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麗跟著趙雲上了火車。
    看著車上的乘警，蔡麗下意識的低著頭，趙雲挽著她的胳膊，把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麗妹子，喝水”。找到位置坐下，趙雲把隨身帶的水壺遞給她。
    蔡麗不是傻的，她當然不喝，她跟著趙雲上車，隻是想躲過盤查。
    “雲姐，我不喝，你喝吧。”蔡麗把水壺推給她。
    趙雲笑了笑，“我也不喝，等會你喝了管我要。”
    “妹子，你去雲城做什麽？探親”？趙雲打探道。
    蔡麗點頭，摸了摸臉，小聲道，“回娘家。”
    趙雲看著蔡麗臉上還未消的青痕，默默點了點頭，看來是個被男人經常打的可憐人，這樣的人軟弱最好拿捏了。
    趙雲輕鬆了下來，“我是去雲城幹活的，我姐妹在雲城大飯店裏，給人端盤子，一個月三十五塊錢呢。”
    蔡麗露出驚訝的表情，“三十五塊錢，這麽多。”
    “對呀，哎！要不你和我一塊去，我去給你說說情，讓你也過去。你一個月掙三十五塊錢，看你男人還不把你供起來”。
    趙雲看蔡麗感興趣不由得浮出一絲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三十五塊錢，這麽多錢”，蔡麗像是沒見過錢的女人，興奮的挫著手指。
    趙雲看她那樣，知道自己這單穩了。
    “雲姐，再加一個人行不行”？蔡麗緊張的問道。
    “再加一個人”？
    “對，是我小妹，今年十八歲，天天在家閑著，我能帶我小妹一起去嗎”？蔡麗說完有點不好意。
    趙雲聽後，眼睛都亮了，還有這好事，她裝作有點為難的樣子。
    “行吧，我跟我姐妹好好說說，要是端盤子的人夠了，我們就去洗碗，打掃衛生你看行嗎？”
    蔡麗點點頭，“行的，謝謝雲姐，你放心，我們一定賣力幹，好好跟你幹。”
    趙雲點頭，“那等會下車，我們先去找我那個姐妹，在去找你妹子。”
    “好的，我都聽你的”。蔡麗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
    趙雲點頭，臉上發自內心的高興，從包裏拿出一個蘋果，遞給蔡麗，“妹子，吃個蘋果。”
    蔡麗擺擺手，想起何杏給她帶吃的，“姐，我自己有帶吃的，這麽金貴的蘋果，還是你自己留著吃吧。”
    說著打開包，拿出何杏給她帶的東西，突然她看包裏還有一卷錢。
    趙雲咬了一口蘋果，看著她，問道“都有什麽好吃的。”
    “是包子”。蔡麗忙把包收起來，打開布包，裏麵真的是何杏給她裝好的肉包。
    蔡麗遞給趙雲一個，自己吃了一個，等吃完，把剩下的包子放起來的時候，順便把那卷錢，握在手裏。
    “姐，我去個廁所”，蔡麗站起來，往廁所的方向過去。
    趙雲看著她的包在座位上，放心的點點頭。
    蔡麗把自己關進廁所，打開那一卷錢，數了數，一共有三百塊錢。
    蔡麗握緊這些錢，知道是大姐偷偷放裏麵的，蔡麗捂住嘴巴哭了起來，大姐，大姐，還是在乎她的。
    蔡麗把錢貼身放好，這一刻開始，她好像有了力量，和底氣，不再懼怕任何事情。
    她腳步輕快的走出來，坐到座位上，對趙雲笑了笑。
    趙雲看著她眼睛紅紅的，以為她是因為她的男人而哭，出聲安慰道“妹子，姐跟你說，男人，都一個德行，等你掙錢了，咱們跟他離婚，在重新找個好的。”
    蔡麗點點頭，沒有反駁，她仔細觀察過了，趙雲從上車開始沒和別人眼神交流過，也就是說，這車上應該沒有她的同夥。
    她暗自思索，等會如何脫身。
    列車員過來檢票，蔡麗低頭不敢對視，趙雲拿出自己的車票和證明，指了指蔡麗，說道，“她是我妹子，這是我們的票”。
    列車員瞟了一眼，匆匆走過去，停在一個剃著光頭的男人麵前，仔細檢查他的車票和證明。
    蔡麗悄悄鬆了口氣，自己總算是過關了，接下來她就要想辦法把這個趙雲甩開。
    此刻的趙雲完全把蔡麗當成了她的囊中物，而蔡麗表現出來的對她完全依賴的樣子，也讓她放心下來。
    很快，火車馬上到站。
    “姐，我想上廁所你幫我看著包”。蔡麗把自己的包放到她麵前。
    趙雲點頭，“行，快去吧。”
    很快，蔡麗回來，“姐，你去廁所吧，我給你看著包。”
    趙雲搖頭，“我不用去廁所。”說完又感受了一下，覺得有點尿意。
    “要不你幫我看著，我馬上回來”。趙雲把自己的包子放下，捂著肚子往廁所跑。
    蔡麗看她走遠，站起來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很快車上的喇叭在喊，
    “列車即將到達雲城站，請提前做好下車準備”。
    …………
    車上的人陸陸續續開始起身，蔡麗邊走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放包裏，隨後從包裏摸自己的紗巾，圍繞在自己頭上。
    火車到站，蔡麗跟著人群下車，她低頭加快腳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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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趙雲，因為找不到蔡麗，知道自己被耍了，更是怒火中燒。
    她下車碰到來接她的人，她恨恨的說道，“去找一個臉上帶疤帶著青紫的女人，找到她，我要把她賣到大山裏。”
    幾人很快消散在人群裏，留意臉上有疤的所有女人。
    此時的蔡麗早就走出車站，她觀察了一下，看到有去泗水鎮的汽車，她猶豫了一下，坐上了去另一個方向，去泉安縣城的車。
    她上車買票坐好，看著那輛泗水鎮的汽車越走越遠，心裏惆悵，自己這輩子應該不會在回去了吧。
    泉安縣很快到了，蔡麗下車，這個地方她是第一次來，低頭看著手裏的身份證，有了點底氣，她是蔡麗，泉安縣會是她新的。
    蔡麗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看到一家麵館，生意挺好。
    蔡麗走進去，想吃個麵，也想打聽打聽，老板要不要招人。
    蔡麗花了五毛錢，點了一個油潑麵。
    沒多久一個小男孩端著麵走出來，把麵放在蔡麗麵前，然後轉身就跑，沒一會又端一碗湯麵，小心的走出來，端到另一個人麵前。
    “我說老拐，你也太缺德了，讓個五歲的孩子給你幹活，你就不怕他爹回來找你拚命”。
    那人從男孩手裏接過湯麵，不客氣的衝裏麵嚷嚷。
    老板拿著勺子，從屋裏出來，“那咋了，誰家這麽大孩子不幹活。在我們老家，這麽大孩子都下地插秧了，這就端個麵條，不比插秧輕鬆。”
    老板說完回去繼續做麵，店裏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蔡麗也斷斷續續，從他們口中了解到具體是什麽情況。
    這個男孩的爹在外麵做生意，把孩子放在麵館家寄養，每個月給他們不少錢，麵館家兩口子不地道，欺負孩子不愛說話，讓他天天在店裏幹活，自己的孩子則是天天跑出去玩。
    蔡麗聽說男孩的爹，年紀不大，但是很有本事，是掙錢的一把好手。
    蔡麗抬頭看向那個男孩，安安靜靜，不吵不鬧的，倒是個聽話的孩子。
    她的心思忍不住活絡了起來，她好像又找到個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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