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決定走了。”喬木接道。
    十一點點頭，“我走了公子身邊就少了個累贅，公子會有更好的人保護。而我離開了公子就是個沒有必要存在的人，我活著就是為了效忠公子。所以我什麽都不用帶走，那些暗器、那些銀兩我又有什麽用？”
    “你把糖帶走了。”
    “糖是公子給的，是專門給我的，我想帶著糖一起走，想公子的時候可以看看。但是我沒有地方可去，又不敢在山莊附近，一開始隻想用輕功快點離開，走出山莊的範圍我就突然想起了那個山洞，跟公子第一次相遇的山洞。”十一慢慢地說著。
    “你離開是為我著想？對不對？”喬木問。
    十一點點頭，但是又搖搖頭，“我害怕公子早晚會嫌棄我。。。我不敢麵對。。。在山洞的時候我特別想念公子，好想看公子一眼，我也不知道公子會不會不找我，也不知道公子得知我走了會不會難過。。。”
    “那你希望我找你嗎？”
    聽到這個問話，十一抬起了頭，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十一抽泣著說，“不敢隱瞞公子。。。希。。。希望。。。但我知道，我不配的。。。我怎麽配。。。”
    “那我不找你你會怎麽樣？”
    “在那個山洞。。。等。。。死。”
    “十一，你記得我把你送給吳小姐之後你說了什麽嗎？”喬木問道。
    十一不想回憶自己被送人的事，低著頭不說話。
    “你說我從來沒有問過你的想法，今天我要把這句話還給你，你不聲不響地走了，打著為我好的旗號，但是你沒問過我怎麽想。”喬木依然很平靜的說這些。
    十一閃現了自己被送走的片段，心裏一揪一揪的疼，想到了自己當時的無助和委屈，難道公子也經曆了這一切？十一不敢想象，現在十一一直認錯，最主要的還是覺得自己沒聽公子的命令擅自做了決定，而且自己的不告而別讓公子難過了，讓公子不知道怎麽辦好了，這就是自己最大的罪過。可是公子說了這句自己之前說過的話，當時自己那種痛徹心扉的感受馬上湧上心頭，難道公子也有同樣的感受？
    十一不敢去看喬木，但是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公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既然真的錯了，那你說說為什麽你一定要回自己這裏吧！”喬木依舊沒什麽起伏。
    十一一怔，隨後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服，好半天才說道，“公子你都知道。”
    “我不知道的，我在等你說。”
    “我把公子給我的銅錢留在了這裏。。。”十一低著頭，嗚咽地說。
    “糖你都帶走了，銅錢為什麽留下了？”
    十一此時再也忍不住了，抽泣聲開始變大，“我。。。我想讓公子記得我。。。我怕。。。我怕公子忘記我。。。就像我沒存在一樣，我。。。我。。。”十一我了半天沒出來，但是手上動作卻快，抬手給了自己兩巴掌。
    喬木沒想到十一會這樣，一下子攔住十一，把他拽了起來，“你做什麽？快讓我看看，打自己幹嘛？”
    “我。。。我不配讓公子關心，我竟然跟公子耍這樣的心機。。。我太卑鄙了。。。”十一其實把那個銅錢放的位置並不是很隱蔽，隻要喬木在這個屋裏認真翻很容易就翻到，十一特意留下這個，就是讓喬木能想起自己，哪怕是一分一秒也好，他不甘心就這樣消失在喬木的世界。
    但是一個影衛有什麽資格讓主人銘記？十一當時就是抱著跟喬木再也不見的想法，留下這個東西也就算是任性一回。可是回來了，十一就總惦記這件事，他不想讓公子知道自己還藏有如此齷蹉的小心思，所以這幾天公子沒有提起，十一就以為喬木不知道，想回來趕緊悄悄收好，沒想到喬木早已發現。
    十一覺得自己實在是不堪極了，哪裏還有一點做影衛的規矩？公子一定會看不起自己，一麵說為了公子想走，一麵又用這種低劣的手段讓公子記得自己，這種矯揉造作的行為當真令人不齒。
    “你對自己下手那麽重幹什麽？這臉馬上就腫了！快別哭了，這臉都成小花貓了！”喬木用袖子擦著十一的臉。
    “公子不必憐惜，都是我的錯。。。”
    “哎呀，我也沒怪你這個！你要是這麽說我還挺高興的，我問你是以為你想跟我一刀兩斷，把我送的禮物都丟了呢！”邊說喬木便拿出那個銅錢。
    十一的眼睛幾乎是沾上了銅錢，“怎。。。怎麽會，這可是。。。公子送我的。”
    “上次你跟影八打，怕我發現也是把這個銅錢扔了，每次你都扔掉這個。”喬木摸著鼻子說。
    “不，不是的，屬下絕對不是不珍惜、不喜歡，是。。。是太珍貴了，想到最後能留給公子的東西，隻能想到這個。。。”十一喃喃地說。
    看十一的臉色又有些發紅，喬木摸了摸十一額頭，然後趕緊把人塞進被子裏，“好像又有點發熱！早知道你這麽激動，我就晚點再跟你說這些，先別折騰，好好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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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
    “好了，是不是又要說我錯了？這次走可不是你錯嗎？但是你又回來了，就算你改正了，不會再怪你了！”
    十一歪過頭，還在小聲啜泣。
    “十一啊，怎麽這麽愛哭？其實我也挺想哭的，你不見了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差點就哭出來了，不過你回來就好了，看見你我就不想哭了。可是你看見我怎麽還哭啊？是不高興嗎？”
    “不。。。不是的。。。”十一趕緊解釋。
    喬木拿了條濕布巾細心地為十一擦臉，“不要再做傻事了，也別再怪自己，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都會好好的。”說著喬木把銅錢掛在了十一脖子上，“再還給你，下次不要再丟了，再撿到我可不一定還你了！”
    “謝公子，以後隻要我活一天銅錢就會在我身上一天。”
    “呸呸呸，童言無忌，什麽叫活一天就在身上一天？你看銅錢上的兩個字是平安，我隻希望你平安。懂嗎？”喬木問。
    十一點了點頭。
    喬木起身想給十一倒點水喝，剛一起身十一突然抓住了喬木的衣角。喬木回頭，“怎麽了？”
    “公子能。。。能不走嗎？”
    喬木這才反應過來十一以為他要走，便逗他“你不是要回來這裏？讓你待在我那裏又不待。怎麽還不讓我走了？”
    “我。。。我怕黑，胳膊不好用點不了蠟燭。。。”憋了半天，十一想了個蹩腳的理由。
    喬木差點笑出聲，十一竟然說自己怕黑，但是強忍著一本正經的說，“既然這樣，那我就留下吧，誰讓我是你主人呢，得保護好你！”
    十一此時覺得自己腦袋有點混亂，剛才好像又說了丟臉的話，十一啊十一你怎麽就這麽笨？十一在心裏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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