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燈光柔和地灑在桌麵，雲傾月將最後一份郵件歸檔，抬頭時正好撞上時硯的目光。他正靠在椅背上，手指輕敲著桌麵，神情專注而放鬆。
    “你真的打算見那家基金會的人？”她問。
    “當然。”他笑了一下，“我們不是一直在找一個真正契合的方向嗎？”
    助理適時推門進來，遞上一份新收到的合作提案。“對方希望明天就見麵。”
    雲傾月翻開文件，目光迅速掃過幾頁內容，眉頭微蹙：“他們要求我們提供全部拍攝素材，並且擁有獨家展覽權。”
    “有點過了。”時硯接過文件翻了幾頁，“但他們的資金和設備確實很誘人。”
    “是。”她合上文件，語氣冷靜，“但他們想掌控一切，這不是合作，而是收購。”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這已經是本周第三家提出類似條件的品牌。
    第二天，談判桌兩邊坐著的是雲傾月、時硯，以及來自一家知名奢侈品牌的代表——一位穿著定製西裝、舉止優雅的中年男人，身後跟著兩位助手。桌上擺著厚厚的合同草案，封麵印著品牌標誌，低調卻極具辨識度。
    “感謝兩位能抽出時間。”西裝男人微笑開場，“我們非常欣賞你們的作品，尤其是最近那次水下攝影展，反響熱烈，甚至在歐洲市場也引起了不小的關注。”
    雲傾月微微頷首，沒有急著回應。
    “所以，我們想邀請你們參與我們的年度廣告大片拍攝，主題圍繞‘自然與人類的共生’，預算充足，資源豐富，而且我們可以提供全球範圍內的曝光平台。”西裝男人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誌在必得的光，“當然，作品版權歸我們所有。”
    時硯的笑容瞬間淡了幾分。
    “版權歸屬問題，我們之前也有考慮。”雲傾月語氣平穩，但眼神已經變得銳利，“我們的作品不僅僅是商業宣傳，它承載了很多情感和理念，如果完全交出版權，恐怕會影響後續的發展。”
    西裝男人輕輕一笑，“我們理解兩位的顧慮。不過，既然我們提供資金、場地、團隊，還有國際平台，那麽版權歸屬也是合理的。”
    “可這並不是公平的合作。”時硯接話道，“我們投入的是創意、時間和心血，而你們隻負責出資？”
    “我們還提供了品牌價值。”西裝男人不緊不慢地說，“你們的作品能夠登上我們的廣告，意味著被更多人看到，這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機會。”
    “但我們並不缺曝光。”雲傾月淡淡開口，“我們缺的是尊重。”
    空氣一瞬間凝滯下來。
    西裝男人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但很快又恢複如常，“兩位不妨再仔細考慮一下，我們可以再談分成比例。”
    “分成？”時硯挑眉，“你們的意思是，在你們擁有全部版權的前提下，我們還能拿到一部分利潤？”
    “沒錯。”西裝男人點頭，“這是我們一貫的合作模式。”
    “抱歉。”雲傾月站起身，拿起文件夾，“我們不是來賣作品的。”
    時硯也跟著起身，動作幹脆利落，“謝謝你們的時間，但我們恐怕無法接受這樣的合作方式。”
    西裝男人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但他依舊保持著風度，微微頷首，“那就遺憾了。”
    走出會議室，時硯長舒一口氣，“剛才差點忍不住懟回去。”
    “你忍得很好。”雲傾月嘴角微揚，“至少沒讓場麵難看。”
    “下次遇到這種隻想占便宜的合作，咱們直接拒絕吧。”他揉了揉眉心，“真煩。”
    “以後會越來越多。”她低聲說，“現在我們有了點名氣，誰都想蹭熱度。”
    回到工作室，楚寒打來電話，語氣略帶調侃：“聽說你們剛拒絕了一家大牌？”
    “你怎麽知道的？”雲傾月一邊坐下，一邊打開電腦。
    “圈子裏傳得飛快。”楚寒輕笑，“不過我倒是挺佩服你們的堅持。”
    “不是堅持，是底線。”她看著屏幕上跳出來的新消息提示，“蘇璃又發來了什麽？”
    “別理她。”楚寒語氣冷了幾分，“她最近風評不太好，事業也在走下坡路，估計心裏不平衡。”
    “她以前也不是這樣。”雲傾月若有所思，“可能隻是不甘心罷了。”
    “不管她。”楚寒轉移話題，“你們接下來有什麽計劃？”
    “先處理幾個環保類項目的合作意向。”她說，“另外，那個基金會的事，我想盡快推進。”
    “好，我幫你們聯係。”楚寒頓了頓，“對了，有個新的商業品牌找上門，背景幹淨，風格也很符合你們的理念，要不要安排個見麵？”
    “可以。”她應下，“不過這次，我們要掌握主導權。”
    掛斷電話後，時硯湊過來，“你說他們會願意給我們版權嗎？”
    “試試看。”她笑了笑，“如果不行，就不做。”
    幾天後，談判再次展開。這一次，對方是一家新興的科技公司，專注於虛擬現實影像技術。他們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構想：以《歸途》係列為核心，打造沉浸式海洋世界體驗館，結合vr技術，讓觀眾仿佛親身置身於海底世界。
    “我們希望你們不僅作為攝影師，更是整個項目的藝術指導。”對方負責人是一位年輕女性，語氣真誠，“我們會提供技術支持和資金保障，但創作權屬於你們。”
    “聽起來不錯。”時硯看了眼雲傾月。
    “版權呢？”她直接問。
    “由你們保留。”負責人回答，“我們隻希望能在展覽期間使用這些作品，並支付相應的授權費用。”
    “成交。”雲傾月毫不猶豫地伸出手。
    對方笑著握手，“期待我們的合作。”
    談判結束，兩人走出會議室，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身上，溫暖而不刺眼。
    “感覺怎麽樣？”時硯問。
    “比上次好多了。”她輕聲說，“至少他們是來合作的，而不是來買我們的。”
    他笑了，“看來我們開始學會篩選了。”
    “是啊。”她看向遠方，“這條路，才剛剛開始。”
    助理抱著一堆新收到的合作意向書走進來，笑著說：“又有新郵件進來了。”
    雲傾月和時硯相視一眼，同時露出笑意。
    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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