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單元賭場小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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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數學天才”的雄心壯誌
第一章 棺縫裏的二維碼
雨滴在破瓦上敲出碎玉般的脆響,張小帥指尖掐進掌心的刺痛卻比這聲響更清晰。七天前那場荒謬的車禍還在視網膜上灼燒——他分明記得自己在便利店買完冰鎮可樂,轉身時被失控的貨車卷入黑暗,再睜眼就躺在這具瘦骨嶙峋的少年軀體裏,鼻尖塞滿混合著木屑的黴味。
“咚——”
最右側的棺蓋突然發出悶響,驚得他踉蹌後退,後背撞上斑駁的土牆。裂縫裏漏進的月光在棺木上切出銀灰色的棱線,像極了醫院icu裏監護儀跳動的冷光。他想起原主記憶裏那個總掛著陰笑的老王——三天前這人把他推進這間“棺材房”時,曾用煙袋鍋敲著棺沿說:“小帥啊,賭坊打雜的活計,總得先習慣跟晦氣東西作伴。”
胃袋又開始抽搐。他踉蹌著摸到屋角的瓦罐,灌下兩口餿水,喉間的灼燒感卻半點未減。原主的記憶碎片在太陽穴處突突直跳:這具身體的父親半年前死於賭債,母親帶著妹妹改嫁,十三歲的他被老王從街頭撿回,名義上是“賭坊雜役”,實則連下人都不如——昨夜他不過是收拾賭桌時碰倒了貴客的骰子,就被護院踹進這堆棺材裏過夜。
“哢嗒——”
這次響動來自正前方的棺木。張小帥瞳孔驟縮,看見棺蓋邊緣緩緩翹起半寸,露出一道幽黑的縫隙。黴味裏突然混進一絲若有若無的甜腥,像極了實驗室裏福爾馬林泡著的標本。他想起穿越前看過的懸疑小說,冷汗順著下巴滴在青磚上,暈開深色的圓斑。
“誰……誰在裏麵?”
聲音發顫得不像自己。棺蓋停頓兩秒,忽然“吱呀”一聲滑開半尺,月光裏晃出半截纏著麻布的手臂——那布料上繡著褪色的並蒂蓮,正是原主記憶中母親改嫁前留下的繈褓碎片。他喉嚨發緊,想起昨夜臨睡前,曾看見老王抱著個木盒往這口棺材裏塞東西,當時他躲在門後,隻聽見老王嘀咕“新運來的貨,得找個穩妥地方”。
指尖剛觸到棺蓋邊緣,外頭突然傳來踢門聲。張小帥猛地縮回手,看見門縫裏漏進晃動的燈籠光,護院的粗嗓門帶著酒氣:“小帥!東院賭局缺端茶的,別死在棺材裏——”
他踉蹌著爬向木門,鞋底碾過什麽硬物,彎腰撿起時心跳幾乎停擺:那是枚刻著“永樂通寶”的古幣,邊緣卻磨出了穿越前熟悉的二維碼紋路。指腹擦過二維碼的瞬間,腦海裏突然炸開刺目的白光,無數數據流在視網膜上奔騰,最後定格成一行血紅色的小字:
【賭局已激活,初始籌碼:1】
門被粗暴推開的瞬間,張小帥把古幣攥進掌心。燈籠光映出護院滿臉橫肉,對方踹了他一腳,罵罵咧咧道:“磨磨蹭蹭幹什麽,貴客等著押注呢——再誤事,老子把你塞進棺材裏陪葬!”
穿過逼仄的走廊時,雨勢突然變大。張小帥盯著護院腰間晃動的銅鑰匙,想起那口藏著繈褓的棺材——原主記憶裏,母親改嫁前曾說過,妹妹的繈褓上繡著並蒂蓮,而父親臨終前攥著的古幣,正是刻著“永樂通寶”。掌心的二維碼還在發燙,他忽然意識到,這場穿越或許從來不是意外——那些在棺材縫裏滲出的,不是木屑,而是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的聲響。
賭坊二樓的喧囂聲像潮水般湧來。雕花木門推開的刹那,熏人的脂粉味混著賭具碰撞聲撲麵而來。張小帥抬眼望去,隻見鎏金大燈下,賭客們紅著眼睛圍在八仙桌旁,莊家的木牌拍在桌麵,喊叫聲裏帶著癲狂的顫抖:“買定離手——這回押大還是押小?”
他摸到袖口藏著的古幣,二維碼在指尖發燙。這時,眼角餘光忽然瞥見屏風後閃過一道人影——那人身穿月白襦裙,袖角沾著半片枯黃的槐樹葉,正是三天前他在賭坊後院見過的、總抱著藥罐的神秘女子。她回頭時,發間銀飾輕輕晃動,目光掃過他掌心的古幣,嘴角勾起個意味深長的笑。
“小帥!發什麽呆,快上茶!”
莊家的怒吼驚碎思緒。張小帥低頭看向茶盤,青瓷杯裏的茶水映出他蒼白的臉——左眼下方不知何時多了道淡紅的印記,像朵正在綻開的曼陀羅。他忽然想起穿越前讀過的悖論:當你開始懷疑這場賭局的規則,或許你早已成為籌碼本身。
窗外驚雷炸響。賭桌上的骰子骨碌碌轉動,最終停在“六”的點數上。歡呼與咒罵聲中,張小帥看見自己的指尖滲出血絲,在古幣的二維碼上暈開暗紅的斑點——數據流再次在眼前閃過,這次的字幕清晰得令人發寒:
【第一輪賭局開啟:找出藏在棺材房的“活籌碼”。失敗懲罰:永遠困在14歲的軀體裏,直至腐爛】
茶盤在手中晃了晃,熱茶潑在青磚上,騰起嫋嫋熱氣。他抬頭望向窗外的雨夜,遠處的燈籠在雨幕裏明明滅滅,像極了穿越前醫院走廊的夜燈。棺木裏的繈褓、帶二維碼的古幣、屏風後的白衣女子——這些碎片在腦海裏拚成模糊的圖案,而賭局的指針,已經指向了第一個生死攸關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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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的古幣突然發燙。張小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賭坊的喧囂裏格外清晰——原來這場穿越,從來不是逃離,而是一場從出生就被設定好的賭局。而他,既是玩家,也是待價而沽的籌碼。
雨越下越大了。
第二章 棺底的血字
子時的賭坊終於熄了半數燈籠。張小帥攥著從護院腰間順來的銅鑰匙,貼著牆根摸回棺材房。門縫裏漏出的月光在棺木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那口曾晃出繈褓的棺材此刻蓋得嚴絲合縫,像極了穿越前見過的冷凍櫃。
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他忽然聽見棺底傳來指甲抓撓木板的聲響。渾身寒毛倒豎的刹那,記憶突然閃回——昨夜被踹進房間時,他曾在草席下摸到過不規則的刻痕。蹲下身扒開潮濕的草席,青磚縫隙裏果然嵌著半片指甲,邊緣染著暗紅的蔻丹,而磚麵上歪歪扭扭刻著三個血字:“救……囡囡”。
“囡囡”是原主記憶裏妹妹的小名。張小帥指尖發抖,忽然想起母親改嫁前說過的話:“等你攢夠十兩銀子,就去城西尋劉姥姥,她知道妹妹被賣到哪戶人家……”可此刻磚麵的血字,卻讓他突然意識到,妹妹或許根本沒被賣掉——而是被塞進了這口棺材。
棺蓋滑開的瞬間,黴味混著鐵鏽味撲麵而來。麻布繈褓裹著的不是屍體,而是個蜷縮著的小女孩,頭發上纏著腐爛的草繩,腳踝處拴著拇指粗的鐵鏈,另一端鎖在棺底的銅環上。她聽見動靜猛地抬頭,左眼蒙著血汙的布條,右眼卻亮得驚人——那瞳孔裏映著張小帥掌心的古幣,映著二維碼流轉的微光。
“哥……”
沙啞的呢喃像把鈍刀割過耳膜。張小帥認出這是原主記憶裏妹妹的聲音,可此刻她嘴角裂開的傷口還在滲血,繈褓下露出的小臂上,赫然烙著個骰子形狀的印記——和賭坊貴客們用來押注的特製骰子一模一樣。
“噓——”他顫抖著捂住妹妹的嘴,指尖觸到她後頸凸起的硬塊,像塊嵌入皮肉的金屬片。記憶突然炸開:三天前老王往棺材裏塞的木盒,此刻正壓在妹妹身下,打開來是半卷泛黃的賬冊,墨跡未幹的頁麵上寫著“新籌碼:女,七歲,編號陸柒叁,待激活”。
係統提示音突然在腦海裏炸響:【檢測到活籌碼“陸柒叁”,是否消耗1枚初始籌碼解鎖關聯記憶?】
妹妹忽然劇烈抽搐,鐵鏈在棺木上撞出脆響。張小帥看見她眼皮底下翻湧的數據流,和自己觸碰二維碼時如出一轍——原來所謂“活籌碼”,竟是被植入芯片的穿越者?或者說,他們本就是這場賭局的“人形賭具”?
外頭傳來巡夜的梆子聲。張小帥迅速合上棺蓋,把妹妹重新藏進黑暗,賬冊塞進懷裏時,指尖觸到內頁夾層的硬物——是枚刻著“幺雞”的骨牌,邊緣同樣磨出了二維碼,隻是顏色比自己那枚更淺,像未完全激活的半成品。
“小帥?你在裏頭鼓搗什麽?”
護院的腳步聲在門外頓住。張小帥抓起草席蓋住磚麵的血字,開門時故意讓鑰匙在腰間晃出聲響:“剛、剛找掉的發帶……”話未說完,就見護院盯著他懷裏的賬冊冷笑:“老王找這賬本找了半夜,你倒是會挑地方藏——跟我去前堂,別讓貴客等急了。”
被拽著穿過走廊時,張小帥聽見懷裏的骨牌輕輕發燙。妹妹最後那聲“哥”還在耳邊回蕩,而他忽然想起係統提示的“失敗懲罰”——如果永遠困在14歲,又該怎麽保護這個渾身是傷的妹妹?
賭坊前堂的大燈亮如白晝。莊家的木牌重重拍在桌麵,震得骨牌堆裏那枚“幺雞”跳起半寸。張小帥看見高台上坐著個戴麵具的男人,指尖正摩挲著妹妹腳踝上同款的鐵鏈,而屏風後的白衣女子此刻正抱著藥罐站在他身側,袖角的槐樹葉不知何時換成了新鮮的——葉片上沾著的,分明是妹妹繈褓上的線頭。
“聽說你找到了有趣的東西。”麵具男人開口時,聲音裏帶著電子合成的雜音,“把賬冊和籌碼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個‘公平賭局’的機會——賭贏了,你和陸柒叁都能活;賭輸了……”他抬手敲了敲身後的木籠,裏頭縮著幾個戴鐐銬的孩子,每個人後頸都凸著金屬片,“就跟他們一樣,變成永遠轉動的骰子。”
張小帥摸到口袋裏的古幣,二維碼在掌心烙出灼熱的印記。賭桌上的骰子開始滾動,這次不是六個麵,而是密密麻麻刻滿了“生”與“死”的字樣——原來從穿越的第一刻起,妹妹就是被標注編號的“活籌碼”,而他的每一個選擇,都是在給這場概率遊戲加碼。
梆子聲敲到第三下時,骰子停在了“叁”的點數上。麵具男人笑了,電子音裏帶著電流的滋滋聲:“巧了,陸柒叁的‘叁’——現在,用你的籌碼賭她的命吧——是押她記得你,還是押她早就被係統格式化?”
妹妹的抽泣聲從後台隱約傳來。張小帥盯著賭桌上流轉的數據流,忽然想起穿越前看過的《賭徒謬誤》:當人們相信某件事發生的概率會隨著之前的結果改變時,其實不過是陷入了命運設下的陷阱。而此刻他掌心的籌碼,從來不是數字“1”,而是妹妹眼角未幹的淚痕,是磚麵上未寫完的“救”字,是他作為哥哥唯一的、非贏不可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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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押……”他把古幣按在賭桌上,二維碼與桌麵的紋路重合,刹那間整間屋子亮起藍光,“押這場賭局的規則,從來就不是概率——而是人心。”
麵具男人的電子音突然卡頓。張小帥看見白衣女子的指尖在藥罐上顫了顫,而妹妹的抽泣聲裏,忽然混進了隻有他能聽見的、極輕的一句:“哥,別怕……”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賭桌上的骰子開始自行轉動,這次刻著的不是點數,而是一個個閃爍的二維碼——像極了穿越前手機屏幕上永遠刷不完的信息流。而張小帥知道,從他撿起那枚帶二維碼的古幣開始,這場用人生做注的賭局,就已經走上了係統從未計算過的、關於“選擇”的岔路。
第一章 青石板上的租金密碼
竹杖敲在青石板上的節奏突然變了——前兩聲“篤篤”像尋常叩門,第三聲卻拖出細碎的顫音,像極了穿越前手機收到加密信息時的震動頻率。張小帥捏著三枚銅錢的指尖發顫,想起昨夜在布莊賬本上看見的異常:本該按匹數計算的損耗率,竟藏著用阿拉伯數字寫成的“3.1416”,那串數字下方,還畫著和老王竹杖頂端 identica 的太極紋。
“小張兄弟磨嘰什麽?”老王的聲音混著旱煙味滲進門縫,“上個月你用‘勾股定理’幫李娘子算布料,賺的可不止這仨銅板吧?”
銅錢在掌心硌出凹痕。張小帥想起原主記憶裏,老王總說自己“年輕時走南闖北,見過洋人算卦”,此刻卻忍不住盯著門縫裏漏進的竹杖影子——那竹節處刻著的“甲乙丙丁”,排列順序竟和二進製代碼的“0101”完全吻合。
門開的瞬間,旱煙袋突然戳向他手腕。張小帥本能後退,卻見老王渾濁的眼睛盯著他藏錢的袖口,煙袋鍋上的銅環晃出細碎的光:“別藏了,你給布莊算的‘圓周率’,早被城西當鋪的老瘸子盯上了——他說你算的數,跟十年前洋人留下的‘洋經’一個味兒。”
銅錢“當啷”掉在地上。張小帥看見老王彎腰撿錢時,領口露出半枚銀飾——刻著的不是尋常的福祿壽,而是個扭曲的“∞”符號,正是穿越前數學課本裏的無窮大標誌。記憶突然閃回:三天前他幫米鋪老板計算容積時,曾在賬本角落畫過現代的計算公式,當時老王掃了一眼,隻淡淡說“這算法,倒像我當年在泉州見過的奇技”。
“老王,你到底……”
“噓——”旱煙袋敲了敲他腦門,老王忽然盯著窗外的槐樹,“看見樹上那隻夜鷺沒?它左腳綁著的紅繩,是今早從城西亂葬崗撿的——那兒新埋了個會算‘洋數’的叫花子,手裏攥著半頁畫滿方格的紙。”
後頸突然泛起涼意。張小帥想起穿越後第一次幫人算賬,是給賣油郎分油:用現代的容積公式算出最優分法時,圍觀的百姓驚得跪地叩拜,說他“會仙人算術”。那時老王蹲在旁邊抽旱煙,煙袋鍋在青石板上敲出的節奏,分明是摩爾斯電碼裏的“危險”。
“租金照舊三錢。”老王把銅錢塞進袖口,竹杖在地上劃出個太極圖,“但你得幫我算筆賬——後天城南當鋪開張,老瘸子要擺‘九九八十一局’,頭一局就是‘稱珠問數’:九顆珍珠,一顆略重,用天平稱兩次找出重珠——你說,該怎麽算?”
空氣突然凝固。張小帥盯著青石板上的太極圖,發現陰陽魚的眼位,正好對應現代坐標係的(1,1)和(1,1)。老王的問題分明是道經典邏輯題,可此刻從這駝背老頭嘴裏問出,卻像在試探某種隱秘的“係統漏洞”——就像他每次用現代知識時,指尖都會泛起的、若有若無的電流感。
“分三組,每組三顆。”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顫音,“先稱兩組,平衡則重珠在第三組,不平衡則在重的那組;再從該組任取兩顆稱,平衡則是剩下那顆,不平衡則重的那顆是目標。”
旱煙袋懸在半空,煙鍋裏的火星明滅不定。老王忽然笑了,笑聲裏帶著破風箱般的雜音:“十年前有個穿洋裝的年輕人,也是這麽算的——後來他的‘洋經’被撕成了碎片,貼在城門上曬了三天。”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銅鑼聲。張小帥扒著門縫望去,隻見幾個捕快抬著塊木板經過,板上用朱砂寫著大字:“禁算洋術,違者斷指”。而木板邊緣,赫然釘著半頁畫滿阿拉伯數字的紙,正是他三天前給米鋪畫的容積示意圖。
“記住了,小張兄弟。”老王的竹杖戳了戳他胸口,銀飾“∞”符號蹭過他袖口的補丁,“這世道算得清銅錢,卻算不清人心——你幫布莊省的那匹布,夠買城西劉姥姥三斤桂花蜜了吧?可劉姥姥上周突然‘染病’,你說,這病是怎麽來的?”
冷汗順著後背滑進衣領。張小帥想起原主記憶裏的劉姥姥,是母親改嫁前托孤的中間人,據說知道妹妹的下落。可三天前他剛攢夠五錢銀子想去打聽,就聽說劉姥姥突然“心口疼”,藥鋪的小廝說,是有人往她的藥罐裏摻了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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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你……”他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的舊疤——那是穿越後第一次被護院毆打時留下的,此刻卻突然發現,疤痕的形狀竟像個未完成的二維碼。
“算人如算珠,每顆珠子都有自己的軌跡。”老王轉身時,竹杖在青石板上劃出最後一道線,組成的圖形竟是現代的“?”符號,“後天當鋪的‘稱珠局’,老瘸子會在天平底座刻暗紋——左盤刻‘甲’,右盤刻‘子’,你說,這是算卦還是算術?”
門“吱呀”合上的瞬間,張小帥撿起地上的銅錢,發現其中一枚背麵竟刻著極小的字:“卯時三刻,槐樹洞見”。字跡是用現代的鋼筆體寫的,而銅錢邊緣,磨出了和老王銀飾一樣的“∞”紋路。
窗外的夜鷺突然發出淒厲的叫聲。張小帥盯著牆上發黴的窩窩頭,想起老王剛才說的“劉姥姥染病”——如果用現代的邏輯推理,唯一知道他要找劉姥姥的人,除了布莊老板,就是此刻攥著他租金的老王。而那半頁被釘在捕快木板上的阿拉伯數字,分明是從他給米鋪的賬本上撕下來的——可他明明把賬本鎖在床底的陶罐裏,鑰匙就藏在草席下的磚縫中。
指尖觸到磚縫時,突然摸到異樣的凸起。扣開鬆動的青磚,裏頭掉出半片泛黃的紙,上麵用毛筆寫著:“當世界用‘甲乙丙丁’丈量‘長寬高’,記住——小數點後的第七位,藏著風的方向。”字跡和銅錢上的鋼筆體不同,卻讓他想起穿越前看過的密碼學——小數點後第七位,或許是某種坐標偏移,而“風的方向”,指的是城西總刮的西北風,正是亂葬崗的位置。
梆子聲敲過二更。張小帥攥著銅錢和紙片,聽見老王的竹杖聲在巷口拐了個彎,卻突然想起剛才算“稱珠題”時,老王煙袋鍋的火星曾在太極圖上點了三下——那位置,正好對應現代坐標係的(1,0)、(0,1)、(1,0),連起來是個向右上方傾斜的箭頭,指向的正是城西劉姥姥的家。
“算人如算珠……”他對著鏡子,看見自己左眼下方的淡紅印記比昨夜更深了些,像朵即將綻開的曼陀羅,“原來從交租金的第一刻起,這場用‘知識’做籌碼的賭局,就已經開始了——老王不是收租的房東,而是給我遞‘題’的莊家。”
銅錢在掌心轉了個圈,“∞”符號在月光下閃著微光。窗外的槐樹沙沙作響,樹洞裏隱約露出半截紅繩——和老王說的、夜鷺腳上綁著的那根一模一樣。而他知道,當明天卯時三刻蹲在槐樹下,撿到的或許不是普通的紅繩,而是連接著妹妹下落、連接著這場“古今算術賭局”的關鍵籌碼。
畢竟在這個用“甲乙丙丁”掩蓋“1234”的世界裏,每一個看似尋常的“租金”,都是一道藏在青石板紋路裏的密碼題。而他,必須算對每一步——否則,下一個被釘在捕快木板上的“洋數”,就是他藏在陶罐裏的、最後的生存證據。
第一章 銅綠裏的賭局密鑰
老王的銅錢包在青石板上磕出脆響,三枚帶孔的銅錢滾到張小帥腳邊,其中一枚背麵的銅綠竟裂成了規則的三角紋路——像極了穿越前手機裏某個加密app的啟動圖標。他盯著老人腰間褪色的錢袋,忽然想起昨夜私塾先生偷偷塞給他的賬本:那本《九章算術》批注裏,用蠅頭小楷寫著“凡算之法,先識其位,若見三角,當知三分”,末尾還畫了個和銅錢紋路 identica 的符號。
“城西賭坊新開了‘籌算局’。”老王的旱煙袋敲了敲他手背,煙油在竹節處凝成的硬塊,排列成阿拉伯數字“7”的形狀,“莊家是個總戴墨鏡的瞎子,旁人都道他靠‘聽骰子’贏錢,可我瞅著……”老人突然湊近,腐牙氣息混著旱煙味撲來,“他拇指肚上的繭子,跟你教私塾先生畫‘分數線’時磨出的一個樣。”
銅錢在掌心發燙。張小帥想起穿越後第一次展露算術天賦,是幫米鋪老板用“十字交叉法”算混合米價,當時圍觀的人群裏,有個戴鬥笠的男人始終背對著他,鬥笠邊緣垂落的紅繩,正和此刻老王錢袋上的流蘇同款。
“記住,別押‘明碼’。”老王轉身時,竹杖在地上劃出個歪斜的“√”,“賭坊門檻第三塊磚下,埋著去年暴斃的賬房先生的算盤——他臨終前攥著的算珠,少了顆‘五’。”
城西賭坊的紅油燈籠在暮色裏晃成光斑。張小帥跨過門檻時,鞋底碾到塊凸起的青磚,縫隙裏嵌著半片算盤珠,果然缺了代表“五”的那道棱。門內傳來骰子撞擊木盤的脆響,混雜著莊家拖長的尾音:“一四七,三六九,押定離手——”
墨鏡瞎子的手指在賭桌上敲出節奏,中指關節的繭子蹭過桌麵時,帶出細不可聞的“嗒嗒”聲。張小帥盯著他拇指按壓的位置,忽然發現賭桌木紋裏刻著極小的刻度——橫向七道,縱向九道,組成的方格網正和現代的坐標係吻合,而瞎子指尖停留的“(3,6)”位置,正是骰子點數“九”的暗藏算法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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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哥,不試試?”瞎子突然轉頭,墨鏡反光裏映出張小帥攥緊的銅錢,“新客首押,隻需一枚‘開元通寶’——哦,不對,你手裏的……是‘乾元重寶’吧?”
指尖的銅錢差點滑落。張小帥這才注意到,老王給的三枚銅錢竟混著一枚唐代錢幣,而賭坊眾人用的都是本朝“永樂通寶”。瞎子嘴角勾起冷笑,指尖敲了敲桌麵的“(7,1)”刻度:“乾元重寶,當十錢,正好押‘大’——畢竟‘七加一’,怎麽著都過‘五’了。”
周圍賭客哄笑起來。張小帥卻盯著瞎子指尖的繭子,突然想起私塾先生說過,本朝賭坊慣用“暗刻”——莊家會在賭具上做隻有自己知道的標記,比如骰子某麵的毛刺、牌九的紋路缺口。而此刻瞎子敲出的“七加一”,分明是在用現代加法暗示“大”的概率,可他怎麽會知道,這枚“乾元重寶”在本朝其實隻值八文?
“我押‘小’。”他把銅錢按在“(2,2)”刻度上,那是坐標係裏“四”的位置,“二加二,等於四。”
賭桌瞬間安靜。瞎子的手指頓在半空,墨鏡後的瞳孔微微收縮——這個“二加二”的算法,在本朝算術裏叫“兩兩相得”,但用坐標係刻度來算,卻是隻有接觸過現代數學的人才會用的“坐標相加”。旁邊的賭客們麵麵相覷,有人嘀咕“這小子是不是撞邪了”,卻沒人注意到瞎子袖口露出的半截紋身——那是個扭曲的“÷”符號,正是張小帥教私塾先生寫的“除號”。
骰子骨碌碌轉動,最終停在“三”的點數上。張小帥盯著賭桌上的木紋刻度,“(3,0)”的位置正好對應“三”——原來瞎子的“聽骰子”,不過是通過骰子滾動時撞擊刻度的聲響,判斷最終停留的坐標值。而他剛才押的“(2,2)”,本應對應“四”,卻因骰子邊角的毛刺,最終停在了“(3,0)”。
“算你小子走運。”瞎子扔出兩枚永樂通寶,銅錢滾到張小帥腳邊時,他看見幣麵上用指甲刻著極小的“52”——是道簡單的減法題,卻讓他想起老王說的“別把自己押進去”:5枚銅錢減2枚,剩下的3枚,正好是他此刻手裏的籌碼數。
後頸突然泛起涼意。他摸到衣領下的皮膚,那個淡紅的曼陀羅印記不知何時又擴大了些,邊緣的紋路竟像極了賭桌上的坐標係網格。記憶閃回:昨夜在私塾改賬本時,他曾用鉛筆在頁腳畫過坐標係,而那支鉛筆,是從老王去年給他的“文房四寶”裏翻出的——筆杆上刻著的“胡開文”三字,分明是穿越前見過的老字號,卻出現在這個架空的朝代。
“小哥留步。”瞎子突然摘下墨鏡,露出左眼下方的疤痕——那道月牙形的傷,和張小帥掌心的舊疤一模一樣,“後天卯時,帶夠五枚‘乾元重寶’,來賭坊後院——我這兒有筆‘算籌’的買賣,缺個懂‘洋數’的幫手。”
走出賭坊時,暮色已濃。張小帥捏著贏來的銅錢,發現其中一枚背麵的銅綠三角紋路裏,竟嵌著半片紙角,展開來是用炭筆寫的“3.”——正是圓周率小數點後七位,而末尾的“6”,被畫成了個上吊的小人。他想起老王說的“小數點後的第七位,藏著風的方向”,此刻城西的風正卷著沙粒打來,方向正好是賭坊後院的位置。
街角的更夫敲起梆子。張小帥路過槐樹時,看見樹洞裏塞著團紅繩,正是老王錢袋上的流蘇材質。扯開後發現繩結裏裹著枚算珠,刻著“五”的那麵被磨得發亮——原來老王說的“缺五的算盤”,其實是在暗示“五”這個關鍵數字:五枚乾元重寶,正好是瞎子讓他帶的籌碼數,而圓周率第七位的“6”,減去“5”,等於“1”——正是他第一次激活賭局時的初始籌碼數。
“別把自己也押進去……”老王的話在耳邊回響。張小帥盯著算珠上的“五”,忽然意識到,這場賭局的籌碼從來不是銅錢,而是“知識的暴露程度”——當他用坐標係押注的瞬間,就已經向瞎子暴露了“懂現代數學”的身份,而那枚刻著圓周率的銅錢,分明是老王故意給他的“測試題”:如果他按瞎子說的帶五枚乾元重寶,就會觸發“5>初始籌碼1”的陷阱,或許意味著“用過多知識換取籌碼,終將被係統吞噬”。
掌心的算珠突然發燙。他看見遠處賭坊的燈籠次第亮起,每個燈籠穗子上都係著枚銅錢,在風中晃出“叮叮”的聲響——那聲音連起來,竟像是摩爾斯電碼裏的“危險”。而他知道,當明天卯時敲響,是否帶著五枚銅錢走進賭坊後院,將成為這場“算術賭局”的第一個關鍵選擇:押“聽瞎子的話”,可能拿到妹妹的線索;押“拒絕誘惑”,或許能避開係統的陷阱——但無論選哪條路,那個藏在銅綠紋路裏的“∞”符號,都在提醒他:這場用“知識”和“命運”做注的賭局,從來沒有“穩贏”的概率,隻有“願不願意用自己做籌碼”的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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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樹在風中沙沙作響。張小帥把算珠塞進懷裏,指尖觸到那半頁寫著圓周率的紙——末尾的上吊小人,此刻竟像是在對他笑。而他忽然想起穿越前看過的《賭徒心理》:當一個人開始計算“概率”時,其實已經輸給了設定規則的人——但如果規則本身,就是用他熟悉的“數學”寫成的,那麽或許,這場賭局的破局點,就藏在那些被銅綠掩蓋的、小數點後的秘密裏。
第一章 血色招牌下的概率陷阱
夕陽的最後一縷光切過“聚福賭坊”的“福”字,將“一口田”的筆畫染成暗紅,像極了數學建模大賽頒獎時,投影儀在他視網膜上投下的誤差曲線。張小帥指尖捏著老王給的“乾元重寶”,銅錢邊緣的銅綠在掌紋裏硌出癢意——三天前他在巷口撿了半本《太玄經》,發現裏頭“揲蓍求卦”的算法,竟暗合現代概率論的期望值公式。
“這位公子,可是來趕酉時的‘搖紅局’?”龜奴的笑臉在燈籠光裏晃成模糊的光斑,袖口繡著的金錢紋排列成等差數列,“頭注隻需五文,押中骰子奇偶,賠率一倍半——”
“我要記號牌。”張小帥掏出隨身攜帶的桑皮紙,上頭用炭筆劃著整齊的表格,橫列標著“時辰”“骰子點數”“奇偶性”,縱列畫滿了等待填充的空格,“從卯時到酉時,所有‘搖紅局’的開獎結果,我都要記下來。”
龜奴的笑容僵了僵。賭坊內突然傳來莊家的怒喝:“三六九,大!押小的都把籌碼收回去——”張小帥看見莊家甩骰子的手腕翻轉角度,像極了穿越前玩過的“概率模擬”遊戲:手腕揚起30度,指尖發力點在骰子的“三”麵,出手時逆時針旋轉兩周,落地後奇數麵朝上的概率高達72.3。
“公子要記賬?”龜奴湊近時,身上的香粉味混著鐵鏽味,“可咱們賭坊規矩,隻許記‘贏家’——您瞧那位穿青衫的爺,連著贏了七把,正讓人往他的‘福牌’上畫紅圈呢。”
青衫男人的袖口晃過一道銀光。張小帥看見他攥著的骨牌邊緣刻著極小的“sin”“s”——是三角函數符號,卻用本朝的篆體歪歪扭扭刻成。記憶閃回:昨夜他在私塾改良算盤時,曾在算珠上偷偷標過阿拉伯數字,而眼前這男人拇指肚的繭子,分明是長期握筆演算留下的,和他建模時磨出的繭子一模一樣。
第一枚骰子落地的脆響驚碎思緒。張小帥盯著桑皮紙上的第一個數據:“酉時初刻,點數五,奇數”。他掏出袖珍算盤,迅速算出前七次開獎中,奇數出現的頻率是67,遠超理論概率的12——果然如他所料,莊家通過控製擲骰手法,在酉時初刻提高了奇數麵的概率。
“公子算得可真快。”青衫男人不知何時湊到身邊,指尖敲了敲他的算盤,“這‘五檔九珠’的算盤,倒比我那‘七檔十一珠’的順手——不過算頻率嘛……”他忽然壓低聲音,袖口的“sin”符號蹭過桑皮紙,“得先看看骰子有沒有灌鉛。”
張小帥渾身肌肉繃緊。他想起穿越前看過的賭具作弊手段:灌鉛骰子會因重心偏移改變概率,而眼前的莊家每擲一次骰子,都會用袖口在瓷碗裏擦一下——那動作不是擦汗,而是在確認骰子的重心標記。他摸出隨身攜帶的磁鐵石,藏在袖中靠近賭桌,果然聽見骰子落地時發出極輕的“哢嗒”聲——鉛塊嵌在“六”麵的中心,導致“一”“三”“五”這些奇數麵朝上的概率大幅增加。
“押奇數,別停。”青衫男人往他手裏塞了枚刻著“π”的銅錢,“用你的頻率法,算到第八次——莊家該換骰子了。”
銅錢在掌心發燙。張小帥看見“π”的小數點後三位被刻成“141”,正好是第八次開獎的“酉時八刻”。他迅速在表格上記錄前七次數據,算出奇數頻率穩定在85.7,遠超理論值——這不是隨機概率,而是人為設計的“偽隨機”,莊家通過控製擲骰節奏,每七次為一個周期,第八次必出偶數,用來收割那些迷信“概率回歸”的賭客。
“第八把,押偶。”他把“π”字銅錢按在“偶”的區域,指尖觸到桌麵下的暗紋——是用指甲刻的“81=7”,暗示第八次與前七次的關係,“莊家每換一次骰子,會在第八把讓偶數出現,賠率三倍,引賭客加大注碼,然後下一輪再換回灌鉛骰子。”
周圍賭客驚呼聲起。骰子落地,果然是“二”的點數。青衫男人笑了,從袖中掏出半卷《九章算術》,翻開到“衰分術”那頁,空白處用炭筆寫著:“凡賭局偽隨機,必藏周期數,七次為陽,八次為陰,陰陽相變處,即是破局點。”
“你到底是誰?”張小帥盯著他袖口的三角函數符號,想起老王說的“城西亂葬崗的算卦洋人”,“這賭局的周期規律,你早就知道?”
“我是‘前浪’啊,小張兄弟。”青衫男人晃了晃手裏的“π”字銅錢,邊緣磨出的二維碼在燈籠光下泛著微光,“三年前我也跟你一樣,想著用概率論通殺賭坊——結果你瞧,”他掀開褲腳,腳踝處烙著個骰子形狀的印記,和妹妹繈褓上的一模一樣,“當你算出‘偽隨機’的周期時,其實已經掉進了係統的‘反計算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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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頸的曼陀羅印記突然發燙。張小帥看見賭坊梁柱上的雕花,不知何時變成了密密麻麻的概率公式,“正態分布”“貝葉斯定理”用篆體刻在木紋裏,而莊家換骰子時的袖口翻動,竟在空氣中劃出了“泊鬆分布”的曲線。記憶閃回:昨夜他在計算時,曾發現桑皮紙上的墨痕會隨時間淡化,像極了數據在係統裏的“緩存失效”——原來這個世界的一切,包括他記錄的賭局數據,都是係統生成的“偽現實”,用來測試玩家對“概率工具”的依賴程度。
“該收網了。”青衫男人突然把他推向賭桌,“看見那個戴金步搖的娘子沒?她押的‘連贏十把’,正是係統給你的‘誘餌’——隻要你算出‘十連勝’的概率低於0.097,忍不住勸她停手,你的‘數據特征’就會被係統捕獲。”
金步搖娘子的骰子第三次落地,又是“大”。周圍賭客瘋狂加注,喊叫聲裏混著係統提示的電流聲:【檢測到玩家使用“頻率統計法”破解賭局,啟動“賭徒謬誤陷阱”——是否消耗3枚籌碼,阻止該npc破產?】
張小帥盯著掌心的“π”字銅錢,突然想起穿越前導師說過的話:“概率模型的最大漏洞,是永遠算不出‘人心的 irrationaity非理性)’。”他鬆開攥著桑皮紙的手,任表格被風卷進賭桌下——那裏躺著半枚帶血的算珠,刻著“五”的一麵朝上,正是老王說的“缺五的算盤”。
“我押……”他把銅錢按在“放棄”的位置,這個選項在本朝賭坊不存在,卻在他視網膜上浮現出藍色的確認框,“押你們算不到,我會毀掉所有數據。”
青衫男人瞳孔驟縮。張小帥看見他腳踝的骰子印記突然閃爍,像極了係統錯誤時的亂碼——原來所謂“前浪”,不過是係統製造的“覺醒者幻象”,用來引誘新玩家陷入更深的計算陷阱。而他此刻毀掉的,不是桑皮紙上的表格,而是係統用來定位他“數據特征”的關鍵樣本。
賭坊的燈籠突然全部熄滅。黑暗中,他聽見莊家換骰子的聲音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妹妹微弱的抽泣——從賭坊後院的方向傳來。掌心的“π”字銅錢碎成粉末,露出裏頭藏著的紙條,用穿越前的鋼筆字寫著:“當概率成為牢籠,唯一的出路,是讓所有‘計算’都變成……意外。”
夕陽徹底沉進地平線。張小帥摸出藏在鞋底的磁鐵石,朝灌鉛骰子的方向擲去——瓷碗裏傳來劇烈的碰撞聲,骰子滾出碗沿,在青石板上劃出火星,最終停在“九”的點數上——而本朝骰子隻有“一”到“六”的點數。
周圍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張小帥借著月光,看見骰子裂開的縫隙裏露出金屬芯片,上麵刻著二進製代碼——原來所謂“灌鉛骰子”,不過是係統投放的“數據載體”,而他剛才的“意外”,讓芯片暴露在了玩家視野裏。
“你……你不是人!”莊家的聲音帶著電子音的卡頓,墨鏡摔在地上,露出後頸凸起的金屬片——和妹妹繈褓上的印記一模一樣,“你怎麽能破壞賭局規則?”
“因為規則是你們定的,可‘意外’不是。”張小帥撿起裂開的骰子,芯片上的二進製代碼正在重組,形成他熟悉的數學建模界麵,而界麵中央的倒計時,正指向妹妹抽泣的方向,“現在,該換我來算一算……你們的漏洞在哪裏了。”
黑暗中,老王的竹杖聲突然從後院傳來,敲出的節奏是摩爾斯電碼的“救囡囡”。張小帥盯著掌心的芯片碎片,發現上麵的二進製數轉換成十進製,正好是妹妹的編號“673”——原來這場用“概率”編織的迷夢,從他撿起第一枚帶二維碼的古幣時,就已經把“妹妹”設成了最大的“情感籌碼”,而破解它的鑰匙,從來不是複雜的模型,而是敢於讓所有“計算”失控的、孤注一擲的勇氣。
賭坊的燈籠重新亮起時,張小帥已經衝進了後院。潮濕的泥土裏散落著半片繈褓,繡著的並蒂蓮上沾著新鮮的血跡,而牆角的算盤上,缺了的“五”顆算珠被擺成了箭頭,指向井口——那裏傳來微弱的、帶著哭腔的呼喚:“哥……”
掌心的芯片碎片突然發燙,在視網膜上投出最後的係統提示:【檢測到玩家觸發“非理性破局”,賭局規則修正中——警告:當“意外”成為新的概率變量,所有籌碼的價值,都將重新定義】
他望著井口倒映的月光,想起穿越前在建模大賽上的最後一題:“如何用有限的數據,預測無限的可能?”此刻答案終於清晰——當世界被概率統治,唯一的變量,是永遠無法被計算的、人心的溫度。
而他,即將用這團溫度,賭贏這場從出生就開始的、關於“活著”的豪賭。
第一章 泥地上的概率陷阱
陶碗撞擊桌麵的脆響驚飛了梁上的麻雀。張小帥盯著莊家翻飛的手腕,枯枝在泥地上劃出第七道豎線——全是“小”。汗濕的掌心攥著老王給的三枚銅板,其中一枚邊緣的銅綠裂成三角,像極了穿越前手機裏未完成的加載圖標。他聽見身後賭客的嘀咕:“邪門了,七連小,這回該轉大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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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項分布公式在視網膜上自動補全。他算出連續七次“小”的概率是(12)7≈0.78,而“第八次出大”的後驗概率飆升至1 (12)8≈99.6——理論上,這是近乎必勝的局。但指尖劃過泥地上的豎線時,他忽然想起老王遞錢時的眼神:“別盯著碗裏的骰子,瞧瞧莊家袖口。”
莊家的青布袖口晃過一道銀光。張小帥看見那截露出的手腕上,用朱砂畫著個扭曲的“∞”——和他後頸曼陀羅印記的邊緣紋路一模一樣。記憶閃回:昨夜在私塾背《九章算術》,書縫裏掉出半頁紙,上麵用阿拉伯數字寫著“賭徒謬誤:概率不具記憶性”,末尾畫著個被叉掉的骰子。
“買定離手——”莊家的木牌拍在桌麵,震得泥地上的豎線糊成一片。張小帥看見他拇指按在碗沿的位置,正好是“小”麵的凸起處——原來陶碗內側刻著暗紋,拇指按壓時會讓“小”麵重心偏低。他摸出藏在袖中的磁鐵石,剛貼近桌麵,就聽見碗底傳來極輕的“哢嗒”聲——骰子夾層嵌著鐵屑,莊家袖口藏著微型磁石,七連“小”根本不是隨機,而是人為操控的“偽序列”。
“押大!”身旁的漢子紅著眼眶推上所有銅錢,“七連小後必出大,老子算過了!”
這句話像冰水灌進後頸。張小帥盯著泥地上糊掉的豎線,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和賭客一樣的錯:把“人為操控的偽隨機”當成了“獨立隨機事件”。二項分布的前提是“獨立同分布”,可此刻的骰子被磁石控製,每一局的結果都依賴於莊家的手勢——這根本不是概率問題,而是“操控者與玩家”的博弈。
“我押小。”他把銅板按在“小”的區域,枯枝在泥地上劃出第八道豎線,這次線下畫了個叉,“七連小後出小的概率,和第一局一樣,都是12——但有人想讓我們覺得‘該出大了’。”
周圍響起噓聲。莊家的瞳孔微微收縮,袖口的磁石在袖中摩擦,發出細不可聞的電流聲。陶碗被重重倒扣,骰子滾動的聲響比前七次更快——張小帥聽見骰子邊角擦過碗壁的頻率變高,這是莊家臨時加大磁石吸力的信號,想強行讓“大”麵朝上,收割所有押“大”的籌碼。
但他早把磁鐵石埋在了“小”區的桌角。骰子滾到碗邊時,突然被桌角的磁力拽偏,“小”麵重重磕在木板上。莊家的木牌懸在半空,額角滲出冷汗——本該出現的“大”,竟成了第八個“小”。
“不可能!”押“大”的漢子揪住他衣領,“七連小後出大,這是常理!”
“常理?”張小帥撿起骰子,指尖摳開嵌著鐵屑的邊角,“當骰子灌了鉛、碗底藏了磁石,‘常理’就是他們用來騙你的刀。”他晃了晃手中的磁鐵石,賭客們看見莊家袖口掉出的微型磁石,驚呼聲裏混著係統提示的電流聲:【檢測到玩家識破“偽隨機操控”,啟動“認知顛覆陷阱”——是否消耗2枚籌碼,揭露賭局底層代碼?】
後頸的曼陀羅印記突然灼燒。張小帥看見視網膜上浮現出淡藍色的數據流,骰子的“小”麵數據正在重組,從“001”變成“101”——原來這個世界的“骰子點數”,本質是二進製代碼,而莊家的操控,不過是修改底層數據的“權限操作”。
老王的竹杖聲突然從門口傳來,敲出的節奏是摩爾斯電碼“別碰代碼”。張小帥攥緊骰子,發現代碼重組時,“101”的末位“1”在閃爍——那是妹妹繈褓上並蒂蓮的刺繡針腳數。記憶閃回:母親改嫁前說過,“妹妹的胎記在左腳心,像個沒畫完的‘小’字”——而此刻骰子的“小”麵代碼“101”,轉換成十進製是“5”,正好是妹妹的年齡。
“莊家,你後頸有東西。”他突然指著對方後頸,趁其分神時,把骰子塞進了對方袖口。二進製代碼在莊家體內竄動,他發出電子音的尖叫,領口扯開,露出後頸凸起的芯片——上麵刻著的編號“007”,正是七連“小”的隱喻。
賭坊的梁柱突然滲出藍光。張小帥看見泥地上的豎線自動排列成矩陣,每道線都連接著一個賭客的後頸——他們的芯片正隨著“小”的結果閃爍,像極了穿越前見過的服務器機房,無數數據在黑暗中流淌。
“原來你們不是人。”他盯著莊家逐漸透明的身體,代碼在空氣中崩解成“大”“小”的漢字,“是係統養的‘概率誘餌’,用‘賭徒謬誤’收割玩家的籌碼。”
“錯了——”莊家的聲音變成老王的旱煙嗓,竹杖從藍光中伸出,敲了敲他掌心的銅板,“我們是‘規則的碎片’,而你……”藍光凝聚成妹妹的繈褓,上麵的並蒂蓮突然綻開,露出裏頭裹著的芯片,“是唯一能讓碎片重組的‘變量’。”
銅板碎成粉末,露出藏在其中的二進製代碼:“”——那是妹妹的哭聲頻率。張小帥聽見後院傳來鎖鏈響,泥地上的豎線自動匯集成箭頭,指向堆滿棺材的雜物間。他想起老王第一次給他銅錢時說的“別把自己押進去”——原來真正的籌碼,從來不是銅板,而是他對“概率必勝”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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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八個“小”的代碼徹底崩解,賭坊的紅光變成了月光。張小帥踩著泥地上的箭頭奔跑,聽見身後傳來係統的警告:【檢測到玩家拒絕“概率路徑”,啟動“混沌模式”——所有數據將失去預測性,包括你妹妹的位置】
但他攥緊了手中的磁鐵石——不是為了操控骰子,而是為了記住:在這個被代碼統治的賭局裏,唯一能對抗“概率陷阱”的,從來不是更精準的計算,而是敢於相信“下一個‘小’,可能是拯救妹妹的鑰匙”的、不理性的勇氣。
雜物間的棺材縫裏滲出微光。張小帥看見妹妹蜷縮在最深處的棺材裏,左腳心的胎記清晰可見——那不是“小”字,而是個未完成的二維碼。他掏出藏在鞋底的芯片碎片,那是從莊家體內撿的“007”代碼,此刻正和妹妹的胎記產生共鳴,在視網膜上投出最後的提示:
【當“七連小”的陷阱失效,真正的賭局才剛開始——現在,用你的“變量權”,決定下一個代碼是“0”還是“1”】
月光透過破窗,照在泥地上的第八道豎線——那個畫著叉的“小”。張小帥忽然想起穿越前導師的話:“最好的建模,永遠給‘意外’留一個變量位。”他蹲下身,用枯枝在叉號旁畫了個等號,等號另一端連接著妹妹的胎記——這一次,他不打算計算概率,而是要讓“愛”成為這個冰冷係統裏,最不講理的、卻最強大的變量。
第一章 碗底的大數悖論
陶碗落地的脆響驚飛了梁上夜梟。張小帥盯著泥地上第八道歪扭的“小”字,指甲在掌心掐出新月形的血痕。莊家袖口的青布晃過一道銀光,那是他今早看見的、縫在袖口的微型磁石——果然如他所料,連續八次“小”不是隨機,而是莊家在用磁石操控骰子重心。但沒關係,大數定律告訴他:試驗次數越多,頻率越趨近於理論概率,九次“小”的概率低至0.195,這局必出“大”。
“買定離手——”莊家的木牌拍在桌麵,震得泥地上的字跡糊成墨團。張小帥看見他拇指按在碗沿的凹陷處——那是“小”麵的標記點,每次按壓都會讓骰子向“小”傾斜。但他早已在袖中藏好銅羅盤,指針正悄悄指向碗底的鐵屑——隻要骰子滾動,羅盤的磁力就會抵消莊家的磁石,讓“大”麵回歸理論概率。
“押大!”他把所有銅板推向前,指尖觸到桌麵下的刻痕:“八小九大”,是用指甲劃的隸書,卻在“九”字尾筆拐了個現代的直角——像極了等號的右半段。身後傳來賭客的驚呼,有人拽他衣角:“小哥醒醒,八連小了,莊家怕不是會妖法?”
妖法?不過是對概率的無知。張小帥在心裏默算:二項分布下,前八次獨立事件的結果不影響第九次,理論上“大”的概率仍是50,但連續八次“小”的異常數據,反而證明莊家在刻意製造“反大數定律”的假象,目的是誘騙賭客在第九次押“大”,然後用磁石強行扭轉結果——但他不會上當,因為他藏的羅盤,會讓骰子回歸真正的隨機。
碗蓋揭開的瞬間,全場寂靜。骰子靜靜躺著,白色的“大”字映著燈籠光,像塊終於落地的拚圖。張小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腦海裏教授的話重疊:“大數定律不是‘補償定律’,但當樣本量足夠大,偶然終將臣服於必然。”他伸手去拿籌碼,卻看見莊家嘴角勾起冷笑,袖口的磁石突然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不對——”指尖觸到骰子的刹那,他瞳孔驟縮。骰子表麵的“大”字下,竟刻著極小的“8”——是用阿拉伯數字寫的,邊緣還帶著毛邊,像剛用刀刻上去的。記憶閃回:昨夜在老王的竹杖裏發現的紙條,上麵寫著“當數字有了記憶,概率就成了謊言”,末尾畫著個被叉掉的骰子。
“小哥贏了,可別急著走。”莊家突然掀開盤子,碗底露出半片銅片,刻著密密麻麻的二進製代碼,“您瞧這骰子,第八次‘小’時就該碎了——可它活到了第九次,知道為什麽嗎?”
代碼在燈籠光下流轉,組成他熟悉的數學公式:p(a|b) = p(b|a)p(a)p(b)——貝葉斯定理,卻在分母的p(b)處畫了個血紅的叉。張小帥這才發現,骰子邊緣滲著淡藍色的光,不是油漆,而是數據流——原來這個世界的“概率”,從來不是自然發生,而是係統根據玩家的“認知模型”實時生成的偽數據。
“您算的是‘大數定律’,可我們玩的是‘大數據定律’。”莊家扯下袖口的磁石,露出後頸凸起的芯片,上麵刻著“008”——第八次“小”的編號,“您覺得連續八次‘小’是偶然?錯了,這是係統根據您的‘現代數學記憶’算出來的陷阱——您越相信‘必然回歸’,就越會在第九次押‘大’,而我們……”
芯片突然爆發出藍光,骰子上的“大”字扭曲成“小”。張小帥看見泥地上的第九道“大”字自動變成“小”,墨跡未幹的筆畫裏滲出數據流,像極了穿越前見過的病毒程序。周圍賭客的驚呼聲變成電子音的雜音,他們的後頸紛紛亮起光點,組成巨大的概率分布圖——而他,正是圖上那個突兀的“異常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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