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堂，楚夢涵端著餐食猶豫半晌，最終走到一個熟人麵前：“周婷，我能坐這裏嗎？”
    周婷愣了一下：“哦，隨意。”
    見她態度冷淡，楚夢涵心情又低落下去：“我是不是打擾到了你了？”
    “沒有啊，都是空位，誰都可以坐。”
    楚夢涵笑了笑：“那就好，我還以為大家都討厭我。”
    “沒這回事。”
    說完兩人之間又都沉默了下來，楚夢涵感受到周圍打量的眼神，有些不自在。
    然後又小聲道：“你有沒有覺得他們瞧不起我們啊？可是有錢有什麽了不起的，又不是他們自己賺的，我認為自己有本事才值得人佩服。”
    周婷錯愕的看向她：“有錢本來就了不起啊，家長賺錢不給孩子花，那賺錢還有什麽意義？而且別人也沒有瞧不起我們的意思吧？楚夢涵，你是不是想多了？”
    楚夢涵有些尷尬：“你難道沒發現他們一直在看我們嗎？”
    “難道不能是因為你長得漂亮？”
    “可是這些眼神讓我感覺十分不舒服。”
    “那你別搭理就行了，我們是來學習拿獎學金的，記住首要目標，別糾結這些不重要的事，他們又沒有明著欺負我們。”
    “你說的……也有道理。”楚夢涵點頭，看著心情卻不像被疏解的樣子。
    於是換了個話題問：“不過周婷，你有沒有感覺到學習壓力啊，來之前我還以為貴族中學的學生成績都不太行呢，沒想到連李澤都沒辦法蟬聯第一。”
    “他們是有錢，不等於不學無術。”
    “你就不擔心嗎？畢竟你……對不起，我沒有說你成績不好的意思。”
    看著楚夢涵這憂心忡忡道歉的眼神，周婷忽然覺得今天豐富的菜色都有些食不下咽。
    難怪以前班裏那些女同學都不喜歡楚夢涵，明明成績好長相好，卻沒有一個走得近的朋友。
    之前沒怎麽接觸過不理解，現在她明白了。
    楚夢涵這人說話總是彎彎繞繞，思緒糾結，將自己的負麵情緒帶給別人的同時，還用著最無辜的表情說著紮人心的話，誰要你的同情了？
    見周婷沉默，楚夢涵又急忙解釋：“我真的沒有瞧不起你，我也是在擔心我自己，周婷，你以後要是有什麽不懂的，也可以來問我，我們共同進步，我不太會說話，你別介意好不好？”
    結束午餐，周婷也不想再多費心神，畢竟還有套卷子沒做完。
    “哦，那很好啊。”
    雖是沒有翻臉，但笑容卻很淡。
    楚夢涵追上去，都快急哭了，眼眶很紅：“周婷，我真的是無心的，我隻是覺得我們和周圍的同學相差太大，所以心裏有些慌而已。”
    周婷不解，現在道歉這麽誠懇，為什麽剛才還要說那些話？
    看這樣子，好像確實不太像故意，而自己因為一次交流就否定人也不太好。
    再說，來到長海中學之後，每天枯燥的學習確實有些累，其他同學的圈子她也融不進去，要不就試著和楚夢涵交一下朋友？
    “我也有點，所以每天都隻能強迫自己多做幾套卷子，你比我成績好，壓力應該沒我大吧？”
    見周婷表情緩和了些，楚夢涵破涕為笑：“一樣的，生怕什麽時候就被趕超下去。”
    “夢涵！”湛堯等在一班的教室門口，插兜靠著門框。
    長海中學是西服款式的校服，在他身上有種桀驁、痞帥感，引起不少關注。
    “哭過？”他壓低聲音皺眉問，眼神壓迫的看向周婷。
    周婷隻感覺自己有種被盯上的感覺，然後看著楚夢涵，等她解釋。
    “不關周婷的事。”楚夢涵果然站了出來，“是我自己不會說話，你別怪人家。”
    周婷錯愕的張了張嘴，這解釋了和證實有什麽差別？
    行吧，她收回之前試著和楚夢涵做朋友的想法，這行為，實在難評。
    湛堯臉色微冷：“以後有什麽事要和我說，我幫你出頭。”
    “真的沒什麽，你別嚇人。”
    說完，她又對周婷笑笑：“你進去吧，有我在，湛堯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周婷極其無語，湛堯還想做什麽？
    一開始，難道不是你主動坐我對麵和我聊天，後麵難道不是你自己胡亂糾結去哭，現在又是你自己不解釋清楚，就為這樣，湛堯還要為你出頭？
    這話說的，好像你還在為我求情一樣。
    既然沒辦法溝通，那以後就別溝通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楚夢涵對周婷的心思一無所知，還在仰頭嬌俏的和湛堯說著話：“不是出去有事嗎？這麽快就回來了？”
    “嗯，給你帶了點吃的。”
    “你怎麽知道我沒吃飽？”
    “怎麽沒吃飽？”湛堯皺眉心疼，“是不是剛才她……”
    “真的不關她的事，她是我朋友。”
    “有些朋友不能亂交，你就是太單純了，以後有什麽事，一定要和我說。”
    “哎呀。”楚夢涵發著小脾氣，“你能不能不要什麽都管這麽多，我已經長大了，而且我們隻是朋友，這樣算什麽啊？湛堯，你再這樣霸道，我就生氣了。”
    “我……”湛堯想說什麽，又被噎住，強忍住自己的占有欲。
    他們都還太小了，夢涵眼中隻有學習，自己太急迫的話，會將人越逼越遠的。
    “行吧，都聽你的。”他有些煩躁的踹了一下牆根。
    梁逸初吃完飯回教室從旁經過剛好看到這一幕，怎麽這個湛堯老是喜歡踹東西？
    暴力傾向？楚夢涵怎麽經常和這樣的人在一起？
    兩大校草難得同框，不分上下，瞬間引起了一陣驚呼聲。
    楚夢涵推著湛堯：“你快回去，我也要進去了。”
    “嗯，放學等我一起走。”
    “我等你做什麽啊，我們現在又不住一個方向。”她話語有些急，像是在和誰解釋一樣。
    湛堯走後，楚夢涵回到座位上，終於鼓起勇氣問：“梁逸初同學，你上午為什麽不回我的紙條啊？”
    梁逸初似乎才想起還有這件事：“被老師看到不太好。”
    “這樣啊。”楚夢涵放下了心，不是自己打擾到了就好。
    “我還以為是你嫌我煩了。”
    “沒有。”
    “那我以後還可以問你問題嗎？”
    “可以。”
    聽到想要的回答，楚夢涵終於放下心去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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