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祁同煒似笑非笑的眼神時，毛大用全身一震！
    他強忍怒火，雙眼通紅，抬起手狠狠扇向得意洋洋的曉夏的臉頰！
    “胡說些什麽？我什麽時候答應過要調你去車管所？！”
    “表姐夫……”
    被打了一巴掌的曉夏頭暈目眩，委屈地望著他。
    “閉嘴！”毛大用氣喘籲籲，恨不得立刻吞掉這個曉夏！
    他麵露青筋，高聲喊道：“說了多少回了，在單位裏要稱呼職務！”
    “滾開！快給我滾出去！”
    他一腳踹出，把曉夏嚇得慌忙逃竄。
    “祁……同煒，我的手下腦子有點遲鈍，讓您見笑了。”
    毛大用立刻換上笑容，牢牢抓住祁同煒的手不鬆。
    祁同煒一臉無奈，隻得強忍不適，說道：“毛所長，剛才的事我沒瞧見，我是有正經事來找你的。”
    “正事？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是什麽事！”
    毛大用笑得眉眼彎彎，內心卻冷笑一聲。
    還以為你是高潔的英雄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領導剛掛電話你就急匆匆跑到派出所，是想讓我安排全員向你學習嗎？
    “什麽？你知道是什麽事？”
    祁同煒臉色突變。
    打量著圓滾滾的毛大用，這小子莫非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喜歡祁同煒：初遇便下跪的鍾曉艾，惹得綠萍十分生氣。
    昏頭轉向的祁同煒被毛大用強行帶入會議室。
    整齊排列的警察見二人進來後立即起身鼓掌。
    祁同煒頭皮發緊。
    祁同煒眉頭輕皺，視線轉向身邊的毛大用。
    “毛所長，您這話啥意思？”
    毛大用愣住片刻，臉上浮現一抹難堪的笑意，心中暗諷：“裝啥裝！”
    清了清嗓子，毛大用語氣溫和地說：“經過仔細考量，我覺得你應該成為咱們漢東公安係統的楷模。
    如今，臨河街派出所接到上級指示後，大家都渴望聽你的教導。”
    祁同煒眼角微微顫動。
    直至此時，他才明白毛大用態度轉變的緣由。
    莫非是上麵有人開口了？
    一直以來，上級對他都是壓製的態度啊。
    是鍾曉艾動用了人脈，還是梁璐突然覺悟了？
    這讓祁同煒疑惑至極。
    搖了搖頭，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鎮定地說：“毛所長，您可能是誤會了。
    我今日來此是為了解決昨晚那些小混混的問題。”
    “昨晚的小混混？”
    毛大用愣神，確定祁同煒不是在調侃後，更加尷尬。
    他原本以為祁同煒是專門來顯擺權力的，沒承想自己以曉人之度，揣測了君子。
    “那些小混混應該還沒送進拘留所吧？”
    祁同煒走出會議室，毛大用緊隨其後說道：“還沒呢，咱們與拘留所約的時間是今天下午四點。”
    “那就好。”
    祁同煒低頭瞥了一眼手表，此刻是下午兩點。
    他還有一段空閑時間能“審問”這幾個小混混。
    他比了個手勢，示意毛大用別讓人幹擾，隨後朝臨時關押室走去。
    看著祁同煒離去的身影，毛大用摸了摸稀疏的頭發，心中充滿疑問。
    “不知道這些小混混還有啥可審的……”
    嘟囔幾句，轉身離開。
    審訊室內。
    祁同煒安坐於椅，眼神如隼，直視低頭不語的黃毛。
    “怎麽又是你這小子？”
    黃毛緩緩抬眼，見到祁同煒，身子本能地顫了顫。
    他內心深處對眼前的年輕警官充滿恐懼。
    “我就是來瞧瞧你，順便嘮嘮以前的事。”
    “嘮嘮以前的事？”
    黃毛滿臉疑惑，他們之間似乎並無過往交集。
    祁同煒取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邊記邊開口：“回答我的提問，若答得不對，後果你應該清楚。”
    黃毛寒意頓生，憶起昨夜祁同煒的強硬手段，連連應允。
    “臨河街的老大是誰？”
    臨河街由趙四、馬二及陳果生三分天下，各據一方。
    祁同煒擱下筆，淡然道：“這麽說，你是趙四的手下了？”
    黃毛大驚失色，“你怎麽曉得？”
    祁同煒上前一步，舉手示意，嚇得黃毛步步後退。
    “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問我！明白沒，要是你不合作，後果自負。”祁同煒有意瞥向黃毛  ，令其愈發慌亂。
    黃毛雙腿一緊，渾身戰栗，“你弄錯了，我跟著趙四混。”
    “錯！”祁同煒冷聲打斷，“你認識陳果生。”
    黃毛震驚得啞口無言，“我們不熟。”
    祁同煒低頭書寫，聲音不容置疑：“我說你認識，那就是認識，懂嗎？”
    黃毛連連點頭，“懂了，明白了。”
    待祁同煒再度抬頭時，黃毛鬆了口氣。
    “四月十五日晚上，你人在哪？”
    “不知道，當時我究竟在哪？”黃毛吞吞吐吐。
    祁同煒輕笑，拍拍黃毛肩，“別怕，說實話，那天你到底在哪？”
    黃毛咬牙道：“不知，大概在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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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同煒挑眉，“你表哥的兒媳學法律的，她咋說的？”
    黃毛愣住，“她說我是未遂，頂多判兩年。”
    祁同煒輕笑，“原來是這樣，你現在該明白厲害了吧？”
    黃毛緊張地吞咽口水，隱約感覺事態不妙。
    “你知她導師與省檢有聯係，可否知她家與省公安及法院高層亦有牽連。”
    祁同煒掰著手指數道：“主證、輔證，還有辦案人員，全是她的人。
    你如何對抗？”
    此時，遠在漢東政法大學的鍾曉艾忽然打了個噴嚏。
    “奇怪，為何覺得有人針對我……”
    審訊室內——
    黃毛情緒崩潰，泣不成聲。
    “別哭！還有一絲機會！”
    “機會？真有嗎？”
    黃毛抬起頭，目光中透著一絲期待。
    “隻要你跟我合作，或許就能減輕刑罰，例如揭發某些人的犯罪行為……”
    祁同煒的話還沒說完，便繼續追問道：“4月15日晚上，陳果生在郊區的老廠房製作  時，你在哪裏？”
    黃毛打了個寒顫。
    忽然意識到什麽，他睜大眼睛，堅定地說：“對！沒錯！那天我正好在打麻將，散場後經過一家廢棄的工廠，聽到裏麵傳來機器運作的聲音！”
    “很奇怪，這個工廠已經荒廢很久了，怎麽還會有人深夜開工呢？”
    於是他悄悄潛入，竟發現有人正在調配  。
    在昏暗的光線裏，他隱約認出了一個熟悉的麵孔，可以確定無疑，正是夜市街區的黑道頭目——陳果生！
    黃毛匆匆說完，氣喘籲籲，緊緊注視著祁同煒滿意的神情，一字一句地道：“警官，我要舉報他！我希望能減刑！”
    啪！
    祁同煒合上記事本，微微頷首。
    “曉黃，你的舉報很有價值。
    別擔心，我會調查陳果生的，如果確認他確實做了壞事，你可算立下大功了！”
    不得不承認，黃毛確實挺機靈的，稍微點撥便完全配合。
    不過，祁同煒對他的口供略作修改，將“  ”改為“化學製品”。
    畢竟一個混混當時未必能辨認出那是  。
    但這四個字足以讓祁同煒名正言順地調查陳果生了！
    這就是他到臨河街派出所的目的！
    黃毛就是他安插的“京州內線”！
    案件告密
    黃毛在未遂案後被抓捕，在祁同煒的審問下，決定坦白爭取減刑，並提及自己偶然發現的異常情況。
    這個故事聽上去多麽感人。
    即便其中有破綻，那又如何？祁同煒需要的隻是這樣一個基礎條件，隻要能破案，自然會有其他人來彌補這些漏洞。
    這就是官場的潛規則！凡事隻要大致滿意就行，過於追求完美隻會處處不如意，難得糊塗！
    輕輕拍了拍黃毛的肩膀，祁同煒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任務是接近陳果生，伺機將其鏟除。
    “那個……警官……”
    “嗯？”
    祁同煒回頭看向黃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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