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山村廣場
    一聲鈴響，村長顧大順在鎮上，教書的兒子顧偉峰，拿著喇叭大喊道：
    “大家安靜！”
    “考試馬上開始了，考生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準東張西望，不準竊竊私語，檢查自己的鉛筆橡皮，考試期間不能交頭接耳”。
    “連考兩門學科，語文和數學，每門學科考試時間是半個小時，中間休息十分鍾”。
    “還有沒有沒聽明白的，有誰沒聽明白的舉手。”
    在場的人沒人舉手，大家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既然大家都聽明白了，一點半我們正式開始考試”。
    顧偉峰看了看時間，離下午一點半還有八分鍾。
    他拿著喇叭，對著圍在廣場外麵看熱鬧的村民說道。
    “考試期間大家安靜，別發出聲音影響同誌們發揮，如果做不到，現在就離開。”
    顧偉峰皺眉看到依然竊竊私語的村民們，繼續大聲喊道：
    “我看誰在說話！誰要是不守紀律，就取消他們家的孩子的上學資格！”
    此話一出，全場安靜，隻有陣陣風吹樹葉的聲音。
    顧偉峰滿意了，放下喇叭，看了看時間，跟王校長和各村的村長點了點頭，然後派人開始發試卷。
    下午一點半正是熱的時候，崔小柔不耐的捂著臉，心想就不會找個室內，或是等下午涼快一點再考試。
    非要大熱天的在太陽底下，說好聽了是不怕困難，吃苦耐勞。
    但崔小柔就覺得這個年代的人都有病，沒苦硬吃。
    試卷發到她手裏，崔小柔的腦袋被曬的暈乎乎的，眼睛眯著，被太陽耀的睜不開眼。
    她看向周圍，所有人拿到試卷都興奮的開始答卷了，像是感覺不到這毒辣的太陽，一點也不沒有不適的樣子。
    崔小柔左手捂在額頭上擋光，右手在試卷上寫自己的名字，心裏大罵這群人，有病，全都有病。
    崔小柔昏昏沉沉，把兩門學科考完了。她把希望寄托在數學上了，數學對她來說是小兒科，小學的知識點還是太簡單了。
    語文不行，整張試卷全是默寫課文古詩詞的，那課文她連背都沒背過，又怎麽可能默寫出來。
    顧偉峰和校長兩人隻用了半個小時就把所有的試卷批完。
    最後隻留下成績前六名的，進行下午的麵試。
    顧偉峰一手拿著成績單，一手又拿起喇叭。
    “大家安靜，現在我來公布成績，我們隻公布前六名的成績，進行下一場的麵試，那沒念到名字的，說明你成績並不理想，當場可以離開。”
    顧偉峰清了清嗓子，“第一名於蘭芳，請站到前麵來”。
    “蘭芳！快！快去”。張海軍笑著帶頭鼓掌！手掌拍的響亮，臉上帶著自豪。
    在他的帶動下，廣場上響起了掌聲。
    於蘭芳滿臉含笑，這是她自從下鄉以來，笑的最開心的一次，她突然覺得不討厭這裏了。
    尤其是看到，給她鼓掌的那群孩子，於蘭芳莫名覺得，那些孩子也挺可愛的。
    於蘭芳站在前麵，王校長推了推眼鏡，笑著看著她。
    不愧是大城市來的知青，字寫的好，兩門學科全都滿分。他昨晚也自己拿試卷做了一遍，他都沒做到滿分。
    “恭喜你！兩門學科都是滿分”。顧偉峰也向她投去欣賞的目光。
    於蘭芳倒是沒有過多驚訝，考成什麽樣，她心裏有數。
    但是人群裏引起不小的騷動。
    “滿分！也太厲害了吧……”。
    “就是，還是個女娃娃”！
    “那在以前是不是女狀元，”。
    “丫頭也能學這麽好……”
    村民看著於蘭芳若有所思，家裏有閨女的都在心裏幻想，自己的閨女送去上學，是不是以後，也能像她這麽厲害。
    崔小柔在聽到村民對於蘭芳的讚美時，握緊拳頭，滿臉的不服氣，明明她是女主，這些讚美榮耀應該都是屬於她的。
    知青點的其他人倒是與有榮焉，大家都了解於蘭芳，知道她真的很愛看書，每人都替她開心。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現在我來念後五位同誌的名字。
    “孫家輝、王楠、薛衡之、張玫、呂鵬飛，請這些同誌上前”。
    “哇！沒想到我們知青點一下子上去了三個”。張海軍攬著陶陽的肩膀，高興的跳起來。
    蘇婉沒在名額裏，在她的意料之中，李大膽第一時間來到她身邊，安慰她，“沒事，你以後要是還想學習，我們在家裏學。”
    蘇婉哭笑不得，在他耳邊悄聲說道：“算了，我還是等將來好好培養我們孩子吧。”
    李大膽聽到後那一瞬間，內心澎湃，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在心中激蕩。
    他趁著沒人注意他們，偷偷牽起她的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蘇婉微笑不語，任他牽著自己的手，內心甜蜜不已。
    跟蘇婉完全不同心境的崔小柔，她此刻感到頭暈目眩，一陣陣耳鳴。
    不可能，不可能，為什麽沒有她，為什麽沒有她，崔小柔癱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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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陽看到她後，再次上前詢問，“崔小柔，你沒事吧？”
    崔小柔嘴唇發白，額頭冒著冷汗，身體不住的顫抖。
    “她是不是中暑了”。張海軍看她的樣子，像是中暑一樣。
    陶陽忙把她抱出人群，找了一陣陰涼處。
    空氣流通了，一陣陣微風襲來，崔小柔閉眼，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
    聽到人群裏傳來一陣陣歡快的笑聲，崔小柔握緊拳頭，那是於蘭芳在當眾講課。
    於蘭芳講的是《守株待兔》故事，她的聲音有著獨特的韻味，溫柔不嬌媚，像一股甘冽的清泉，聽上去很舒服。
    不光在場的孩子被她講的故事吸引，就連大字不識的村民也忍不住聽的入迷。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個什麽道理呢？
    那就是，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偶然的機會上，更不能因為一時的僥幸而放棄了自己的努力和奮鬥..……”
    當於蘭芳講完，大家都意猶未盡，都報以熱烈的掌聲，這也許就是知識的力量。
    在場的孩子全都有了學習的興趣，眼睛全是對知識的渴望。
    村民們則默默感歎，自己生不逢時。
    顧大海更是拍著顧山的頭，“你小子，去學校一定給老子好好學，學不好打斷腿。”
    ……
    有了於蘭芳打頭陣，大家也都有了方向，每個人都講了一個寓言故事。
    當然也有人上場後緊張、結巴，就像張玫，她就緊張的忘詞，沒講完就跑下去了，引起大家的一陣哄笑，羞的她滿臉通紅，從後麵抱著於蘭芳，把頭埋進她的背後，不願意出來見人。
    最後，顧偉峰和王校長還有在座的村長們，經過商量選出三人，暫時擔任清山村小學的老師。
    就在顧偉峰拿起喇叭，準備宣布名字的時候。
    崔小柔舉手，大聲喊道：“我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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