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秦良玉兵行險招,突襲建奴右翼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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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戰再起。
    這次進攻,是由阿拜所親自的率領的正藍旗步軍,人數達三千餘眾。
    他堅信今日都戰了這麽久了,那城頭上的白杆軍定然是用完了新式火器的彈藥。而若不能盡快解決此間戰鬥,隻怕天亮之後就會有援兵抵達了。
    “驍勇的兒郎們,天汗在看著我們呐。若我們無法攻破眼前的關隘,那我等將無顏再回家鄉,更無顏麵對我們的妻女!”
    “為了我大金的榮耀,為了我們身在家鄉父母親人,大軍隨我殺!”
    一語落下,身前不遠處的火炮便就迸發出了火舌,而火炮激射的瞬間,整個夜空便被炮火所照亮了。
    而阿拜拔出了腰間的彎刀,轉過身來,口中呼嘯著遼東俚語,身先士卒的就衝殺了出去。
    隨著他身先士卒,一眾建奴便就將手中的兵刃舉過了頭頂,搖晃著反光的大刀,喊叫著就衝向了大安口邊防。
    城牆上。
    見炮聲響起,秦良玉與陳澹是迅速回歸本位,指揮麾下的將士就繼續守城作戰了。
    說實話,陳澹等將官是並不知道朝廷的計劃的,但士氣卻是極為高漲。
    孫承宗為了能夠讓這邊關的將官其安心駐守作戰,他是特地於十天前,帶了一眾文武將官入關慰問。
    在那場慰問之中,孫承宗不但是提前發放了本月餉,還命孫銓等人親自給予了守城軍士賞錢,並當眾承諾若是戰死,其子女父母由朝廷供養。
    所以這東勝右衛與大安口的守軍,才有了如此士氣!
    “報,啟稟秦將軍,我大安口左翼失守,秦邦屏將軍正與大安口指揮使林虎同敵軍血戰!”
    “報,將軍,我軍左翼炮位失守!”
    不多時,這一聲接一聲的壞消息是接踵而來。
    聽到傳令兵是如此稟報,秦良玉旋即走到城牆邊,看向了關隘的西側。
    隻見,那西側的敵軍是成群結隊,宛如螞蟥一般蜂擁的正在攀登城牆。除了攀城以外,秦良玉還看到,敵軍的指揮將官正親率大軍攻擊關門!
    “傳令下去,死守右翼。二營四衛、六衛百戶帶人跟我走!一營四衛馳援我邊防左翼!”
    見情況如此危急,秦良玉是迅速做出了判斷。
    既然那敵軍大將,將攻擊重點放在了險要的西側,那自己何不來個迂回戰法?利用這右翼的平坦地形殺出條血路,直撲敵軍大營!
    打定主意後,秦良玉便帶人撤回了關內,翻身上馬手持白杆槍就命守軍開城了。
    “殺!”
    一聲令下,這二營四衛與六衛組成的千人大軍便就衝了出去。
    剛一出城,她所率領的白杆軍就爆發出了強悍的戰力。隻要是映入眼簾的敵軍,不過三息就被她所率領的親兵給斬殺!
    “敵軍大將出城!”
    瞬時間,城下建奴便就高喊了起來。
    聽到敵人的主將出城了,阿拜瞬間帶人從城下撤出,迎著秦良玉的白杆軍就衝了過去。
    “哪裏走!”
    見建奴主將大喊著朝自己衝來,年近五十五歲的秦良玉並沒有慌亂,隻是口中一吹哨子,身側的兵卒便就列起了軍陣。
    這白杆軍的軍中有很多種戰陣的,有常見的四方陣,亦有尖錐形的衝鋒陣,當然還有分散式的陣型。
    而那分散式的陣型有點像後世的三三製。常是以五人或十人不等,分散行動,但又十分聚集,常常用於引敵軍衝鋒進而圍困絞殺!
    而眼下這陣型便就是經典的拒止方陣。
    見對麵伸出了三排異樣的長槍,阿拜就是一懵,但緊接著他就意識到了這敵軍的裝備厲害。
    隻見那槍頭上是鑄造著月牙一般的彎鉤,在其槍身尾部還鑄有鐵環,而這整杆長槍的長距足足是有一丈3米)!
    看著那麵前如同刺蝟的陣型,阿拜就不由的吞了吞口水,旋即就命令身側的步軍舉起長戈就與之交戰。
    “變陣!”
    一聲令下,這隊一百人的白杆軍瞬間變換陣型,頃刻間就猶如一把飛馳的尖錐刺向了敵軍。
    “殺呀!”
    白杆軍各個高喊增添戰意,而其中有近三成的兵卒將手中的白杆槍調轉了方向,使用白杆槍的尾部鐵環就開始套人!
    見敵軍如此作戰,阿拜就被打懵了,他還從來沒見過如此戰法。
    別人拉人,都是用拒止方陣四方陣)豎起長矛,待敵軍衝鋒過來後,利用長戈尖部的鉤子往回拖人,等人被拖到近前了才會被砍死。
    可這倒好,人都不用拽到近前,隻要被套住,下一瞬就被白杆槍給捅死。
    “這是什麽部隊!”
    心中嘀咕著這樣的想法,但阿拜卻無法後撤,隻能是繼續命大軍剿滅這支衝出長城的軍隊。
    但很可惜,這支百人小隊隻用作於吸引阿拜的目光,哪怕是被圍困在了當場也沒什麽。
    而此時的秦良玉,趁著麾下兵卒衝鋒的間隙,轉而就衝出了敵人的包圍網,一頭就紮進了不遠處的山林。
    眼下雖然是進入了初冬,但山間的枯樹還是很多,加上此時為夜半子時,所以她這一行眨眼間就消失在了阿拜等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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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想直撲我大營?!”
    戰了七刻有餘,阿拜才晃過了神來。在發現那支奇異的部隊消失了,他瞬間就意識到了什麽。
    “眾將聽命,隨我回援大營!”
    一聲令下,那三千人不到的步軍瞬間就調轉了方向,跟著阿拜就衝向了大營所在的方向。
    隨著建奴開始撤離,攻入左翼城牆的建奴頃刻就沒了援兵,隻能在城上一點一點的被大明官軍所剿滅!
    見城下的建奴要走,城上右翼的官軍瞬間就展開了猛烈的炮擊……
    我們再說衝入裏山坡的秦良玉。
    由於處於茫茫夜色,在進入密林後,她便就領命軍隊解下了身上的白袍,摸著黑就奔向了大安口的正北方。
    這阿拜大營的所在方位,正處大安口以北的十裏處,背後緊靠澈河,東麵又臨高山,西邊則是略微起伏的傾斜平原。
    一路的奔襲,秦良玉等人很快就摸到了敵軍的大營外圍。
    “將軍,斥候來報,敵軍騎兵正於大營身後修整,營前有大約兩千餘步軍鎮守,右翼有四千步軍加零星騎兵鎮守。”
    在此隱藏了片刻,灑出去的斥候就回來稟報了,而這傳話的人,是她秦良玉的子侄秦翼明!
    “嗯,那左翼情況如何?”
    “這個不清楚,去探查左翼的人還沒回來。”
    聽自己的侄兒這麽說,秦良玉就不禁的一皺眉。
    “這樣吧,我們此行乃是圍魏救趙之計,等下你與我一同出擊,衝入敵軍大營後兵分兩路,優先毀其輜重,若找不到輜重就四處點火!”
    “是!”
    秦翼明瞬間領命。
    “等等!翼明,此戰危難,若我軍十刻間無法匯合,你務必要帶領兄弟們闖出敵營!”
    “姑母你……”
    “好了,勿要再論!”
    秦良玉微一狠心便就推開了侄兒,招呼起大軍就準備衝鋒了。
    “兄弟們,此乃為我白杆兵出川的第一戰,此行雖是困難,但諸位怕不怕!”
    “不怕不怕!”
    “好!既然不怕那就隨本將絞殺建奴為我大明複仇!”
    “是!”
    “衝鋒!”
    一聲令下,這九百人的白杆軍騎著馬就從山坡上衝了下來。
    而此時的建奴大營,是在進行修整,各種軍械輜重是擺放大營正中。除了今日輪戰下來休整的隊伍外,其餘沒上戰場的人是坐在一起無聊的打瞌睡。
    對於後金軍隊來講,雖然其大多數為農民,但要知道,自後金成立以來便就施行了耕戰一法,戰時為軍,閑時為民。所以對於這戰場之事,他們這些人早就是見怪不怪了,哪怕是前方戰的正酣,他們也能睡著……
    駿馬飛馳,轉眼間秦良玉便帶人衝殺到了前營。
    見有人奔來,營前的建奴還以為是阿拜帶人回來了,可等人到了近前才發現,這來的竟然是明軍!
    敵軍來襲,營前的步軍瞬間就叫嚷的起來。
    可聲音剛一發出,就被一明晃晃的長槍刺穿了胸口!
    “衝!”
    一槍挑死近前的建奴後,秦良玉高指長槍,身先士卒的就衝了出去。
    而她身後的兵丁亦是如此,刹那間錐形戰陣在此顯現,凡是衝鋒過來的敵軍,不是被長槍挑死,就是被他們的鐵環所擊暈!
    “敵襲!!”
    隨著他們的闖入,很快建奴大營就傳出了警示鑼響。
    一眾固山額真、甲喇、牛錄紛紛出現,指揮起兵馬就想要剿滅掉秦良玉這支部隊。
    可讓他們無奈的是,這秦良玉的部隊十分驍勇,胯下的戰馬更是疾馳如風,頃刻間就衝擊向了大營的左右兩翼。
    而一些圍攏過來的建奴,雖然是操起了長戈,但還沒有刺出就被鐵騎踩碎了腦袋。
    “殺了他們!”
    “禦敵禦敵!”
    刹那間,建奴大營是亂作一團,秦良玉所部是來回衝刺,每次衝擊都能帶走幾人或十幾人的性命。
    沒辦法,冷兵器戰爭就是如此,往往死去的人不是被當場格殺,而是死於失血過多或傷口發炎。
    來回衝刺了三合之後,見建奴依舊是未組建起什麽正經攻勢,依舊是亂作一團。
    見情況如此,秦良玉便當即下令衝擊其輜重重地。
    可奈何,敵軍勢大,人數又多。所以哪怕是驍勇善戰的白杆軍也直插不了其後方。
    秦良玉便就對著秦翼明大吼,讓其與自己來回衝殺,四處放火了!
    “快阻殺敵軍,勿要讓其衝入大營!”
    見秦良玉等人是四處放火,混亂中一頭戴虎皮軍帽,身著紅色布甲的將軍就站了出來。
    瞧見那人是在大呼小叫的指揮兵卒,秦良玉瞬間就意識到,這是敵軍中的一位將官,最起碼也得是個甲喇!
    “活捉此人!”
    意識到那人是位將官以後,秦良玉便命令部隊向自己部隊的左後方殺去。
    “你是何人!如此驍勇,為何為那糜爛的明廷賣命?”
    見秦良玉向自己奔來,這建奴將官便也就翻身上馬衝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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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何人?取你狗命的人?!”
    瞧見敵將敢向自己衝來,秦良玉便就嘴角一勾,手中的白杆長槍瞬間舞起,槍頭的倒鉤瞬間就絞住了他的槍頭,手上重重一拽,那人就被拽下了馬來。
    就在那人跌落下馬的瞬間,七位騎著馬的白杆兵卒就用白杆槍的尾部鐵環就砸在了他的腿上。
    說實在的,話本故事上的那種兵對兵將對將的一對一廝殺,那是極其罕見的事情,在戰場上能群毆就群毆,群毆不了才會對敵方講道義一對一!
    見人被砸的疼暈了過去,秦良玉就想殺了他。
    可就在這時,身後的部下便喊道。
    “將軍,敵軍前鋒回援了!”
    聽下屬這麽一喊,秦良玉果斷下令,就讓下屬將那人給拽拽到了馬背上,反正人已經是疼暈了,再怎麽樣也不會對自己人造成傷害,說不定還能將其帶回去審問一番。
    “撤!”
    見四處已被點燃,外加又抓獲了一敵軍將領,秦良玉便就做好就收了。
    帶著大軍一路出營,身後的步軍是緊追不舍,但礙於步軍的追擊,以至於其身後的騎兵部隊遲遲無法衝上前來,隻能是眼睜睜的看著秦良玉所部衝向回援的前軍。
    “傳令下去,不可戀戰!”
    從敵軍大營衝出,秦良玉瞬間就下達了這個命令。
    她知道,眼下決不能在與其糾纏了,若是被前方步軍堵住,那自己這一行怕是要葬身在此了。
    “是!”
    全軍得領,腳下用力一夾馬腹,奔馳依舊的駿馬旋即便發出了一聲嘶鳴,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就全力的向前衝去。
    “大人,敵軍向我衝鋒而來!”
    見自家大營裏衝出了一支部隊,身處在第一排的建奴就認出了那是敵軍。
    可聲音是快,但飛馳的馬匹也並不慢,轉瞬間就衝入了阿拜的隊伍。
    “拒止,拒止!”
    聽到前方混亂,阿拜是急聲高喊。
    但可惜的是,任憑他再怎麽喊都無濟於事了。
    因為,前方的步軍是混亂一片,後麵的步軍還在急速前衝。
    除了如此亂象以外,他所率領的這支部隊也受損頗重。
    在方才回援的路上,他這支部隊就遭到了十分猛烈的炮擊,多達五百餘人被炮火所撕碎。
    可以說,眼下的這支部隊,總人數也不過是一千三百餘人左右,而且還都是疲兵!
    由於這種種亂象,不多時,那前方擁擠的步軍就被秦良玉所部斬殺了近千人!
    當然,這斬千人之數肯定是有水分的,因為那大多數人不是被秦良玉部所殺,而是因踩踏而死的!
    沒錯,由於阿拜的步軍沒有第一時間展開,所以便就發生了踩踏事件。
    “迂回上山!”
    見遲遲無法衝出敵軍,秦良玉便就打算來個故技重施了,隻要進了山,那敵軍就無法急速追擊了,而自己這方又是善於山野野戰的部隊,盡管沒有敵軍多,但也能與之周旋一二。
    秦良玉一行是快速的在山野間穿梭,身後的建奴部隊是緊追不舍。
    但還是那句話,夜色深沉,步軍又跑不過騎兵,所以在阿拜等聯軍追擊了一更的功夫後,秦良玉一行便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裏。
    “娘的!呸!”
    見人消失了,阿拜便就罵了一聲,然後就便率領部隊回營休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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