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遼東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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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奉天大殿,一眾大臣皆在搖頭歎息,一臉的苦大仇深。
    本以為這案子頂多會處理些中層官吏,但浙東二黨卻沒想到,此案居然會牽扯進了自家高層!
    的確,自得知張書緣到浙江府查案以後,吳伯輿等人在明麵上是沒有說過什麽,但他們的手下和族人卻是深知此案的利弊,而在那兩個月裏,他們是瘋狂屠殺有關人員。
    但奈何此案年頭已久,外加這涉案且有身份的人又多為官身,所以他們哪怕是用盡了全力也斬不斷與那些人的聯係,隻能是屠戮些底層負責押運的頭領。
    “哼,自作自受,擔著朝廷大員的身份,好好為國盡忠不好嗎?非要搞到這種地步。怪不得別人啊。”
    看著那一個個的苦瓜臉,張書緣就不免搖了搖頭。
    背起小手,哼著小曲,不多時便就來到了久違的文淵閣。
    剛踏入閣內,一眾中書舍人便就恭敬的起身問安,那神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見到了首輔。
    “諸位同僚都坐,先忙政務要緊。”
    點了點頭,扔下這句話,張書緣便就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而中書舍人這個官職,是大明內閣的輔助性官職,主要負責幫內閣大臣處理文書。說白點,這中書舍人就是在內閣打雜的,什麽活兒也幹。
    “和通幫我將有關陝西府的奏報拿來。”
    坐下之後,他就想看一看陝西府的情況了。
    “是。”
    這名喚和通的人,名叫李和通是文淵閣內的中書舍人之一,經常給張書緣搬送文書。
    對於這位上司的想法,李和通很是不解,在他看來這張大人剛剛回歸朝廷,又立下如此功勞,不說躺平擺爛,那也能好生逍遙一陣子了。
    可他並不知道,眼下的大明隻是看似安穩,實則卻是暗流洶湧。
    “大人,您這剛剛歸來還是勿要操勞的好,這萬一要是累壞了身子,隻怕會誤了大事啊。”
    李和通將懷裏抱著文書放下,就和聲言語,看那架勢就和一討好老公的小媳婦似的。而這他所以如此關心張書緣,自然是想巴結眼前的這位大員,從而爬上更高的位置。
    “這說的是哪兒的話,政事如山,能早一些做完才是最好。”
    撂下這句話,正當他準備拿起翻看時,韓爌等幾人才陸續的進了閣。
    “見過韓閣老,畢閣老、李大人、王大人……”
    見幾人這才到,張書緣便就站起來施禮拜見,無奈誰讓他輩份沒這幾個老貨高呢。
    “嗯,張閣員好。”
    一行人是與他拱手見禮,就連往常隻是點頭打招呼的韓爌都不由的扶了扶雙手。
    沒辦法,眼下的案子太過凶烈了,若是皇帝真刨根問底追究起來,那與浙江三司有故的人一律都會被連坐,到時候,隻怕死的就不止是眼下被抓的那些人了。
    眾人見完了禮後,便相繼坐到的自己的位置上開始辦公。
    其實,韓爌還是很想跟張書緣好好談一談,化解雙方的誤會。可隨著此案被徹底揭開,這再向與張書緣講和就成了一件癡人說夢的事了。
    遠遠的看了眼忙碌的張書緣,韓爌就深深歎了口氣,心道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張書緣就便抬起了頭,正巧就跟韓爌對視了在了一起。
    “看來這群人是要與我不死不休了……”
    對視了一眼,張書緣便就不再關心了,畢竟再怎麽想和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不說自己眼下的立場是要鏟除國家積弊,就算是沒有這個立場,那自己也和這群人玩不到一起。
    因為,他們兩黨的做派簡直是在刨大明的基業。
    拋下無關雜事,張書緣便就看起了陝西府的奏疏。
    而眼前的奏疏,是這近來一個月的內容,想要全部看完無異於是癡人說夢。
    見這奏疏如此駁雜,他就便拿起了最近的一封。
    這一封是來自半個月前的。
    這據洪承疇丄稟,他與陝西巡撫練國事及三邊總督楊鶴一同圍剿陝北叛軍,於韓城大破叛軍占城之念,同時三人還一同斬殺敵軍過千人!
    “好!不愧是狠人!對待這群善變的匪首就得這樣!”
    張書緣看的是熱血沸騰,恨不得親自去指揮大軍鎮壓動亂,可想是這麽想,但他卻知道自己有幾把刷子。這在紙上談兵那還行,倘若要實操的話恐怕還得是那些個將軍靠譜,哪一個都要比自己強。
    看了好一會這些奏疏,張書緣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眼下叛軍擴散的速度很快,而照此發展的話,恐怕會影響到陝南地區。
    “唉,還是沒糧沒地,要氣候正常就好辦了……”
    嘀咕了一聲,張書緣就想去找韓爌等人一起合計合計了,畢竟這做事的人還是在他們這些人裏選。況且這老找朱由檢也不起什麽大用,到了實操層麵還是得跟他們商議。
    可他是這樣想著,但以韓爌為首的幾位大臣,此時是心不在焉的,一心隻想該如何處理眼下的走私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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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獨畢自嚴到有些輕鬆愜意,正在那兒孜孜不倦的批閱著各地衙門送來的奏疏。
    “畢閣老在忙呢?”
    “哦?張閣員是有事?”
    見張書緣尋了過來,畢自嚴就有些納悶了,而他在此時也頗為有些避諱張書緣,而他避諱的原因是,自然是深陷在二黨之間,誰也不好得罪。
    “是有正事,這不想請畢閣老一同謀劃一二?”
    “哦?正事?”
    畢自嚴一懵,心說這又有啥事兒了。
    “是這樣。這陝西府的奏,我方才翻了翻,總結出了一個危局之象。”
    “哦?怎麽說?”
    一聽事關陝西,畢自嚴就更加嚴肅了起來。
    “據我查閱看來,這陝西一域的叛軍正飛速壯大,若我朝在不行對策,隻怕…隻怕我陝西府要徹底亂了!”
    “什麽?此言當真?!”
    “閣老請看。”
    說著,張書緣就將手中一切關於叛軍所占領城池的奏疏遞了過去。
    戴上眼鏡,畢自嚴就詳細翻閱了起來。
    “嘶!!”
    不一起翻閱還好,這一連續翻閱下來,畢自嚴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照這奏疏上來說,眼下的叛軍已占據了府穀縣、安塞、宜川、綏德、寧州、安化、真寧等地,而關中地區也有了不少叛軍的活動奏報。
    “這…,韓閣老及諸位快快隨老夫與張閣一同麵聖!”
    說實在的,這不是他們不知道時局發展,而是他們腦子裏想的東西太多,再加上眼下的大案以及相互傾軋爭搶利益,再算上這奏疏是十天半個月才來一份,所以他們就沒有反應過來。
    “怎麽?!”
    被畢自嚴喊了一嗓子,年老的楊景辰差點沒把手裏的筆給扔出去。
    “哎呦,楊學士出大事了,快快隨我等一同麵聖。”
    來不及多說,畢自嚴就去攙這老家夥起身。
    “畢大人,這是作何?出何大事?!”
    韓爌反應了過來,旋即便就走到了近前。
    “閣老請看,這是方才張閣員的發現。”
    說著,畢自嚴就將那關於叛軍占據城池的奏報,遞給了韓爌。
    “快!快隨老夫麵聖!”
    這看完之後,韓爌仿佛瞬間是年輕了二十歲,恨不得拉著眾人跑到養心殿。
    見這群老家夥是這副得性,張書緣也沒恥笑,反倒是很高興他們有這樣的表現。
    走在去往養心殿的路上,韓爌是拉著眾人思量對策,可問來問去也沒個好辦法,隻得出了一個法子,那就是殺,殺到沒人敢加入叛軍為止。
    也是,作為這守舊的古人,又是身在利益階層,他們又怎會想出化解這起義的法子?
    這退一萬步說,屁股決定腦袋,他們身為大明的最大利益階層,讓他們這些人去割肉,那豈不是比殺了他們還難?
    而這在張書緣看來,眼下想要遏製住這股勢頭,唯一的辦法就是,鼓勵開墾、均田免賦這八個字,少一個都不行!
    可想要說通這些人,難度其實還是挺大的,張書緣也很頭疼這個問題。主要原因是陝西府免稅了,其他州府會不會有人抗議鬧事,畢竟眼下鬧災的地方不止是有陝西府一省。而且,這免了稅賦,那陝西府的兵卒又要誰來養?
    這陝西府不同於別的地方,那裏可是有足足三個重鎮,所需的軍費足有四十萬兩上下,如此軍費朝廷是難以獨自承擔的。
    而在往年,這陝西府的軍費是朝廷與地方、衛所對半開的,朝廷支付一部分,地方給一部分,衛所自己軍屯一部分。
    “眼下能不能改革商稅?不行,眼下已經是十月了,也不知道皇太極那廝有沒有動作,倘若他一南下,這動商稅那就是給自己挖坑了……”
    走在路上,張書緣就在想該如何解決這個麻煩了。
    “誒,對了,既然商稅眼下不能動,那市稅可以動啊,若實在不行的話,那我就隻能是讓朱由檢重啟一條鞭法了。”
    張書緣思量的沒錯,眼下隻有這兩個路子,但無論怎麽說眼下是絕對不可以再在農民身上打算盤了。
    腦中思索著該如何解決這件事,眾人不知不覺的就到了養心殿的門口。
    “老臣韓爌特率內閣求見陛下!”
    見到了地方,韓爌二話不說就領銜跪了下來求見。
    門口的太監見狀,急忙衝進去稟報。
    “宣,內閣大臣覲見~”
    很快,一聲清脆的喊聲就從殿內傳了出來。
    見皇帝召見了,眾人便趕緊衝入了殿中。
    可等他們進到裏麵,卻見到了一張極度陰沉的臉。
    “陛下!”
    “正好,朕也打算找你們,看看吧。”
    見這幾人是一同來的,朱由檢不免的就有些疑惑,但再疑惑他也沒說什麽,反而是將手中的奏疏遞給了侍奉在側的王之心的手中。
    恭敬的接過遞來的奏疏,韓爌就便飛速的翻看了起來。
    途徑傳遞,很快韓爌等人就依次看完了,將奏疏遞給了張書緣。
    僅隻看了三息不到,張書緣就捏起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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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說吧,此事該怎麽決斷。”
    朱由檢讓眾人看的這封奏疏,是在講袁崇煥大行走私與建奴勾結。關外建奴異動的事。
    說實話,此時的韓爌等人快蛋疼死了,怎麽這要命的事兒是一件接一件?!
    不說別的,但就是這奏裏之事,一個處理不好就會掀起大亂。
    “這……”
    一聽這話,韓爌等人就開始看朱由檢的臉色了,想從他的態度來判斷自己該怎麽說。
    可抬頭看去,隻見朱由檢是一臉的陰沉,也看不出個什麽情緒。
    “以老臣看來…我朝應立即召袁崇煥入京審察。”
    掂量著皇帝的黑臉,韓爌就與疑似浙黨的楊景辰對視了一眼,而且這當事人又說的是他的門生,所以無論怎麽說,他都得要表現出避嫌的態度。
    “韓閣老所言不錯,邊關發生如此駭事,理應將袁督師召回京師。”
    見他們是這麽說,朱由檢也在心裏掂量起了召他回京的事兒。
    “那建奴異動你們是怎麽看?”
    聽完了他們的說辭,朱由檢又問起了建奴異動。
    “啟奏陛下,老臣以為建奴此番異動,應當是忙於秋收,畢竟他們去年因蒙古戰事就耽擱了許多。”
    說實在的,韓爌他們壓根就不信建奴會南下,畢竟他們可是剛剛吞並了大半個蒙古,若是現在南下,難道就不怕新地盤生亂?
    “忙於秋收…,那李愛卿你們幾位的想法呢?”
    聽完了這二位老臣的意見,朱由檢就想在聽聽李標、王永光以及錢龍錫的說法了。
    “啟稟陛下,老臣以為這袁督師理應不會犯下此事,而若此時召回,倘若建奴扣關該作何?至於建奴異動,臣到是有些偏向半年前張閣員的話。”
    見皇帝問起,李標在心底琢磨了一番,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而李標這個人,雖是當朝保守大臣,但他卻有官清正,性耿直,敦大禮,顧大局,敢直言諫君等評價,所以想法自然就有些激進和異常了。
    “嗯,王愛卿呢?”
    “臣到是與李大人有異,臣以為眼下秋收在即,去年建奴便因戰事耽擱了秋收,糧食供應應當是有問題的。若他們今年再行戰事,隻怕那遼東會出禍亂。至於袁督師是否召回,臣以為應稍後再議,畢竟眼下建奴有所異動,待我朝查明緣由之後再行決斷也不遲。”
    這王永光,人倒是不錯也懂兵法戰事,但似乎是他坐久了高位就想將事情辦的再穩當穩當再穩當了。
    “嗯,王愛卿所言老成。錢愛卿的意思呢?”
    “臣以為,袁督師不可召,原因有二,一為建奴異動,二為此乃離間之計。眼下各地都在秋收,建奴去年更是因大戰延緩了農務,而我朝又恰合時宜的收到此奏,所以依臣看來今年建奴極有可能南下!”
    錢龍錫不愧是力挺袁崇煥為關寧錦軍統帥的人,這說辭簡直是跟袁崇煥穿一條褲子似的。
    “張卿、李卿,你們二位的想法呢?”
    “啟奏陛下,臣與錢大人一致,原因隻有一個。今年我神州大地災患不斷,那遼東一域自然也頗受影響,若臣是那酋首定會選擇南下劫掠!”
    李邦華這個年輕人還是看的比較通透的,因為,物資來源最快的方式就是去搶別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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