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看到顧野記了滿滿的一張紙，全是明天要準備的菜。
    “要買這麽多嗎？都去哪裏買”？
    “離你們向陽村不遠有個大集，你不知道嗎？
    蘇禾抬頭，眼神迷茫，現在有集市？
    顧野抱著雙臂，意味深長看著她，“蘇禾，你長這麽大不會沒趕過集吧。”
    又又又是那個眼神，蘇禾討厭死了顧野看她，懷疑她的眼神。
    “沒去過，不行呀，家裏一分錢沒有，窮的叮當響，天天幹不完的活，我哪配去趕集呀”。
    說完她丟下那張紙，噔噔噔跑床上，蒙上被子，拒絕跟顧野溝通。
    她在被窩裏小聲蛐蛐，不是不讓做買賣嗎，那大集又是怎麽回事。她感覺自己好像個土包子，什麽都不知道。
    顧野撿起蘇禾扔掉的那張采購單，他確定蘇禾挨著每個字看了一遍，這上麵的每個字她絕對都認識。
    向陽村連個學校都沒有，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農家女孩，又怎麽可能會認識那麽多字呢？
    他嘴角勾起，像是又掌握了一點證據，他上床把燈關掉，又把蘇禾的被子往下拽了拽，“小心憋死你”。
    蘇禾悶悶的說道：“明天我也要去趕集。”
    顧野平躺在床上，聲音從黑夜中響起：“明天天不亮就要走，你能起來嗎？明下午還要去鎮上拿照片和你的衣服，你不嫌累。”
    “不嫌，我就要去趕集，明早你叫我”。蘇禾想去見識見識，這個年代的集市是什麽樣的。
    _
    清山村因為靠近大山，清晨的天空盤旋著一團白霧。
    蘇禾睡的正香，聽有喊她，“蘇禾，蘇禾，起床了”。
    “誰呀，好討厭，煩死了”？蘇禾睡不飽，就有很大的起床氣。
    “蘇禾你還去不去趕集了，不去我走了”。
    “不去不去，別煩我”。
    顧野被她拍了一下，頂腮無奈的看著她，他都不知道這家夥起床氣這麽大。
    他低頭輕拍了拍她的臉蛋，再次詢問，“你確定不去趕集了。”
    蘇禾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擾，也清醒了一點。
    她想起來了，昨晚說好的要去趕集。
    她眯眼看了看窗外，“這麽早嗎？天都沒亮。”
    “等趕過去，天就亮了，快起來，我去外麵等你。”說完顧野還好心的把她的衣服扔給她。
    蘇禾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過來，她爬起來把衣服穿好。
    去院子洗了把臉清醒過來了，等刷完牙，她就和顧野出門了。
    早上天氣微涼，顧野給她帶了一件他厚實一點的外套，她裹在身上，坐在自行車後麵，顧野騎車載著她，去李大膽家。
    等到李大膽家時，李大膽早就準備好了，顧野把自行車推進他家裏，和蘇禾坐上李大膽的拖拉機。
    有點冷，蘇禾顧不了那麽多了，把外套蒙在身上，靠在顧野身上補覺。
    等拖拉機轟隆隆聲結束，蘇禾拿下外套，看到天徹底亮了，一路之隔的集市上，商品豐富，應有盡有，雞、鴨、鵝、糧食、蔬菜、桌、椅、自家織的土布、布鞋等，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到底什麽才是真的，蘇禾決定接受自己看到的一切。
    顧野他們是有計劃的，根據昨晚擬好的單子，直接照著上麵采購。
    蘇禾就跟在他們後麵拿一些輕巧的蔬菜，往拖拉機上送了一趟，需要一個人留下看著東西。
    蘇禾累了，主動留在車上看東西。顧野正在整理買的東西，不經意的對蘇禾說道：“看看我口袋裏的采購單，雞要買幾隻，肉要幾斤。”
    蘇禾掏出他口袋裏的紙，毫無防備的打開，“雞要8隻，五花肉20斤”。
    “好的，我知道了”。顧野直起腰來，把她手裏的采購單拿走，笑非笑的看著她。
    “在這好好看著，別亂跑。”
    蘇禾點點頭，裹緊衣服，四處打量，想買點東西吃吃。
    顧野和李大膽很快消失在集市裏，蘇禾看了一圈，看到不遠處有賣小雞仔和小鴨子的小販，攤上圍了一群人。
    蘇禾看到小鴨子就想到鹹鴨蛋了。
    蘇禾不敢離開拖拉機，看到旁邊站著一個小女孩，應該是那個小販的閨女，她還時不時的靠在小販身上。
    她把手放在嘴邊：“小孩，小孩，小鴨子多少錢？”
    那小女孩看了她一眼，跑過來，明亮的眼睛看著她。
    “小姑娘，你們家小鴨子多少錢一隻”。
    “一毛一隻”，小姑娘跟顧晨差不多大，臉都被風吹皴了，小鼻頭紅紅的。
    蘇禾蹲下問她，“你會不會挑會下蛋又強壯的小鴨子。”
    “會”，小女孩堅定的回答。
    “好，幫我挑十隻小鴨子，我先給你錢。”蘇禾要去翻口袋拿錢給她。
    小孩不等她拿出錢，就跑了，蘇禾莫名看著她跑走。
    隻見那小孩走到小販身邊，像是在跟他說什麽，還用手指了指她。
    蘇禾心想，不會把她當人販子了吧。
    蘇禾坐在拖拉機上，沒多久那小女孩拎著一籃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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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隻小鴨子一塊錢。”
    “好的，嗯，筐子我也要了，多少錢”？蘇禾看到小販旁邊就是賣籃筐的，他們應該是一家人。
    女孩明顯一愣，她可能沒想到蘇禾會買下籃筐，“這提籃子一塊二。”
    “好，給你兩塊兩毛錢”。蘇禾把錢放在她的小手裏。
    從那小孩吃驚的臉上，蘇禾覺得自己多少有點窮大方了，但是讓她跟這個小蘿卜頭討價還價的，她還真做不到。
    小女孩收了錢，蹦蹦跳跳的跑回去，把錢拿給她爸媽看，像是在炫耀她掙錢了。
    她父母兩人朝她這看了幾眼，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
    蘇禾覺得他們肯定在感謝她，心裏莫名美美的，有點自感動。
    其實那兩夫妻在談論，像這樣不講價的冤大頭，今天多來幾個就好了。
    蘇禾把籃筐和小鴨子放在車鬥裏，趁人不注意收進空間裏。
    蘇禾肚子有點餓，抬頭看了看天，感覺現在應該七點左右。
    就在蘇禾伸著脖子找顧野他們時，一輛拖拉機轟隆隆從遠處駛來，停在她們車旁邊。
    從車上下來，一個中年男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應該是父子倆。
    他們往集市裏看了看，那中年男人對身邊的少年說道：“小池，來晚了，進不去了，就在這裏吧。”
    那個叫小池的點點頭，隨後轉身和他父親把車上蒙的罩子打開。
    原來是賣盤子、碗、蒜臼子，還有各種盆子，竟然還有花盆和缸。
    蘇禾覺得這些都是她需要的，頓時購物欲來了，剛想蹲下挑挑揀揀，顧野和李大膽兩人拎著，滿滿的東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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