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春來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杜澤眼睛，試圖找出他的破綻。
    “所以你就因為這個決定了做空？”
    “不，是我覺得國家可能會對其出台新的規定，所以打算做空。”
    “那你為什麽這麽巧，剛好就在新規出台前三天入場？你是有什麽內幕消息嗎？”
    “當然不是。”
    杜澤笑著搖頭：“當時霧芯科技股價比上市已經跌了許多，我是看好它股價長期向下才打算入場。而且霧芯科技市值不高，隻要有一億美元，就可以帶動市場趨勢。”
    說到這，杜澤聳了聳肩：“事實上我也真的差點成功了。隻是我沒想到，霧芯科技的王總會突然提前發布財報。當時股價一路飆升，我可是差點都要爆倉了呢。”
    齊春來看了看剛才的筆錄。
    杜澤一問一答，幾乎毫無破綻。
    而根據他們的調查，當時杜澤的確一度差點因為霧芯科技的財報而爆倉。
    為此杜澤還特意又找了一家海外銀行獲得了一筆美元貸款，並且以此為抵押，在高盛那邊增加了保證金。
    可以說，如果不是後來恰好國家發布新規，杜澤別說賺錢了，甚至可能原地破產。
    他於是又問：“那杜先生，我想問問你的人際關係，你去過京城嗎？”
    “沒有。”
    “鵬城呢？”
    “最近打算去一次，但現在還沒成行。”
    “那你和吳先生是朋友嗎？”
    “哪個吳先生？”
    “眾合資本的吳建龍。”
    “沒聽說過，不認識。”
    又陸續問了些問題，齊春來起身道：“好了，那我們就問到這吧。”
    “我可以走了？”
    “暫時還不行。”
    齊春來笑著搖頭：“我們還要等你公司那邊的同事消息，隻要他們那邊沒問題，你才可以走。”
    “那能不能給我叫個外賣，有點餓了。”
    “沒問題。”
    離開詢問室，齊春來讓一名手下安排杜澤去休息室休息。
    而他自己則回到了小組辦公室。
    見到他，幾名部下立刻問道：“組長，情況怎麽樣了？”
    齊春來搖了搖頭：“杜澤的話嚴絲合縫，看不到什麽破綻。天澤資本那邊呢？”
    一名部下同樣搖頭：“賬本和交易記錄都很清楚，沒有任何破綻。他們這次甚至還給這次的利潤繳了稅。”
    “繳稅？那麽自覺？”
    齊春來失笑道。
    像這種做海外金融投資的，偷稅漏稅都是常有的事情。
    反倒是主動繳稅的真不多見。
    “他們的財務是提籃橋畢業的，很注意這些。”
    “那就難怪了。”
    齊春來聳了聳肩，吩咐道：“讓天澤資本那抓緊時間，盡快完成調查。”
    很快，時間來到晚上。
    當外麵的天徹底暗下來時，杜澤才在齊春來的親自陪同下，離開了證監會調查組的辦公地。
    “杜先生，這次麻煩你了，聽說現在網上因為你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不過你放心，我們會盡快出個公告，還你一個清白。”
    “那就謝謝齊組長了。”
    離開前，齊春來特意請杜澤吃了個便飯。
    當時就換了他手機。
    所以杜澤此時已經知道，自己在網上都臭大街了。
    那個王穎著實可惡，竟然舉報不算，還派記者埋伏偷拍。
    不但要把杜澤搞死，還要把他搞臭。
    幸好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經得起查，不然就真的要歇菜了。
    “那我就走了。”
    “不送。”
    笑容滿麵目送杜澤坐車離開，齊春來回過頭，便看到一名組員不解道：“齊組長，我們為什麽不再多留他一段時間？”
    “沒必要，他這邊所有交易記錄都清清楚楚，人際關係也很簡單，根本和京城與鵬城那邊扯不上關聯。”
    “可他這次運氣也太好了吧？”
    “但你別忘了，他之前的運氣可算不上好，或許是因為離婚，才突然轉運了吧？”
    說到這，齊春來歎了口氣。
    這次證監會兩路人馬齊出，鵬城那已經斬獲頗豐，拿到了關鍵鐵證，隻有他這是一無所獲了。
    齊春來自然知道，這次的案件其實是因為霧芯科技的王穎而起。
    但案子雖然是她舉報的，但其實上麵也很重視。
    因為這起案子涉及國人在海外市場上進行的內幕交易，這種情況在國內很少出現，上麵打算將其樹立為一個典型，警戒後人。
    ……
    另一頭，離開之後，杜澤直接就回到了湯臣一品。
    剛下車，杜澤就聞到一陣香風，一個柔軟的身軀撲進了自己的懷裏。
    “大叔！”
    “依依？”
    杜澤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楊依依。
    “你怎麽回來了？不是還在錄節目嗎？”
    邊上，何慧麵露醋意道：“楊小姐知道你出了事，下午就趕回來了，聽她的經紀人說，他們原本下午應該要錄節目的。”
    “下午？那你不是錯過了節目？”杜澤一臉意外。
    楊依依對這次選秀的重視他也能感覺得到。
    甚至連受了傷，她都堅持要繼續參加，怎麽現在卻突然趕回了魔都，難道……
    杜澤歎了口氣：“為了我錯過節目，值得嗎？”
    “當然！”
    楊依依毫不猶豫道：“要是看不到你平安，我就算去參加也一定會被淘汰的。”
    杜澤聞言，愛憐地摸著楊依依的腦袋。
    雖然兩人起於動機不良，但如今的他，卻能真切感覺到眼前的小女孩對自己的愛戀。
    “現在我沒事了，你也不用擔心了。至於節目……明天我陪你去杭城，讓他們重新錄製。”
    楊依依抬起頭，看著杜澤一本正經的樣子，忽然噗嗤一笑。
    “大叔你可太逗了，節目都錄完了，怎麽可能為了我單獨再錄一次？”
    “是嗎？那可未必……”
    杜澤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即便一手摟著楊依依，朝著何慧走去。
    “小慧，我回來了，也不歡迎一下？”
    何慧白了他一眼：“回來就回來了，我知道你沒事，趕快進去吧，你就不怕這附近也有狗仔？”
    “不會吧？”
    杜澤左右看了看，隨即笑道：“這保安沒那麽沒用，狗仔進不來。”
    楊依依看著杜澤與何慧的對話，眼睛眨了眨，仿佛看懂了什麽。
    等三人回到杜澤的家裏，楊依依便突然開口道：“大叔，今天晚上，你是和我睡，還是和這位姐姐睡？”
    “亦或者……我們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