “我不可能亂跑。”她無奈地看著他，“倒是你，別太累。”
    “放心。”他朝她揮揮手，轉身離開。
    屋子裏突然安靜下來，隻剩下鍾表滴答作響的聲音。雲傾月站在窗邊，看著他走出院子，背影挺拔又溫柔。
    她忽然意識到，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神秘兮兮地安排事情了。
    夜幕降臨，屋內的燈光亮起，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她洗完澡出來，發現客廳已經被重新布置過，茶幾上放著一束白色的玫瑰，旁邊還有一張卡片。
    她拿起卡片，上麵寫著：“今晚，請允許我再次承諾，與你共度餘生。”
    她怔住，心跳漏了一拍。
    門鈴響起，她走去開門，看見時硯站在門口，穿著一身西裝，手裏捧著一束玫瑰花。
    “生日快樂。”他說。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她輕聲糾正。
    “是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日子。”他微笑，“也是我們結婚紀念日。”
    她愣住，這才意識到，原來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她竟然忘記了。
    “對不起，我……”
    “沒關係。”他打斷她的話，“隻要你現在願意接受這份禮物就好。”
    她接過花，眼眶有些發熱。他牽著她的手，帶她走到餐桌前，桌上已經擺好了燭光晚餐。
    “我知道你不喜歡太張揚的儀式感。”他為她拉開椅子，“但我還是想告訴你，無論過去多久，我都會愛你如初。”
    她坐下，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裏湧起一股暖流。她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如此用心地籌備一場簡單的紀念日。
    “謝謝你。”她輕聲說。
    “謝什麽？”他笑著坐到她對麵，“這是我應該做的。”
    兩人開始吃飯，氣氛溫馨又甜蜜。窗外夜色漸深，屋裏燭光搖曳，映照著彼此的臉龐。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嗎？”他忽然問。
    “當然。”她點頭，“你請我去吃路邊攤。”
    “我說過以後要帶你去最貴的餐廳。”他笑著，“後來我真的做到了。”
    她笑了，“可我還是更喜歡那家路邊攤。”
    “我知道。”他夾了一塊牛排放進她碗裏，“因為你總說，真正的幸福不在奢華，而在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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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著他，眼神柔軟了幾分。
    “所以，我想告訴你。”他放下餐具，認真地看著她，“無論未來發生什麽，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她沉默片刻，然後輕輕點頭，“我相信你。”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那就讓我們一起走下去吧。”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仿佛這一刻，所有的擔憂都被拋諸腦後。
    外麵的風漸漸大了起來，樹葉在風中搖晃，發出沙沙的聲響。屋內的燭光依舊明亮，照亮了兩人的臉龐。
    “其實……”她忽然開口，“我也想對你說句話。”
    他看向她，等待她繼續。
    “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她低聲說，“即使我有時候不太懂得表達。”
    他笑了，“我知道。”
    她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心中泛起一陣暖意。
    “你知道嗎？”她忽然想到什麽，“我一直有個願望還沒實現。”
    “什麽願望？”他問。
    她從口袋裏掏出那張泛黃的紙條，輕輕展開。
    “養一隻貓。”她笑著說。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來，“好啊，我們可以去寵物店挑一隻。”
    “真的？”她眼睛亮了。
    “當然是真的。”他點頭，“隻要是你的願望，我都會幫你實現。”
    她靠在他肩上，感受著他的體溫，心裏前所未有的踏實。
    “那……”她輕聲問，“你覺得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嗎？”
    他側頭看她，眼神堅定，“會的。”
    可她不知道，下一秒，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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