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進擊的溫體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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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光陰轉瞬即逝。
到了次日的朝會上,一眾文武百官皆是納悶,紛紛看著大殿左席上首的位置發怔。
因為,今兒戶部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他們隻見到了溫體仁一個人。
瞧見百官們是看著溫體仁方向,張書緣不由的就搖了搖頭,他知道,昨晚溫體仁在拿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後,肯定是會果斷的安排人手出城丈量。
不過,看著溫體仁是這般迅速,張書緣也沒說什麽,反而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跟錢龍錫閑談。
而此時的錢龍錫,還未從昨日的失敗中走出,仍舊是以為新政要破產了。
正當錢龍錫還想勸勸張書緣,去向皇帝好好道個歉時,一聲“陛下駕到”的聲音便就傳入了奉天殿。
“臣等恭迎聖駕,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位愛卿平身。”
坐到龍椅上後,朱由檢便大袖一揮讓群臣起身了。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王承恩仍是照舊辦事,可他話語剛落,群臣還沒站出來說話,朱由檢便就第一個說話了。
“昨日張愛卿所言之政,各部衙門可有討論?”
隨著此話一出,當朝所有三品以上的大臣便就懵了,心說皇帝今日不應該是大談其他事情忽略這新政嗎?這怎麽還要再論新政?
聽得此話,六部九卿便就紛紛對視了起來。
“臣溫體仁啟奏。”
“陛下,經過昨日張大人暢言,據我戶部理算,若是能按此法推行,我朝可在短期內獲得數十萬兩金銀,並更可使得我京都農民減少負擔,使其心向朝廷。”
溫體仁是躬身啟稟,而在他的心底裏,自己眼下是距離那個位置是越來越近了,隻要辦好了這件事,自己一定可位極人臣!
而他說的也不是假話,一旦官紳一體納糧完成,最輕最輕也能促進經濟發展、穩定社會秩序。
隨著溫體仁開口以及今天他戶部的人員減少,一眾大員也在此時反應了過來。
見皇帝眼下是如此平和,禮部尚書周士樸便也站了出來。
“啟奏陛下,昨日張大人所談之策,實乃為我天下生民謀責之政,一旦完成此政,我朝必可達到人心所向之地步,更可為我朝帶來極為可貴之公平!”
周士樸是大義凜然的開口,就好似他昨日沒站在對立麵似得。
周士樸,的確是讚同施行官紳一體納糧之策,但他卻是反對將手伸進帝王的口袋裏。
因為,一是他深受“溥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句話的荼毒,二是他也懼怕皇帝的惱怒,生怕說錯了話,從而遭受到帝王的冷遇。
“恩,二位愛卿所言甚是,朕也是如此看待。那麽溫愛卿,既然你戶部已有理算,那是要在何日展開丈量?”
見溫體仁是如此心切,朱由檢便就點了點頭,看向他的眼神都帶有了深厚的言外之意。
“啟奏陛下,臣昨日理算完畢後,便安排了我戶部左侍郎孫居相整備人手了,隻待陛下首肯便可進入皇莊!”
亦如曆史中,眼下的大明朝格局,有些人還是保留在原位,但有些人的位置卻是依然發生了變化。
就比如眼下的戶部,隨著畢自嚴升任內閣,右部侍郎曹珖等人便就迅速升遷了。
而待溫體仁坐穩這個位置後,他第一件事就是重用了東林黨人孫居相,並將提拔上來且傾向於浙黨的右侍郎崔爾進給架空,讓其去履行巡撫天津之責了。
孫居相大家應該都知道,而這個人能力很強,也很大膽,不但敢跟魏忠賢作對,更是敢和浙黨大牛方從哲等人硬剛,並同皇帝直呼言路不暢!
但可惜由於他自身處於這黨爭旋渦之中,再加上其自身不潔,最終被高平知縣喬淳所牽連,讓戶科給事中楊時化所彈劾,貪汙二萬,被朱由檢下了大獄,最終死在了戍邊衛所。
當然,這個時空,由於張書緣的多番插手,這黨爭的烈度到沒有先前那麽猛了,但還是有人時不時的被彈劾下獄。
……
自從溫體仁接替了畢自嚴擔任戶部尚書後,迅速便發覺了孫居相的不同之處,在他看來,這個人手段老練,不懼權貴敢跟任何人開戰,於是溫體仁便就開始拉攏起了他。
經過長達一年的拉攏,很快孫居相便就發現了溫體仁與其他大臣的區別,因為,溫體仁手段比他還狠,對於他交代的事情,若是沒辦好,輕則貶斥到地方,重則直接上奏罷免其官職,最嚴重者更是會被他找罪名迫害全家。
當然,溫體仁之所以能如此妄為,除了有手中的權利外,還有朱由檢的默認放縱。
因為,眼下這帝黨中隻有張書緣、曹化純、錢龍錫幾人,實在是無法與浙東二黨正麵交鋒。
沒錯,張書緣之所以能走到今日,一是靠著他不在乎官位名節與性命,二是他背靠著朱由檢與大明律法。
雖然,張書緣是不怕跟浙東二黨交鋒,但總有一天人是會累的,所以他才會勸朱由檢扶持溫體仁上台。
我們再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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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溫體仁是做好了準備,朱由檢當即就龍心大悅了,說著就要下令讓他即刻開展核查丈量。
“啟奏陛下,皇莊田畝之事,固然重要,但清查之舉,需謹慎為之。如今我朝正值多事之秋,外有強敵環伺,內有流寇作亂。若此時急速清查皇莊,臣恐會引發諸多不必要的紛爭,甚至驚擾了皇室宗親,影響內廷的穩定。臣以為,此事可緩緩圖之。
對此,浙東二黨瞬間就眼紅了,趕忙跳出來反對清查皇莊,更有甚者,居然奔著殿內的石柱就去了,嘴裏說著什麽君受辱,臣則死之類的話。
當然,更多的人則是在痛罵溫體仁,折辱君王,忘恩負義,實乃當朝之最大罪臣!
“陛下,臣以為,清查皇莊田畝,實乃我朝當務之急。皇莊土地,是為皇家所有,但如今民生凋敝,若不自上而下加以清查理明,臣恐我朝財政將難以維係,百姓也將繼續遭受苦難。臣請陛下下詔,準許臣率戶部即刻對皇莊田畝進行全麵清查!”
對此,溫體仁是連頭也沒有抬,也懶得去攻擊他們,對著皇帝就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雖然溫體仁是沒攻擊他們,但他手下的心腹卻是不願受這窩囊氣,當即就跳出來與二黨論戰了。
“李大人這朝廷聖堂,豈能妄議我皇聖心大義?我皇之舉實乃為國為民之聖舉,爾等阻之,難道是要我皇不行新政,棄黎民百姓與家國而不顧?!”
唐世濟這個兵部右侍郎是站於朝堂據理力爭,看似明麵上是在維護朱由檢,但實際上卻是為了保自家老大能接下這事,成就一番功名。
沒錯,自從傳出劉策投敵了的消息後,很快朱由檢便就通過了溫體仁的申請,將應天府刑部右侍郎唐世濟給調到了中樞接替劉策的右侍郎之職。
“是極,唐大人所言不錯。眼下我朝民生凋敝,若不盡快開展新政,這勢必將會影響到我朝財政與國家安穩。況且,此新政涉及天下各層,若能推行此政,必可使得天下臣民之心化為一同。而如今我皇聖心眷顧,願以皇家之所作為先行試點,如此聖君明策,豈容諸位短時?”
看著殿內的三方人馬論戰,朱由檢當即就笑了,因為,他從來沒有這麽舒坦過!
在這之前,朝中群臣每日爭鬥不斷,往往沒說幾句就請求他下場聖裁,而他卻因二黨人多和無知,就經常被弄的是心煩意亂,做出了許多冤案之舉。
爭論了三刻鍾,眼見怎麽也論不過,浙東二黨的禦史便就一頭撞柱了!
見有人死諫了,朱由檢也不得不站出來了。
“放肆!卿等所言句句入腑,也深得朕心,柳禦史及諸卿等也是為朕盡忠。但朕絕不是那短視之人!此新政朕必定要推行!”
“溫愛卿、張愛卿聽旨,朕命你二人即刻清點人手,於明日出城清查皇莊。如遇阻擋、德行敗壞、亦或以宮廷之名侵占土地者,一律按律嚴懲!”
“臣等遵旨!”
“還有,傳朕旨意,將柳禦史等好生安葬,追封其大中大夫!”
隨著此言一出,在場的百官全部就如同是死了爹娘一般,因為皇帝都對自己動手了,他們哪還有理不配合新政?
隨著此事落下帷幕,朝會便就繼續正常進行了。
隻不過,出了這檔子事,百官也無心再說其他事了,隻有孫承宗與鄭三俊出來談及了賑災和鑄城一事。
對於這兩件事,朱由檢也沒給百官開口的機會,直接就命溫體仁將剛剛入京的糧錢分給了他們,並直接安排關寧軍左都督滿桂負責大淩河鑄城一事。鄭三俊則全權負責南方賑災處理水患。
就這樣,這場朝會便就散了。
散朝之後,溫體仁是意氣風發,就好似是馬上要立下不世之功一般,昂著頭,誰也沒看的就去找朱由檢談話了。
對於溫體仁的做派,張書緣倒也沒有在意,隻是搖了搖頭就去了文淵閣值房……
經過三個多時辰的忙碌,就在張書緣打算是不是要主動去戶部一趟的時候,溫體仁便就傳來了消息。
“傳陛下口諭。”
“臣等接旨。”
見溫體仁帶著口諭來了,韓礦便趕忙領銜帶著一眾內閣成員跪下聽旨。
“新政事關我朝之興衰,天下之公允,現著內閣首輔韓礦領內閣全體,謀劃新政之律法雛形,欽此!”
“臣韓礦接旨。”
對於這道旨意,韓礦是實在沒什麽脾氣,隻能是想著先接下來再說了。
“閣老慢些,你們看著幹嘛,還不快給閣老搬凳子!”
宣讀完口諭後,溫體仁便趕忙攙扶起了韓礦,同時又大聲嗬斥自己帶來的手下。
見溫體仁是如此耀武揚威,張書緣就不免一笑。
“張閣,您眼下可理完了政務?”
“哦,剛剛結束。溫大人此來所為何事,本閣心中有數,您且稍等,待本閣將今日文書交由閣老。”
“好。”
將一應奏疏整理好交給韓礦後,張書緣便就施了一禮同韓礦等人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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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溫體仁一路前行,不多時便就到了戶部衙門。
而現如今的戶部衙門可以說,完全就如同是一處軍機衙門似得,從上到下,每個官員都極為嚴肅,就連那辦事的主事都很雷厲風行。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句古話可真是誠不欺我啊。”
瞧著戶部的變化,張書緣便就心道了一聲。
“閣部,您看我戶部交至先前有何變換?”
也許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但又或許是他想拉攏張書緣,總之走在前麵的溫體仁便就自誇式問向了張書緣。
其實,到了現在,溫體仁也或多或少聽到些,是這位舉薦自己出任戶部尚書的職位。
但說句實話,對於張書緣的舉薦,溫體仁是很矛盾,既有他舉薦自己的憤怒,也有他舉薦自己的恩情。
總之,在他的計算裏,自己應該是要被皇帝征召入閣的才是。
不過,這矛盾歸矛盾,可眼下的溫體仁,卻是一點都生不起對張書緣的恨意。
因為,人家是先後對自己有大恩,再加上皇帝似有似無的提及他與張書緣的關係,所以才導致了他有這種矛盾心理。
“嗬嗬,溫大人不愧是出身自翰林,這管理一道本閣還真是得向你學習一啊。”
“不敢不敢,下官這也是蒙了畢輔的富源,若沒畢輔多年來的盤算,下官也很難掌控這亂局。”
談起畢自嚴,別的不說,單就戶部的管理與財政這塊,溫體仁就不得不佩服了。
“是嗎,那看來日後,本閣要少不了向你二位請教了。”
就這樣,一路閑談,很快二人便就邁入了戶部大堂。
這進來一看,好家夥,在這小小的正堂裏居然是齊刷刷的湊滿了戶部衙門的所有主要官員。
與眾人一一點頭致意,很快他們便就聊起了分工問題。
由於朱由檢的皇莊巨大,且堂內眾人完全聽命,於是很快他們便就理出了個大概方向。
而這商量的分工如下,溫體仁親率戶部鈔關與稅課司的人,去查位於京畿以南的皇莊。
張書緣則領檢校批驗所與照磨所的人,去查京畿以東的皇莊。
這至於為何張書緣被分到了京畿以東,主要是因為朱由檢給溫體仁暗示,再加上他自己太想立功了所致。
於是,對於溫體仁主動請纓徹查京畿以南的皇莊,張書緣也樂得個輕鬆。
因為,京畿以南地處平原,其皇莊內涉及到了近六成的宮中之人,有不少地都是跟後宮的嬪妃及朱由檢哥倆的親族有關。
雖說眼下,大明的藩王是被罷黜了,但管理這些田產的人,大多卻還是出自皇族和宮中之人,所以,為了保護小哥,朱由檢便就隻能試一試溫體仁這把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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