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身份確認 & 初步探索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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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魚服密語
    黴雨時節的潮氣裹著腐木味滲進棺材鋪每道縫隙,張小帥跪在泥地上,將那件褪色的飛魚服平鋪在開裂的木板上。金線繡就的蟒紋早已黯淡,魚鰭處還殘留著凝固的血痂,布料邊緣被荊棘劃出道道裂口,像是無數道未愈的傷口。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撫過蟒紋凸起的鱗片,仿佛在觸碰一段塵封的往事。指尖傳來的觸感粗糙而陌生,可心底卻湧起一股熟悉的悸動,仿佛這件衣服本就與他血脈相連。當他將衣服翻麵,內襯某處突然傳來細微的觸感——那不是布料自然的褶皺,而是某種刻意為之的、如同皮膚下凸起血管般的異常。
    “這到底藏著什麽秘密?”張小帥喃喃自語,聲音在空蕩蕩的棺材鋪裏回響。他起身點亮油燈,昏黃的光暈在潮濕的空氣中搖曳,將他的影子投射在斑駁的牆上,顯得格外孤寂。他把油燈湊近衣服,眯起眼睛仔細查看,終於在極其不起眼的腋下,發現了用近乎與布料同色的特殊絲線繡著的幾個微小符號。
    那些符號扭曲怪異,非文字,非已知圖案,像是被強行扭曲的八卦爻象,又似幾株糾纏的毒草簡圖,透著說不出的詭異。張小帥盯著看久了,隻覺得莫名心悸,太陽穴突突直跳,可又有種詭異的熟悉感,仿佛這些符號本該就刻在他的靈魂深處。他下意識地伸手觸碰,指尖傳來細若蚊足的凸起,針腳細密得幾乎與織物融為一體,若不是此刻心細如發,恐怕永遠也發現不了這個秘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老王的腳步聲。張小帥心中一驚,慌忙將飛魚服疊好。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老王探進頭來,皺著眉頭道:“你又在鼓搗這破衣服,能當飯吃還是咋地?”
    “閑著也是閑著。”張小帥強裝鎮定,擠出一絲笑容,“王老板,這衣服雖破,可畢竟是我唯一的家當,總得收拾收拾。”
    老王哼了一聲,走進來,眼神在飛魚服上停留片刻,又掃過張小帥緊張的神情,突然開口:“你小子,最近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藏著什麽事兒?”
    “哪能啊!”張小帥幹笑兩聲,“我這不是剛撿回條命,想多了解了解自己嘛。對了,王老板,你以前見過這樣的飛魚服嗎?”
    老王的眼神閃過一絲異樣,別過頭去,嘟囔道:“錦衣衛的衣服,見過又怎樣。”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木屑,“少廢話,趕緊把這兒收拾幹淨,別礙眼。”說完,轉身快步離開。
    張小帥望著老王離去的背影,心中疑惑更甚。他總覺得老王似乎知道些什麽,可每次追問,對方都避而不談。他重新展開飛魚服,決定仔細研究那些神秘符號。他找來一塊木炭,小心翼翼地在棺材板上臨摹,每一筆都力求精準。
    隨著符號逐漸成型,一種詭異的感覺在他心中蔓延。他發現這些符號之間似乎存在某種規律,可又難以捉摸。他盯著臨摹的符號,陷入沉思,不知不覺間,油燈的火苗開始搖曳不定,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脊梁。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破碎的畫麵:金碧輝煌的宮殿、激烈的打鬥、還有自己被人按在地上的絕望。畫麵中閃過一個人影,腰間掛著的玉佩上的紋路,竟與飛魚服上的符號有幾分相似。這些突如其來的記憶碎片讓他頭痛欲裂,他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冷汗濕透了後背。
    不知過了多久,頭痛漸漸緩解。張小帥站起身,眼神變得堅定。他知道,這些符號就是解開自己身世之謎的關鍵。他將臨摹好的符號藏在棺材板的夾層裏,又仔細收好飛魚服。
    接下來的日子,張小帥開始四處打聽關於飛魚服和神秘符號的線索。他遊走於市井之間,與三教九流交談,希望能找到一絲頭緒。然而,每當他提及飛魚服和那些符號,人們要麽避而不談,要麽神色驚恐,仿佛這些東西是什麽禁忌。
    一日,他在茶館聽人說書,說書人講到前朝秘聞,提到錦衣衛中有一個神秘組織,專門負責調查一些不為人知的事件,他們的服飾上往往繡有特殊的標記,這些標記代表著某種秘密使命。張小帥心中一動,連忙追問詳情,可說書人卻搖了搖頭,說這些都是坊間傳聞,當不得真。
    盡管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但張小帥卻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他決定回到棺材鋪,再次研究飛魚服上的符號。當他打開棺材板的夾層,卻發現臨摹的符號不見了!他大驚失色,翻遍了整個房間,都沒有找到。
    “是誰拿走了?”張小帥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不安。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老王,可轉念一想,老王為何要這麽做?難道他真的知道些什麽?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張小帥迅速藏好飛魚服,手按在腰間的短劍上,警惕地望著門口。門被猛地推開,幾個身穿黑衣的人闖了進來,他們眼神冰冷,腰間的佩刀在燈光下泛著寒光。
    “你就是張小帥?”為首的黑衣人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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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小帥強裝鎮定,問道:“你們是什麽人?找我何事?”
    “少廢話!交出飛魚服和你臨摹的符號,饒你不死!”黑衣人語氣凶狠,手按在刀柄上,隨時準備動手。
    張小帥心中一沉,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他突然抓起油燈,朝黑衣人扔去,趁著對方躲避的瞬間,奪門而出。黑衣人反應迅速,立刻追了上去。
    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街道上泥濘不堪。張小帥在雨中狂奔,身後的黑衣人緊追不舍。他左拐右拐,試圖甩開對方,可黑衣人似乎對這裏的地形了如指掌,始終窮追不舍。
    就在他走投無路之際,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是老王!老王站在一條小巷口,朝他大喊:“快過來!”張小帥沒有猶豫,衝進小巷。老王帶著他在錯綜複雜的小巷中穿梭,終於擺脫了黑衣人的追擊。
    “王老板,你為什麽幫我?”張小帥氣喘籲籲地問道。
    老王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張小帥丟失的臨摹符號,說:“因為我不想看著你死,也不想讓那個秘密永遠被埋沒。二十年前,我曾親眼見過類似的符號,那背後牽扯著一個驚天陰謀。”
    張小帥瞪大了眼睛,急切地說:“王老板,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王望了望四周,確定無人跟蹤,才緩緩開口:“二十年前,我在京城當學徒,曾聽師傅說起過一個神秘組織,他們效命於朝廷最隱秘的勢力,負責守護一個足以顛覆天下的秘密。他們的標記,就是你飛魚服上的那些符號。後來,這個組織突然消失了,有人說他們完成了使命,也有人說他們被滅了口。”
    “那和我有什麽關係?”張小帥追問道。
    “我也不清楚。”老王搖了搖頭,“但我知道,你現在已經卷入了這個巨大的漩渦之中。那些黑衣人,就是來追殺知道秘密的人。你必須盡快離開這裏,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繼續追查真相。”
    張小帥握緊拳頭,眼神堅定:“王老板,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不會逃避,我一定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還有這背後的陰謀。”
    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有骨氣!我這兒有一些盤纏,你帶上。記住,萬事小心。”
    張小帥接過盤纏,向老王深深一拜:“王老板的大恩,他日必報!”說完,他轉身消失在雨幕中,朝著未知的前方走去,而飛魚服上的神秘符號,將引領他走向一個又一個驚心動魄的謎團與真相。
    破布謎影
    "這破布能換半袋糙米?"老王蹲在一旁抽水煙,煙袋鍋子敲在棺材板上咚咚作響,"早說給你件補丁衫,省得糟蹋我的井水。"他剛提來的兩桶水此刻已變得渾濁,水麵漂浮著腐葉與暗紅絮狀物。黴雨季節的潮氣裹著腐木味在棺材鋪裏彌漫,張小帥跪坐在泥地上的身影被油燈拉得歪斜,手中那件褪色的飛魚服像具殘破的屍骸。
    金線繡的蟒紋在汙漬下若隱若現,魚鰭處幹涸的血痂隨著抖動簌簌掉落。張小帥指尖突然頓住——內襯某處傳來細微的凸起,像是皮膚下蟄伏的蜈蚣。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老王,對方正用煙袋戳著水麵漂浮的絮狀物,渾濁的眼珠突然轉過來:"看什麽?還不快洗,難不成要我幫你?"
    木盆裏的水剛浸過布料,詭異的變化驟然發生。暗紅絮狀物突然活性化,順著紋路遊向蟒紋七寸處,在破損的針腳間聚成細小漩渦。張小帥喉結滾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忍住沒叫出聲。他餘光瞥見老王的鞋底在泥地上來回蹭動,那是對方心緒不寧時的老毛病。
    "這衣服看著晦氣。"老王突然沒頭沒腦地說,煙袋鍋子重重磕在門框上,震落幾片發黴的牆皮,"前日張記米鋪的夥計說,城西亂葬崗又多了具無名屍,穿的也是這種..."話音戛然而止,他彎腰提起空水桶,木屐踏過積水的聲音格外急促。
    夜色漸深時,張小帥將半幹的飛魚服鋪在棺材板上。油燈火苗突然詭異地偏向西北,在布料上投下扭曲的陰影。他屏住呼吸,用銀針挑開內襯縫線,針尖剛觸及某處,皮膚突然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三根比發絲還細的銀絲交叉成三角,中間埋著粒暗紅珠子,在幽光中泛著類似凝血的光澤。
    "你在幹什麽!"老王的怒吼從身後炸開。張小帥轉身時,正看見對方舉著掃帚的手停在半空,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他手中的銀針。兩人僵持間,窗外突然傳來夜梟淒厲的叫聲,驚得木架上的棺材板發出吱呀聲響。
    "補衣服。"張小帥扯出個笑,將銀針藏進袖口。老王的目光在他臉上打轉,最終落在飛魚服內襯那道新挑開的縫隙上。他突然冷哼一聲,掃帚重重砸在地上:"明日早起去城西義莊,李老頭說有兩口金絲楠木棺材要修繕。"轉身離去時,腰間的銅鑰匙串不經意間晃出清脆聲響,與張小帥昏迷時攥著的斷鈴殘片紋路如出一轍。
    更鼓聲遙遙傳來時,張小帥被一陣細碎的響動驚醒。月光透過破窗照在木盆裏,浸泡的衣服竟在水麵投出完整的八卦圖,那些暗紅絮狀物不知何時排列成北鬥七星的形狀。他摸索著靠近,指尖剛觸到水麵,整盆水突然劇烈沸騰,蒸騰的霧氣中浮現出半張戴著青銅麵具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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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他抄起牆角的鏽劍,卻見木盆裏浮出塊刻著纏枝紋的木牌。記憶突然刺痛大腦——暴雨夜的馬蹄聲、染血的蟒紋衣角、還有自己被按進寒潭時,凶手腰間晃動的正是同樣的木牌。身後傳來布料摩擦聲,他猛地轉身,正撞見老王舉著油燈站在陰影裏,燈罩下的臉陰晴不定。
    "做噩夢了?"老王的聲音裹著濃重的煙味,油燈掃過木盆時,沸騰的水突然恢複平靜,隻餘幾片腐葉漂浮。張小帥注意到對方鞋底沾著新鮮的紅泥,正是城西亂葬崗特有的土質。
    接下來的日子,詭異如影隨形。飛魚服上的暗紅珠子開始規律脈動,每當老王靠近就發出微弱嗡鳴。有次修補棺材時,張小帥故意將衣服搭在木架上,轉身卻看見老王背對他的身影在布料上投出扭曲的爪形陰影。當他衝過去查看,隻發現衣角多了道焦黑的指痕,形狀恰似火焰灼燒的印記。
    半月後的雨夜,棺材鋪突然闖進不速之客。五個蒙著黑巾的人踹開大門,腰間銅鈴與老王的鑰匙串發出共鳴般的輕響。張小帥在混戰中被刀鋒劃破手臂,鮮血濺上飛魚服的瞬間,那些銀絲突然迸發出刺目紅光,將整個屋子映成血色煉獄。他聽見老王在喊什麽,卻被耳鳴聲掩蓋,恍惚間看見對方從懷中掏出個羅盤,指針正瘋狂旋轉指向飛魚服的位置。
    當最後一個黑衣人倒下時,張小帥跌坐在滿地狼藉中。老王舉著油燈靠近,光亮照見他蒼白如紙的臉,還有飛魚服內襯完全顯現的星圖——那些暗紅珠子此刻連成一線,末端直指京城欽天監的方向。
    "該告訴你真相了。"老王蹲下身,煙袋鍋子敲在飛魚服的蟒紋七寸處,那裏的銀絲突然繃直,"二十年前欽天監觀測到星軌異常,派了支秘密隊伍追查。你身上的飛魚服,就是他們的標記..."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燈籠的紅光穿透雨幕,老王突然將羅盤塞進他懷中,"帶著這個走,記住——千萬別信穿灰衣的人!"
    雨越下越大,張小帥握著羅盤衝進夜色。懷中的飛魚服還在發燙,那些暗紅珠子開始逆向旋轉。他回頭望去,棺材鋪的火光在雨簾中明明滅滅,老王的身影立在門口,手中煙袋鍋子的火星忽明忽暗,宛如即將熄滅的燭火。而身後追兵的銅鈴聲越來越近,混著雨點擊打在飛魚服上的聲響,像是某種古老而神秘的召喚。
    暗紋驚瀾
    張小帥沒搭話,指尖輕輕撫過蟒紋凸起的鱗片。金線繡就的龍鱗在昏黃油燈下泛著冷光,某處絲線斷裂處還凝結著暗紅血痂,像是蟒的傷口。當他將衣服翻麵,內襯某處突然傳來細微的觸感——那不是布料自然的褶皺,而是某種刻意為之的、如同皮膚下凸起血管般的異常。
    他屏住呼吸,將油燈挪近,昏黃的光暈裏,內襟腋下處的布料泛起極淡的灰紫色,像被雨水洇濕的陳年墨跡。這顏色在普通光線下幾不可見,唯有當火焰傾斜到某個刁鑽角度時,才會顯露出蛛網狀的紋路。他伸手觸碰,指尖傳來細若蚊足的凸起,分明是用與布料同色的絲線繡就,針腳細密得幾乎與織物融為一體。
    "這是什麽?"他喃喃自語,聲音在空蕩蕩的棺材鋪裏回響。身後傳來老王的腳步聲,他慌忙將衣服扯到懷裏,心髒在胸腔裏狂跳。
    "還在搗鼓你那破衣服?"老王的聲音帶著不耐煩,煙袋鍋子敲在門框上,震落幾片發黴的牆皮,"城西李員外家訂了口金絲楠木棺材,明日去幫忙抬。"
    "知道了。"張小帥低頭應答,餘光瞥見老王的目光在衣服上停留片刻,又若無其事地移開。等腳步聲遠去,他再次展開衣服,從牆角摸出一根銀針,小心翼翼地挑開布料表層。
    針尖剛觸及凸起處,他的手指突然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一種詭異的熟悉感湧上心頭,仿佛這具身體記得這些符號,隻是記憶被封印在某個角落。隨著絲線被挑開,三個扭曲的符號逐漸顯現——像是被強行彎折的八卦爻象,又似幾株糾纏在一起的毒草,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妖異的光澤。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夜梟的啼叫,驚得他手一抖,針尖刺破指尖。血珠滴落在符號上,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灰紫色的紋路突然轉為赤紅,那些符號仿佛活過來一般,在布料上緩緩蠕動。
    "見鬼!"他猛地將衣服扔開,心髒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可當他再看去時,衣服又恢複了原樣,仿佛方才的異象隻是幻覺。他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決定將這些符號臨摹下來。
    他找來一塊木炭,在棺材板內側仔細描繪。每畫一筆,都感覺有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這些符號仿佛有一種魔力,盯著看久了,竟覺得它們在腦海中不斷放大,擠壓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你在幹什麽?"老王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張小帥渾身僵硬,緩緩轉頭,看見老王舉著油燈站在門口,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籠罩在那些剛畫好的符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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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練字。"他舉起木炭,露出個僵硬的笑容,"以前在衛所學的字太醜,想練練。"
    老王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又掃過棺材板上的符號,冷哼一聲:"少折騰,明天卯時起。"轉身離開時,腰間的銅鑰匙串不經意間晃出清脆聲響,這聲音讓張小帥莫名心悸——他昏迷時,耳邊似乎也回蕩過類似的金屬撞擊聲。
    深夜,當老王的鼾聲穿透木板牆,張小帥再次拿出飛魚服。他發現那些符號在月光下會發出微弱的熒光,湊近細聽,竟能聽見極細微的嗡鳴,像是某種古老的咒語在低聲吟唱。
    他小心翼翼地將衣服貼在胸口,試圖喚起更多記憶。突然,一陣尖銳的刺痛從太陽穴炸開,無數破碎的畫麵湧入腦海:金碧輝煌的宮殿、激烈的打鬥、還有自己被人按在地上,一把匕首正對著心髒。畫麵最後,是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人,手中拿著與飛魚服上相同的符號。
    "啊!"他痛苦地捂住頭,倒在棺材裏。等疼痛消退,他發現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何時多了一道紅痕,形狀竟與那些神秘符號如出一轍。
    接下來的日子,詭異的事情接踵而至。每當他靠近那些符號,油燈就會詭異地熄滅;走在街上,總感覺有人在暗處盯著他;甚至在睡夢中,也會被那些符號組成的圖案糾纏。
    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老王看他的眼神越來越複雜,有時帶著警惕,有時又有一絲憐憫。有次他無意中瞥見老王在房間裏翻看一本泛黃的冊子,封麵上畫著的,赫然是飛魚服上的符號。
    "你到底知道些什麽?"某天夜裏,張小帥終於忍不住問道。老王正在抽水煙,煙袋鍋子停在半空,許久才吐出一口煙:"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可我必須知道!"張小帥抓住他的肩膀,"那些符號...它們每天都在我腦子裏打轉,我感覺自己快瘋了!"
    老王歎了口氣,放下煙袋:"二十年前,欽天監觀測到星象異常,懷疑有人篡改天機。於是派了一支秘密隊伍去追查,他們的衣服上,就繡著這樣的符號..."
    "然後呢?"張小帥急切地追問。
    "然後...這支隊伍突然消失了,連同他們掌握的秘密。"老王的聲音低沉,"有人說他們被滅了口,也有人說他們發現了不該發現的事,自己選擇了隱世。"
    張小帥渾身發冷,他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的飛魚服會有這些符號,為什麽醒來時會在棺材裏。可這真相,卻比他想象的更加可怕。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老王臉色大變,一把將他推進地窖:"快躲起來!他們來了!"
    "誰來了?"
    "那些不想讓秘密泄露的人。"老王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塞進他手裏,"帶著這個走,往西南方向,去找一個叫"隱月樓"的地方。"
    地窖的門被重重關上,張小帥握緊手中的油紙包,裏麵似乎是一張地圖。上麵的路線,或許能指引他找到真相,也可能將他帶向更深的深淵。而飛魚服上的神秘符號,如同一個詛咒,將他卷入這場跨越二十年的驚天陰謀之中。
    蛛紋詭秘
    "見鬼..."張小帥眯起眼睛。油燈昏黃的光暈在潮濕的空氣中搖曳,那抹異常在普通光線下幾乎隱形,唯有當燈盞傾斜到某個刁鑽角度時,飛魚服內襟才顯露出蛛網狀的紋路。他伸手觸碰,指尖傳來細若蚊足的凸起,分明是用與布料同色的絲線繡就,針腳細密得幾乎與織物融為一體,若非指尖反複摩挲,根本無法察覺這暗藏的玄機。
    棺材鋪外的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潮濕的黴味混著腐木氣息撲麵而來。張小帥下意識回頭望向門口,確定老王已去西市采買,才敢將油燈湊近。那些紋路在光影變幻間若隱若現,像極了某種活物的血管,又似被刻意扭曲的古老符咒。記憶突然翻湧,他想起醒來那日,亂葬崗的泥土裏也有類似的暗紋,當時隻道是錯覺,此刻看來絕非偶然。
    "這究竟是什麽?"他喃喃自語,聲音在空蕩蕩的鋪子裏回響。指尖沿著紋路遊走,突然在某處觸到凸起的顆粒感。湊近細看,竟發現幾處針腳間藏著細小的金粉,在燭光下泛著微弱的光芒。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木板吱呀聲響,他慌忙將衣服攏在懷裏,心髒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又在搗鼓你那破衣服?"老王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慣有的不耐煩。張小帥抬頭,看見對方肩上扛著新采買的木料,草鞋上沾滿泥漿。他強裝鎮定地笑笑:"閑著也是閑著,補補衣服。"
    老王將木料隨意丟在牆角,煙袋鍋子敲在門框上:"城西棺材鋪著火了,今晚得去幫忙收屍。"他的目光掃過張小帥懷中的飛魚服,渾濁的眼珠突然頓住,"這衣服...你從哪得來的?"
    "醒來就在身上。"張小帥答得幹脆,心裏卻警鈴大作。老王的反應太過反常,平日裏他對自己的東西從不關心。果然,老王移開視線,嘟囔著"別耽誤幹活",轉身進了裏屋。但張小帥分明看見,對方袖中的手攥得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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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整個棺材鋪陷入寂靜。張小帥點亮偷藏的蠟燭,將飛魚服平鋪在棺材板上。燭光搖曳間,那些蛛網狀紋路竟開始緩緩蠕動,嚇得他差點打翻燭台。揉了揉眼睛再看,紋路又恢複如常,仿佛方才隻是幻覺。他咬牙扯斷線頭,小心翼翼地挑開布料表層。
    隨著絲線被挑起,三個扭曲的符號逐漸顯現。那些符號非字非圖,像是被折斷的八卦爻象,又似幾株糾纏的毒藤。更詭異的是,符號周圍的布料隱隱泛著熒光,在黑暗中勾勒出神秘的輪廓。張小帥屏住呼吸,用木炭將符號臨摹在棺材板內側,每一筆落下,都感覺有寒意順著脊椎爬上後頸。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夜梟的啼叫。燭光突然劇烈搖曳,一個黑影閃過窗前。張小帥抄起牆角的鏽劍,心跳如擂鼓。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冷風卷著雨水灌進來,燭火應聲而滅。黑暗中,他聽見布料摩擦的聲響,有人正在靠近。
    "誰?"他的聲音在發抖。
    "是我。"老王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手裏舉著重新點亮的油燈。燈光照亮他的臉,神情說不出的古怪,"我聽見動靜,來看看。"
    張小帥鬆了口氣,卻沒放下手中的劍。老王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飛魚服上,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你不該碰這些東西!"
    "王老板這是什麽意思?"張小帥試圖掙脫,卻發現對方的指甲深深掐進他的皮膚。老王的眼睛死死盯著飛魚服上的符號,像是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就在僵持間,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老王臉色驟變,鬆開手後退兩步:"他們來了。"
    "誰來了?"
    "不該存在的人。"老王轉身抓起牆角的包裹,塞給張小帥,"拿著這個往西跑,別回頭!"
    包裹裏不知裝著什麽,沉甸甸的。張小帥還想問什麽,老王已將他推出門外:"記住,別相信穿灰衣的人!"話音未落,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棺材鋪的屋頂轟然坍塌。火光中,張小帥看見老王的身影立在熊熊烈焰裏,手中握著他臨摹符號的木炭,對著追兵露出決絕的笑。
    雨水混著血水順著臉頰流下,張小帥握緊包裹衝進雨幕。身後傳來喊殺聲,還有金屬碰撞的聲響。他不敢回頭,隻是拚命奔跑,懷裏的飛魚服不知何時又開始發燙,那些神秘符號在黑暗中發出詭異的紅光,仿佛在指引他走向某個未知的深淵。而老王臨終前的話,像重錘般敲擊著他的心:這世上,究竟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又有多少人,願意用生命去守護?
    詭紋驚變
    黴雨連綿的第七日,棺材鋪裏蒸騰著腐木與藥水混合的氣息。張小帥跪在潮濕的泥地上,指尖第三次撫過飛魚服內襟那處異常凸起。當油燈傾斜到特定角度時,幾縷若有若無的灰紫色紋路如蛛網般在布料下浮現,他屏住呼吸,用銀針小心翼翼挑開表層織物。
    "又在擺弄你那破布?"老王的煙袋鍋子敲在門框上,震落幾片發黴的牆皮。老人佝僂著背湊過來,煙味混著酒氣撲麵而來,"城西義莊新送來三具浮屍,晌午得去..."話音戛然而止,他渾濁的眼珠盯著張小帥懷中半露的衣角。
    張小帥猛地將衣服拽到懷裏,後背撞在堆疊的棺材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癢!"他喉結滾動著咽下不安,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跳蚤鑽進布料縫了。"心跳如擂鼓,那幾個符號在視網膜上揮之不去——本該是乾卦的位置長出毒蕈狀傘蓋,螺旋線條末端分裂成章魚腕足,每個扭曲的節點都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
    老王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突然伸手去奪:"我看看!莫不是..."
    "真沒事!"張小帥側身躲過,衣服下擺掃過油燈,火苗"噗"地熄滅。黑暗中,他聽見自己劇烈的喘息,還有老王摸索火折子的響動。當昏黃的光暈重新亮起,老人的眼神變得捉摸不透,煙袋杆無意識地敲擊著大腿:"明日卯時,陪我去亂葬崗收屍。"
    夜雨敲打著歪斜的屋簷,張小帥蜷縮在搖晃的棺材裏。懷中的飛魚服突然發燙,那些符號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熒光。他顫抖著摸出藏在草席下的木炭,在棺材板內側臨摹。每畫一筆,都感覺有無數細小的觸角順著筆尖爬上手臂,脖頸後的傷疤也開始隱隱作痛——那是醒來時就有的傷口,形狀竟與符號中的螺旋線條如出一轍。
    更鼓聲遙遙傳來時,木板牆發出細微的吱呀聲。張小帥屏住呼吸,透過縫隙看見老王舉著燈籠經過,老人的影子在牆上拉得很長,腰間掛著的銅鈴隨著步伐輕輕搖晃。記憶突然刺痛大腦,他想起昏迷前最後一幕:暴雨夜,自己被按進寒潭,凶手腰間同樣掛著這樣的銅鈴,鈴聲混著血沫灌進耳朵。
    "該吃藥了。"老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驚得他慌忙用草席蓋住棺材板。木碗裏的藥汁泛著墨綠色,表麵漂浮著細小的鱗片。張小帥端碗的手微微發抖,餘光瞥見老王袖口露出半截暗紅布條,上麵繡著的圖案與飛魚服上的毒蕈紋路竟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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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日子,詭異如影隨形。每當臨摹符號,油燈就會詭異地偏向西北;走在巷子裏,總能在積水倒影中看見模糊的蟒紋;甚至睡夢中,也會被金屬摩擦聲驚醒,睜眼卻隻看見飛魚服在月光下輕輕飄動。第七日深夜,他在臨摹時不慎刺破指尖,血珠滴落在符號中央,那些線條突然如活物般扭動,在棺材板上拚出"逆鱗者死"四個朱砂大字。
    "你果然在找死。"老王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張小帥渾身僵硬,回頭看見老人舉著燈籠站在門口,燈光將他的影子投射在滿牆符號上,竟組成一幅完整的星圖。老王腰間的銅鈴發出刺耳的嗡鳴,與飛魚服內襯的符號產生共鳴。
    還未及反應,屋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七八個黑衣人破頂而入,彎刀泛著幽藍的光。為首之人掀開兜帽,臉上縱橫的刀疤組成與符號相同的圖案:"錦衣衛逆黨,今日伏誅。"
    混戰瞬間爆發。張小帥抄起棺材板抵擋,卻在餘光瞥見老王抽出煙袋杆——那看似普通的煙杆竟是精鋼所製,橫掃間帶起破空之聲。老人一邊 fought,一邊大喊:"往西南角!地道口!"
    刀光劍影中,張小帥的飛魚服被劃開一道口子,露出裏麵暗紅的內襯。那些符號在鮮血浸染下愈發清晰,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黑衣人紛紛發出慘叫,他們的彎刀竟開始融化,滴落的金屬液在地上匯成與符號相同的圖騰。
    當最後一個黑衣人倒下時,老王已是渾身浴血。他扯下腰間銅鈴,塞進張小帥手中:"去...隱星觀..."話未說完,一支羽箭穿透他的胸膛。老人倒下前,指了指牆角的暗格,嘴角溢出的血泡裏,隱約浮現出半個未說完的符號。
    暴雨傾盆而下,張小帥跪在老王身旁,懷中的飛魚服不斷滲出溫熱的液體。暗格裏藏著半卷泛黃的密檔,封皮上的印章早已模糊,但"欽天監"三個字仍清晰可辨。遠處傳來馬蹄聲,他握緊銅鈴與密檔,朝著西南方向狂奔。而身後,棺材鋪在雨中熊熊燃燒,飛魚服上的詭紋在火光中扭曲變形,仿佛預示著更大的陰謀才剛剛開始。
    燭影詭紋
    深夜,當老王的鼾聲穿透木板牆,張小帥點亮偷藏的半截蠟燭。火苗在潮濕的空氣中搖曳不定,映得他蒼白的臉忽明忽暗。他解開衣襟,將飛魚服內襯攤在膝頭,腐木與黴味混著布料陳舊的血氣撲麵而來。燭光搖曳間,那些暗紋似乎在詭異地蠕動,仿佛有無數細小的生命在布料下遊走。
    某種難以名狀的心悸湧上喉頭,他突然想起被活埋時,黑暗中仿佛有無數細小觸角在觸碰皮膚的錯覺。冷汗順著脊背滑落,浸濕了身下的草席。他顫抖著伸手,指尖剛要觸及那些扭曲的符號,窗外驟然響起一聲夜梟的啼叫,驚得他手一抖,蠟燭油滴落在“毒蕈”狀圖案的頂端。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被燭油燙到的紋路突然如活物般蜷曲,灰紫色的線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在布料上勾勒出新的形狀。張小帥猛地將衣服甩到地上,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可當他再定睛看去,飛魚服又恢複了原樣,仿佛方才的異動隻是他的幻覺。
    “不可能...”他喃喃自語,聲音在寂靜的棺材鋪裏格外清晰。他撿起衣服,湊近燭光仔細端詳。那些符號依然靜靜地躺在那裏,隻是在光影變幻間,竟隱隱透出幾分熟悉感。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腦海中突然閃過零碎的畫麵:金碧輝煌的宮殿長廊、寒光閃爍的刀刃、還有自己被按在冰冷地麵上的絕望。畫麵中閃過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人,手中拿著一卷畫滿類似符號的卷軸。
    就在這時,木板牆傳來輕微的吱呀聲。張小帥渾身僵硬,迅速吹滅蠟燭,將飛魚服塞進懷裏。黑暗中,他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還有隔壁老王翻身的響動。過了許久,確定沒有異常,他才重新點燃蠟燭,從牆角摸出一塊木炭。
    他決定將這些符號臨摹下來。燭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投射在斑駁的牆壁上,與棺材板上的紋路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詭異的畫麵。每畫一筆,他都感覺有一股寒意從指尖傳遍全身,仿佛在觸碰某種禁忌的力量。當最後一個“章魚腕足”狀的線條完成時,整個棺材鋪突然響起一陣細微的嗡鳴,像是無數隻蜜蜂在耳邊振翅。
    蠟燭的火苗開始不受控製地狂舞,朝著符號的方向傾斜。張小帥驚恐地發現,自己臨摹的圖案正在吸收燭光,原本暗紅的木炭線條漸漸變得透明,最終消失在棺材板上。而飛魚服內襯的符號卻越發清晰,甚至隱隱有光芒透出。
    “這到底是什麽邪門東西?”他低聲咒罵,額頭上布滿冷汗。就在這時,他注意到飛魚服的邊緣處有幾處線頭鬆動,似乎藏著什麽夾層。他屏住呼吸,用銀針小心翼翼地挑開布料。
    隨著絲線被挑起,一個細小的蠟丸滾落出來。張小帥撿起蠟丸,發現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他將蠟丸湊近燭光,勉強辨認出“星軌逆轉”“逆鱗之禍”“欽天監密檔”等字樣。還沒來得及細看,外麵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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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他慌忙將蠟丸塞進嘴裏,囫圇吞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老王舉著油燈站在門口,眼神陰沉:“大半夜不睡覺,在搞什麽鬼?”
    張小帥強裝鎮定:“做噩夢,起來透透氣。”他的目光落在老王手中的油燈上,發現火苗竟也是朝著飛魚服的方向傾斜。
    老王的視線掃過他懷中的衣服,又看了看棺材板上模糊的臨摹痕跡,冷哼一聲:“最好別耍什麽花樣。城西亂葬崗又出了事,明日跟我去一趟。”說完,他轉身離開,油燈的光暈在身後搖曳,拉出一道長長的陰影。
    等老王的腳步聲消失,張小帥癱坐在地上,渾身像被抽幹了力氣。他知道,自己已經卷入了一個巨大的謎團之中。飛魚服上的神秘符號、蠟丸裏的密語、老王反常的舉動,還有那些追殺他的黑衣人,所有線索交織在一起,指向一個驚天的秘密。
    夜色漸深,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敲打著歪斜的屋簷。張小帥望著手中的飛魚服,那些符號在黑暗中若隱若現,仿佛在嘲笑他的無知。他握緊拳頭,暗暗發誓:無論前方有多少危險,他都要揭開這個秘密,找回屬於自己的記憶。而這場始於一口棺材的詭異旅程,才剛剛開始。
    血紋謎途
    這不是圖案..."張小帥咬破指尖,用鮮血在破牆上塗抹,試圖臨摹那些符號,"是...某種標記。"暗紅血跡在土牆上暈開,卻無法還原布料上的奇異質感。潮濕的黴味混著鐵鏽氣息彌漫在棺材鋪,他又抓起木炭,在棺材板內側反複勾勒,每一筆都讓太陽穴突突直跳。
    更鼓聲透過漏風的窗欞傳來,已是三更天。老王的鼾聲在隔壁斷斷續續,張小帥卻感覺有無數細小的觸角順著脊椎往上爬。飛魚服內襟的符號在記憶中不斷放大,本該是乾卦的位置長出扭曲的傘狀結構,螺旋線條末端分裂成吸盤密布的腕足,那些詭異的節點在黑暗中仿佛會呼吸。
    "為什麽畫不像?"他將木炭狠狠砸在地上,濺起的碎屑落在未幹的血畫上。突然想起被活埋時,棺材板上似乎也有類似的觸感——不是泥土的粗糙,而是某種刻在木板深處的凸起紋路。冷汗浸透後背,他扯過飛魚服再次比對,布料下的符號在燭光中竟微微發亮,像極了深海裏發光的毒藻。
    木板牆突然發出細微的吱呀聲。張小帥渾身僵硬,屏息盯著門縫。月光從裂縫中斜切進來,照見地上有一道細長的影子正在緩緩移動。他抄起牆角的鏽劍,卻聽見老王含糊的夢囈:"別...碰那東西..."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是重物墜地的悶響。
    "王老板?"他衝出門,卻見老王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被褥滑落露出半截手臂。借著月光,張小帥瞳孔驟縮——老人小臂上赫然紋著半枚符號,正是飛魚服上章魚腕足的末端!
    還未及細想,窗外傳來密集的馬蹄聲。張小帥退回屋內,將飛魚服塞進懷裏,卻摸到內襯夾層裏有硬物硌手。扯開布料,一枚刻著纏枝紋的銅鈴滾入手心,鈴舌缺失的位置凝結著暗紅血痂,與他昏迷前攥著的斷鈴殘片嚴絲合縫。
    "逆鱗者,現於巳時三刻。"銅鈴內側刻著的小字讓他渾身發冷。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湧來:暴雨夜的寒潭,戴著青銅麵具的人將他按入水中,腰間懸掛的正是一模一樣的銅鈴;還有欽天監的觀星台,星圖與飛魚服上的符號重疊時,天空裂開血紅的縫隙...
    "砰砰砰!"急促的砸門聲響起。張小帥將銅鈴塞進嘴裏,抓起臨摹血畫的破布衝出後門。雨幕中,七八個黑衣人騎著高頭大馬包圍了棺材鋪,他們腰間的銅鈴在閃電中泛著冷光,與記憶裏的殺器完全一致。
    他在泥濘的巷道裏狂奔,懷中的飛魚服突然發燙。低頭看去,布料上的符號正在吸收雨水,灰紫色紋路化作流光順著衣擺遊走,在身後拖出一道發光的軌跡。追兵的呼喝聲越來越近,他拐進一條死胡同,卻見牆根處有個半掩的地窖入口。
    地窖裏彌漫著濃重的腐臭味,張小帥摸索著點燃牆角的油燈。昏黃的光暈中,整麵牆刻滿了與飛魚服相同的符號,隻是規模更加龐大——那些扭曲的爻象組成完整的星圖,中心位置赫然是一口棺材,棺蓋上的紋路與他醒來時的那口分毫不差。
    "原來在這裏..."他喃喃自語,手指撫過牆上的刻痕。突然,油燈劇烈搖晃,牆上的符號開始滲出黑色液體,在空中凝成實體。他驚恐地後退,卻見那些液體組成人形,正是追殺他的黑衣人首領,麵具上的紋路與牆上的符號完美重合。
    "逆鱗現世,天地不容。"虛影開口,聲音像是從極深的地底傳來。張小帥握緊鏽劍,卻發現手中的武器開始融化。千鈞一發之際,懷中的銅鈴突然發出尖銳的嗡鳴,震碎了虛影。地窖開始劇烈震動,石塊紛紛墜落。
    他奪路而逃,衝出地窖時正撞見老王。老人舉著油燈,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嚴肅:"跟我來!"雨幕中,老王帶著他七拐八繞,最終停在一座破廟前。廟內供著殘缺的星神像,神像背後的暗格裏,藏著半卷發黃的密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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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前,欽天監觀測到星軌異常,懷疑有人篡改天機。"老王展開密檔,上麵的朱砂批注已經褪色,"他們派出一支秘密隊伍追查,飛魚服上的符號,就是這支隊伍的標記。但任務途中,隊伍突然叛變,從此下落不明..."
    張小帥的目光落在密檔最後的畫像上,呼吸停滯——畫中人身穿飛魚服,麵容與自己一模一樣。還未及開口詢問,廟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老王將密檔塞進他懷裏:"他們來了!帶著這個往西南走,去找隱星觀的白先生!"
    "王老板你呢?"
    "我留下來斷後。"老王抽出腰間的煙杆,煙杆竟在月光下泛著金屬光澤,"記住,巳時三刻前必須趕到!"話音未落,黑衣人已經破門而入,彎刀映著閃電,如同死神的鐮刀。
    張小帥轉身衝進雨幕,懷中的密檔和飛魚服不斷發燙。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謎才剛剛揭開一角,而前方等待他的,是足以顛覆整個王朝的驚天秘密。雨越下越大,他的腳印很快被雨水衝刷幹淨,隻留下一串若隱若現的血紋,蜿蜒向未知的黑暗深處。
    夜影密刻
    第七次臨摹時,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張小帥慌忙用草席蓋住棺材板,心髒幾乎要撞碎肋骨。油燈在潮濕的空氣中搖曳,將他投在牆上的影子晃成扭曲的鬼形。門軸發出吱呀輕響,老王舉著油燈探進頭:"半夜不睡覺,搗鼓什麽..."他的目光掃過張小帥蒼白的臉,以及地上未及收拾的帶血碎布,"你小子不會在煉屍油吧?"
    煙袋鍋子敲在門框上,震落幾片發黴的牆皮。張小帥強撐著扯出笑,喉間卻泛起鐵鏽味:"睡不著,隨便畫畫解悶。"指尖還沾著未幹的血漬,在草席邊緣蹭出暗紅痕跡。那些符號像是活物,在記憶裏瘋狂生長——本該是乾卦的位置長出毒蕈狀傘蓋,螺旋線條末端分裂成章魚腕足,每次臨摹都讓太陽穴突突直跳,仿佛有無數細針在往腦髓裏鑽。
    老王眯起渾濁的眼睛,油燈湊近時,張小帥看見對方瞳孔猛地收縮。老人的視線掃過牆角散落的木炭,又落在他藏在身後的飛魚服上。沉默間,更鼓聲遙遙傳來,已是三更天。"城西亂葬崗新埋了流民。"老王突然開口,煙袋杆指向他的胸口,"明日卯時,跟我去收屍。"
    等腳步聲徹底消失,張小帥癱坐在地,冷汗浸透的後背貼著冰涼的棺材板。飛魚服內襟的符號在黑暗中隱隱發亮,灰紫色紋路如同活過來的血管。他顫抖著摸出藏在夾層裏的銅鈴殘片,鈴身刻著的纏枝紋與牆上未完成的圖案嚴絲合縫。記憶突然刺痛大腦——暴雨夜的寒潭,自己被按進水裏時,凶手腰間晃動的正是同樣的銅鈴。
    木板牆傳來細微的刮擦聲。張小帥屏住呼吸,透過縫隙看見老王的影子立在門外,佝僂的輪廓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老人的右手握著什麽東西,金屬反光一閃而過。突然,隔壁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驚得張小帥渾身一顫。再看時,老王的影子已經消失。
    他輕手輕腳掀開草席,棺材板內側的木炭畫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熒光。那些符號像是被賦予了生命,正在緩慢扭曲變形。指尖剛觸到"毒蕈"的傘蓋,整幅畫突然發出細微的嗡鳴,震得他耳膜生疼。飛魚服不知何時開始發燙,布料下的紋路與牆麵產生共鳴,灰紫色光芒順著裂縫爬滿整個房間。
    "原來在這裏。"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張小帥抬頭,七八個黑衣人破頂而入,彎刀泛著幽藍的光。為首之人掀開兜帽,臉上縱橫的刀疤組成與符號相同的圖案:"錦衣衛逆黨,今日伏誅。"
    混戰瞬間爆發。張小帥抄起棺材板抵擋,餘光瞥見老王舉著油燈站在門口,臉上表情難以捉摸。飛魚服在撕扯中裂開,露出裏麵暗紅的內襯,那些符號在鮮血浸染下愈發清晰,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黑衣人紛紛發出慘叫,他們的彎刀竟開始融化,滴落的金屬液在地上匯成與符號相同的圖騰。
    "走!"老王突然揮起煙袋杆,精鋼打造的煙杆橫掃間帶起破空之聲,"往西南角!地道口!"張小帥踉蹌著後退,懷中的銅鈴殘片突然劇烈震動,與飛魚服產生共鳴。他撞開暗門的刹那,看見老王被黑衣人圍住,煙袋杆在火光中劃出淩厲的弧線,老人後腰處露出半截暗紅布條,上麵繡著的正是飛魚服上的"章魚腕足"。
    地道裏彌漫著腐臭的氣息,張小帥摸著潮濕的牆壁狂奔。身後傳來金屬碰撞聲和慘叫聲,還有老王模糊的怒吼。當他終於衝出地道,雨幕已經籠罩了整個鎮子。懷中的飛魚服還在發燙,那些符號在雨中閃爍,仿佛在指引某個方向。遠處傳來馬蹄聲,他握緊銅鈴殘片,朝著西南方向的山巒跑去。而身後的棺材鋪在火光中轟然倒塌,老王的身影最後一次出現在烈焰裏,手中握著他臨摹符號的木炭,對著追兵露出決絕的笑。
    窺紋
    "補衣服。"張小帥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將帶血的碎布踢進床底,"見笑了,針線活生疏。"油燈在牆角搖曳,把他蒼白的臉色映得忽明忽暗。等老王嘟囔著"別折騰到天亮"離開,木門吱呀聲漸漸遠去,他才掀開草席,盯著木炭畫出的符號——某個扭曲的線條末端,竟不知何時多出個類似眼睛的黑點,仿佛有什麽東西正透過圖畫凝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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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心的冷汗洇濕了粗糙的草席。這已是他第三十七次臨摹飛魚服上的神秘符號,每一次都感覺離真相更近一步,又仿佛墜入更深的迷霧。那些本就詭異的紋路,此刻在燭光下愈發猙獰,本該是乾卦的位置長出毒蕈狀傘蓋,螺旋線條末端分裂成章魚腕足,而新出現的黑點,恰似一隻充血的瞳孔,帶著某種不可名狀的惡意。
    更鼓聲透過漏風的窗欞傳來,已是三更天。棺材鋪外的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淅淅瀝瀝敲打著歪斜的屋簷。張小帥伸手摸向懷中的飛魚服,布料下的紋路隱隱發燙,與牆上的臨摹產生著某種奇異的共鳴。他記得第一次發現這些符號時,也是這樣一個雨夜,飛魚服內襟在油燈下泛著灰紫色的幽光,如同深海中蟄伏的巨獸。
    "不可能..."他喃喃自語,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回響。顫抖著拿起木炭,試圖將那個突兀的黑點抹去。然而木炭觸及牆麵的瞬間,整個符號竟開始扭曲蠕動,仿佛活過來一般。他驚恐地後退,撞翻了身旁的木凳。
    就在這時,木板牆傳來細微的刮擦聲。張小帥渾身僵硬,屏息看向聲音來源。月光從裂縫中斜切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影子。那影子在緩慢移動,逐漸拉長,像是有人正從隔壁房間窺探。他想起老王方才離開時的眼神,那渾濁的瞳孔裏閃過的,究竟是懷疑,還是恐懼?
    冷汗順著脊背滑落,浸濕了單薄的衣衫。他抄起牆角的鏽劍,卻發現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被活埋時棺材板上的觸感,寒潭中掙紮時耳邊的銅鈴聲,還有每次臨摹符號時,太陽穴傳來的劇烈刺痛,都在提醒著他,這些詭異的圖案絕不僅僅是裝飾。
    影子突然消失了。張小帥鬆了口氣,卻聽見身後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響。猛地轉身,隻見飛魚服竟在無風自動,內襟的符號發出微弱的光芒,與牆上的臨摹遙相呼應。更可怕的是,那些光芒開始在空中勾勒出實體,一個模糊的人影漸漸成型。
    "你終於喚醒了它。"沙啞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張小帥定睛看去,老王不知何時站在門口,手中的油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籠罩在整個房間。老人的表情不再是平日裏的市儈,而是帶著某種敬畏與恐懼交織的複雜神色。
    "王老板?"張小帥握緊鏽劍,卻發現對方的目光死死盯著牆上的符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王歎了口氣,將油燈放在桌上,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展開油紙,裏麵是半卷泛黃的密檔,封皮上的朱砂印已經模糊,但"欽天監"三個字仍清晰可辨。"二十年前,欽天監觀測到星象異常,懷疑有人篡改天機。"老王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顫抖,"他們派出一支秘密隊伍追查,而這些符號,就是這支隊伍的標記。"
    張小帥的心跳幾乎停止。記憶中的片段開始拚湊——暴雨夜的追殺,寒潭中的窒息,還有飛魚服上的血跡,都指向同一個答案。"可為什麽是我?"他的聲音發顫。
    "因為你就是當年那支隊伍的領頭人。"老王的話如同一記重錘,"你們發現了足以顛覆王朝的秘密,卻因此招來殺身之禍。我原以為你已經死了,直到在亂葬崗發現你..."
    話音未落,屋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七八個黑衣人破頂而入,彎刀泛著幽藍的光,腰間的銅鈴與張小帥記憶中的聲音一模一樣。為首之人掀開兜帽,臉上的疤痕組成與符號相同的圖案:"逆鱗者,今日必誅。"
    混戰瞬間爆發。張小帥揮舞鏽劍抵擋,飛魚服在打鬥中被劃破,露出的符號在鮮血浸染下發出耀眼的光芒。那些光芒所到之處,黑衣人紛紛發出慘叫,他們的彎刀開始融化,滴落的金屬液在地上匯成巨大的圖騰。
    "快走!"老王突然將密檔塞進他懷裏,抄起煙袋杆加入戰鬥。煙袋杆竟是精鋼所製,橫掃間帶起破空之聲。張小帥望著老人浴血奮戰的身影,想起這些日子裏的點點滴滴——那些看似尋常的爭吵,深夜裏的咳嗽聲,還有老王每次望向飛魚服時複雜的眼神。
    雨越下越大,血水混著雨水在地上流淌。當最後一個黑衣人倒下時,老王已經奄奄一息。"去...隱星觀..."老人抓住他的手腕,"找白先生...他會告訴你...全部真相..."
    抱著老王逐漸冰冷的身體,張小帥泣不成聲。遠處傳來馬蹄聲,追兵即將到來。他握緊密檔,朝著雨中狂奔。飛魚服上的符號在閃電中閃爍,仿佛在指引著他走向未知的命運。而那個突然出現的黑點,依然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像是一個永遠無法解開的謎團,等待著被揭曉。
    織紋迷局
    接下來的日子,飛魚服成了張小帥的執念。他借口養傷將自己鎖在棺材鋪角落,用縫衣針小心翼翼挑開布料表層,試圖看清符號深處的秘密。每當針尖觸及絲線,皮膚就會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像是觸碰了某種有生命的東西。黴雨浸潤的木板牆滲出腥氣,混著腐木味在狹小空間裏發酵,卻抵不過他眼底燃燒的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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