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由於副司長位置空缺的問題，祁同煒剛到高技術司時，張凱風就多次刁難。
    直至最後，兩人的關係徹底破裂。
    “官場似海，皆是身不由己之人……”
    祁同煒默默歎息，但他並不因利用了張凱風而感到歉意。
    如果不是張凱風心存不良，也不會被祁同煒當作棋子卷入其中。
    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站在司長辦公室門外，祁同煒稍作調整，便昂首闊步地走進去。
    剛進門，就看見李和萍滿麵笑容，正與兩個中年男子低聲交流。
    注意到祁同煒進來，李和萍笑吟吟地站起來，指向他說：
    “鄭局，這是我們高技術司的年輕人祁同煒。”
    “同煒，這位是中組部幹部四局的常任副局長鄭浩然。”
    “鄭局長您好！”
    祁同煒恭敬地點了點頭，隨即露出自信的笑容。
    這種既謙遜又有信心的姿態，讓鄭浩然眉梢微揚。
    “祁同煒，我聽說過你的名字。”
    “哦？”
    不僅是李和萍感到驚訝，祁同煒自己也很意外。
    自己的名聲竟然傳到了幹部四局高層的耳朵裏？
    “坐下來吧，別緊張。”
    鄭浩然說完這句話，突然意識到自己多餘，自嘲一笑。
    祁同煒的緊張顯然是假裝的，意在表現出對他以及組織考察的重視。
    祁同煒沒有多想，端坐椅沿，雙腿並攏，雙手平放膝蓋上，神色嚴肅。
    “嗬嗬。”
    鄭浩然透過鏡片凝視著祁同煒。
    “相比之前的張凱風，他更加冷靜。”
    鄭浩然暗暗點頭。
    高技術司是發改委的核心部門，國家正處在產業轉型升級的關鍵階段。
    “祁處長，請分享一下您對我們當前產業形勢的看法，以及在崗位上的感受。”
    祁同煒心頭一震。
    鄭浩然開門見山，令祁同煒略感意外。
    他稍作思索後答道：
    “過去二十年，我國一直是全球產業轉移的主要目標地。”
    “但要實現快速發展，必須深化市場經濟改革，從承接產業轉移轉變為輸出產業。”
    說到此處，祁同煒愈發自信，宛如置身講台授課。
    “在全球競爭加劇的背景下，想要有所突破並穩固地位，必將麵臨現有利益集團的阻力。”
    他抬手強調：“完成轉型的唯一方式就是大力發展高新技術。”
    “這是不可逆轉的趨勢，我們必須提前布局，才能在全球經濟變動中立於不敗之地。”
    聽完祁同煒的話，李和萍原本緊繃的神情緩和下來，嘴角浮現出滿意的笑意。
    不得不承認，祁同煒的觀點極具前瞻性，始終突出高技術司的重要性。
    相較之下，張凱風的表現則稍顯不足。
    李和萍看向鄭浩然，對方神色平靜，僅微微頷首，似對祁同煒的回答既未完全認同也無明確否定。
    “你可以先出去了。”
    祁同煒略顯困惑，站起身向二人道別離去。
    “李司長，此次考察就此結束。”
    鄭浩然起身告辭，李和萍送行時致謝，即便心中存疑，終究還是按捺住沒有詢問。
    李和萍滿心疑惑。
    通常幹部考察臨近尾聲，都會讓幹部展望未來崗位規劃，但這一次卻有所不同。
    幹部四局顯然是為副司長人選而來，卻未向表現出色的祁同煒提問，而是由支支吾吾的張凱風作答。
    送走兩人後，李和萍眉頭緊鎖陷入沉思：“難道祁同煒希望渺茫？張凱風將成為副司長候選人？”
    從心底講，李和萍更看好祁同煒出任副司長。
    高技術司年輕，需要祁同煒這樣的新生力量。
    不過，張凱風資曆深厚，在發改委工作多年亦是其優勢。
    想到這裏，李和萍不禁感慨：“結果尚難預料。”
    考察結束後，祁同煒迅速回歸工作。
    產業創新與能力處事務繁忙，他既要聯絡魯日中解決張爾靜工廠建設問題，又要統籌十幾家分拆的高新技術企業事宜。
    終於，副司長的人選似乎已經明朗。
    這幾日，張凱風奔走於各類宴席之間，司裏的同事們對他也是極盡討好，這令他愈發得意。
    他在產業處遞交的幾份文件上草率否定，理由是“調研存在明顯不足”。
    此舉讓產業處的同仁們對他愈加不滿。
    與張凱風的誌得意滿不同，祁同煒顯得異常冷靜，仿佛早已接受了落選的結果，隱於人後。
    張凱風召來手下曉馬，將一份文件甩到桌上，嚴厲指責道：“這份文件漏洞百出，毫無價值，必須先查實後再做決定。”曉馬連連點頭，接下文件退出房間。
    待門關上後，張凱風嘴角浮現一抹冷笑。
    他堅信自己即將成為副司長，而祁同煒也必將成為他的下屬。
    即便還未正式上任，他也打算有所行動。
    然而，正當他洋洋自得之際，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來自發改委人事局，張凱風立刻緊張起來，渾身僵硬，心跳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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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次深呼吸後，他顫抖著手拿起聽筒，話語間難掩掩飾不住的歡喜。
    “喂，您好，我是高技術司重大項目審核處的張凱風……”
    ……
    “祁處長！祁處長！”
    辦公室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祁同煒皺眉抬頭，麵露不悅。
    武定新氣喘籲籲地快步走近，眼中閃爍著激動：“祁處長，李司長請您立即過去，發改委的熊副主任在等著您呢！”
    “嗯？”
    祁同煒放下手中文件，疑惑地問道：“熊副主任？”
    “沒錯，就是熊副主任！”
    武定新說完後，左右看看，壓低嗓音說道：
    “我聽說，這次是關於人事方麵的事務！”
    “我的人事問題？”
    祁同煒輕笑著搖頭。
    實際上，有關副司長的人選，幾天前鍾家聚會時，二伯鍾愛國就已表明立場。
    他認為祁同煒資曆尚淺，到高技術司工作還不足半年，雖然有成績，但直接晉升仍顯唐突。
    從正處升至副廳級跨度不小，這一步幾乎接近“高級幹部”的門檻。
    而祁同煒年僅三十不到，就將成為部委核心部門的副職領導，這樣的消息一旦傳出，難免引起議論。
    因此，鍾愛國建議祁同煒暫時低調行事。
    畢竟樹大招風，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祁同煒認可二伯的觀點。
    所以，他對副司長的位置已無太多執念。
    近兩日，他還處理好了臨海的工作，準備三天後啟程。
    “若非人事問題，熊副主任找我又會是什麽事？”
    懷著疑問，祁同煒來到李和萍的辦公室。
    剛走到門口，便聽到屋裏傳來爽朗的笑聲。
    “哎呀，同煒來啦？別站在外麵，趕緊進來！”
    李和萍帶著笑意示意，祁同煒不明就裏地靠近沙發。
    先是向麵帶笑容的熊副主任彎腰致意，隨後半坐在沙發上。
    “祁處長，如今該稱呼您祁副司長了。”
    話音未落，熊副主任那震耳欲聾的話語讓祁同煒頗感意外。
    祁同煒：初入官場便遭遇挫折，鍾曉艾之事引發綠萍不滿。
    祁同煒懷著幾分困惑離開司長辦公室。
    熊副主任與李和萍的叮囑仍在耳邊回響：
    “高科技領域是全新天地，也是發改委探索新型經濟模式的關鍵所在。”
    “肩上的擔子重，每一步都備受關注！”
    “組織安排你到這裏，既是一種考驗，也期望你能在這個位置上有所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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